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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贪心 ...

  •   《阿一》

      “好久不见了啊,可以坐吗?”笑盈盈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冒出“嫣然”两个字,合极了眼前这个人。

      “。。。阿喜?坐吧,这位是阿九。”没想到她肯过来说话,忙请她坐下,介绍我对面的人给她。

      “嗯,我们见过。阿九,你好,我是阿喜。”

      “嗯,你好,我们见过。”

      “你们见过?在哪里?”这两个人,见过?是了,以前介绍他们认识过。那是多少年前了,还记得么?难道又见过?

      “很多年前。”

      “在你家啊。”

      很多年前,确切地说,是十年之前,阿喜的身份是我的女友,阿九的身份是我的朋友。那个时候,他们在我家见过一次。那时,和阿喜已经从热恋期进入稳定期,她爱我爱的着迷,我却慢慢不喜欢她随时冒出来的古怪想法。起初,我欣赏她跳跃的思维和梦幻的个性,就好像她的体内藏着一个精灵,在扇动着翅膀闪闪发光,在歌唱,在跳舞。在人世间,我捕捉了一只精灵,而这只精灵爱上了我,并为我用心的歌唱。这种美妙的感觉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不可否认,我喜欢掌控的感觉,喜欢看她在我掌心跳舞。可是偶尔她的某个言行,让我觉得某一部分的她依旧在我的掌控之外。可能连她自己都意识不到,但是我无法忍受。每每这个时候,我都忍不住发脾气,她永远不知道我生气的原因,而我也无从解释。不过每一次的争吵,都是以她的无原则退让收场。那个时候,她变了很多,看她身边的朋友就知道。

      她亲手把她的心和她的喜怒哀乐开关送到我手里,听我的话,跟随我每一个脚步。可是,好像差了点什么。

      她和阿九的第一次见面,让我明白,差在了哪里。

      “阿喜,来,我给你介绍。这个是我的朋友,娄剑,我们都叫他阿九。阿九,这个,是弓喜,叫阿喜就好。”

      “你好。”

      “。。。你好。”

      “怎么欲言又止?你想说什么?”这丫头的心思,一点也不难猜,一有什么古怪想法,眼睛就闪亮。

      “没有啊,没什么啊。”躲闪着,看来多半不是什么好话,却自己偷乐。

      “想说什么就说吧,看你乐得。”阿九接了一句。

      “那好吧。姓娄又为什么不叫阿鼠?既然是数字排名,又什么不是十五?”

      阿九一听就乐了,“哎呀,好赌的本质暴露了,不过倒不至于去谋财害命啊。”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没有兴趣明白。通常这种时候,都是阿喜一个人乐。可是这次不一样。看得出来,莫名其妙的话有人懂,她格外高兴。阿九这种阴沉的家伙也在微微笑。

      后来两个人好像又讨论些什么玄学啊之类的东西,阿喜目光闪闪的问了一堆问题。阿喜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人家懂的什么东西她碰巧感兴趣,就会追着问,眼睛里一堆星星,把个被问的人敬仰的不行。

      看他们两个说个不停,好像很有共同语言的样子。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阿喜也见过我别的朋友,但是仔细想想,她应该是对阿九比较特别的。为此,我后来避免了他们再次的见面。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阿喜对我的感情,我毫不怀疑,可是我有时候怪阿喜想法太多,原来,只是我不懂而已,原来,是有人可以懂的。

      我讨厌表面上对我千依百顺的,爱上我却仍旧没有被我完全掌控的精灵。于是我们分手了,我知道她很伤心,可我没有回头。甚至在路上远远看到,我都会故意绕道走。她是死缠烂打的那种人我知道,对于她的“幸福”,她几乎是连命都肯拿出来拼拿出来赌的。我不是那种人,有时候,我甚至嫉妒那种人。凭什么,生活在他们眼中,就显得那么单纯呢。当然,我想,这个和年龄有关,和经历有关,大概和性别也有关系吧。

      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并不是讨厌她,我讨厌的是由她折射出来的,我意图掌控某样东西却缺乏这个能力这一事实。

      那以后,不经意的,会想起一些她说的话。记得有一次我发脾气,她千方百计哄我开心。后来灰了心,哭着说“好像太笨了,始终不懂掌握爱情的安全距离”。

      后来经历过一些人和事,再回想,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是我可以掌控的,我何必执著于掌控一只精灵呢?既然没这个能力,何必惹得一只扇动着翅膀唱歌的精灵在我的掌控中哭泣呢?可是有时候又忍不住想,精灵这种东西,真的可以长久存活于这个世界么?如果由我决定,我是希望她长久呢,还是希望她被时间打落凡尘呢?答案我不知道,或者根本与我无关。

      一时间有点冷场。

      “阿九,对不起,可不可以麻烦你出去抽支烟?”偏着头,双手合十,很乖的求人模样,谁可抵挡?听阿喜一句话,心突然跳快两秒。她,会对我说什么?

