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明的幽灵女友》成斤

12、第十二章 战斗

　　无力感。

　　莫奈咬着下唇，当听到七海建人的声音落地时，她抓着男人外套朝着反方向跑。

　　赤着的脚同粗砺的柏油马路面亲密接触，轻飘飘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深深的无力感。

　　莫奈第一次感受到对自己无能的愤怒，如果她也有对付咒灵的能力，那么她就不会狼狈地逃跑。

　　对她来说，脱离战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把七海建人留在险地，独自逃跑，这是多么大的内心煎熬。她终于多少体会到，为什么那么多的影视剧里的女主，会在逃脱危险以后返回去送死。

　　傻到没脑子的方式，但是却被各种影视用烂了的梗。

　　莫奈的心像是被撕扯成两半，根本没办法独自逃走好吗，脚像是被钉在地面上，迈不开腿，内心的煎熬像是把中药放在火上煎了又煎，水干了又干。

　　听话。

　　男人的叮嘱还回荡在耳边，莫奈死咬着下唇，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在口腔里散溢，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为力。

　　好的，我会听话。

　　可是你要回来，你要活着回来！请绝对不要食言。

　　她向前跑，用力地向前跑着，不顾一切。

　　主街道灯红酒绿，莫奈冲得太狠，刚从黑色的街道里冲出，迎面撞上了一个行人。

　　“哦，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这样的冲撞啊，小姐。”略带戏谑的声音，青年被撞的退后了一步，莫奈哎呦一声跌坐在地上，粗砺的地面与娇嫩的肌肤擦过，手掌和熟悉的清亮声音让她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莫奈面前多出一只手，那是穿着米黄色风衣的青年的手，他的手上绑着绷带，莫奈脑海里瞬间就记起了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那座大桥上。

　　“谢谢。”

　　她借着青年的手站起来，但是腿受了伤，有点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太宰治又搭了另一只手，让女孩站稳。

　　真是幸运，又见面了。

　　太宰治眼里流露出一丝兴味，注视着惊慌未定的少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这不是保护不保护的事情，而是......而是......怪物的事情，娜娜明在战斗，他需要帮忙......不，你只是普通人......这应该让专业人士来。可是专业人士在那儿？”莫奈站稳后立刻松开了他的手。

　　她说他是普通人。

　　她还是没有认出他。

　　太宰治在心里这样想着。

　　就算是失忆了，身边也不怎么太平呢，他看着少女惊魂未定的神情，听她语无伦次且断断续续的话里，他分析出少女似乎是被奇形怪状的怪物袭击了。

　　太宰治垂下那双鸢色的眼睛，低声安慰：“没事的。”伸出的手解开了绷带，指尖点在了莫奈的额心。

　　“咦......我怎么......好瞌睡......不能睡，娜娜明还在......危险......中。”

　　太宰治抱住悄声无息地昏了过去的莫奈，掏出手机：“我找到她了。”

　　另一方面，独自留下的七海建人处。

　　阻拦了咒灵的七海建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到苦恼。

　　在确定时间够莫奈逃的够远后，七海建人用起了阻隔普通人的“帐”。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暗残秽，皆尽拔褉。”

　　极低的男声音，像是从世界尽头传来的低语，黑色的幕帐落下，不过是圈定了小范围的小型的“幕”。

　　把自己同危险困在一起，熟练的除咒操作，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

　　在躲避和攻击中，那高专的一切经验都在尽数回到身体上，挥舞拳头的力量一次比一次有力。

　　潜藏在身体深处的战斗本能在复苏。

　　“加班，加班……嘶呵嘶呵，不要！不要加班！”无数张嘴在他耳边嘶吼，道出了无数人的心声。

　　眼前的咒灵像是把好多的人粗暴地揉在一起的球，那些人西装革履，头发，脸，衣装，配饰无一不精致，这显示出他们的身份，可唯独他们的脸是扭曲崩坏的，铁青色的好像是被压迫过多的难看脸色，瞪大到只剩下眼白的眼睛，以及生着利齿的大嘴。

　　每一张脸看似不同却又相同。

　　他们是上班族（社畜/打工人）

　　这咒灵是来自社畜的怨念的集合体吗？

　　七海建人紧紧拳头，这咒灵倒是意外地和他的内心有一定的重合。

　　球型咒灵的像是个巨大的铅球，滚着向前，上面是各种伸出来的手，每只手上还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顺来的武器，棒球棍，曲棍球棍，钢管，应有尽有。

