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校园au（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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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不明白托尼·克罗斯和托马斯·穆勒是怎么成为一对好朋友的，甚至还住在一起，并且住得相当友好和谐——要知道他们在很多方面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反义词组合。
比如说克罗斯总是有板有眼的、做事情很规矩，而穆勒却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比如说克罗斯总是不苟言笑，穆勒却透支了自己未来二十年的褶子每天笑得像朵太阳花；比如说克罗斯有点生人勿进、最起码在学校里还没有谁敢说自己是他朋友，而穆勒却是整座DFB里出了大名的风云人物，办个party有两千人想报名的那种。
但是仔细想想，人们又会觉得这俩人成为朋友是一种合理的事情：他俩都是特长生，家庭优渥，从小就因为踢足球比赛而结缘，一路念到名牌大学，一个学法律，一个学金融……俗套到堪称中产阶级二代友谊的典中典。
而且他们还都是校足球队的成员。
而而且他们都还长得挺帅，最起码在受女生欢迎的份上不相上下。
“审美是没有标准的，所以我也能理解一部分人这么想——但按照常理来看，更帅的应该是我。”
这天穆勒参加完不知道又是哪里来的社交活动后兴致勃勃地向克罗斯炫耀这件事情，尤其炫耀了暑假根本没有对他俩的出名度造成影响，party上已经有新生来向他搭话了。
对方带着自己的金丝眼镜坐在开放式厨房的吧台边，一边看社会新闻一边喝咖啡，线条极其漂亮的肌肉随着动作优雅起伏，金发闪耀，眼睛湛蓝，确实是没有辜负自己的“美名”。
但是从小到大看惯了他的穆勒只觉得哪哪都不协调，比如嘴巴太小了，比如脸太宽了，根本不帅嘛。
再实习半个月，再多吃点炸鸡外卖，马上就要失去这些肌肉了，他不免恶意地想。
“即使你的脸这么宽？”
“即使我的脸这么宽。”
克罗斯完全不为所动，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用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语气说道。
穆勒大败。
“托尼先生，你怎么又大半夜喝咖啡哦，晚上有什么好事情要干？”
他只好找了个别的由头岔开话题，克罗斯从眼镜后面看了他一下：“别说傻话了，托马斯。你知道我跟着的律师有大案子要开庭了，就像你有个IPO项目的底稿要完成一样——你完成了吗？”
“啊啊啊啊你提什么不好，要提这个……卡在财务抽凭上了，审计公司里的那些大会计上辈子就是我亲爹，这辈子来讨债的。”
穆勒浮夸地做了一个捂心口倒在沙发上的姿势，克罗斯知道他能这么优哉游哉地在这里演戏就是时间不着急，所以只是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戏精发作的好友。
报纸翻到最后，他不由自主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个相当纤细漂亮的金发身影占了不大不小的篇幅，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打了马赛克。旁边写着xxx赌博破产，天价卖儿子给黑网抵债……。
你永远可以在社会新闻报上看见更糟糕的东西，从头到尾。
见习律师克罗斯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到马上就要开庭的男子杀妻案，沉沉地叹了口气。
穆勒还在喋喋不休呢：“今天看见了好几个可爱的新生，但是怎么说呢，又没有那么可爱你知道吧。呜呜呜，学校里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托马斯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谈过恋爱呢？虽然大名鼎鼎的克罗斯是个性冷淡处|男的事情倒是全世界都知……”
“闭嘴吧你。”
心情相当破烂的克罗斯黑着脸举起咖啡杯作势要泼他，吓得穆勒像个猴子似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长手长脚的漂亮身体变得这么好笑的。
“好好好，我闭嘴，但是你最近真的有点过于暴躁了，托尼。”穆勒吐槽道，“开学后快停下你的实习吧，我感觉你有点被工作吸干了灵魂。”
克罗斯这次没有反驳他，相反的，他低头揉了揉额角，难得向好友展现了自己的一点点脆弱。
“也许我根本不适合当律师，托马斯。有些时候……我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和别人共情，有些时候……”
又太有了。
“把你的工作就只是当成工作，托尼，就像搬砖头，最后盖成了大楼，它的身上贴满了意义，但那份意义并不一定落在你的头上。”
穆勒也出乎意料地没有打岔说笑。
“……你是对的。”
克罗斯静静地和自己在不笑时显得异常明白、明白得有点过了头的好友对视了两秒，同时移开了目光。
“晚安。”
“晚安！真希望今天能梦到一个漂亮人类……”
他俩转身，向各自的楼梯和各自楼梯上的卧室走去——这是栋结构很怪又很对称的两居室房子，他俩的房间都带着自己的小书房和卫生间，虽然都在2楼却并不连接，中间隔着空气和1楼的大客厅、外面的阳台草皮泳池。
克罗斯房间的正下方是一楼的厨房，穆勒的正下方则是一楼的电影室。
这是两人能够最大程度相安无事的保障——克罗斯要做饭，穆勒要看电影，他们需要自己独立的空间。虽然一楼不再有卫生间，但考虑到他们协商好了绝对不会带人回家，连请朋友做客都不会，所以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麻烦。
“……所以他是谁，你从那些该死的梦里掏出来的？”
过于互不影响的结果就是，一个星期后，又是凌晨四点半才睡、上午九点半起床准备出门工作的克罗斯穿着西服拎着包站在楼梯上，努力压抑自己的狂躁问道。
