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的恋爱故事》木添寥

7、Chapter 7

　　回到家已经是五点多，虽说没有干什么，但好歹开了一天车，赵始终身体着实有些发酸。带着点惫懒的神色步入浴室，温暖滚烫的水流淹没他的身体后，赵始终眯起眼睛舒适地叹了一口气。

　　懒懒地泡了一个小时澡，皮肤都快发皱泡开时他才出来。拉开的窗帘外，附近楼厦灯火通明，映照地夜色也愈加黑沉。

　　赵始终披着浴袍擦干头发，泡了一杯茶，打开电视半躺在沙发上，中央空调兢兢业业地输出暖气，像温柔的手在按摩身躯，体贴又温馨。他都有点不想起身了。

　　这样舒适的环境让赵始终昏昏沉沉将欲睡去，桌上的手机此时却叮铃一声，他猝不及防被惊醒，带了点起床气般俯过身子拿来。锁屏界面上“A小可爱”微微闪烁。

　　是路阡陌的消息。

　　这个认知让他彻底清醒，赵始终坐直了开机，空白的微信界面上，一个头像是画板背面的账号发来消息：“东东，晚饭你吃了吗，没有的话要我去吗？”

　　看见这句话，赵始终下意识地看了下冷清又黑乎乎的厨房，刚想发消息说没有时，又瞥见手机界面上方快八点的时间，心下微动，发出去的消息变成了：“吃了，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是不是还没下班呀，没有吃的话要不要我去送饭？”

　　........

　　作为业界作息最好的企业，蓝海科技大厦在八点这个时间段只剩下一俩层还没有熄灯，路阡陌在的第十二层虽然灯火通明，但整个楼层也只剩下总经办几个人和路阡陌没有下班了。

　　姜鹤整理好今天最后的几份文件，抬头扫了几眼办公室剩下的几个女生，开口道：“辛苦大家了，今天就到这里，”抬了下手看了看时间，又继续说道：“晚饭去对面茶餐厅吃，记在公司账上，车费也可以开票报销。”

　　闻言，几个女生都欢呼一声，工作一天的疲惫当场散尽，各自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乔缘看见姜鹤手下还在翻阅文件，故意说道：“姜助理还要继续工作呀？这让我们怎么好意思先跑路。”
　　其他几个听到这话，互相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对对，姜助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能坦然受之？”

　　“哎，妹妹恨不得留下来陪姜助继续加班”

　　“既然妹妹有如此诚心，那姐姐也义不容辞”

　　姜鹤看着眼前拿他打趣的同事，又无奈又好笑，因此慢悠悠地回道：“几位姐姐都这样说了，那我只好却之不恭，收下你们的好意，我这就给楼下打电话，让他们不要留你们几个的晚饭了。加完班后我另外再请你们吧！”

　　听到这话，还在慢吞吞收东西的几人一时花容失色，急匆匆处理好手头的工作，拎着包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跑远了，只留下几声带着笑意的“姜助拜拜啦，你自己加班去吧~”

　　姜鹤摇摇头，拿起文件夹进了路阡陌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青年眉眼间难掩疲色，看见姜鹤进来也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路总，按照安排，所有的项目除了还在合作的，都已经暂停了。现在所有资金和人力都在“烟花”上，除去公司市场上的股票，银行贷款、房屋车辆的抵押都做好了账面清算...”

　　姜鹤这边刚汇报了一俩句，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进来条消息。

　　他看见还在认真倾听的路阡陌扫了一眼，就带着笑意抬手示意暂停，心下就知道是赵始终发的消息了。姜鹤无奈地叹了一声，认命一样停下来，抬头看着天花板整理思路。

　　桌边的路阡陌看见信息内容后，心中微动，侧头看了下电脑时间，恍然发现天色竟这么晚了，因而一板一眼回道：“没有下班，还没有吃，天太晚了你不要来了。”

　　打完字，看了看这句话，又感觉有点生硬了，静静思索了一下，又补上：“我很高兴你关心我，但同样的，我也会担心你。我马上也下班了，快过年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公司都没什么事情，明天开始我们就来约会吧！”点下发送。

　　手机另一端的赵始终一开始还慢慢看着，等看到过年公司就没什么事心下还有些奇怪，到了看到路阡陌猝不及防发出约会邀请后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坐起，随后直直倒下。

　　然后缓缓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口中带着呢喃的埋怨：“怎么这么大胆啊...太快了吧..”
　　这声轻不可闻的自言自语回荡在室内。

　　明明隔音良好的墙体，却似乎放大了这声抱怨又传回来一般，响在赵始终耳边。

　　他抓了个抱枕在沙发上上滚了一圈，然后唇角带笑地回复了对面：“好。”

　　办公室内的姜鹤看着眼前上司敲敲打打手机一会后，又进来一条消息，向来表情寡淡的他又笑了一次，几乎叫姜鹤看花了眼。

　　说实在的，姜鹤大学毕业就跟着路阡陌，前后也有七八年了。但要说看到对方微笑的次数，前几年真真是屈指可数，直到三年前才多起来，之后又发生那种事....

