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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   石裘对王悦说班里假期留校的人准备组织去东海岛一日游,王悦死活推着苏占占跟他一起去,因为她病着不方便走,而苏占占难得来,不能光把时间都耗在医院里。
      苏占占起初不愿意,但想想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海长的是什么样,于是经不起王悦的软催硬磨,她勉强答应了。
      谁知出了病房,石裘厚颜无耻地向她摊出一只手:“旅游AA制,麻烦你每人七十块钱。”
      明知道他是故意那样惹她生气,明知他的嘴就是这般恶毒。可苏占占还是气得脑门要冒火,黑着脸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他手里,扭头就走。石裘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觉得心里好像骤然抽掉了什么,空得发慌。

      那天早上在约定地点上了车,苏占占和石裘离得远远的,只身坐在车头的位置。而石裘坐在最末,过道正中的位置,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苏占占的身影。
      从苏占占很认真地说完那句话后,俩人久久的处于冷战状态。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不算漫长,到了目的地,众人一下蜂拥往海边奔跑过去。
      苏占占第一次看见海,而且是如此湛蓝无际的海,像油画的梦幻,又像图片上的不真实。光着脚踩在细软的沙子上,柔柔地挠着脚板心,苏占占许久都难以置信自己真的看见海了。
      虽是冬天,不知是不是心中太热,感觉不到一丝冷的气息。她离开人群在一块大礁石上坐下,迎面扑来的海风带着咸且腥的味道,不久她的脸就变得黏黏的,像吃了水果不抹干净,风干后停罢在脸上。

      石裘拿着一个橙子在她眼前晃晃,然后塞进她手里,在她旁边坐下:“你不去玩?”
      “玩什么?”
      “沙排。”
      苏占占回头去看,那边已经摆好了阵势,男女互搭,打球不累,还有人在唤石裘。
      石裘站起来,毋容置疑地牵起苏占占:“走吧,别一个人坐在这,担心有鲨鱼匍匐上来把你叼走。”
      苏占占咯咯笑起来,他说话还是那样吧中听。

      沙排开打,苏占占坐在一边,手里握着石裘给的那个橙子,对着赛场左右顾盼。
      不觉间地,她的眼神已跟着石裘的身影走。苏占占不得不承认,石裘真的很高,在人群里确实扎眼,他体育应该很好。每一次接球,起跳,扣杀,每一个动作他都做得如此优雅到位,而不觉得狼狈。
      还有他的笑竟像阳光般的灿烂和煦,和他时常毒舌相比,呃……实在不能比。
      苏占占从没有如此仔细地打量过他,第一次觉得他比一般的男生都要优秀些。毫无预料中,石裘突然扭头对她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苏占占猛地一震,心里那面静默的湖面,仿佛被拨动的琴弦,轻颤不已,带着波光潋滟的涟漪。

      晚上的簇火晚会,没人注意到苏占占和石裘都不见了。
      苏占占本在退潮的湿滩上捉小螃蟹,可全然没注意到软沙里匿藏着的小石子。锋利的石尖割破了她脚腕皮肤表层,血一下子涌出来,洁白的浪花也指染了鲜艳的红色退回海里。
      加上海水的浸泡,伤口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苏占占小心翼翼地单脚挪到干燥的区域,张望四下没有熟悉的人,而她走得离营区也远,这样根本无法回去。
      沮丧之下她拨了石裘的手机,在石裘赶来之前,太阳拖曳着它最后一道余晖消失在海平线之下,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
      苏占占懦性顿发,当她看见石裘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哇”的一下像个孩子一样哭开了,害的石裘手足无措,哄也不是说也不是。

      石裘背着苏占占沿着海岸线往回走,苏占占吸着鼻子趴在他宽大的背上,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
      海风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她靠着石裘的耳边,轻轻的,吟着歌。
      有没有那麽一种永远 永远不改变
      拥抱过的美丽都再也不破碎
      让险峻岁月不能在脸上撒野
      让生离和死别都遥远有谁能听见

      石裘的声音也加了进来,他的轻唱,低沉如磐,合着苏占占,一高一低,一轻一沉,他们仿佛许多年恋人一样,配合默契。
      连海风吹到这里,也变得无力轻柔,如无形中一个绝大的温存有力的网,牢牢的,紧紧的,将他们包裹其中。
      有些东西,在这一刻就化开来,变了质,却不会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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