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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骑兵 ...

  •   也不知那个晚上秦公子跟瑾莹雪都说了些什么,之后的一整天里,只要不是骑在马上,瑾姑娘都不再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了,就连路过水源想去河边洗个脸时,我主要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她都断然摇头拒绝了,只随意挥挥手一副‘你爱干嘛干嘛终于不用管了’的表情。

      只是,不管我走到哪儿干点什么,老觉得脑袋后面有股冷飕飕的目光如芒刺背般的钩在我背上,让我总觉得混身不自在,可每次回头去看又什么都看不着。

      这是那秦老二改变策略,故意放任我自由活动,让我放松警惕,从紧迫盯人改成暗中窥探了?

      其实大可不必,自从我跟楚琦确定了行动计划,早已心内大定,任何一丢丢节外生枝的意思都是木有滴。

      现在的队伍,明显已经走进了燕山深处,举目四望,一路上几乎一座山连着一座山,道路越发崎岖坎坷,适合人居的地方也明显少了,走了一整天,路上连个村落也没遇见。

      到了晚上,大部队依旧只能选择在野外露宿,太阳快落山时众人走到了一片树林里落脚。

      今日选的这个地方,找柴生火倒是方便的很,就是太阳一落山很快就变得黑沉沉一片,颇有种幽暗阴森之感,远没有昨晚在山坡上宿营的时候舒服。

      我坐在火堆旁一口一口啃着干粮,身旁隔着半臂的距离坐着瑾莹雪,两人左右足足隔出两三个人的空位。晴雨阁门下的一众女弟子们簇拥着挤成一团,坐在火堆另一边。

      她师父青莲居士干脆直接出圈,远远的盘腿坐在一棵大树下,身旁有另外两个年长一些的女弟子陪侍在左右。

      自从跟了我,连带着瑾莹雪都有了种被隔离观察的赶脚。

      晴雨阁的一众女弟子只要凑在一起就是对我各种远远的偷眼打量加窃窃私语,可若我抬头迎上,视线主动看过去,那些人立马又眼神高冷的挪开眼自动散开,从不往我五米之内的距离靠近。

      这样也很好,保持距离能很好的产生神秘感,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跟人太多接触。

      手里的一个饼刚啃了一半,靠近林子外围歇息的几波人里明显起了些小小的骚动,有个身影十分敏捷的跑过来,声音急促的对着瑾莹雪道。

      “快点把火堆灭了,让大家不要随意走动,立刻就地隐蔽!”

      我诧异抬头,那人一句话说完,也没个解释,转身又朝向另一波围着火堆的人跑去,脚步快捷之中有种兔起狐落的轻盈之感。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瑾莹雪脸色一凛,也没有询问,而是很快有了动作,起身向着一众师姐妹们低低喝了句,“灭火,用土盖。”

      说话间,已然提起手中长剑,一剑就插进脚边的土里。手腕翻转之中便已快速挑起地上的泥土,直接拨到火堆之上。

      原本坐在她对面的一众同门女弟子们也很快反应过来,唰唰唰的挨个拔剑,都照着她的样子动手灭火。

      一捧捧的土盖下去,很快火焰就被盖没了,不但火灭了,连冒出来的烟气也被土盖了下去。我抬眼四望,周围远远近近的几簇火堆都已被扑灭,林子里愈发显得漆黑一片。

      瑾莹雪又低声吩咐众人,“剑有反光,大家把剑收了。”

      众人依言招办,黑暗中初时还能听到人的动作带起的衣袖摩擦之声,很快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除了一阵明显的呼吸之声。

      小片刻后我才意识到,连那清晰的呼吸声,也都是我一个人发出的。

      林子中静谧一片,竟然也没个人询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出奇的听话,即不吃惊也不慌乱,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个的蹲在黑暗之中都跟自己不存在了似的。

      我有点不安的朝着瑾莹雪挪了挪,她察觉到我的动作,直接伸手按在我肩头一半安抚一半压制,凑向我耳边压低声音道。

      “别乱动,也别说话。”

      我只好闭了闭嘴,咽下了快到嘴边的疑问句。眼珠子在黑暗中左转右转看了半天,树林里暗沉一片,只有微风带动树叶的沙沙声,安静的根本不像坐了大几十号人的样子。

      但是很快,我感觉到了不同之处,有微微的震动之声传来,渐渐的那种震动明显到连我也能轻易分辨得出,那是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随着震动而来的还有急促又有规律的节奏。

      是马队,而且马匹的数量绝对不会太少。

      这种荒郊野外的夜晚,怎么会有这样大批的马队经过?

