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惹火》言可

11、第 11 章

　　“滴滴”几声，是门口按密码的声音。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傅溯脸上挂着水珠，视线一转，看见站在门口看着他的代思。

　　“你怎么了？”代思问。

　　空气中尚有呕吐后的气味，傅溯见了代思，第一时间去摁马桶，幸好白天家里没人，水箱还有水。

　　随着水流将呕吐物冲干净，傅溯终于彻底回神，拿起毛巾擦脸说：“没什么，胃不太舒服。”

　　走出卫生间，傅溯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手机忘带了，回来取，按了很多声门铃，你都没听见。”代思还以为傅溯睡着了，自己按了密码进来，听见卫生间里有声音才过去查看。

　　傅溯揉揉眉心，回到沙发上靠坐着，手背搭在眼睛上，没解释。

　　代思看了看还在桌上摆着的剩菜，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

　　“我给周元打个电话？”代思问。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傅溯说。

　　“那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可以去隔壁找我。”

　　回到家后，代思将傅溯的情况告诉周元，接着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刚吹完头发，见周元给他回了消息：“今晚颜灵拍夜戏，我得跟着，拜托代总帮忙照顾一下傅溯。”

　　代思见状，在睡觉之前还是去隔壁看了一次。

　　客厅没有人，房内的灯都关了，傅溯应该已经回房睡觉，代思走到房间门口，听里面没什么动静，刚想转身离开，身后忽然冒出个人影，吓了代思一跳。

　　“你怎么还没睡？”代思认出傅溯，舒了口气问。

　　傅溯睡不着，去阳台抽了支烟，此刻声音有些哑：“失眠。”

　　代思闻到了傅溯身上的烟味，想起饭桌上傅溯问她有没有助眠的熏香。

　　“周元让我来看看你，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拍戏。”

　　傅溯看着代思，轻声问：“代思，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啊？”傅溯这个问题出乎代思意料之外，她显然没懂傅溯的意思。

　　“你能不能先别走，就在客厅坐着就行，我一个人睡不着。”傅溯觉得自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流氓，可是连续几夜失眠，已经让他身体不适，他不想熬出病耽误工作。

　　“你不会怕黑吧。”代思猜了个原因。

　　“那就当我怕黑吧。”

　　黑暗中，两人站在房门口，代思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进去休息吧，我想起还有几个文件要处理，我把电脑拿过来。”

　　傅溯松了口气说：“谢谢。”

　　当代思坐在客厅，自觉开始加班的时候，莫名觉得此情此景有些许荒唐。

　　傅溯房门没关，他能从门口看见客厅暖融融的灯光，想到代思就在客厅里，他安心许多。

　　闭上眼睛，傅溯想象着代思在客厅的样子，与梦魇对抗。

　　那件事早就过去了，罪犯早已伏法，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他活在阳光下，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

　　代思投入到工作中，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直到肩膀酸痛，代思才去看时间。

　　零点刚过。

　　傅溯已经睡着，代思轻手轻脚地收起电脑，客厅的灯留着，她抱着电脑回了隔壁。

　　第二天，代思再一次没有晨跑，她发现，最近自己的睡眠时间越来越晚，为了保持充足的睡眠，起床时间也随之推迟。

　　她不太喜欢习惯被打破。

　　到公司之后，代思收到长河的邮件。

　　原来，他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创作《狙击时刻》的剧本，现在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代思下载了长河的剧本看，不得不说，长河是一个出色的作家和编剧，尤其是在自己的原创上进行改编，手下的分寸掌握得很好。

　　代思觉得，她可以联系周笙导演谈合作了。

　　中午，代思去公司食堂吃饭。

　　在代思刚上任的时候，其他员工在食堂看见代思还很是惊讶，后来就见怪不怪了，代思虽然看着清冷，但平易近人，身上一点架子也没有。

　　代思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傅溯打来的视频电话。

　　代思把手机平放在桌上，傅溯看见的就是双宜食堂的天花板。

　　“有事？”代思问。

　　傅溯昨晚睡得很踏实，一夜安眠，没有做噩梦，早起看到客厅依然开着灯，不知道昨晚代思几点走的。

　　一上午都很忙，午休时间，他很想和代思说说话，鬼使神差地打了视频电话。

　　本以为代思不会接的。

　　“没什么事。”傅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好点了吗？”代思问。

　　“好多了，昨晚谢谢。”

　　“没什么。”

