《嫁给炮灰女配她儿子（穿书）》浔北

11、第 11 章

　　一屋子的主子、丫头，齐齐盯着那只被摔在地上，滚了几滚的香炉，鸦雀无声。

　　二夫人喜上眉梢，朝岑若黎递回来一个幸灾乐祸地眼神，拉了拉衣服，扬长而去。

　　岑若黎看看谢清涵，再看看侯夫人，心里一叹。

　　早发现这对母女关系不怎么好，可这……也太不好了吧？

　　侯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刚刚被二夫人和姜姨娘挑起的火气还没消，就又被添了一把火。

　　“谢清涵，你发什么疯！”

　　谢清涵气得带着哭腔：“我问你，姜姨娘送我的金丝香炉呢？你凭什么让紫苏拿走？那是她送我的！”

　　侯夫人差点气得仰倒：“你是堂堂侯府嫡长女，什么东西你都敢收？什么宝贝能值当你如此稀罕？”

　　谢清涵指着地上的香炉：“她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随意处置我的东西？从小到大你都是这般，云卿姨姨给的你要拿走，姜姨娘给的你还要拿走！”

　　“就因为她和云卿姨姨七分像？那金丝香炉满京城的贵女都有，就我没有！你与爹的恩怨，又与我何干？”

　　“你放肆！”侯夫人气得发抖。

　　“一个香炉也值当你如此顶撞于我？在你心里，你亲娘的死活也比不得她顾云卿是不是？我告诉你，这个香炉我就是给你摔了，你也休想拿走！”

　　说着，侯夫人从旁边架子上抱起一只镶金丝的香炉，扬起手臂一把将它摔在地上，香炉碎成四瓣，里面地残渣洒落一地。

　　谢清涵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眼圈瞬间就红了，泪珠子成串的往下掉，抬眼愤恨地看着侯夫人，跺着脚哭喊道：

　　“你永远都是这样！你是我亲娘，还不如云卿姨姨待我好！人家说的没错，你就是狠心、善妒、看不得别人比你好！就连我比你讨人喜欢，你都见不得我好！”

　　侯夫人满脸震惊和绝望地后退半步，摇摇欲坠。

　　在一旁愣了半晌的岑若黎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着她坐下。

　　面前的谢清涵还在哭，侯夫人眼角流下一滴泪，好半天才开口，语气无力：“你……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谢清涵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哭着跑了出去。

　　“母亲。”岑若黎坐在侯夫人身边，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清涵还小呢，不太懂事，您别跟她生气。”

　　“小？”侯夫人捂着心口，冷笑着落着泪：“你听到了，她的怨气，怕是积了多少年了！”

　　岑若黎没接话。

　　“现如今府里流言纷纷，我也不怕你知道什么了。”侯夫人苦笑一记：“正如你所听见的，侯爷纳姜氏，是因为她与顾云卿，也就是禹王妃相貌相似。”

　　“侯爷他记挂了那人一辈子，就连我这一双儿女，自幼亲近她，都比亲近我要多！”

　　一双？也就是说谢明琛也……？

　　岑若黎闭了闭眼。

　　原书里，顾云卿的女主光环吸引了太多人，甚至包括冯韵如的亲生父母，还有冯韵如的亲兄长、亲姐姐。

　　能吸引谢明琛与谢清涵两个小辈，对顾云卿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

　　这亲妈眷顾的女主光环纵然有她的道理，但对冯韵如来说也未免太残酷了些。

　　冯韵如忌讳顾云卿，因此排斥自己的子女与她亲近，甚至会极端到不许谢清涵收顾云卿的礼物。

　　谢清涵说的固然也对，大人的事不该牵扯小辈，但大概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侯夫人这般境地，也未必能做的比她好。

　　而且，即便抛开往事，谢清涵明知姜姨娘是自己母亲心头的刺，却还要这般行事，属实过分了些。

　　难道谢清涵跟平西侯一样，也是看中了姜姨娘的那张脸？

　　“母亲，若黎不懂这些。”岑若黎不欲再提侯夫人的伤心事：“我只觉得，沉湎过往旧事而伤了身，也不值当。”

　　侯夫人拉过她的手：“难为你，是个知道疼人的。”

　　“可我这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偏偏又这般不懂我的心。若黎，你可听她进门来，叫过我一声娘？”

　　“母亲……”岑若黎心中一叹。

　　这两日她多少也知道了些谢清涵的脾气，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也不知是怎么得，谢清涵虽然嘴上跟冯韵如的厉害如出一辙，但冯韵如从未如此失礼过。

　　冯韵如未出阁时一直是京中最骄傲的千金小姐，心中却有自己的一套底线。嘴巴虽然厉害，但不会不尊长辈；再吃女主的醋，也没有加害过女主，足以可见她的品性。

　　可是谢清涵……岑若黎不禁摇头。

　　不知道冯韵如和谢清涵母女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过这一次，冯韵如恐怕对谢清涵是彻底的失望了。

　　岑若黎的目光垂向地上的香炉，计上心头：

　　“母亲，清涵还是小女孩，喜欢新鲜东西也是常有的。不如母亲把这碎了的香炉交给我，我倒有些更新鲜的东西，保准清涵喜欢，带出去也引人注目。”