客厅里正待着满脸不好意思的托马斯穆勒，和一个素未谋面的漂亮金发少年，后者甚至正在围着围裙在小吧台的热牛奶灶台那里煎鸡蛋，此时宛如一直炸毛的猫咪一般吓得跳了起来，把鸡蛋抖到了穆勒的手上，后者面目狰狞地忍了两秒后开始尖叫。
克罗斯感觉头都要裂开了。
他明明和穆勒明明说好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绝对不带外人回来的，现在这算是个什么样子？
这个人是谁？
虽然对方真的是有点太漂亮了，漂亮到克罗斯都恍惚了一下。不过介于他现在本来就是恍惚的，这份作用相抵了。睡眠极度匮乏的情况下，他看对方金灿灿的脑袋只觉得讨厌，眼睛疼得厉害。
选择性遗忘了自己也是金发的克罗斯沉下声音道：“解释。”
“你这次是真的得听我解释了……”
穆勒欲哭无泪地先去把他拽了下来，好看的金发男孩怯生生的看了一会儿似乎很凶的克罗斯，有点手足无措地先把掉在地上的鸡蛋给捡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到草莓花纹陶瓷小盘子里。
克罗斯都还惦记着自己得在十五分钟内出门，现在火气十足地抱着胳膊不愿意坐下，而穆勒说了整整三分钟，他才听明白。
这个小子叫加迪尔。
他已经在家里住了五天了。
其实刚听到这里，克罗斯就已经脑子一嗡想杀人了，但是穆勒一使劲捂住了他的嘴巴。
加迪尔的父亲原本是某公司高管，现已经因经济犯罪入狱，但是他自己还在被高利贷的人追赶还钱，变卖全部家产后依然不够，所以现在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今年要入学了，是我们的学弟，更关键的是——我在高利贷的人手底下救的他，不把他带回来，他身无分文的，到底能躲到哪里去啊……”
穆勒轻声说，拉起袖子，上面一块恐怖的淤青，像是被棍子打的，看得克罗斯眼皮一跳，刚要张嘴就被对方给堵了回去——
“别说什么报警的话，你比谁都明白这种灰色地带没法处理。我可以报警，但他就难办了，报了警，那些人只会更凶狠地报复他……”
穆勒无奈地说，然后招了招手让加迪尔过来。
金发小美人紧张地挪过来，克罗斯发现他不仅看起来轻，走路好像也轻似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穆勒拉起加迪尔的上衣，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跟着安静了一会儿，因为累累伤痕交叠在他的身上，从肚皮到腰全是，并往上下延伸着。
“他们怎么不打你的脸？”
克罗斯尖锐地问。
“托尼！！”
穆勒尖叫。
“因为这张脸值钱，先生。”
加迪尔平静地回答，把衣服拽了下来，低着头说：“如果抓去卖y的话，就更值钱了。”
“……还欠多少？”
“五十万多一点。”加迪尔小声回答，“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我今天就会走的。”
“他在工作还钱了！”
在克罗斯真的会点头之前，穆勒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飞快但真诚地说：“他没法自己租房和去酒店，是因为未成年，然后学校宿舍也没法申请，因为需要家长的证明。求你了托尼，发发善心吧，还有三个月他就成年了，到时候再让他出去，我绝对不说一个字。现在在这里，他也会乖乖的，都三天了，你不是也没发现吗？要不是我太想吃煎蛋了……”
在克罗斯的怒视中，穆勒的声音小了下去。
克罗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未成年，靠做什么工作还钱？”
“靠写代码，接一些私活……我之前做模特也有存了一些钱，但现在没有了，也不能再继续了。”
克罗斯想，这确实是能做模特的脸蛋和身材，但是写代码？计算机专业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ma——”
“天啊天啊天啊，你上班要迟到了，快出门吧托尼！回来再说！”
穆勒弹了起来，把他推了出去。
门轰然关上的两分钟后，克罗斯接到了来自穆勒的短信：“他也没有别的亲人了，从小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现在就是这样。身份信息是真的，我去警察局和学校调过他的档案看了。求你了，就三个月，全住我那边，我保证他会像个隐形人一样。”
克罗斯坐在出租车上，头疼得一跳一跳，给穆勒回短信，打了两个字之后发现还是太慢了，索性直接拨通了电话。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是个潜在犯罪分子？他可能遭遇过父亲的家暴，参与过他的犯罪，他可能会偷盗、勒索乃至殴打杀害我们，随时可能把别的犯罪分子引到我们身边去……就连他的工作都是不靠谱的灰色地带，谁知道他有没有做一些违反网络安全法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我扣押他的身份证了，也去警察局和人口管理局给他备了份，是和未成年人合租的登记。”
穆勒站在庭院里，头疼地望着正跪在客厅里努力擦地板的加迪尔，想起自己看到的简历里那个笑容幸福、举着奖牌的天使般小男孩，又想到那天在乱同学家附近小巷里看到的他被追逐殴打、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地上了无生息。
想到了自己把他捡回家后，放热水洗澡，他疼得一边流泪一边紧紧咬住自己手指。
最后想到了加迪尔在晚上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悄悄从地铺上爬起来去牵他垂在床边的手，轻轻合在自己小一点的手心里开始感恩和祷告。
“可是万一他只是个普通人呢，”他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口，“我只是，只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成熟，我没法见死不救。”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校园a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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