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周目的我一定能打出he》岁瑞安

98、情感话题

　　春时的轻风拂过点缀着嫩绿新芽的树梢，留下了朦胧的淡影，林间传来了清脆的鸟鸣，元气的少年好奇地向声源望去，只看到了一晃而过的小巧身影。

　　“因为坐落在山区，所以这边的绿化也会好一点，我们不会故意隔绝合自然生物。”
　　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前来迎接新生的夜蛾正道特意放慢脚步多讲了一句：“如果喜欢的话可以在后期申请去林间场地训练。”

　　“好的！夜蛾老师！”
　　虽然是第一天报道，但是已经很习惯尊称老师的灰原雄以直率的态度回应道：“非常感谢您的提点！我会努力训练的！”

　　哦，这倒是很少见的类型。
　　夜蛾正道在纸面资料和短暂的相处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灰原雄的行为模式，这届继七海建人之后的新一年生是很明显的外向开朗性格，这在以负面情绪为驱动咒力来源的咒术师中是相当稀有的性格特征。

　　“咒术高专是四年制，四年级的学生大多都在外进行实习和结业准备，在校的是包括你在内的一年、二年、三年生。”

　　感慨归感慨，夜蛾正道也没有停下介绍的步伐，在介绍各项基础设施后，他带着丝毫不掩饰激动和好奇情绪的灰原向最后一个、也是最常用的建筑走去：“……现在正好是上课时间，这届新生加上你一共有两名，你的同级生正在和二年生一起训练——”

　　比起教师，随着年级的升高，咒术高专生待在演练场的时间会相应地增长，毕竟实力的提升切身地关乎到每个与咒灵战斗的咒术师的人身安全。

　　在师资力量不够雄厚，人手常年不充足的情况下，不同年级的学生共同训练更是常有的事。

　　场地上正在进行着的是堪称混乱的斗争。

　　金发的少年举刀斩向从地下钻出、状若蠕虫的怪物，一击得手之后迅速撤退，险之又险地闪避过了身后袭来的拳风。
　　暗色的屏障格挡在了蛇形咒灵的身前，反震的力度直接将它砸向了相反的方向，庞大的身躯在此时成为了笼罩在其主人头顶的浓郁阴影，来不及违背势能进行微操的黑发青年只能紧急终止术式让它重归咒灵球的形态，逆行的咒力一时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

　　暗色屏障破碎之后，刚才还抓准时机和金发咒术师打了一波配合的巫女下一刻就不留情面地直接转火，熟悉的帷幕限制了前者闪避攻击的步伐，迫使他和重振旗鼓的蠕虫咒灵正面相接。

　　紧接着，她迅速转身，险之又险地接下了迎面而来的冲击，刚被巫女坑了一波的黑发咒术师在极近的距离对她扬起了一个略带锋锐的笑容。
　　他身上盘绕着的虹色长龙在奔腾涌动的咒力流下以迅疾的速度膨胀身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向着身前的少女直袭而去——

　　咒力对冲的炸响伴随着卷积的尘埃从三者交战的中心点直冲而起，夜蛾正道带着面露惊奇之色的灰原雄向观战席走去，预备等待人齐了一起介绍。

　　既然是混战，那么只要有一方难以为继，这场对战就会立刻停止，归根到底还是一场偏向指导战的新型配合方式。在这种等级的冲击下，这场战斗的持续时间必定不会太长，也就犯不上特意终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灰原雄就看到刚才还以迅猛气势缠斗在一起的三人各自收势。
　　巫女半蹲下身去视察靠在仅存半截树干上的金发咒术师的现状。而几乎在她挪移视线的同时，刚才还又放异形又近身作战的黑发咒术师就已经自然地走到了她的右手边，非常顺畅地扶起了力竭的金发咒术师，随即在她的引导下向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气氛好和谐，这样看来，东京咒术高专感觉会是一个非常值得加入的集体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在夜蛾正道集合人群、介绍并示意他上前发言后，灰原雄小心地把手心背在身后擦了又擦，在神色各异的目光下迈了一大步，结实地来了一个标准的深鞠躬，响亮而诚恳地自我介绍：“我是新来报道的咒术高专一年生灰原雄，各位都是超级厉害的人，能加入这里真是不胜荣幸！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这种直率元气类型的新人不止夜蛾正道见的少，在场高专人也大多没怎么见过，场面一时间陷入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七海健人下意识想推一下眼镜掩饰自己的尴尬，等到摸了空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把那份基础咒具退回去了。他看着那个即使九十度垂直也保持着蓬松造型的蘑菇头，艰难地接受着自己马上就要和一个元气蘑菇成为同级的既定事实。