　　“你不必惯着她，她也未必领你的情。”侯夫人摆摆手。

　　“这个香炉是京城第一楼里的上品，一个便要百两银子。我又不管家，每月只从公中领些月例，哪里供得起她要这要那！”

　　这话倒是实话。二太太把持侯府，油水自然全在她那里，侯夫人本就不受重视，自然什么都得不到。

　　这些新奇、受追捧的东西本就是销金窟，侯夫人虽然有自己的嫁妆铺子，可还要给谢清涵备嫁妆，哪里经得起她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

　　侯府若还是往日那个侯府倒也罢了。可如今平西侯交了兵权在家赋闲，谢明琛受伤，自然官职也就没了。说到底，还是没钱。

　　“你和琛儿的月例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两，她的心气儿高，你即使巴巴送去，她哪里又会瞧得上！”侯夫人继续劝着，倒是真把岑若黎当成了自己人，说话也直来直去。

　　岑若黎挠挠头。她其实比侯夫人还惨，不仅月例没她多，连嫁妆铺子也没几个。

　　林家书香门第，又是她的表亲，哪来的给她备这些？她的嫁妆铺子还是林老夫人从自己那儿拨出来的一个，后来侯府下聘时估计也想到这些，又送了她一个。

　　两个啊！总共也就两个！她太难了！

　　“母亲放心吧，我的这个花不了多少钱，清涵一定喜欢。”岑若黎却依旧胸有成竹。

　　侯夫人深深地看着岑若黎，终是应了：“知道你心善，想拿便拿去吧，随你折腾。”

　　“谢母亲！”岑若黎一喜。

　　侯夫人生了两场大气，心神俱疲，岑若黎便起身告辞。

　　侯夫人允了，却在岑若黎转身时叫住她：“若黎，若是得空，可以常到这儿来陪我聊聊天。”

　　“是，若黎一定来！”岑若黎喜笑颜开。

　　抱着一堆香炉碎片的岑若黎一进揽枫榭，便直接去了谢明琛的书房。

　　书房门口有小厮守着，见岑若黎进来，急忙行礼。

　　“请通报世子，我有事相求，能不能让我进书房？”岑若黎道。

　　话音刚落，里面侍奉的书童便开了门：“世子夫人，世子爷要您进来。”

　　岑若黎笑着点头，跨步进了门。

　　谢明琛正在桌前写着什么，见岑若黎进来，便抬起头看向她，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就落在了她怀里抱的包裹上，露出疑问的神色。

　　“世子，我刚从母亲那儿回来。清涵跟母亲闹了点脾气，这是姜姨娘送给清涵的金丝香炉，不小心碎了。”岑若黎将包裹摊开，解释道。

　　谢明琛听到姜姨娘几个字，眼眸里划过一些情绪，可惜岑若黎没有抓住。

　　“我见清涵喜欢这香炉喜欢的紧，想着把它拿去打成几个小金丝香囊，还可以挂在身上，世子帮我绘出个图纸如何？”

　　她还不太会用毛笔，更不会画画。

　　谢明琛没有说话，手上却拿出了一沓白纸，便是答应了。

　　岑若黎一喜，忙站近了些，仔细地描述着。谢明琛一边听她说，手上的毛笔渐渐勾勒出岑若黎想要的模样。

　　穿越前岑若黎曾认识过一个从事文物工作的病人，聊天时那位学者说起自己的工作时滔滔不绝，岑若黎也因此记下了些。

　　她依稀记得他讲过一种可以随身携带的香囊，里面能随身燃放固体香，因为重力平衡的设置，香在里面无论如何晃动都不会倾洒，反而香气四溢。

　　谢明琛一口气画了六种外饰纹样完全不同的香囊，还标注上了一些长宽数字。

　　岑若黎眼睛亮晶晶地，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地拿过这些图纸：“世子画功果然了得，我没有找错人。”

　　谢明琛眼神一躲，没来由就想起了昨晚他叼在嘴里的那一小撮秀发，双唇下意识咂了咂，垂下了眼眸。

　　“世子，明日我能出府去吗？我想寻个铺子来作这香囊，回头送给清涵。”岑若黎探头追着谢明琛的视线，满脸期冀。

　　恐怕她不仅仅是为了香囊，更是想自己出府去玩吧？

　　谢明琛心想着，自得于自己对岑若黎心思的把控，没什么犹豫就点了头。

　　“谢谢世子！”岑若黎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她自穿越来，还没能好好逛逛外面的世界呢！这一瞬间谢明琛在她心里的形象都高大了许多。

　　“哎呀，对了！”岑若黎一拍掌：“我去厨房做个水果冰沙吧，感谢世子能让我出门！”

　　这几天她发现，谢明琛似乎很喜欢甜食，答谢人家，自然要投其所好嘛。

　　想着，她就一阵风似的抱着香炉碎片，卷出了书房。

　　只留下谢明琛在书桌旁陷入沉思——

　　水、果、冰、沙？

　　虽然不懂，但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