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文野]hello?我就写个人设啊！》人活在世就是为了贤王

20、番外 战场上的不灭辉光

　　战场上总是充满了硝烟和鲜血，重伤的士兵会被立刻带回后方治疗，但几乎来不及歇息，就要被作为新的战力重新回去。
　　身体能够从濒死一瞬间恢复到完全，然而灵魂却在累积的伤害中苟延残喘。

　　[这是为了能够获胜的措施，希望大家忍耐。]
　　那个医生总是那么说。

　　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总是说着我们谁都不相信会取得的胜利。

　　在最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穿着单调的白大褂，浑身打理的干净而整洁，紫红色的眸子沉静地望着我们但却并不让人感到严肃。
　　后来战事越来越紧张，伤者越来越多，他洁白的外套上开始沾染鲜血和泥土，头发也开始疏于整理，我们士兵都会休战，但我却似乎没有见过他休息。

　　他是机器人吗？都不需要休息的？

　　我对此抱有这样的疑问，但他的身躯依旧挺拔，穿梭在伤患中的身影不含一丝迷茫。
　　即使是坐在椅子上书写东西，也不曾因为忧郁而眯起双眼。

　　解决战斗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问题，用比谁都完美的程度处理事件。
　　一丝不苟地包扎伤口，无可挑剔的治疗病患。
　　要说我们这双方悬殊的战役能坚持到现在，我想他绝对功不可没。

　　在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我的视线开始不自觉的追随他。
　　我想他一定不知道他对我们这些败犬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看到了很多同伴也在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用着那炽热的神情，仿佛在汲取着力量一样的——看着他。
　　我大概也是那种表情吧。

　　你看——
　　在所有人都感到了绝望的情况下。
　　在所有人都放弃了希望的情况下。
　　在所有人都想要逃走、被战争的恐惧所吞噬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勇气的时候——

　　还有一个人，在一如既往地战斗。

　　我无法想象一个医生而已为什么会有那么坚定的信念，毫不动摇又坚不可摧。
　　仿佛前路一切平坦毫无险阻，所以才能如此坚定不移地大踏步走下去。

　　可是怎么可能呢？我们所有人都知道，那条路明明狭窄又布满荆棘，一脚下去鲜血淋漓。

　　但那毫无畏惧的身影似乎在说——
　　——决定要战斗。
　　无论会发生什么事，即使在那前方，
　　——即使如此，还是要战斗。
　　等待的是无可阻挡，注定的失败也好。

　　我瞪着眼看着那仍然挺拔的背影，仿佛只是旁观他的意志，就能让软弱的自己也变得铿锵。
　　明明是幽暗的室内，我竟错觉他在发光，就算是衣服上依旧带着血和尘土，但也无法遮掩那灵魂中满溢的光辉。

　　…………
　　……

　　战争又持续了一段时间。
　　有士兵坚持不住了。

　　其实我也感觉分外的疲惫，那个小姑娘的异能真是可怕啊，虽然确实像是为战场而生的一样，但后遗症也有些令人无法承受。
　　尽管我已经尽全力让自己端正心态，却也实在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要是没有这种异能该多好的想法。

　　“请您杀掉我吧。”
　　我听到那个重伤不治的士兵这样请求医生。

　　医生似乎好久没合眼了，我无法判断他的状态，下巴上未修剪的胡茬称得他的脸色有些憔悴，但是他的神情一如既往。
　　坚定而凛然。

　　“请再坚持一下。”医生这样劝解道。
　　当然没有人会去不长眼地骂他站着说话不腰疼，毕竟医生的所作所为被我们所有人看在眼里，在我们士兵上战场的时候，医生也在属于他自己的战场上殊死搏斗。

　　只要上级没有下达撤离的指令，我们就要继续在这满是鲜血的绞肉机中呆下去。
　　只有想到还有医生在后方支援的时候，我们才能在战场上继续战斗下去。

　　仿佛再咬咬牙就能得到胜利。
　　明知那错觉是多么的荒诞不经。
　　却不自觉地如此相信着。

　　那令人感到目眩的光芒是我们如今唯一的倚靠。若是失去它的话，我想我们也只能在黑暗中祈祷了。
　　那背负起所有人的理想的身姿，你可以嘲笑其愚蠢，却不能不为其而倾倒。

　　所以没有人能去责怪他。
　　也没有人配去指责他。

　　“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那个士兵也是，他只是在羞愧。“至少请让我死在您的手里。”
　　“非常抱歉，我也想同您一起继续战斗下去。”我看到他的眼泪顺着脸流下，带走了些许混杂着鲜血的灰尘露出了下面的真实肤色。

　　他感到了愧疚。

　　在为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而愧疚。
　　在为自己逃避战斗的行为而愧疚。
　　在为自己辜负了医生的期望而愧疚。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过几次治疗，不断地濒死又被治好，灵魂明明已经承受了远远超于足够离开身体的数量的伤，却又不得不被拖拽着困在这牢笼里。

　　但我们的极限，对于医生来说却如同日常。

　　那名医生为了一直保持着清醒和良好的状态，已经不知道对自己开枪多少次了，那个小姑娘只能红着眼眶为他治疗。
　　然而就算这样，他也丝毫没有露出疲态，为我们包扎的手法仍然是那样的稳健。

　　在这场战争中我们将会失败，这种结局已经像是最简单的算数1+1=2一样向我们展示了出来。

　　然而虽然如此，只是盯着医生从未弯折的脊骨，我就想到了家乡的天空，想到了我为之战斗到现在的理由。
　　在这明明毫无喘息机会的交战中，还有心情做着战斗结束后要怎样生活的小小的梦。

　　“嘭”
　　我听到一声枪响。
　　那名士兵如他所愿那般死去了，是医生开的枪。

　　“如果是你的话，绝对……”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的声音。
　　我看到他唇边一抹微笑，像是一个熟睡的孩子，在梦中得到了糖果一般。

　　我知晓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只存于憧憬中的梦想。
　　那是对我们这些弱者来说过于渺远的野望。

　　医生旁边的小姑娘似乎有些被刺激到了，但其实并没有必要。
　　毕竟我都稍微有点嫉妒这名士兵，因为他在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世界都充斥着满溢的辉光。

　　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明明已经全部一败涂地，但只要医生还在战斗着、挣扎着没有放弃，我们就仿佛能看到胜利。

　　明明清楚那绝不可能。
　　明明知道战力的差距无法弥补。
　　然而就在这样不存在幻想、不存在奇迹的战场中，我们却又都奇异的在心底深处充满着希望。

　　那个医生是一个奇怪的人。

　　——让我在这场必输的战斗中，竟然能感受到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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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是晶子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