　　理性思维与情感对冲之下，他开始迅速想着怎么解决当下这个场面：“其实灰原君完全不用对我鞠躬，我叫七海建人，和你是同级。”

　　刚说完这句话，七海建人瞬间意识到按照正常社交排位来说，前后辈等级压制之下，先回应的人绝对不该是自己。他略带局促地抿了一下唇，刚想补救一下，就被身旁的前辈轻柔地拍了一下手臂。

　　“确实如此，灰原君也不用太过局促，我们这边的气氛会更放松一点。”
　　反应过来的夏油杰接过了话头，在场常态情商最高的他主动地承担起了活跃气氛的责任。

　　眉眼弯弯，气场柔和的黑发咒术师凭借着一如既往的温和表现迅速在三言两语间博得了萌新的信任。
　　七海建人看向身旁的佐原真依，正好对上了对方格外闪亮的眼神，他瞬间猜到这位前辈的心理活动，试图在她开口前打断：“前辈，不好意思，其实我刚才只是想、”

　　“七海果然是非常温柔的人啊，明明你不太喜欢卷进麻烦事的，刚才真是多亏了你，气氛才不过过于尴尬。”
　　如果按照流派划分，佐原真依绝对是鼓励教育的坚定拥护人，从术式掌握的进步到日常生活，只要是能夸的都会被她拎出来称赞：“说来惭愧，本来这种工作应该让身为前辈的我们来做的，作为同伴你真是太可靠了，下次我会更加努力承担起我应负的责任的。”

　　言语之间彻底把七海建人刚才举动可能引申出的问题一笔勾销，从根本上解决了重视社交礼仪的他可能会在意的点，堪称釜底抽薪的利落程度。

　　七海建人说到一半的话瞬间没有了发挥的余地，他心情格外复杂地看向自然而然把他往前推，示意可以开始同级生交流的前辈，只觉得对方的话术水平又有了新的增益。

　　“你好，我是七海建人，你的同级。”
　　最后，他也只能如对方所愿握住眼神亮晶晶的新晋同级生，开始正式与对方建立搭档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各种课程与间歇的外出任务，要说多了什么，也就是身边会多了一个叽叽喳喳好似话题无休无止，只需要简单应声、有时候连礼貌性应答也不需要就可以独自完成单口相声的元气蘑菇。

　　“话说啊，七海，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看？”
　　元气蘑菇放缓了语速，如此问道：“你很在意我的发型吗？盯着看好久了？”

　　“啊，没什么，元气、灰原。”
　　七海建人快速回神，刚结束一场搭档作战的他挪移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哪怕尚且处于春季，正午时刻的阳光晒久了仍旧可以让人感受到头晕目眩的效果。

　　被夏油杰一拳捶中的地方传来了隐秘的钝痛，七海建人看向同为近战类型，客观而言挨的揍一点都不必自己少的灰原雄，对他仍有余力讲话的现状百思不得其解：“灰原，你的术式真的没有恢复类加成吗？”

　　按理来说，术式的细节和微小作用一般都会是隐秘内容，才搭档不到几个月的他们尚且没到可以探究彼此术式的阶段。
　　常态下七海建人根本不会问出这种略带冒犯的问题，只是他现在处于疲惫身体拖累下的空茫状态，以至于想到哪里就直接脱口而出。

　　“恢复类技能是指家入前辈的反转术式吗？完全没有哦，我的术式并不包括那种高层微操啦。”

　　同样非传统家族出身的灰原雄完全没有被冒犯的自觉，如果不是七海建人及时阻止，他甚至准备把自己的术式从头讲一遍，根本没有遮掩的意思：“说起来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喊我的名字？那个发音，你是给我起外号了吗？”

　　“啊、那种问题完全不重要。”
　　七海建人迅速转移话题，而他也非常清楚如何让磨合期的搭档不再追究他的无心之失：“我对你刚才说的很感兴趣，你刚刚是不是提到夏油前辈了？他怎么了吗？”

