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陶淘陶

70、尼克弗瑞

　　“在市郊的东南方向刚刚发生了剧烈的能量波动。”尼克弗瑞手拿着无线通讯器和另一头的人交接着信息，在他面前，是被各个神盾局工作人员所调出来的各个监控录像。其清晰度在秘密科技的作用下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清楚楚地观察到视频中的每一个人的每一个动作。

　　此时，视频里的大街小巷上无一不呈现出满地狼籍，许多碎瓦砾和玻璃残渣在一群身披黑袍的蒙面人的前行中不断铺在本应干净整洁的地面上，两侧的房子也在他们的脚步声中一点点瓦解，一个又一个普通的居民惊慌失措地从房中跑出，又因投入口鼻的肉虫而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最后或多或少炸出一朵又一朵美丽而猩红的鲜花。

　　“我提议你们最好派几个人往刚刚能量波动的地方去查看一下情况，那里十有八九是那鸟嘴怪人的主要活动场地。”

　　尼克弗瑞仍然在安全平稳的舱内向通讯另一头的成员发布着指令。但他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两句，也没来得及听清另一头的人儿回了他什么话，整辆飞艇的艇身便剧烈地摇晃起来，伴随着的，还有那忽明忽暗，一闪一灭的灯光。

　　像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发生了某种震级不小的地震，本来放在尼克弗瑞身边放得好好的铁架子直接耐不住这摇动，不堪重负地朝着尼克弗瑞砸了过去，还有桌子上的杯子，壶之类的，都像是长了脚般一点点颤抖着身体往桌沿移动。这一过程大约持续了两三分钟，等一切回复平静时，舱内的监控录像全部都被关闭了，只留下了几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

　　这一下，就连尼克弗瑞的无线通讯都被震断了。

　　“f**k!”他忍不住痛骂了一句，然后向正在一边检查电路的内部人员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这船不是还飞得好好的?”

　　“额……是这样的……”为首的一个小老头恭恭敬敬地说，“在主机熄灭的几分钟前，我们通过利维坦飞艇的外部摄影设备看到了一群黑色的鸟儿正在袭击我们的船舱……”

　　“f**k!你之前就看到了不早点说?!”

　　“我们之前以为那只是一群普通的乌鸦……”

　　“哪里有什么该死的乌鸦!都是纽约市内那个最近无法无天的疯子，罪犯的小把戏!我们早都被对方盯上了，你们现在才告诉我!”尼克弗瑞气得火冒三丈，直接一连吐了好几个“f**k”出来，“赶紧让人去看看几道舱门的情况，如果发现可疑人员立马——不用向我汇报，直接就地执行处决!”

　　话音刚落，整间船舱的灯就又一次地熄灭了，不同的是，这次它并没有再将光明播撒。整个船舱瞬间变得黑漆漆的，尼克弗瑞这下只能看见一大团黑坨，听见耳边呼吸的声音。

　　慢慢的，呼吸声被一道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压了下去。

　　“motherf**ker!”尼克弗瑞忍不住暴躁地吼了一声，掏出别在腰间的特制槍支，凭借第六感的判断朝声音方位直接打了好几发子弹。在槍声中，那人的步伐却在不断加快，他似乎避开了尼克弗瑞的所有子弹，没一会儿功夫，尼克弗瑞就看见了一团黑色的大影子粘在他面前。

　　空气中传来了某种鸟类动物扑扇翅膀的声音……

　　尼克弗瑞还未有所反应，头顶的舱顶就被某种外力狠狠扯下了一块，一束刺眼的阳光自这空隙中迫不及待地钻入了舱内，眨眼间便把整间船舱照得透亮。

　　尼克弗瑞这才发现整间房里之前还在和他说话的人员都已不知所踪，而在舱壁上，只有一道又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血痕。然后，一面号称世上最坚固的舱壁就这么在尼克弗瑞眼前活生生地破成了好几块，从后面露出了个满脸鲜血的人。

　　尼克弗瑞确信对方还有一丝意识，因为他看清了对方的目光。但这个男人头颅上的伤口就像一顶不定时需要休憩的喷泉，时不时地会在暂停一会儿后喷一股鲜血出来。

　　果然没一会儿，这个人就直接面朝地直挺挺地砸了下去。

　　“好久不见，弗瑞局长。”

　　在尼克弗瑞耳边，猛地响起了这么一句话。

　　这熟悉的语气，这熟悉的腔调，无一不让他回想起了某个以前他曾接受处理过的家伙。但相比于那家伙，面前这来者不善的鸟嘴怪人的声音要年轻一些。

　　慢慢地，这人将戴着皮手套的手缓缓伸向了尼克弗瑞，尼克弗瑞几乎在同一时间便感觉自己身体被什么力量拉扯着，不受控制地呈跪姿跪到了地上。他手中的槍支，也因此而无力地掉落在地。

　　“我本来是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的……”

　　鸟嘴怪人自说自话道，他像在自己家里头般悠闲自在地踱着步子，在他身后，是正在赶来支援这里的神盾局特工小队们。但他们还没来得及踏入这间屋子，就被许多乌鸦组成的包围网一把包裹住，然后透过舱身上的破口往舱外抛去，于是在尼克弗瑞耳边只剩下了一个又一个同伴越来越小声的惨叫声。

　　“如果，这些乌鸦们没有跟我分享它们的所见所闻，恐怕我都会忘记来与你这么一个老朋友叙叙旧呢，弗瑞局长。”

　　“闭嘴吧，碧池。我印象中可没见到过哪个超级反派连面都不敢露的!”