　　他再怎么强也只有一双手，更何况他没有武器，顾得上一双手，顾不上十双手。

　　一个人，缺少必要的武器，处于种种劣势的他，只能靠灵活的走位来避开咒灵凌厉的攻击。

　　咒灵见抓不到七海建人，怒吼出更大的声音，“不要加班，不要工作！”

　　到底是你的怨念大还是我的怨念大，就来比比看吧！

　　靠谱的成年男性从不认输！

　　七海建人躲过球形咒灵的攻击，他抱着以伤换伤的决心，一个转身，将其中一个手抓着的棒球棍抢夺过来。

　　刹那间那其他的手就一并袭了上来，棒球棍转了一圈，唯独漏了一个拿着刻刀的手，锋利的刀片划破了衬衫，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地血痕。

　　“知道吗？咒术师会通过公开术式，来增幅术式的能力，面对你这样没有太多的能力理解的咒灵来说，公布术式才是最优选择。

　　我的术式，可以将目标的长度等份划分，并在7:3的点上强行制造弱点。只要击中「点」，我就能够触发「暴击」，换言之不管你是什么，我都能对你造成伤害。”七海建人不紧不缓地解释自己的术式，随着言语的束缚的揭开，他的咒力出现了大幅的增长。

　　“现在可是过了下午的六点，已经不是上班时间而是加班时间了！”

　　对于加班的怨念已经深刻进骨髓，一辈子去不会忘记的。

　　球形看似肥硕的的身体是有一个核心，就在其最中央的核心，那是一个脸上带着无耻笑容的猥琐男人，由他来统领这肥硕的身体。

　　就好像是一个公司里的无良领导一样，其他人都是被压榨的对象。

　　七海建人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探明了这个咒灵的基本信息，在准确的消减了几条手臂之后，手臂与身体的长度刚好，而核心，那个男人的位置刚好位于三七分处。

　　棒球棍带着呼啸的风，重重地砸在猥琐男人的面庞，清脆的骨碎声，棒球棍砸碎了他的头骨，整张脸都塌陷进去。

　　正中红心！

　　全垒打！

　　成功触发了暴击。

　　七海建人落地，带血的棒球棍也跟着落地，磕在地面上，同水泥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核心遭到暴击，球形的咒灵上那些扭曲的人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每一个都在冲着七海建人发出瘆人的笑，然后一点点地化作黑色的烟尘消散在空气中。

　　把棒球棍随意地扔在一边，走出小巷，七海建人抓着受伤的胳膊，心里却是在担心莫奈的安危。

　　在七海建人离开半个小时之后，一个银发男人出现在咒灵消散的地方，他穿着深黑色的制服，要不是显眼的头发和过白的肤色，他可能就要化进黑暗里。

　　“喂喂，我到了，可是没有看到咒灵……啊，不，找到了。”一头银发的高大男人，单手插兜，另一手举着手机，听筒里不断传来一个男声说话的声音。

　　五条悟查看了周围，情报里的咒灵的影子都找不着，空气里只残留着些许熟悉的残秽。

　　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没什么，我一瞬间就消灭掉了呢，还真是弱呢，这是什么一级的咒灵啊？下次这种任务不要再来找我好嘛？”

　　“对方是指名要你去的，五条前辈。”

　　“嘛，伊地知君，别这么死板呀，我就算不看也知道，现在你的脸都快成了苦瓜了，苦～瓜～哦～”男人用着戏谑的语气调侃电话另一头的打工人。

　　“五条前辈！”

　　五条悟的脸上挂着一个弯弯的笑容，“这次真的不虚此行，发现了有趣的事呢～”

　　“唔，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伊地知拿着手帕擦着额上的冷汗，因为通常五条悟口中的有趣的事，在他看来总是并不那么有趣。

　　五条悟伸手把角落里海蓝色的咒力残秽全部引到手上，那咒力残秽聚拢在他手心，五指合拢，那本来就稀薄的咒力在他指尖尽数散去。

　　“只是……替后辈解决一个麻烦，啊，说起来这附近有什么土特产店吗？我们去买土特产吧，好不好？”

　　“后辈？五条先生的后辈？……可是这是东京，没有土特产店……而且接下来还有工作……”伊地知战战兢兢地说道。

　　“go，go，土特产土特产！”五条悟眉眼弯弯，身处的黑漆漆的环境里好像开起了小花花。

　　“五条先生，不要做这种让人为难的事啊！”伊地知洁高继续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