　　想到这里他都暗暗叹气，可惜上司一张美人脸，却总是像个木头一样。心中腹诽了几句，直到路阡陌敲击了几下桌面才回过神来。

　　看着下属有些呆的眼神，路阡陌也有些奇怪，不过看到对方回神就没在意。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汇报继续。

　　姜鹤见此也不再胡思乱想，继续先前的汇报工作：“财务的资产清算已经完成大半，“烟花”项目招募的志愿者有二十七万人，A市各处商场和政府相关部门同意了此次的外场合作请求”

　　说到这里他有些口干地拉拉领带，跟政府部门的交涉真是费尽唇舌，整整谈了两个月才完成这部分的攻坚。

　　“此外，A市部分企业也同意在本月给予便利...”

　　听完姜鹤滔滔不绝的一番汇报，路阡陌点点头。而后示意姜鹤坐到旁边沙发上，自己去接了两杯水，给姜鹤递了一杯。二人虽说是上下级，但多年情谊也不差，因此姜鹤自然而然的接过喝下。

　　路阡陌也坐下来，双手捧着水杯，轻声问道：“姜鹤，你觉得...约会去哪个地方比较好？”

　　姜鹤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这个..也许您应该问问赵先生的意愿？”

　　路阡陌身子往后一仰，抿了下杯子里的热水。突然摇摇头，坚定说道：“不，我迁就他好多次了，这次该听我的了。”

　　听到这样甚至带点任性的发言，姜鹤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他着实不懂自家上司怎么会有这么多改变，先是四个月前突然决定做这个毫无商业价值的亏本项目“烟花”，现在还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一想到导致路阡陌有这些转变的源头，姜鹤又有些无言，以前的事情已经足够证明路阡陌在赵先生的事情上多么...emm

　　甩了甩脑中对上司不敬的想法，偷偷看了眼刚刚说完任性发言后就自顾自出神想事的路阡陌，姜鹤悄悄起身，轻轻带上门出了办公室....

　　而此刻赵始终家中。

　　和路阡陌聊完后，赵始终心中带着隐秘的愉悦捣鼓了点吃的，而后哼着歌收拾画室，想把要送去拍卖的《夜色》找出来。

　　说是画室，其实也只不过是个小房间，里面是赵始终常用的画笔和以前的画作，有时候也会有些在外面收来的画作，暂时先堆放在这里，筛选后有的会被送往画廊，有的则是留下来私人收藏。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去，神情有些恍惚，感觉场景变了不少，有些疑惑地推开门廊处的座椅和板凳，窗边的画板上竟有些许灰尘，赵始终明明记得昨天刚刚用过，而且位置...

　　不过做艺术的总是忘性大，他没有管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仔细翻了一下旁边橱窗中的画框。

　　来回翻了几遍都没看到《夜色》，赵始终这下才真的皱起眉来，虽说只是个公益拍卖，但也不好随便拿副画作去糊弄。

　　而且他翻了一下留在家里的这些作品，竟都称不上能参加拍卖的程度。

　　但《夜色》...

　　正当他心下思索时，客厅传来一阵铃声。赵始终只好先放下画作出了画室。

　　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随后开口道：“喂？”

　　电话那端听到后，一个清朗的男声传出：“您好，是赵始终赵先生吗？”

　　“对，是我，请问你是？”赵始终在沙发上上坐下，回道。

　　听到肯定的答复后，那个男声似乎松了口气，而后继续道：“赵先生您好，这里是茂文基金会。前不久邀请您参加了我们举办的揽月拍卖会。”

　　赵始终听到后一愣，揽月拍卖会？这不就是刚刚让他困扰的公益拍卖？他谨慎问道：“怎么了，是拍卖会有什么事情吗？”

　　语毕就听到对方以一种抱歉的语气说道：“是的，赵先生，拍卖会因为基金会内部一些变动，决定推迟三天举行，原定于这周周末举办的，现在改为下周三，给您造成不便实在不好意思，希望您能谅解！”

　　闻言，赵始终左手食指轻敲了俩下沙发扶手，而后回道：“没有关系，谢谢贵方的告知，我会准时出席的。拍卖品这俩天也会送达。”

　　“谢谢您的谅解，茂文基金会会在折桂山庄恭候您的到来！”那头的工作人员道谢完，赵始终也礼貌地道了别，而后挂断了电话。

　　仰靠在沙发上想了会拍卖品的事情，困意涌上来，赵始终看下时间，拢了拢睡袍，回卧室休憩了。

　　睡前，他想起和路阡陌明日的约会，带着一丝期待和欣喜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