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ey boy编年史——陈林篇》猫*殿

12、［八］第六日

　　［八］第六日

　　（在北京很早之前黑车还在马路上横行的时候有过这样一个好玩的事情，一个外地人想去九棵松，于是司机拉着这位外地人在城区里绕来绕去了，一边说，这里是一棵松，两棵松，三棵松……九棵松到了。）

　　第一日

　　“早安。”碧安琪懒洋洋的从卧室中走出来，Pepper还在电脑前做他的事情，仅仅是对着哈欠也打的慵懒迷人的碧安琪微笑示意。
　　“又是一夜没睡？”碧安琪走过来，从后边抱住Pepper，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嗯。”意料之中的回答。
　　碧安琪蹭了蹭他的脸颊，像极了慵懒的猫。之后乖乖的起身离开。虽然他们回国后就一直住在一起，但也仅仅是，住在一起。
　　Pepper和处在荷兰的white家族已经搭上了线，计划在这个月也可以完成。没有不安，应该说，他完全排斥出了所有不稳定的情绪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冷静，他害怕自己这样的冷静，他从没有这样去处心积虑的害一个，害一个自己身边重要的人。
　　他，没有错。
　　碧安琪已经带给了他一个孩子，当然不会是什么意外，碧安琪算准了时间，让他，没有任何办法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去回避。
　　“我走了。”碧安琪穿的简单不失高贵的离开。
　　Pepper没有回话，眼前的每一个数字都是他成功或失败的因素。
　　他，禁不起第二次失败。

　　第二日

　　“股市怎么样？”
　　“还好。”陈林随口回了草花的花，一从荷兰回来就被调离了公关部，跟着草花进了临时组建的特备小组。主要还是为了整理一下公司的破事。草花以为之前陈林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一心扑在了公司事务上，却不知道经此之后，不少幕后之人的眼睛都扎在了陈林身上。
　　格外引人瞩目的陈林么？Pepper倚在公司的过道上，细细玩味。不着痕迹的放下些资料去让他们忙个人仰马翻。
　　幽幽叹气，这并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却是他现在唯一可耍的手段。
　　公司在城市虽算不上第一也绝对站得住脚，不过就算是第一能捞到的也一定没有他们多，黑了那么多年，被人找上麻烦也不是第一次，但却是最棘手的一次。内外夹击，外部舆论，警方追查，股市动荡不堪。
　　现在，就算草花还想相信Pepper也太过困难。
　　Pepper强悍的手腕他们全都见识过，这些问题绝对不会一拖再拖耗上这么久。

　　第三日

　　　　过了十点，陈林也进了屋里，看林竞泽还没有入睡，爬上床，脱下衣服，自己迎上。他欠他的，只能那这个还。
　　午夜十二点，陈林虽然没有剩下丝毫的体力，但还是和睡神较劲，撑到了十二点，也迟迟不肯睡下。
　　此时此刻，正是他的人生中第二十一个生日的开始。这一次，没有池少天陪伴的生日。
　　“陈林。”林竞泽支起上身，看着陈林没有入睡，眼睛睁得大大的，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陈林眨了眨眼睛，缓缓闭上。不再乱想。
　　直到很久以后，林竞泽以为他睡去了，在他耳边用着带些嘶哑而迷人的嗓音，诉说着。
　　“生日快乐。”然后翻身睡去，直到林竞泽的呼吸平稳时，陈林才睁开眼睛。嘴角带起苦笑。

　　第四日

　　雷文拉开少爷房间的窗帘，困局在窗外的阳光仿佛找到了喧嚣的出口，瞬间疯狂的涌入。而他家的主人依旧在睡眠状态中。雷文凑到少爷的耳边，低声呼唤。
　　银灰色的眼睁开闪烁如猎鹰般的光，随即恢复成没有神采，痴痴的神情。
　　在雷文的侍候下规整好。
　　“进展？”
　　“越南方面做出了回应。”
　　“很好。”
　　“不过……”
　　“他已经交给我结果，之后的事，随他。”

