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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水深火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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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烦人的苍蝇,我拉着小青开始认真的筹划起了两人今后的人生大计。
第一步,自然是清点财产,不管做何打算都得先有本钱啊。
忙乎了一通,结果却让我无比泄气,这个白小姐还真是一穷二白。
看着小青小心翼翼一层又一层打开据说是我娘留下的珍贵首饰,横看竖看都是貌似雅致,实则简陋,铁定值不了几个钱的样子,数量还少得可怜。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串零散铜钱了,加在一起也抵不住刚顺来的那个锁片。
这一现状让我更加坚定了不可轻举妄动的念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事,我上一世可是有着太深的体会了。再看看我和小青,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两个弱小女子,出了白府一准儿饿死街头的命。
我一个人也就算了,多了一个小青,让她跟着我吃苦受累那可是万万不妥的,没有万全的把握,还是不能随意冒险。
“没有条件,可以想办法创造条件。”我敲着桌子喃喃自语。
小青严肃认真地看着我点头。
“首先,强健的身体是本钱,这一点是咱们现在可以做到滴。银子的事……,唉,只能慢慢再想办法了,目前要做的嘛,就是尽量的多吃、多睡,然后锻炼身体。”
“锻炼身体?……那是什么?”
小青!咱们是好姐妹,就让我来好好的重新改造你吧,先从身体,再到精神,呵呵呵呵………
小青在我淫邪的目光扫视下,脸色越来越僵硬,我则继续□□着在脑子里构思着我和小青的身体加思想改造补完大计。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我的计划还没成形,就先沦入了被别人改造的命运。小青,我不该设计你啊,转眼就遭报应了,我哭…………。
第四天一大早,大夫人派来的王妈妈让我在白府的生活彻底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老人家五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慈眉善目,两只眼睛里却精光煽动,看人的时候像有两把小刷子在你脸上刷来刷去。
小青如临大敌的向她请安问好,小心翼翼的请进屋来。
“小姐即将要嫁入将军府,这是我们白府的荣耀,老爷和太太也是深感欣慰的。”
王妈妈眼神倨傲声音明亮,一张嘴就直入主题不绕弯子,嗯!这风格我喜欢。代表白老头和他老婆来传话的,好,我听着。
“老爷说了,咱们白家世代经商从未入过官场,罗将军此次亲自来向小姐提亲,不只是小姐,也是白家的福气,我们白府定是要让小姐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进将军府的大门,断不能让人轻视、笑话了去。太太体恤小姐自幼少人照看,这琴棋书画、礼仪教养怕是比起别个小姐们要差上几分。”
何止是差几分,我琴棋书画屁也不通,礼仪教养一概不晓。
“太太也说了,这琴棋书画非一日之功,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但是礼仪教养这一宗,却是不可不知的。想那将门候府又怎如咱这小门小户这般简单,若是让人看了笑话,咱们老爷的脸上也是无光的。所以,小姐大婚之前的这些日子,太太特命奴婢陪伴小姐左右,耳提面授、言传身教、调教一二;时日虽短,万望小姐务必尽心尽力。
奴婢也定当竭尽全力,必要让小姐在出阁之前改头换面,不敢辜负了老爷夫人的一番心意。”
靠!这一番话说的含蓄又直白,听得我只剩翻白眼了。早干什么去了,这会儿想起教养女儿来了。还不是怕我给你们丢脸,一群虚伪的狐狸。
不忿归不忿,老爷的指令谁敢违抗,我在白家的悠闲生活就此宣告结束。
一句小青既是陪嫁丫环,自当一起受教,彻底拉开了我俩人水深火热的苦难生活。我的小青改造补完大计正式胎死腹中,改由王妈妈操刀的淑女养成计划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我可是恶补型的天才选手,临时抱佛脚这样的事一直是我的专长,不怕。小青倒是对这样的操练心甘情愿,任劳任怨。
想来王妈妈的那番话也让她感触颇深。
“你是小姐身边的人,自当时刻提醒、规劝着小姐,维持着小姐在人前的高贵形象。要知道,你的一切代表的可是你家小姐,你若是出了错,打的就是小姐的脸了。”
一句话就点燃了她身上的熊熊火焰,烤得我不敢近身。
唉!到底是一古人,骨子里还是奴性□□。想改变非一两日之功呀。
第一课是坐,倒还算小菜,站起坐下,屁股发麻了几天之后,算是成功过关了。
第二课是走,这一项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苦了。
先是屋里然后院子,先顶书本再来盘子,然后装了水的碗啊盘啊,各种盆盆碟碟,你想到想不到的全都上了。
我严重怀疑这个变态王妈是受了三小姐的好处故意来整我的,这哪儿是训练淑女,根本在培养杂技演员嘛。在我顶烂了N本书,摔烂了N个盘子,无数次被水浇了个精透之后,勉强过关了。
之后,便正式进入了让我痛并快乐着的第三课,——吃!
