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恋这件小事》陆晓晓小小

7、为了某人的赌约

　　十月的H市其实并不是该降温的日子，但是这股冷空气来的非常突然，几乎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前几天还热得只想把自己脱光光的方锐今天只想裹紧自己的队服。

　　他站在兴欣网吧的二楼训练室望着窗外，看到街上的小年轻还是穿得很清爽，连连感叹自己果然是老了。

　　这周是主场对蓝雨的比赛，他在这之前已经扫荡了很多地方的特产，哪怕是主场，他也总会托要来的职业选手带来一大堆特产，林敬言来的时候怀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吃。

　　打量了半天，也没见他长胖那么一丢丢。

　　他打着哈哈，把林敬言的问题像是打太极一般柔柔的丢到一边，压根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事情哪能随便往外说，别闹了，让整个职业圈都知道他在追妹子，结果最后被拒绝了，那可真是尴了个大尬。

　　低调，低调。

　　其实说起来，方锐心里还是没底的，毕竟对方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一看就是有远大的抱负，文化水平又高，他就是一个上高中上到一半跳出去打职业赛的差等生，就算她年轻不懂事能接受得了，那人家姑娘的父母呢，能不带点儿偏见吗？

　　虽然想的有点儿远，但却是真真正正的麻烦。

　　他一直不敢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就是怕被她看不起吗？

　　他心里也没底啊……

　　之前他确实说过要去她打工的地方蹲点，但也就是这么一说，他总不能像个变态一样又是跟踪又是偷窥，他可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在同一座城市，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空气，尽管彼此都不曾碰面，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和模样，可能就在前一秒擦肩而过，那种感觉还是挺浪漫的。

　　去她去过的地方，听她听过的音乐，收集她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刻，想像她的语气、她的表情。

　　不是有歌词说：爱能克服远距离，多远都要在一起。

　　吃过晚饭之后，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出网吧散步，才刚刚来到这个城市没多久，走着走着，还是来到了她打工的那家餐厅门口。

　　他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在大堂的钢琴前坐着的白裙女孩，有悠扬的琴声从门缝中渗出来，和几个月前不同，他现在完全没有要推门进去的欲望。

　　他就一直站在门边，仰头看着头顶的夜空，和在训练里看多的天花板不同，那些星星没有灯光那么亮，却比那些灯光更让人觉得暖和。

　　“是你？”正巧来换班的女子好奇地打量着门口站着的男子，仍旧是一副做贼般的打扮，让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大清早来打听别人名字的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没回答，她的目光望进餐厅，果然看到了演奏钢琴的女孩，“你是来找她的啊，怎么不进去？”

　　他回头看着那个还是有些模糊的身影，扬了扬唇角，“不了，这儿挺好的。”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向餐厅里走去，他叫了她一声，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递给她，“这位美丽善良的姐姐再帮我一个忙呗，外面天气挺凉的，我怕她着凉，劳驾姐姐递一下。”

　　“你怎么不自己去送？”她嘀咕着，想来也是十分无语了，接过他递来的衣服，转身向餐厅里走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心疼了一下只穿着T恤的自己，夜晚凉风习习直往他衣服里灌，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太伟大了。

　　边想边走，还是原路返回了兴欣网吧。

　　得亏离得近，要不路上非要冻死他这把老骨头。

　　所以自己出来就是送了件衣服，什么事都没干成，这要是被联盟那群职业选手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笑他。

　　得了吧，除了方明华还有资格笑话他，剩下的哪个不是单身狗。

　　她打工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就被一直和她关系不错的前台小姐姐叫住，然后带着几分嫌弃地把一件衣服扔给她，“快穿着，不然着凉了可要有人心疼了。”

　　她被这话搞得不知所措，接过衣服才发现这是一件男款外套，“刚才在外面有人让我给你的，怕你穿得少着凉。”

　　她大概知道是谁的衣服了。

　　刚出餐厅的门，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接起，里面传出了方锐的声音，“下班了没，把衣服穿好，外面不暖和。”

　　“你怎么来餐厅了？”

　　“没什么，就是顺路，”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你回学校的时候小心点儿，要不我送你？”

　　她已经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丢不了的。”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衣服呢，我抽空给你送吧。”

　　他笑了两声，隔着手机还能听得到鼠标键盘相互配合的声音，“你穿着吧，以后我就好认你了。”

　　“……你认不出来的，放弃吧。”

　　两个人又是互怼着度过了这四十多分钟的车程，等到车停到校门口，他嘱咐她早些休息，声音里透着些疲惫，确认她安全到了学校才挂断电话。

　　她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愣了很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收起了手机，把一直挂在手臂上的外套穿了上身。

　　第二天的她仍旧穿着方锐的衣服，去教室的时候被自己的舍友打量了一路，到教室占了座位才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件衣服，这是男款的吧。”

　　“诶，有情况？”

　　她从背包里把书掏出来，打断了他们的继续八卦，“没有，别瞎想了。”

　　“这怎么能不瞎想，我们宿舍就你一个单着了，这么大的情况太让人上心了，快老实交代。”

　　“真没什么。”

　　她说着翻开自己的书，前排的声音时不时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始终没办法专心预习。

　　“真搞不懂现在的人都是怎么想的，竟然追星追到玩游戏的人身上了，那些什么职业选手，课没上过几天，素质也不怎么高，打游戏照样脏话连篇。”

　　“就是，说白了不就是吃青春饭的吗？退役后去哪儿，能不能养活自己还不知道呢。”

　　“还有特别无法理解的就是那些打猥琐流的啊，打个游戏打得都恶心人，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在生活中有没有尊严可言。”

　　“我记得H市兴欣的那个方锐打得就是猥琐流吧，他们自己看着不糟心吗？”

　　她一把拿起自己的书站起身拍在了那人的头上，那男生被猛地一砸也急了，“腾”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有病啊！”

　　“闭上你的臭嘴，熏到你姐姐我了，”她冷冷地说道，双臂环在胸前直迎上他的目光，“都是自己的努力有什么高下之分，像你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社会败类，竟然还蠢出优越感了，下次出来带脑子吧，再不用就生蛆了。”

　　那男生被堵到无话可说，只能怒目看着她。

　　他身后的女生突然站了起来，看着她，“我还当是谁，你管的也太宽了吧，我们乐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这种书呆子滚一边看书去吧。”

　　“李琪玥，你要惹事对吧？”她冷笑着，盯住那个站起来和她对峙的女生。

　　那女生也是丝毫不退缩，“我今天就挑事了怎么着？万、年、老、二。”

　　“好，有骨气，”她走过去站在李琪玥对面，两人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李琪玥，这学期期末考试如果总分比你高，你就站在小礼堂前大喊三十遍‘方锐我爱你’，如果你总分比我高，老子给你跪着唱征服，你敢不敢赌？”

　　“赌就赌，谁怕谁！”

　　她的舍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两个之间的战火，喃喃地说道，“怎么办，万年第一和万年第二干架了……”

　　此时的罪魁祸首坐在兴欣的训练室里打了个喷嚏。

　　“奇怪，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