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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恰逢惊不语,曲罢浅言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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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歌看见秋儿和月儿携着手进来,心道不妙,这还不炸开了锅?秋儿一眼看见于释,煞是讶异,看看飞歌,又看看月儿,见月儿低着头抿着嘴笑,更是不解了。于释笑了笑,站起身来,一揖,道:“两位弟妹。”飞歌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这秋儿什么时候嫁人了?秋儿忙跟着月儿礼道:“四哥。”又唤飞歌道:“妈妈。”飞歌道:“你俩今儿是说好了么?”月儿走去她身旁坐了,道:“是赶了巧儿,在门口撞见的。”于释知秋儿已是许久未见飞歌,自己在这里,她们也不好说话,便对飞歌道:“阿源,我先回钱庄,用过午饭,再来接你。”飞歌答应了一声。秋儿正揣摩着飞歌怎会认识于释,只见于释告辞道:“两位弟妹,四哥先回了。”忙还礼道:“四哥慢走。”
于释刚迈出门,秋儿便问道:“妈妈,你几时认识......”她不知道于释的名字,又不好叫“四哥”,一时不知怎么接下去。月儿接话道:“于公子是妈妈的师哥。”原来他姓于,还是妈妈的师哥,妈妈怎么从来没提过?刚才他管妈妈叫“阿源”,这是妈妈过去的名字么?秋儿心下思忖着,觉得很是奇怪。飞歌道:“秋儿,你别在那儿瞎揣摩,知道就得了。倒是说说你,大将军怎么舍得放你回来了?”秋儿脸上一红,道:“将军进西夌山剿贼去了。”月儿想起那日司马公子传书让滕公子去,便是为这事,不想今日司马公子已领兵去了,笑道:“将军为何不带姐姐同去?”秋儿嗔道:“月儿,胡说什么!”“她是胡说么?”飞歌道,“弟妹不都有人叫了?”秋儿道:“妈妈,你别跟着月儿打趣我。”月儿笑了起来,只听飞歌问道:“你是要回来住咯?”秋儿点了点头,见月儿要说话,抢道:“妈妈不会不让秋儿回来罢?”月儿被她抢了先,笑了笑,不说话了。“你都在这儿了,难不成我还把你赶出去?”飞歌笑道,看了一眼月儿,道:“又是什么风把月儿吹回来了?”“我呀,感应到姐姐要来,就急急地赶来了。”月儿笑答。“谁信你胡诌?”秋儿瞟了她一眼,却忍不住笑了。
用过午饭没一会儿,便听得外面车轮声响,飞歌不想于释进来又扯出她们许多歪念头,便自出去了。秋儿和月儿上楼掩了房门,秋儿满肚子的疑问,拉着月儿道:“妈妈什么时候认识于公子了?”“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可不知道。”月儿答道,“听于公子说是十多年前就认识,妈妈唤他师哥,想是一起从师学艺过罢。”“怎么从来不曾听妈妈说起?”“他们也是好些年没见了,”月儿眨了眨眼,道:“姐姐你没看出来么?妈妈和于公子可能......妈妈许是不好意思罢。”“你就胡说罢。”秋儿道。月儿撅嘴道:“你当我小词么?我什么时候乱说过?你不信还问我作甚。”你没有么?秋儿心中笑道,又怕她真不说了,赶紧赔笑道:“姐姐怎会不信月儿。”便走去拉住她手。月儿忽想起一事,对秋儿道:“姐姐,小词许是王爷的眼线。”秋儿倒是有些吃惊:“是么?你怎知道?”月儿答道:“妈妈早也知道,小词跟了她好些天了。”秋儿见她没直接回话,猜是滕公子告诉,也不再问。飞歌以前常出门,也不知是去作甚麽,秋儿觉得蹊跷,也生过尾随的念头,但怕自己笨手笨脚,反而坏事,哪知道小词已经跟去了。想起小词曾说漏嘴透露了王爷的身份,又觉得好笑,既是眼线,怎么会选着小词,她去跟着,能不被飞歌觉察么?秋儿转过话问道:“妈妈既和于公子早就相识,为何现在才......”秋儿心下琢磨着飞歌有这么有钱的一个师哥,依月儿所说,他二人之间还有情意,怎会沦落风尘这许多年?转念一想,十几年前的事,怎会与今日相同,那时于公子想还没有这等家境。只见月儿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笑道:“这于公子能找着妈妈,还是我撞着的缘呢。”“这又是怎么回事?”秋儿问道。月儿笑了笑,把在夆韫钱庄门首发生的事细细说与秋儿知道。