　　无非就是夏油前辈如何温柔强大有解决了什么样的事件，同时非常受欢迎之类的话题吧。

　　如同七海建人和佐原真依一般，灰原雄也有单独的实战补习机会，而他的直属学长就是二年级的夏油杰。
　　这对组合的和谐程度也相当之高，夏油杰一向是对后辈认真负责的类型，而灰原雄就更不用说，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完全成为前者的头号迷弟了。

　　而这份激动之情的被动接受者当然是和灰原雄长期搭档的七海建人，有一段时间七海建人的耳边疯狂回荡着连续的“夏油前辈”的呼喊，以至于他都快对这段字符产生下意识反应了。

　　“我觉得夏油前辈有喜欢的人了。”

　　“嗯，你说得对、什么？”
　　七海建人在礼节性赞同到一般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震惊之下金发咒术师直坐而起，被牵扯到的伤口瞬间让他发出了压制不住的痛嘶声：“咳咳、噗咳咳咳、你再说一遍？”

　　猝不及防被前辈的瓜呛了一大口的七海建人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场地尽头还在讨论的两位二年级前辈，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之后才勉强放下心。
　　一向明哲保身的七海建人瞬间清醒了，他只恨自己怎么就提起了这种话题：“灰原啊，说不定是你看错了呢，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觉得挺明显的，你也应该能看出来的啊？”
　　灰原雄不明所以地扶住了面色苍白的七海建人，个性率直的他配合着压低了嗓音：“我以为你会比我先发现，毕竟你之前就经常和真依前辈一起出任务了？”

　　“先不提你为什么称呼佐原前辈的名字，这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七海建人已经顾不上掩饰自己的目光，他连续扫了场地边缘的黑白配组合好几眼，卡着点在对方回头之前一把拽住灰原雄的领口，以极快的速度压低声音：“前辈们的个人情感生活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你明白了吗？给我好好地记住，别再和别人说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们——”

　　“嗯？会怎么样呀？”
　　熟悉的、啜着拉长尾音，莫名透露出一种慵懒语气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响起。

　　七海建人物理性的眼前一黑，刚才还隔着一整个演练场距离的五条悟瞬闪到了后辈们的面前，语气轻快：“你们在聊什么呢？都看我们那边好几眼了，是在说我和杰的坏话吗？这样也太不打自招了吧？”

　　灿烂的日光散落在五条悟的身上，本就是视线吸引体的他显得更加炫目了。
　　从仰视的角度看的话，五条悟整个人闪亮得像天神，但是看着这副景象，七海建人只觉得对方随时能字面意义地让人上天。

　　虽然并不是很认同五条悟的存在方式，但是七海建人非常信任他，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会对这为前辈感到本能以外的戒备，但是此时莫名理亏的他一时间根本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我们没有在说五条前辈和夏油前辈的坏话啦。”
　　可能是不知者无畏，灰原雄居然相当自然地接过了这个蕴藏着核爆级别危险度的话题。
　　蘑菇头少年露出了元气满满的阳光笑容：“毕竟前辈们都是闪闪发光的强者嘛，超级帅气的！”

　　“我记得我刚才应该隔着无下限给了你一拳，虽然没怎么用力，但是真亏你还能夸得出来啊。”
　　五条悟略带惊叹地扫视着面前的灰原雄，只觉得自己确实见到了难得的物种：“唔、该说是单纯还是……虽然挺弱的、但是你这家伙还是挺有意思的嘛。”

　　“悟，好歹对学弟温柔一点，不要这么直接吧。”
　　另一位话题的当事人也到了现场，演练中将七海建人连人带刀一起砸进坑里的咒灵操使笑得眉眼弯弯一派和气。
　　但是他抓重点的能力很明显比五条悟要更敏锐一点：“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话，其实我也挺好奇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毕竟七海君看上去特别在意的样子。”

　　“啊，抱歉了夏油前辈，其实我还是有点介意的。”
　　出乎意料，一向夏油前辈长、夏油前辈短的灰原雄在七海建人震惊的目光下堪称直白地拒绝了夏油杰，蘑菇头少年干脆鞠躬道歉：“不过我们绝对没有在说两位的坏话！七海也只是在听我说而已，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请原谅我吧！”