      阿九认真看了她一眼,冷着脸拿起桌上我的烟,走了出去。

      “哎呀,被讨厌了。。。”一脸玩乐的表情。

      “你以前带眼镜么?”好像应该找一个话题,可是这个话题显然无聊。

      “隐形啊,你不知道么?”看我发呆的表情,又加一句,“忘了吧?”

      嗯,是忘了。毕竟,是十年啊。

      “还是不带眼镜好看。”怎么冒出这一句?我自己也奇怪。

      “是么?可惜啊,隐形带的太久了,眼睛磨坏了,以后都要带框架。”摘下眼镜,冲我扬了扬下巴,“对了,成家立业了吧?”

      “是啊,儿子都四岁了。”想起那个圆头肥脑的小家伙,都禁不住想笑。

      “真好啊,真好啊。”

      连说了两个真好,很有阴谋的样子啊,后话呢?我去搜寻她的眼睛。

      “那,那,那,他呢?”挑一挑眉毛。

      “哪个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你耍我呀?”

      明白了。“你说阿九?”

      “嗯,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也太直接了吧。”

      “快点说啊,只有一支烟的功夫。”

      “为此还先问过我的状况,变狡猾了啊。”以前的阿喜不是跟我转这么多脑筋的人。

      “。。。不是,你误会了。”声音低了半度。

      “好吧。他啊,目前,空窗期。可是我不明白。。。”这求来的一支烟的功夫,真的并不是为了叙旧啊。

      “太好了,谢谢。”丝毫不掩饰兴奋。

      “跟我说谢?不是太见外了?”

      “你是有婆家的人,还是见外一点好。”那个谨小慎微的听从我的话,看我的脸色行事的阿喜,是彻底的消失了。退去那层束缚,嬉笑灵动,滑的像条鱼,应该说是,更加有魅力了。

      “你呢?现在好么?”

      “嗯,挺好的。”不假思索的回答,没心没肺的样子。

      “。。。还是,单身?”

      “对呀。你这是什么表情?看你欲言又止,要问我为什么么?因为我要求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啊。”拿路人甲的答案来噎我啊?

      “哦?”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她的主动权,我也有点急了,“那为什么是阿九?”

      “因为,因为,以前遇到什么人,也不会去珍惜,因为还年轻,觉得将来大把机会。可是,你想啊,你活到现在,也经历过一些人,一些事,你再回头去数,这个世界上,你这一辈子,能遇到几个人,合你的波长,能产生谐振?让你看到,感应到,就开心,就安心,就觉得心安平和感激喜悦。数数看,我这一辈子,不过能遇到三个五个这样的人。所以要珍惜,特意跑过来看看。”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贼眉鼠眼的看我。

      “说漏嘴了吧?是看见阿九才过来的吧?我就说你怎么会过来叙旧。”

      “哎呀,暴露了。”无聊的耸耸肩。

      “可是,你们只见过一面而已,又没有什么深入的话题,你怎么知道彼此的波长和谐振问题?”这种灵异类的歪理邪说,好像仍然是她的最爱,也是我最无法接受不能理解的。

      “无关接触时间长短,有的东西不用说话,凭感觉就能知道。”

      “抱歉,打扰了。我抽了两支烟才进来。”某人显然听到了她的这句话,并且理解偏了方向,在坐下的时候,扫了我一眼。

      “阿九,有名片没有,给我一张名片可以吗?”阿喜可算是豁出去了,这么明显的非好感都能装成感受不到,硬是开口问人家“要”名片。泡帅锅的本事见长啊。

      阿九无奈,递一张名片过去。

      阿喜拿出一只精致的名片夹,把阿九的名片放进去,然后从自己那一摞名片的最下面抽出一张来,双手递给阿九。

      阿九接过来的时候,瞟了她一眼“不一样么?”

      “诶?”

      “从下面拿?”

      “嗯,被发现了。下面的,是限量版啊~应该会再见面吧。”

      怎么突然觉得,阿九的脸色,不是那么坏了呢?而且啊,我发现,即使是非限量版,阿喜也丝毫没有意思要给我一张呢。果然,果然,不是会来叙旧的人啊。

      “不好意思,打扰了好久。我走了,再见。”

      来也如风,走也如风,剩一张限量版的名片,在阿九手中。

      眼睁睁看她走向一个男人,那男人递给她一杯酒,同时,向我们这个方向瞟了一眼。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很精彩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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