从馒头到面条到汤汤水水,从正餐到甜点到瓜果零食,从筷子到勺子到碗,我无比幸福的从早吃到晚,又无比痛苦的一口只能吃一点点。不但要管好筷子,管好嘴还要管好眼睛,小青惊叹不已的伺候着我从口水泛滥、目光如狼,到细嚼慢咽、目不斜视。
在此期间,那个变态王妈似乎从我天差地别的变化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越发的精神抖擞、花样百出。而我的演技也在与这狡猾的狐狸王,火花四射的交手中日渐纯熟直至收放自如,变脸的速度直逼“变相怪杰”。
你是“容嬷嬷”,咱可不是“小燕子”,嘿嘿嘿,能被她挑出来的毛病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接下来的穿衣、睡觉(要说古人也真是闲得蛋疼,连睡个觉也路数一大堆)、问安、饮茶。纵使她花样翻新,招式百出,我也能见招拆招,兵来将挡。基本打了个平手。
我们这一老一小正斗争得如火如荼不亦乐乎的时候,大婚之日忽然间就已在眼前了。
我这才想起被忘到脑后的逃婚大计连头都还没起呢,哇呀呀呀!我死了我死了,这次死定了。
她老人家倒是为自己的丰功伟业乐得眉开眼笑,屁颠屁颠的回去复命了。我欲哭无泪只来得及吩咐小青拿好细软提高警惕随时待命,就被一堆人揉圆又搓扁,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推出了院门.
先拉到祠堂拜祖先,然后推到大厅拜父母。直到这会儿,我才见到这个名义上的爹,果然不出所料一幅标准奸商的皮囊。
身旁一式排开的夫人和姨娘们还真是环肥燕瘦、琳琅满目!只可怜我一个个拜下来,简直是酷刑啊。还要展示特训的成果,保持优雅仪态,真真是苦不堪言,哪还有心情去看她们长的是美是丑,是圆是扁。
白老头一脸满意,极其欣慰的点点头。大手一挥,我那一杆子兄弟姐妹只来得及远远撇了一眼,就被众人塞入花轿,吹吹打打的抬出门去了。
出了火海还是火海啊!
我在花轿里晃得头晕眼花,一嘴的苦水。感觉像极了正抬往菜市场待宰的母鸡,我是不是该扑啦着翅膀垂死挣扎一番啊!回头想想自己,即没完全准备又没交通工具,半路逃跑那是往哪个方向跑都不知道呀!
苦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从白番县到将军府的所在地有两天的路程,将军本人没来迎亲却派了一队士兵专门护送婚嫁队伍,再一次庆幸自己没做半路逃跑的打算。
一路走来,心情到是渐渐冷静了下来,脑子里却还是一团浆糊,对我这个夫君,手里现有的情报少得可怜。也就知道他封号“鹏远”,大名罗云峰,年龄:28,这放现代也是一大龄青年足足比我大了快一倍,就是按我“实际”的年龄说也大了快十岁了。
至于性格爱好什么的那更是一无所知,在古代这么大年龄还未娶过一房妻妾,委实可疑。若说是什么事业为重,只为报效国家,那纯属骗鬼。莫不是有什么怪癖?或是长的极丑,受过重伤什么的。
都有可能呀,我这心里是越想越乱,一点底也没。
途中休息的空隙,我叫了小青悄悄吩咐她多留些心,毕竟这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的衣食住行,过往事物都要多看多记,一回生两回熟,以后也许能用得上。
不管心里怎样的忐忑不安,队伍还是很快平安到达了目的地。又是一番吹打热闹,乱哄哄的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别人成亲怎样我不知道,轮到自己就俩字:头晕。
等我要酸背疼的坐在了床沿上,早已是饿的饥肠辘辘了。小青也不知被安排到了那里,就觉得一屋子乱哄哄的人没一个认识的,不知所谓的闹腾了半天才渐渐静下来。
接下来是不是该掀头盖,喝交杯酒了?我正猜测着,一屋子的人忽然又都退了出去走了个干干净净。
咦?不是还要撒花生、枣子,吃生饺子什么的吗,难道这里不兴这一套?这样也好,少了不少折腾。我保持端正的坐姿,呆呆的又坐等半晌,才小心的从头盖下摆向外偷看。屋子里静悄悄的听不见半点声息,我偷偷把帘子拉起一点看,在拉起一点……
呼!确实没人了。
长出一口气,把红盖头扔到了一边,我开始活动酸疼的肩膀脖子,再不揉揉要得颈椎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顺便转悠着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
还真是洞房,大红喜字贴得满屋子都是,红木的雕花大床,红罗暖帐,古香古色的家具摆放的中归中拒,这是个充满男性气息的房间啊。
咦?前面一张古木的圆桌上摆得难道是传说中的点心?
我三步两步冲了过去,哇赛!天不忘我啊。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我的肚子呀!塞了满嘴的点心还没来得及咽下,就有声音传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找回扔到一边的盖头,慌乱的拍拍身上的糕点渣滓,坐回床头盖好盖头。
屁股刚坐稳,房门就被重重的推开,我一口气尚未喘匀,门又被重重关上。
嘟着一嘴的点心,我心头狂跳,正主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