　　第五日

　　血刃的当家聂双城把玩着刚上过油的手枪，在阳光下散发着金属质感的亮光。它看起来非常小巧，可以放在口袋里，线条流畅圆润，深木纹的握把，甚至连摆在旁边的子弹都是一样优雅精致。全不锈钢的零件有些沉重，但在他手里却灵活的如手指般掌控。
　　聂双城把『德克萨斯守望者』放在一边，早上他已经和林竞泽做了交涉，小无很快就会回来，他无法向他说明原因，这场变天的战争……他们，都没有办法插手。
　　作为绊脚石，这只能说明，是他林竞泽的悲哀。但他没有闲心去怜悯他的悲哀。
　　黑暗世界，总有它默认的潜规则。
　　而他这样黑暗的产物，并不适合暴露在阳光下，林竞泽背弃了这个规则，想要踏上大路的一瞬，他便失败了……一旦沾上那些东西是永远也不要妄想洗净了。

　　第六日

　　除了小范围的动乱被挂上了世界各地的报纸，对于那些混乱下真正的动向却是没有享受日光的权利。
　　那些潜伏在黑暗中已久的生物都在静观其变，看着White家族如何翻天覆地，完成这场华丽的变天。在一年前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在讥笑White家族竟然只剩下一个孩子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现在，他们不仅不再会讥笑，而是真正的，什么声音都不会发出了。
　　反观这场残酷的盛宴，林竞泽只是没有站对位置。
　　林竞泽将公司下市，内部重新洗牌，但大量资金被套牢，动无可动……
　　隐约，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White家族细心的将那些分散在大势力的夹缝中生活的小股力量逐渐整合如细菌传播无孔不入，当那些安心享福的人清醒过来时，已经晚了。
　　White家族在那一刻，真正成为了黑暗世界的帝皇。

　　下面，正文重新开始……

　　这次，林竞泽，是惨败。
　　事情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政界警界人士纷纷下马，死前也好狠狠的折腾一下林竞泽。
　　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些脏手的生意记录没有被警方真正得到，小无站在了他这边，聂双城自此被拉下了水。
　　所以当那沓子证据由聂双城在他面前当场毁掉的时候，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好命了些。至少还没有衰到真的需要出境避祸的地步。
　　于此同时，林竞泽的公司也算是真的倒下了。
　　直接宣布了破产。
　　亚欧的生意大半也被碧安琪的父亲接手。
　　有那么一句老话。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于是乎，林竞泽没有倒霉到蹲号子等枪毙或是亡命天涯，却是，一无所有了……

　　无所事事的会到处所，屋子里灯没有亮。陈林还没有回来。
　　自从公司正式通告over后，每天的报纸都变相的想要探究内幕或做些无责任推测，瞬时引起一片喧哗。

　　林老大也在此时接到了草花的电话。
　　“老大，老头说，回去吧……”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么？”草花的语气明显不对劲，语气开始哽咽。
　　“我来说。”小无抢下了电话，停顿了一下。“老大，Pepper走了，陈林也不见了。”
　　林竞泽自然垂下的手暴露出青筋，shit！
　　“没有什么消息么？”
　　“正在查，陈林的热源感应一直还在，依然生存。”随后挂断了电话。

　　平静下心绪，拨通了老头的电话。
　　“老头，您的意思是什么？”
　　“竞泽呀，你可是玩野了，都几个月了，都不问候下我老人家。”那边的声音有些远，林竞泽继续无言。“这趟水你淌不起，浑的什么也看不清了。”还是要，回去么。
　　挂上电话后，林竞泽就在漆黑的屋子里，一夜未动。