　　尼克弗瑞立马怼了回去。他本意是想通过激将法让对方摘下脸上那张丑不拉几的面具，但是效果并没如他预期那般。鸟嘴怪人不为所动地鼓了鼓掌，甚至还因此哈哈地笑了几声。

　　“尼克弗瑞局长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嘲讽着，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尼克弗瑞身周来回慢慢行走着，一只乌鸦趁着功夫停歇在了尼克弗瑞肩头，在它深红色的瞳孔中，正在放映着有关鸟嘴怪人的过往。

　　在这段过往中，尼克弗瑞看到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死去的妻子已经丧心病狂的猥亵社会安全的极端分子，这个疯子会拿自己的亲骨肉做赌注，拿他人的生命做实验……直到这所有一切都在多年前自己的一声命令下走向终点……

　　尼克弗瑞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人是谁。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鸟嘴怪人，注意到对方身后正在继续赶来一支协助小队。他们的身体几乎在踏入整间屋子的时间就被无数只藏匿在暗处的乌鸦袭击，当场表演了一个分尸。断肢碎肉就像不要钱的道具泡沫般，在从破碎的洞口外吹进来的汹涌的风中被卷得上下翻滚，夹杂着血珠跳着怪异的舞蹈，并渐渐向舱外飞去。

　　“想起来了吗？”

　　鸟嘴怪人耐心地询问。

　　“斯蒂文·菲尔德……”尼克弗瑞终于把那个名字念了出来。“你……”

　　“我回来了，弗瑞局长。你一定很讶然，在你们多年前对我的围剿中，你明明亲眼看见我身葬火海，为何会突然复活呢?”斯蒂文说着说着，忍不住发出了怪异的笑声。只见他慢慢走到了尼克弗瑞的视角盲区，摸上尼克弗瑞的胳膊，而后狠狠一压。饶是尼克弗瑞这般训练有素的特工也不由得发出了惨烈的叫声。

　　他的胳膊骨直接被斯蒂文毫不留情地卸了下来。接着，他的口腔中被塞入了一大坨肉嘟嘟的东西，直接将叫声堵在了喉咙中。

　　“无数次，弗瑞局长。”

　　斯蒂文把尼克弗瑞的脑袋狠狠按到了地上，其力度之大，只让尼克弗瑞感觉他的脑袋嗡嗡作响，脸颊骨被狠狠固定，连张嘴都困难。

　　“我在沉睡中将这一幕细想了无数次，我早就想亲手剥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子长什么样子……”

　　“尼克弗瑞!”

　　两道声音几乎是连在一起的。

　　斯蒂文看向来客，慢慢松开了对尼克弗瑞的压制，转而戏谑地笑道:“瞧瞧这又是谁来了?我的老朋友，今天还真是旧人聚会啊……”

　　“莱奥!你个表子养的，赶紧离开这里!”尼克弗瑞只听声音便知道来人是谁，他尝试着想要站起身子来拖住斯蒂文的行动，但奇怪的是即便斯蒂文不在他身上，他的身体也难以移动分毫。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狠狠地压在地面，在他面前，只能看见舱壁上越来越大的破口，更加凶猛的风几乎吹得他睁不开眼。

　　他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能听见莱奥的声音。

　　“不管你是谁，最好站在那里……”

　　莱奥的话并没说完。尼克弗瑞只能听见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接着是几声枪响，而后便是鸟类扑扇翅膀的声音和一声爆炸声。

　　整个舱内顿时又安静下来了。

　　尼克弗瑞艰难地支撑起半个身体，但没待他再继续做动作，他就又被一股力量强行拖动着向后方滑动了。在他身侧，斯蒂文正自在而轻松地朝着船舱的更深处走去，而尼克弗瑞这时也才得知了之前闻声赶来帮忙的莱奥菲兹的下场。

　　只见一具无头的男尸就这么横躺在一面舱壁的破洞口边，洞外正不断飞来乌鸦啄食着这尸首的血肉。这让尼克弗瑞实在遏制不住愤怒，他几乎是用要杀人的语气对一边的斯蒂文大吼道:“你个表子养的!我发誓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的愤怒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斯蒂文根本不为所动，他仍然拖动着尼克弗瑞朝着利维坦的内部进发。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特工出来持枪帮忙，但他们的速度宗室慢于从何处钻出来的飞禽，往往在手中槍械还没有上膛时就被鸟喙啄了个透心凉，亦或是被许多乌鸦包围着往空中带，然后一条胳膊一条腿地拆分。

　　无数的鲜血和肉沫都在往尼克弗瑞脸上喷洒。尼克弗瑞对此无能为力，只能在一边愤怒地破口大骂。

　　“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你的路都到此为止了!”

　　终于，在斯蒂文行进路上，出现了好几个壮汉。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尼克弗瑞的老熟人 ，初见时，他们还朝尼克弗瑞行了一礼。

　　“妈的，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尼克弗瑞感叹道，他看了看斯蒂文，这下也终于有了底气:“你的路走到头了，表子养的!等着灭亡吧!”

　　“你指望……”斯蒂文依然不为所动，他伸出手指，就像大人点小孩般在来人面前点来点去，“你指望靠一只猴子……一只毛都没长齐的吸血鬼，一个干巴巴的木乃伊，一个丑不拉几的怪物……来阻止我吗？”

　　“注意你的言辞，斯蒂文。”尼克弗瑞还未说话，站在前方为首的一人便先一步开了腔，“站在你面前的，是嚎叫突击队。如果你对我们有印象，就知道你刚刚的行为有多么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