　　“啊、这倒是不至于。”
　　夏油杰看起来也愣了一下，随即他迅速把面前的后辈扶了起来：“抱歉啊灰原，还有七海也是，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在开玩笑…那你们继续聊，我和悟先过去了。”

　　这都可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直球克一切吗。
　　七海建人看着黑白组合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世界分外奇妙。

　　“……夏油前辈不是你的偶像吗？这么直白地拒绝他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在缓过神之后，七海建人撑着背后的石块站了起来，他把手中紧攥着的刀具收回背包中，继续问道：“还是说你终于意识到当着本人的面说这种情感话题会有多么的恐怖……”

　　“因为七海你很在意，所以我觉得这确实是一件说出来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的事情，那么为此拒绝夏油前辈也不会有问题。”

　　灰原雄拍了拍身上的土，他的回答一如既往的自然而率直：“我只是觉得夏油前辈其实表现得挺明显的，只要稍微仔细观察就可以很容易看出来……不过当着前辈们面前直接说确实不太好，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会吸取教训，不再犯这种错误。”

　　“佐原前辈和夏油前辈是搭档关系，二年级前辈们的关系都很好，所以也许你就只是误会了。”
　　忍了又忍，七海建人到底还是主动继续讨论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灰原雄的语气过于笃定，而且他一向非常关注自己的偶像，多重叠加让七海建人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个细想之下异常可怕的可能性。

　　不至于吧，应该不会到哪种程度，大概是想多了。

　　“和只有两人的本届高专生，也就是我们两个不同，二年级的前辈有四位，能力还大多都可以互相配合，所以他们的配置会更加灵活，关系也非常、有时候或许是过于好了。”

　　像是在说服灰原雄，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七海建人用逐渐坚定的语气做出了判定：“固定搭档需要进行漫长的磨合和适配……关系好很正常，夏油前辈和佐原前辈都是细心温和的类型……总之这种私人感情生活最好不要过多干涉，当下之急是先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咒灵可不会和我们讨论情感话题。”

　　“既然七海你这么说了，那么可能就是我看错了吧。”
　　灰原雄的语气变得低落，他开始意识到如果真的是自己看错了，确实会导致很尴尬的后果：“我确实不该那么说的，否则这真的太、不过，协同出任务的搭档一般是稳定磨合的对象才能担任的吗？”

　　“当然了？除非是临时下发的征召组队，搭档组合的基本前提是术式相性良好而且咒术师作战方式互不干扰。
　　眼看着两个人快到医务室了，七海建人对灰原雄问出的基础问题感到了迷惑：“这是第一节实战配合的基础，否则我们为什么要进行协同训练？”

　　这又不是打游戏，实战里可不会存在什么组队了就互相免伤的设定，被同伴误伤的案例比比皆是，轻则修养重则死伤，幸存者也多少会背负心灵上的压力。亲手杀死搭档这种事情，想一想就觉得会是很难振作起来的重大打击。

　　“佐原前辈好像有校外的固定搭档，而且夏油前辈也知道这件事，上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还互相打招呼了。”
　　灰原雄抬起手盖在了脸上，他一向蓬松的蘑菇发型也和主人一样微妙的坍塌下去：“那位走的时候手里还带着一个扎着绸带的礼物……所以说大概真的是我误会了，真依前辈、夏油前辈……真的非常抱歉，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灰原雄道歉得情真意切，以至于沉浸在负罪感里的他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七海建人如遭雷击的震惊表情。

　　“啊切、咳咳——”
　　佐原真依快速别过头，这已经是短时间内的第三次了，以至于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抱歉，真是失礼了，夜斗先生。”

　　“我觉得这个和你本人的关系不大，嗯，别担心，生理角度上你没有任何问题。”
　　骤然被叫尊称还是有点让夜斗不太适应，不如说在这种称呼之下他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摸鱼气质，一举一动都格外注意希望能做到最好：“今天的目标是这个村落吗？没有特别异样的气息……大概是攀附在本土信仰上的东西吧？”

　　“请放松一点，我的本意并非让您这么、郑重。”
　　虽然已经说过了，但是夜斗似乎在纠结了一段时间之后表现地更加紧绷了。

　　为了缓和气氛，佐原真依提起了相对轻松一点的话题：“对了，上次的礼物，您的朋友收到后有开心一点吗？”