　　正在小无心急火燎的收集情报时，清晨时分聂双城登门找人了。草花没有见过聂双城，就算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面孔，但开门就迎面感觉到的压迫感却是没有让草花有一点怀疑他的身份。
　　“来啦。”小无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迅速过滤信息，最终郁闷的闭掉窗口，一夜没有结果。
　　小动物大概都比较敏感，草花暗自对比。
　　“嗯。”
　　“听说分部毁了？！”明显是兴奋的声线。
　　草花一脸黑线，如果不是血刃扯上了老大他们这里的麻烦，本不会惹火烧身。这时草花的手机响了，这个内网的号除了少数几个人没人有。
　　“草花……”声音很是遥远。
　　“陈林！你在哪？！”
　　“对不起……”电话挂断，通话时间显示在19秒整。向小无转述完对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无关上了电脑，也不再有心情和他哥哥调侃。窒息感充盈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聂双城听完这些话，不知道是觉察到什么还是预料到结局。
　　“去看看你们老大吧。”惊觉起两人的沉思，转眼已看不见他的人影。

　　陈林挂上电话的时候，正站在林竞泽家门口。
　　林竞泽家中现在只有他一人。他为陈林开门，自己动手去拿饮料。
　　“想喝什么？”林竞泽回头问。
　　“不用麻烦了。”
　　如此平淡，林竞泽明明站在那里，陈林却觉得他一个人也看不见。甚至看不到自己。
　　“还回来做什么。”林竞泽掏出烟点上，又是无人做声。

　　陈林一直望着窗外，慢慢对准焦距。偏回头。自顾自的说起。
　　“我是独子，从小就养尊处优，父母开了间不大不小的公司，在我中学的时候，只有我母亲和我都在家，突然听到敲门声，门口站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要找我父亲负责。”陈林脸上浮现起淡淡的微笑，一种缅怀但没有迷失的笑。
　　“我同学讲过很多类似的事情，但我没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我非常的焦急的去看我母亲，她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变。”
　　“她走到那女人面前，很轻的说了一句，请回。打发走那女人后让我不要多想。”
　　“父亲回来后她也没有问过一句，仿佛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几天后当时我还未过世的外祖母上门来询问，父亲很随意的说‘我写了张支票。’外祖母又看向母亲，怒视父亲。”
　　“母亲握住外祖母的手‘我签的字，金额是一次亲子鉴定的费用，当然，还包括来回的车费，要体谅孕妇嘛。’那件事对我触动非常大，我跟我母亲一样，我选择相信别人。”都说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阴影，但阴影的存在也是因为阳光的照射。
　　“林竞泽，告诉我，你，欺骗过我么？我想听你亲口说。”

　　“有。”林竞泽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中传出，那么的痛苦。
　　“我家……”陈林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你家公司破产的事情，和，你父母死亡的事情。我们受雇于‘天洛’。”
　　“那你为什么还要捡我回来？”陈林死死咬住了捡这个字音。“上我也是任务？”
　　陈林抽出手枪指着他，微微颤抖。
　　“砰！”

　　迅速赶到林竞泽家的草花和小无，在电梯打开的瞬间，在这栋隔音极好的大楼中，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一丝丝硝烟残余的味道。
　　小无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到他家打开门，只看到林竞泽一动不动的倒在沙发上，只有他一人。

　　没有人知道陈林什么时候走的，也没有人知道林竞泽最后说的一句话。
　　“我对不起你，但只骗过你一次，‘如果你不想，就杀了我。’我知道，你绝不会动手，就算你动手，我也会要了你。这算不算是，我骗过你。”……
　　那个拿起他的枪贴着他放空一弹，说着我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陈林。
　　那个丝毫不畏惧他又经常刺激他，却有着强烈求生欲望的陈林。
　　那个，也曾经对着自己，露出过安静笑容的陈林……
　　他的，陈林……

　　崩溃的动脉，以最为活跃的姿态，带出了所有弥腥的鲜红，浸染住目所能及的一切地带……

　　陈林，消失了整整三个月。
　　再次出现在记录中的时候，他辗转来到了北京。
　　进入了BLUESUN，他的老板，是他曾经的好友，林林总……

　　money boy 编年史——陈林篇前篇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