　　代思昨夜以为傅溯怕黑，但是后来一想，傅溯一个大男人，就算是怕黑开灯就好了，哪里还用人陪，况且之前几天也没见他失眠多梦。

　　昨晚那种情况，一定有原因，不过傅溯不愿意说，代思也没细问。

　　只要他身体没问题，不耽误拍摄就行了。

　　陈萌萌约周笙导演无果，在食堂看见代思，没注意到代思在打电话。

　　代思让陈萌萌坐她对面，听陈萌萌说周笙导演婉拒了双宜邀约，暂时不想拍电影。

　　傅溯听见这边的话，说：“去年周笙导演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病好了，但是身体大不如前，再加上年纪大了，除非是很好的本子，否则周导不会出山的。”

　　周笙导演生病一事并未对外公布，傅溯也是偶然得知。

　　听见傅溯的声音，陈萌萌一愣，看见代思在打视频电话后，端着盘子起身说：“代总，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想和菲菲商量一下，我先去找她。”

　　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一脸八卦，心想：“代总现在连午饭都要和傅溯视频，难道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代思不知道自己助理心中的想法，她和傅溯聊了聊周笙导演的事，随后挂断电话。

　　晚上下班之后，代思问代文瑾有没有周笙导演那边的门路，并说了自己买下《狙击时刻》版权的事。

　　“周笙导演我不熟悉，听说他脾气很怪，都是主动和别人合作，别人邀请他，请得动的很少。”代文瑾说。

　　“那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代思说，“哥，你和傅溯关系很好吗？”

　　“一般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第一次见你把房子借给别人住。”

　　“因为他和你有合作才借的。”代文瑾停顿片刻，似乎在回忆，“以前的事记不清了，只记得他小时候性格很内向，不喜欢说话，每次见他都是在写作业，从来不玩那些其他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有时候我去他家吃饭，会给他讲题，他听得倒是认真，人也聪明。”

　　说到最后，代文瑾问：“你那部戏什么时候杀青？”

　　“还有两个多月吧，怎么了？”

　　“我可能会提前回国。”代文瑾说。

　　“你又不是没别的地方住，非得住这儿？”

　　“我的房子我自己说了算，记得到时候让傅溯搬出去。”

　　*

　　自从那日代思陪着，傅溯睡了个好觉，之后傅溯再也没做过噩梦，看着傅溯状态变好，周元笑着说：“你前两天是不是故意苦肉计？看来让你得逞了。”

　　“什么？”傅溯不明白周元的意思。

　　周元把几天前晚上代思给他发微信的事一说，傅溯懂了。

　　“颜灵拍夜戏，我在不在都行，但我一想，那可是你和代总相处的大好机会，你要是真生病了，代总人好，肯定不会扔下你不管，你要是装的，我更不能去破坏了。”周元觉得自己真是机智，语气得意。

　　傅溯看着周元的样子，嗤笑一声：“别自作聪明了，我做不出那么幼稚的事。”

　　“那你这几天怎么容光焕发的。”

　　“睡了个好觉而已。”傅溯没多说。

　　周元做了他七年的经纪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

　　“不说算了，我去看看颜灵。”周元说着起身。

　　“等等，后天白天我没戏，出去办点事。”傅溯说。

　　“你自己小心点，别被人认出来就行。”周元走到门口，“被人认出来也没事，别做粉丝不喜欢的事就行。”

　　演员也是人，也需要私人空间，其他人逛街吃饭看电影，傅溯也一样。

　　偶尔在街上被粉丝认出来，傅溯都很友善地给别人签名合影，一些粉丝把合影晒到微博，傅溯看见还会点赞。

　　除了前两次，他和代思在一起被拍，那是他拍戏七年来第一次绯闻。

　　和异性一起吃饭，可能这算是粉丝不喜欢的事吧，不过他不会因为有人不喜欢就不做。

　　后天是代思的生日。

　　傅溯提前定好了礼物，是一条项链，他问代思后天有没有空，他请她吃饭。

　　代思那天上下午都要开会，晚上也有应酬，没时间。

　　“没关系，晚上几点回来？”

　　“不知道。”代思不确定。

　　“那到时候再联系。”

　　挂断电话，代思看着手机的通讯记录，最近她和傅溯打电话的次数日渐频繁。

　　从一周一次，到两三天一次，到现在的一天两三次。

　　刚刚她在走廊听见拐角的两个实习生谈论她和傅溯的热搜，谈论内容关于她和傅溯是否在谈恋爱。

　　她听着可笑，但两个实习生却说的头头是道，最让她们坚信她和傅溯是情侣的根据是，她们目睹了她和傅溯走得很近。

　　代思反思，好像确实有些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