　　说实话那次是夜斗第一次主动联系她，在得到了冲动给还不算太熟悉的佐原真依打电话的神明意味不祥的“总之就是我的一位信徒…好吧其实就是我不小心惹她生气了…”

　　夜斗贫瘠的社交圈让他找不出除了佐原真依以外更能理智解答他关于“作死惹脾气好的女子高中生生气该如何表达歉意正确补救”这种对于一位流浪神明而言过于深刻的问题。

　　而为表重视，刚做完一个二级任务的佐原真依交接完直奔商场，用自己挑选伴手礼的丰富经验辅助夜斗挑出了一个在预算范围内的道歉礼。

　　“她很高兴，拆出来以后就戴上了，也接受了我的道歉。”
　　提起这件事，夜斗表示出了掩藏不住的疑惑：“无论是外形还是价格其实都比不上她原有的那些。她之前也没有戴饰品的习惯，也就是说实用性也根本不强，可是她笑得很开心，就和你说的一样。”

　　明明没有具体见过面，但是还是成功了。
　　或许这就意味着还是同为生者，年龄段也相似的同类的隔空理解？或许只有面对了同等的境遇，才能获得相似的感情与思想？

　　“事先说好，我只是做了分类统计的工作，从挑选到最后的结果是夜斗先生您自己亲手敲定的。”
　　佐原真依敏锐地意识到问题出现在了哪里：“而且我最后的祝愿只是很基础的‘如果您确实用心对待，那么您的朋友也一定会为此开心’。”

　　“同一境遇的人确实会更容易理解彼此的心情，但是既然能跨越两岸成为友人，那么容我大胆猜测一下：你们共度的时光足以诞生出比那种单纯的相似更强的羁绊，我是这么想的。”

　　言谈间，凭借着隐匿作用而正面进入村落的两人已经走到了相对关键的位置，伴随着犹如重物锤击于地的震颤，有夹杂着阴郁气息的风从更加深入的腹地传来。

　　佐原真依放缓了脚步，她从袖摆间抽出了神剑，递交到了沉默思考的夜斗神的面前：“那么，这次还是麻烦您按照流程来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未免有点太过轻信我了……”
　　夜斗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抬手伸向那把短剑，如同即将触碰一块炽热的锻铁一样慎重而警觉：“虽说我其实更习惯用长刀，但是既然你都敢把这种东西主动递送到我这个祸津神手边，那我也没什么可以再多挑剔的了。”

　　“还请不用如此自轻，能拿起这把剑本身就说明您具备了应有的条件。”
　　神明的转变是有很多成功案例的，就如同祝与咒本是相伴相生。所谓的福与祸的概念也不过是在特定时刻可以相互转换的两面。

　　正因如此，身为四目神的巫女的佐原真依相信夜斗能够成功转职成善神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目标正在主动靠近，应该是感受到了吸引，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好的，那么就交给我吧。”
　　夜斗甩了个剑花，黑发青年用猫科动物般的灵巧姿态原地跃上了宗祠的围墙。

　　握持刀剑、行使祈愿的神明向前掠去，轻巧得好像一抹没有重量的影子：“老规矩，首先调查，没线索的话就先斩缘再祓除。如你所愿，我会办得很漂亮的！”

　　虽然有努力振作改词，但是夜斗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我办事您放心”的服务精神还是从言谈间自然而然地泄露而出。

　　“抱歉，不小心把神社砸坏了，不过严格意义来讲这应该也不算是你的东西吧？”
　　有着明亮眼眸的青年向下挥击，清澈而凌冽的剑光迅疾地连带着漆金的神像与它背后的朱红门廊一起劈开：“毕竟这其实是原来这位产土神……或者说是土地神的家伙的东西嘛。”

　　面对着金漆掉落的泥塑胎体，以祸津神之身行使斩佑之责的神明再次起手：“鸠占鹊巢了这么久，你都快成人造妖魔了，被斩也是理所应当的……或者说于理不合也无所谓了。”

　　“毕竟看到你我就明白了，父亲、他正在走的路已经不是我想要追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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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确实，同一境遇的人能相互理解同样的心情......
但是一起玩耍、吵架、互相支撑的两人、
是被比那更强的羁绊连接在一起的。”
原作真依劝解小黑小白的话，我愿称之为羁绊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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