      此刻赶往燕山的路人,大多都是为了试剑大会而来的各门各派的习武之人,深入燕山之后又多是崎岖山路,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骑马出行,本身腿脚上的功夫都不差,骑马反而没有走路来的方便。许多门派的队伍之中就算有几匹马,也多半是为了驮行李而不是为了骑。

      如今,却在夜里出现这样一队急行军的马队,这的确有点不太寻常。

      林子里始终安静一片,我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很快又发觉,那马蹄声虽越来越明显却似乎并不是朝着我们的方向逼近的,而是很快又有点渐行渐远的感觉了。

      如此看来,这队人马并非冲着我们而来的,多半……只是从附近路过的吧。

      只是路过就吓得这一杆子人这么紧张,又是灭火又是隐蔽的。一个个颇有些惊弓之鸟生怕多添事端的赶脚,哎呀~,想来就是在这杆子名门大派的眼中,眼前面对的这局势也已经很不美妙了呀。

      楚琦的决定没错,找机会退步抽身才是上上策,武林纷争虾米的,还是越少掺乎越好。

      黑暗之中又过了片刻,还是那个矫捷的身影轻飘飘掠过来传话。

      “暂时没事了,大家就地休息吧,不要再生火了。”

      还是半句解释也没有,我也没听到有人询问他一句,出了什么事呀~到底怎么了~什么情况啊之类的,瑾姑娘也只点点头应了句知道了,就完了。

      我一头雾水,手里还紧紧攥着没啃完的半个饼都没处放。

      就这~?连句交待的话都木有的吗,难道说,这就是世家弟子们的素质,一个个的连点好奇心都木有?

      我也只好摸黑裹着瑾莹雪塞给我的一条毯子,随便挨着她躺下了,强按下脑子里此起彼伏的各种念头,胡乱睡了一觉。

      早起天刚蒙蒙亮,就被叫起来赶路,连洗个脸清醒一下的条件都没有。以至于骑在马上也越发无精打采,昨天路途中还有些个看山看水的兴致,今天却只觉得道路崎岖杂草丛生,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坐在瑾莹雪的背后,我主动的揽着她的腰死皮赖脸的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被她各种嫌弃也不肯松开手,嘴里姐姐长姐姐短叫得贼甜,一会儿就闭上眼睛打起瞌睡来。

      晃晃荡荡走了一路,中途路过水源休息的时候,我也提不起往楚琦跟前闲晃的精神头。瑾莹雪主动问我要不要去河边洗洗脸,我都摇摇头直接拒绝了,整天都戴着面纱的人洗什么脸呀,洗了也没人看,瑾莹雪便取了水囊转身去叫小十四帮忙打水。

      我随便靠着棵树坐下休息,背后靠着一点也不粗壮的小树干,靠了一会儿就靠出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模糊中,听见小十四和瑾莹雪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

      “知道是什么人吗?”

      “是队官兵,全是轻骑兵,至少五十骑以上,往云城的方向去的……”

      “骑兵?官府的兵?”

      “官府没有这种精骑兵,二公子说,只怕是州府的驻军……”

      “这里怎么会来州府的兵,借调的吗?难道说,因为邪教的事……,还是因为死的人太多,惊动了官方出手?”

      “不好说,无双庄主也没有说话,不像知道这件事的样子……”

      “二公子怎么说?”

      “很快便到云城了,二公子说,等见了家主再说……”

      轻骑兵,州府驻军?什么意思,这是……在说昨晚上的那阵马蹄声吗?

      我迷迷糊糊想着,冷不丁心头一激灵,瞬间有了一丝清明,这是说昨晚听见的那阵马蹄声,是一队官兵?轻骑兵……还是驻军?

      我嘞个擦,不管是官府的兵还是州府的兵,那不都是军队的兵?!

      军队?!难倒说,有可能,会不会……跟小罗有什么关系?

      这么一激灵,顿时刺激的我脑子清醒了起来。可惜,还没等找到个跟楚琦密谋上一句两句的机会,休息已经结束,队伍又开拔上路了。

      这一次走出去没多久,脚下的小路就忽然开阔起来,□□的马也终于发挥了它的正常功能能撒开四蹄奔跑了,一众弟子们的脸上都露出明显的兴奋之色,甩开两条腿一点也不比马跑得慢。

      这般又跑了半天,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这种兴奋感是因为,云城——已经近在眼前了。

      视线之内远远已能看见城墙和高耸的城门,但比城门更吸引视线的却是城门之下簇拥着的重重人影。

      一眼看过去感觉,竟有些像是赶着黄金周的旅游潮到了热点景区,大门外挤得乱哄哄的都是人头。

      待走近了些才看明白,城门两边各有两排人马列队把守,守门的人分列左右把守着大门,一排人穿着同款同色的长衫,另一排的人身披甲胄一看就是官兵。

      城门只开了半扇,入城的人排着长长的队伍,却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挪动着。

      这是什么情况,过安检吗?

      一路走了这么多个城镇,也没见过一个是这种情况的。我伸长了脖子往队伍前方看,却看到从城门方向已有几个身着长衫的人快步迎上来,径直走到烟无双身前,低头躬身向他行礼,队伍也随即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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