秋儿这才恍然,飞歌几日里早出晚归,原是去了钱庄。月儿笑道:“我那日回阁子里来,看见于公子,比姐姐还吃惊呢。”秋儿道:“谁能料到于公子与妈妈相识呢。”
月儿回去了没多久,飞歌便转来了。秋儿迎着她,道:“妈妈是去钱庄了么?”飞歌点了点头,没有答话,自上楼去了。秋儿在身后问道:“妈妈可用过晚饭?”飞歌摆摆手道:“吃过了。”便回了房。
飞歌坐在窗边,锁起了眉。
“阿源,你不喜欢这里么?”于释看着她,道,“若是阿源不喜欢,我再去找别的地方。”“师哥,这里已经很好了。”飞歌道。“既然阿源喜欢,就是这里了。”于释很是高兴,“阿源,过两天宅子里归置好了,我就派人去接你。”“师哥,”飞歌道,“我......还是就住阁子里罢。”“阿源,”于释看着她,问道:“你还是不相信师哥么?”飞歌忙道:“我当然相信师哥,只是......”“阿源,师哥的心意,你知道么?”于释柔声问道。飞歌脸上有些热,低声应道:“我知道。”“你知道?”于释听得飞歌明白自己的心意,脸上都是惊喜。飞歌见于释这般问,转过身道:“别人告诉我知晓的。”于释却没有理会这句话,只是问道:“阿源,你既然知道,为甚麽执意要......”“师哥,”飞歌打断道,“你怎不问问我的心意。”不等他答话,便道:“我的心意就是不能遂师哥的心意。”“阿源。”飞歌眼里又潮湿了,道:“我已身在风尘十三年,师哥,我不值得你......”“阿源,师哥不会在乎这些,是师哥回来得迟了,才让阿源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于释低头看着他,眼中都是坚定的神情,“阿源,答应我,好么?”两滴眼泪滑过飞歌的脸庞,“好。”师哥,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
“妈妈。”飞歌回过神来,秋儿端着一碗粥,推门进来。“什么事?”飞歌问道。秋儿答道:“没甚麽,赵妈刚熬了粥,我端了碗上来,妈妈你尝尝。”飞歌接过,舀了一勺,问道:“怎么不叫小词送来?”秋儿笑了笑,道:“免得她又盯着妈妈呀。”飞歌料想月儿必是把小词的事告知了她,便道:“你倒是心眼多。”又正色道:“你知道就行了,别为了这事疏远了小词,那丫头是个实心眼,别的委屈了她。”秋儿应道:“好,依着妈妈吩咐便是。我还纳闷,王爷怎会派小词来盯梢,不露馅才怪呢。”“王爷也没多心,只是谨慎些罢了。小词一个老实丫头,也难为她了。”飞歌道。秋儿点点头,问道:“妈妈,这粥味道可好?”“还成。”飞歌答道。秋儿低下头,道:“就只是还成?”飞歌看了她一眼,已明白了过来,道:“还成就不错了,你还指望赶上赵妈么?”“妈妈怎知......”“我若是不知,不是白比你多吃几年咸盐。”飞歌笑道,“好久没吃你做的东西了,这回你回来,正好给赵妈打个杂罢。”秋儿笑答:“遵命。”
琴声悠悠地随着飘落的红叶止在泥土里,月儿听见身后传来几声击掌,“月儿的琴是越发飘逸悠远了。”月儿笑道:“近朱者赤,还是拜你所赐呢。”“月儿这话像是在夸我。”滕公子走上前来。月儿站起身来,道:“我不是夸你,难道是在损你么?”滕公子笑了笑,没有说话,携了琴,和月儿往屋中走去。
“翊轩,朝廷已派兵进西夌山剿贼了。”“月儿的消息可是灵通得很。”滕公子笑道。月儿道:“我今儿回阁子了,可巧的撞见姐姐,听她说起的。”又道:“我们家花那么多钱粮养着那些兵士,也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滕公子道:“是不是好事还不好说。”月儿想想,动兵的事却是难料,说是为民除害,既动干戈又怎能不扰民,叹了口气,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