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陶淘陶

53、艾德

　　拉瑞已经在纽约市警察总署工作几十年了。时光匆匆，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只有一腔热血的毛头小子了。现在的他是总局里受众人爱戴和敬仰的总局长，他不再莽莽撞撞，而在做人处事上变得精明了些。

　　当然，与其说精明，倒不如说是他考虑的东西更多了，不再是一根筋走到死也不管后果的家伙了。

　　比如现在，他看着眼前两个浑身湿透了的新入职的警员——亚当和艾德，而带领他们的沃德尔警员却不见踪影时，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沃德尔警官呢？”拉瑞问。

　　“沃德尔警长他……”亚当说，但是没说几个字，他就说不出来了。他低下了头，用沉默代替着他的言语。艾德也跟着低下头，小声说了简短的一句：“对不起。”

　　拉瑞不是一个傻子，他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也没有继续就着这件事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犯人呢？”

　　“已经交由其他看守送去监狱里了。”亚当说。

　　进监狱里，接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上法庭，由法官判决刑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出意外。

　　关于亚当和艾德一行人护送犯人赶来总局这一趟究竟经历了什么，拉瑞已经有所耳闻。他们的卫星拍摄的照片已经很清楚地反映了一切。

　　先是在亨利大道上的分局门口，沃德尔将犯人带上警车。而他们派过去的其他的增援部队则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突如其来的漫天乌鸦啃食殆尽。

　　之后，就是超级英雄的登场。

　　但是超级英雄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亚当和艾德两个人这一路上并不好受，前半段几乎都在被一群黑漆漆的乌鸦追赶，直到他们的车子跌入了一汪湖水。

　　而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卫星捕捉到的画面里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黑影。

　　拉瑞推测，那应该是鸦群，而且是数量最少也得有上千万的那种。它们简直就像是一块会移动的乌云，阻断了政府雷达对身下区域的监测。而且它们还十分聪明，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沿途的监控眼。

　　这种高度统一，有计划的行动，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这背后有人在指挥。

　　只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而且更主要的是……在艾德和亚当的信号从卫星监测上消失后的那段时间里，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或者说……是遇到了谁？

　　这不能怪拉瑞把事情往坏处想。他也不想去怀疑自己这两个下属——作为从底层干到顶层的代表，拉瑞很清楚基层警员每日是有多么忙碌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不得不让他去对这两位下属产生怀疑。

　　在艾德和亚当消失后的那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们遇到了什么人？为什么在那段“失踪”过后，那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乌鸦全部都无缘无故地散去了？

　　这些问题的答案实在太过关键，因为它们关系着警局的存亡，甚至是影响到整个纽约市市民的安危。拉瑞必须确保自己并没有让人带进来几个定时炸弹。

　　“关于沃德尔警官的事，我感到很抱歉。”拉瑞说，颇为真诚地道了歉。

　　“这不关您的事的，局长先生。”艾德说。

　　“不。沃德尔是我派遣出去的，如果不是我，他根本不会遇见这种事，更不会因此而丧命。”拉瑞仍旧在自我反省，试图得到艾德和亚当这两个劫后余生还未缓过神来的可怜家伙儿的信任。“你们也一样，我不该让你们这种新人去执行押送罪犯的任务，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受到惊吓，更不会目睹自己亦师亦友的伙伴丧生……对于这一切，我都感到很抱歉。”

　　“真的不关您的事的，局长先生没必要如此。”艾德说，但是他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了。才经历没多久的画面在他脑中重播，他为自己的幸运而感到开心，但又感到阵阵后怕。这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泪水。

　　一旁的亚当也是一样，但是比艾德好得多。他缓了一会儿后，还是挺直了腰板，像电视上播放的军人那般，说：“局长先生，这一切都跟您没关系，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他是谁？”拉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你们与他见面了吗？”

　　“见了。”亚当说。“我们从湖底里出来时，就遇见了他。他坐在一张悬浮于空中，由乌鸦组成的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但是令我们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甚至于，他一开始想要杀死的目标——詹妮弗也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

　　来了!重点来了!

　　拉瑞瞬间就打起了十倍精神，专注地听着亚当的讲述，想要得到一些关于从亚当一行人跌入湖底后发生的事情的信息：“他有和你们说些什么吗？”

　　“有的。”艾德说，“他说让我们把詹妮弗好好看着，不久之后，他会亲自来拜访。而届时，他也会取走詹妮弗的命。但是在那之前，他要求我们必须保证詹妮弗的生命安全，否则他就会将我们屠戮殆尽!”

　　“是的!”亚当赶忙接过话，“拉瑞局长，我们请求你能对他下达通缉令，调用手下一切可能的人手去除掉他。这种目中无人，甚至挑战法律权威的家伙必须除掉，否则只会危害社会!”

　　“我知道。我们当然不能顺着那家伙所想去做事，任由其肆意妄为。”拉瑞说着，缓缓站起身，走到亚当和艾德面前，将手搭放在二人肩上。“你们二位别担心，现在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告诉我那个幕后黑手的真面目……你们能帮我描绘一下他的外貌特征吗？还有他的能力之类的？”

　　“不需要描绘他的外貌特征!”亚当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和艾德都看见了那个人的真面目，他就是那个昨日才死了……”

　　亚当的话并没有说完。

　　拉瑞看见亚当的脖子处鼓起了一个大包，它正缓慢移动着，一点一点向口头移去。

　　然后拉瑞看见从亚当嘴里钻出来了一只尖而钝的鸟嘴，这鸟嘴塞满了亚当的嘴巴，使得亚当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惊恐地向拉瑞和艾德求助着。

　　但下一秒，那鸟嘴就猛地张开，发出刺耳的似人又非人的笑声。在笑声中，整间警室的灯忽闪忽灭，就好像因遇到了危险而慌张的小动物。

　　在这期间，艾德已经不自觉地退后到了警室的门边，转身就想要推开门逃走。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门上的玻璃板里有什么东西在兴奋地乱窜。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玻璃板就猛地碎裂，随后就见一条蠕动的，肥而长的肉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就像离弦的箭猛地朝艾德扑来，一下破开了艾德的视网膜。

　　艾德只感觉自己的右眼猛地一痛，随后视野就黑了一块。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颅骨内爬行着，破裂的神经组织不时传达来钻心的痛和难以舒缓的痒，他只能徒劳地抓着自己的脸。

　　又没一会儿，他的视野彻底黑下去了。

　　在一片黑暗中，他听到拉瑞局长正在传喊医生，但是他已经完全等不及了，他像只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着。直至他失去平衡，一下子摔倒了地上。

　　然后艾德听见了一声响声，随后他便感觉有大量液体溅射到了自己脸上。耳边接着是拉瑞局长的惊呼声和翅膀扑闪的声音。

　　但艾德已经无暇去分辨了，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的前额叶，表层皮肤正被什么东西占据着，又肿又胀。这东西不安分地在往深处钻，为此似乎正在啃噬着他的头骨。那种刺骨的疼痛让艾德疼得满地打滚，最后连连用头撞击地面。

　　耳朵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不间断的嗡鸣声将外界一切声音都阻挡在外。

　　这种折磨一直持续着，直到那东西彻底破开了头骨，钻入脑中搅动神经的那一刻，艾德才终于解脱了。

　　他像个软体动物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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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于复习，所以更新频率很低，为还在等更的读者小可爱们说声抱歉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