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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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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大师兄已经参加过,并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这次不会去。
行墨堂里只有沈离泽比他修为高,但是对方必然会代替天衍宗参加,所以这次的名额非他莫属。
而其他弟子则分成了三种状态,平时成绩不错的一身轻松,完全没有压力。
即便得不了头筹他们,不会给家族师门蒙羞。
成绩一般的,则有些忧心忡忡。
而池舟属于最后一种。
“啊!”常在趴在案上哀嚎一声:“这次试炼我肯定垫底,我爹定是会打死我。”
池舟整理着笔记,头都没抬安慰道:“莫急,还有我。”
常见极为感动,他比池舟还早来几天,却没有池舟这般淡定从容。
想来对方定是已经胸有成竹随,常见顿时松了口气,深觉自己抱到了大腿:“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池舟顿了一下,脸上笑容不变:“我的意思是有我垫底,你回去应当不会挨揍。”
常在:“……”
训练时相比于其他弟子的紧张,池舟的内心毫无波动,摆烂的很彻底。
别人都在练习捏决和法术,池舟还在练习最基础的剑招。
剑拔不出来,他干脆就连剑带柄一起练。
常见剑决和功法也不甚熟练,干脆跟着池舟一起练。
一开始周围都是鄙夷和嘲笑声,但是两人练得认真,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些弟子才无趣地收回目光。
这两人如此愚笨正好,他们也少了两个竞争对手。
池舟:“这一招我总是做不好。”
常见拿起自己的灵剑比划了两下:“我想想……应当是这样。”
池舟:“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常见肯定地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
池舟耍了一下觉得是那么回事认真道:“常见,我觉得你教的很好,你一说我就会了。”
常见很少在被人夸,高兴地脸都红了,他拿起剑刚划了两下,突然忘了接下来的动作:“啊?这个动作怎么做来着?”
池舟想了想:“你看是不是这样?”
池舟一套动作耍下来,行云流水,宛如游龙,每一招都透着凌厉的剑气,不远处有弟子虽未言语,但一直屏气凝神地瞧着,心底隐隐叫好。
连巡视的长老都停了下来。
这套剑法舞的实在是漂亮,唯一的遗憾就是剑上没有灵力,剑未出鞘。
长老遗憾地摇了摇头,若池舟只是普通剑客,说不定在人间还能名声大噪,但做为修士连入门都不行。
常见看的两眼放光,他恍然大悟道:“池舟你好厉害!”
池舟收了剑招:“承让承让。”
常见:“我觉得你舞的甚好,你再教教我。”
不远处的长老:“……”
虽说没有明着排名次,但根据平时表现和以往成绩,每位弟子的水平长老们心中都有数,也私下里排了名次。
不出意外,这次试炼弟子们的成绩应该跟他们预估的大差不差。
倒数第一教倒数第二……两人还互相吹捧。
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
天衍宗最深处的院落里,却阴冷无比,枯叶瑟瑟落下。
沈离泽大步流星走进院落。
洒扫下人当即停下手上的活计,弯腰行礼:“少宗。”
“我娘那?”
“夫人在佛堂。”
院外阳光热烈,房间里却门窗紧闭昏暗无比,室内有浓重的药味传来。
穿过正室,就见一位面容憔悴枯槁的妇人跪在蒲团上诵经。
她不时地轻咳着,
“娘。”沈离泽走过去把妇人扶起。
简笙芸疲惫的面容上挂上了一丝笑:“今日在玄光宗如何了?”
沈离泽温声细语细细说起在外面发生的事,简笙芸听得认真,听到好笑处轻笑出声。
说起池清穆,沈离泽皱起了眉头:“当初推了婚事如今又来套近乎,甚是烦人。”
简笙芸摇了摇头,那孩子她十几年前还能出门时见过一次,满宗门都宠着惯着难免骄纵,泽儿的性子不喜也正常。
“跟你定亲那孩子哪?”
沈离泽想起青年委委屈屈背对着他啃糕点的情景,他顿了顿道:“空有一副皮囊而已。”
似乎听出了两者的不同,简笙芸脸上挂上了一丝笑:“莫要为难他,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
沈离泽嘟囔道:“原本我也没想为难他,只想退婚。”
简笙芸想说什么,却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弯着腰,仿佛要把肺给咳出来。
沈离泽眼中划过担心,轻轻地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半晌简笙芸才止住咳,她喝了口沈离泽递过来的温水,脸色比之前更白透着灰败,隐隐有大限将至之态。
她声音沙哑道:“你爹不会同意的。”
简笙芸从香炉下拿起一个护身符,沈离泽见状抬手,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方便简笙芸动作。
红色绣着金线的护身符,挂在沈离泽腰间与墨色的衣衫格格不入,甚至显得老土,但沈离泽却毫不在意带好后撩袍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简笙芸看着沈离泽与某人愈发相似的脸,笑容一点点淡了。
她每月十五都会做两枚护身符,她儿子每次都乖乖佩戴,直到下一个十五替换下来,而……她送去的那枚护身符却从来没有出现在那人身上。
简笙芸又咳了一声,回过神:“泽儿,不防跟那孩子相处试试。”
沈离泽:“可如爹娘这般,几十年夫妻形同陌路有什么用?”
“世间夫妻,并不都像你爹和我一样。”
“娘,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娶任何人的。”沈离泽,“你该休息了,我扶你进去。”
简笙芸叹了口气,知道对方的性子不再劝。
手搭在对方的胳膊上,简笙芸感觉不对,急忙撩开沈离泽的袖子。
就见沈离泽胳膊上带着一条条还未愈合的血痕。
简笙芸的眼睛有些红:“你爹怎么又打你了?可服了丹药?”
“服过了。”
她找出外伤药,细细地给沈离泽上药:“你爹……日后你顺着他点,也省的受皮肉苦。”
“不碍事。”沈离泽冷冷道,“说来可笑,他想让我娶道侣,又想我修无情道,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听他的。”
简笙芸的手一顿,那双经历风霜的眼睛似有水光划过,转瞬却又如死水般毫无波动:“你做的对。当初娘就错在明知你爹修无情道,却还是在他求娶时不顾父母阻拦嫁给了他。”
沈离泽张了张嘴,有些不忍:“娘,这次试炼之地是玄光宗秘境,长生花就长在那里。等我找到长生花,治好了你的病,就带你离开。”
简笙芸看向从窗户缝偷偷溜出来的一丝阳光。
八年了,她早已忘了阳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