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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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主持的，你不是应该知道吗？这样的伤能不能活？”
希雷沉默，脸上的表情让气氛很搞笑。我心里笑笑。
“主要我跟丹约好了，不关你的事。”
这句下去，他寻思两秒，抬头狂给丹使眼色，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没用。你想治也晚了……”我说。
另一个我见我说话，就一直垂手在刑架一旁，此时手正托了一把匕首插在我心脏。
微凉的刀刃滑入心脏，并不怎么疼。甚至还带了奇异的安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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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当然会对自己好，我不想疼，他就透过骨头快速轻柔地把那片金属插入，然后停住，并不动弹。
世界短暂的停了一下，然后慢慢恢复。
我能感到心脏为此抽搐，也能感到随着抽搐紧缩，刀锋又割深了些许，我能感到伴着每次心跳而来的阵痛、血液冲击刀尖的颤抖，也能感到心脏还是一下一下，闷而重地，跳动着。
压下想骤冲出肺的空气，低头，看见那只手稳稳地握在手柄上，不太紧，不会颤抖，不太松，不会产生枝节。随时可以一拧然后拔出。
已经不能阻止了，也可以让我再说几句或者去……
去见见谁，比如小鸟。
谢谢，我想。
就这样吧，我闭上眼。不用等，我不想见谁，谁想这个样子见谁。
最放不下的也是最不想见的。
何况。
因为死亡的必然到来，所以我并不急噪。我知道这是，必然的会包容一切的，而且永远等在那，随时可以的选择。而现在，这把匕首插在我心脏，决定权在我手上——真正的在我手上，我才意识到，有多急切。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之前我从没允许过自己握住这把刀。
我渴望它。
谢谢，这样就很好，我闭上眼。
伤口稍热，微凉的感觉一点一点仿佛盐粒融化般扩散，血液涌出，迅速温暖了被金属熨冷的地方。
心口一绞，剧痛和痉挛蔓延，然后空落落。
刀拔出去了。
我觉得像在飘起来，上方厚实而温暖，如一潭温水。
然后一把声音把我拽下来了。
“等等！”
我摔得好不狼狈，掉落在现实，不情愿也得睁眼。
我说过，我都会听她的。
眼睛闭合还是睁开没什么意义，大朵大朵黑色的花朵在眼前绽开，其他的一点空隙被暗色笼罩。
看不到我也知道是小鸟，这声音跟一道光似的。
“另一个我”反应更快，小鸟话音还没落，我就胸前一烫，之后又是熟悉的凉痛。反应了好一阵才意识到——那只疯狂的手把匕首插回来了。
沿着原本的伤口，顺着切开的皮肉，锋利的刀锋没有多割开一点筋肉，与原本伤口重合，分毫不差。
来势奇快，冲击却几乎没传震到我。
可惜这滋味真不好受。以前对别人用过的止血法，终于自作自受用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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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等等”的条件。
我们都不会什么治疗能力，而根本没什么止血粉凝血剂能止住心脏破裂。这也是个办法，而且很快。
我听见她在向这边跑，小家伙得抓紧，时间不多了。
“为什么自杀？”
真是奇怪，周围一片混沌，小鸟的声音却清清亮亮，锐利的穿过粘稠的空气，清清楚楚地划到我耳朵里。
声音不抖不颤，我有点欣慰，这至少说明小家伙血腥适应很过关。不过更重要的，是要怎么回答她。
不能说话。现在开口，很容易咳血呛死，如果小鸟想问什么，我希望还能回答她。
试着凝念成字，结果意外的得心应手，与之前的凝滞感完全不同。大概之前念被压制又是希雷他们的什么能力，而我已经出了能力范畴。
之前我一直处于接近绝念的状态，直到另一个我抓住希雷，使他进入“时间停止”状态。
这说明他的能力……
等等，想什么呢，我不需要想这个。
伤口被沾两下，然后一个人影在我身旁的墙上比比划划，中途又蘸了一下。
“回答我问题！”小鸟的第二句，提高了声音而来。
我刚刚回答的是“你为什么在这？”另一个我用凝看了，写出来。
“我没自杀，只是这伤活不了了。”我凝第二句。
过了片刻小鸟怒问：“刚刚不是说他能治吗？”指希雷。
她究竟来了多久，都听到了什么？我沉默，等着丹他们解释。
丹果然为师弟出头，开口：“他不能治，因为能力的限制。”
“什么限制。”已经是命令的口吻了，还颇有气势。这样也好，让小鸟现在就自己来问，我放心得多。
希雷只顿了两秒就坦白：“我的能力替身人偶，能承担人身上的伤害，同一时间只能用于一人。用在他人身上时，不能过某个限度，否则人偶会坏而使用者直接死亡。失血超过致命量不能治，心脏破损不治，必死的伤不能治……”
刚开始我还很用力的听着，果然跟我和小六猜到的差不多。后来就渐渐什么都听不见了……
“为什么自杀。”这把声音像光的切片，有个缝就能穿过。
小鸟重复了这个问题，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啊……
我想了半天，还是回答：“因为太疼了。”不是假话。如果不是惦着这个计划，我肯定早早结果自己。
“那为什么要用这个计划！你为什么有意冒险？”小鸟语速更快，已经开始连问了，竟然还问得很在点儿。
“……本来没预料到会出这么大意外。”丹不应该出现，另一个我早该到，小鸟不该在这儿。
幸亏小六还是正常运转的。
“……为什么自杀。”小鸟大概是接受我上一个说法，但还是死死揪住这一句。可能刚刚希雷告诉她他正要来治疗我，而我知道他能力。
却还是自己插把刀。
我本来只想拖一点时间，没想回避：“我答应了一个人，跟他交换了条件。”
这看起来就很有可能是小六了，丹的嫌疑大大减少。小六，不对，小七又给我背黑锅了。
“谁？为什么？”
“这是隐私了，小家伙儿。而且没必要知道，那个人对你没恶意。主要因为我也想死。”意识越来越模糊，全身的念却像将要摆脱束缚一样活跃的不得了，意念稍动便灵敏回应。我的句子不自觉的越凝越长，小家伙问下一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活下去。”小鸟说。
“我不想。”
“活下去。”
“活不下去的，伤太重，手脚都治不好，以后痊愈了也不过是废人，你非要我活做什么呢？我都上不去山。”真的是凝字速度越来越快了，不过另一个我写不快。
他应该也快消失了。我希望他能留下来帮小鸟，又觉得这样对不起他。我可以消失，他却得留下？自己对自己好，我是他的自己，他也是我的。
祝你能跟我一起消失。
“活下去……”小鸟说，尾音的拉长和振动，让我心脏重重地酸了下。
“……晚了。”我都已经看见自己的一生回顾了。大多数跟他，有一些是流星街的情景，师傅，伙伴，食物，挡在眼前的头发，沙发，小鸟。有一些则是我完全没想到会记住的画面。情绪跟着一起起落，令人欣慰的，是他只转头冲回去一次。
我慢慢地，无可反抗地上浮，像浸入粘稠温暖的液体。周围像胶水，又很轻，上方是黑的，可并不让人害怕。
把刀再插回去的止血法，很不值得推荐，尤其那把刀拔－出来前还拧了一下。
血不再喷出来，可是一直在流。
小鸟的实用人体医学还得加油啊，用我的血写的字铺满一片墙，“另一个我”都快蹲到地上，这样她也没反应过来。
血流干，放希雷自己身上都治不了。
即使想听你的，也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