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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番外二:定江山 ...

  •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夜色正好,吴哲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始终难以入眠。
      至少从表面上看,小吴少校最近是春风得意,根本没有任何失眠的理由。马上就要升中校,跨过那一步之遥了,十年一次的国庆大阅兵快要到了,特种部队将首次露面参与,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其中一员,前不久队里给分了单人宿舍,请的探亲假也批下来了,桩桩都是喜事。他要跟别人诉苦说他心情不好,是个人都想抽他。
      事实上他是真的心情不好,不久之前他给家里写了封信——从小到大每次有心虚的事他都用这种方法,然后收到一通电话,是他留给家里的应急电话,打到袁朗办公室的,由袁朗转达了来自他妈妈的口信,很简明扼要的四个字:“回来再说。”
      太简洁了,完全让人无从揣测真实的态度,反而更让他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不安。
      窗户外面响起的有节奏的敲击声把他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吴哲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打开窗户,把袁朗让了进来,惊讶地问道:“队长,你怎么来了?”
      袁朗咳嗽一声,说:“你妈打电话来是……”
      吴哲斜眼看他:“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请假的时候,他已经跟袁朗打过招呼了,家里叫他回去一趟,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暂时还不知道。
      袁朗沉默了一下,忽然问:“如果再选一次你会不会选我?”
      吴哲说:“再选十次次次都选你。不过你就是来问这个问题的?”
      袁朗摇头,很诚恳地告诉他:“其实我就是想亲亲你。”
      吴哲下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大半夜的爬窗户过来就是想亲亲他,袁朗是吃错什么药了,玩浪漫之类的行为怎么看也不适合他做。他眼睁睁地看着袁朗真的凑过来在自己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说:“早点回来。”又加了一句:“有什么事打电话。”
      吴哲恍然大悟。他明白袁朗的意思,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可愿意与自己共同承担一切。他笑着站在窗前看袁朗又从窗户爬下去,对他挥挥手,转过身又蹭蹭蹭地从墙壁爬进了另一扇窗户,才哭笑不得地想起来袁朗就住他隔壁,要找他过来敲门就好,爬什么窗户,难道是以前爬习惯了?以前袁朗也没怎么爬啊,毕竟寝室里还有个成才,倒是他常常去袁朗办公室加班加晚了就住那了。看来某人今晚真是吃错药了。
      即使已经作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打好了十七八个腹稿备用,吴哲走到自己家门口时还是有点胆怯,愁眉苦脸地在门外蹲了半天都没敢进去。
      其实有的时候家人比敌人难对付多了,敌人只想着怎么打败就好,家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把自己带到这世上,倾尽所有关心和爱护的父母,明明从来不想做出任何让他们伤心难过的事,却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因为自己的选择让他们担心。上次执意进入A大队是这样,这次因为袁朗的事又是这样。人生总是有这么多不得已。
      可是再难面对,既然已经决定好了不打算回来,总还是要面对的。吴哲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刚拿出钥匙,就目瞪口呆地看见门自己打开了,他家妈妈站在门口若无其事地说:“怎么这么久才到?快进来吃饭吧。”
      既没有棒打鸳鸯的那根棒等着,也没有十八般酷刑候着,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爸爸和妈妈只是给他夹菜,吃完饭催他去洗澡休息,跟想象中会面对的三堂会审场面相比,吴哲觉得这种落差未免太大了,好比头上悬着一把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倒不如快点落下来好有个对策。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他心一横就要先开口:“妈……”
      “你先回房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妈妈的眼睛有点红,柔和却很坚持的语调让吴哲怎么也说不下去,只得默默地回了房间。
      他满腹的狐疑在看完书桌上的信后烟消云散。
      “作为父母,我们希望自己的孩子永无忧惧苦恼。但如果你经过慎重考虑,仍然选了这条坎坷的路,我们依然爱你。”
      深蓝的墨水在雪白的信笺纸上落下的字迹稍嫌潦草,可以看出妈妈在写信时心情的矛盾,但她终于尊重了儿子的选择。吴哲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他有这世上最好的父母。
      拿起压在信笺上那个精致的长方形沉香木盒子仔细端详,小的时候吴哲在外公的书房里看到它,还猜过里面放的是佛珠或者玉佩之类的传家宝。
      那时候外公虽然已经年近八十,但精神矍铄,满头的银发似最光亮的缎子,写着阅历和智慧,却不见一丝沧桑,笑眯眯地说:“好啊,将来这件传家宝就传给我家宝贝外孙了,等你长大就送给你,到时候你可要好好保管。”
      后来外公去世,这个盒子就被妈妈收了起来,到今天才再次看到它,应该是妈妈拿出来的。
      吴哲打开盒子,顿时愣住了,平滑的绒布上摆着的既不是佛珠,也不是玉佩,而是身为军人的他最熟悉的东西,枪。
      那是一把简陋得惊人的枪,看起来就像博物馆里展出的抗战时期八路军黄崖洞兵工厂生产出来的土枪,光秃秃的枪杆裸露着,甚至没有上漆。
      记得小时候听妈妈讲过外公的故事,外公是建国后归国的留学生,从来没有参过军。那这把枪是怎么来的呢?吴哲摇摇头关上盒子,把它小心地收进抽屉里,不想过多探究。外公虽然去世已经有好几年,但妈妈提到他老人家还是会流泪,他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让妈妈伤心。在那个国破家亡的年代,人命如草芥,这把枪也许是外公留在身边自保用的。只是他老人家说要把枪送给他的时候大概并没有想到,他的外孙将来选择的道路会与枪切切相关。
      吴哲只请了两天假,除去在路上用的时间,他只能在家里住一晚,第二天早上就得坐上返回部队的汽车。
      坐在车上的时候,他想或许下次回来的时候可以带上袁朗一起,之前不告诉他这件事是怕一旦父母反应过度,袁朗会想得太多,可现在父母这样宽容,是告诉他的时候了。
      吴哲回到A大队的时候,袁朗带队出去越野训练了,吴哲决定先回房补个眠,妈妈给他带了一大包吃的,等队友们回来肯定抢着瓜分,到时候大家一起闹一闹,晚上再跟袁朗说说话,就没多少时间睡觉了。
      他刚躺下,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枕头下面好像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伸手一摸,居然是把手枪。
      A大队里有把枪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这把枪是外公收藏的那把土枪就非常奇怪了。吴哲记得很清楚,他明明把装枪的盒子好好地收在家里房间的抽屉里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枕头底下?
      排除患了急性老年痴呆症或者健忘症的可能,吴哲觉得突然从温馨的家庭亲情剧本变成灵异题材这个跨度稍微有点大,特别是看到床前飘在空中的小鬼之后。
      那应该是只小鬼吧?十二三岁模样的小男孩,穿着的短褂和土布裤子上到处都是补丁,唯一比较不寻常的是没有在地上走而是飘在空中,吴哲托着下巴观察了会儿,淡定地得出了结论,不就是个小孩子,就算是鬼也应该不会太可怕。
      唯物辩证法认为世界的本质是物质的,说不定鬼也是一种物质,身为信仰唯物主义的小吴少校这样安慰自己,承认这世上有鬼总比承认自己脑袋出了问题的好。他继续分析,先是这把枪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枕头下,这只小鬼也随后出现了,所以这只小鬼是跟着枪来的?
      吴哲招招手:“小朋友,你是跟着我来的?”
      小鬼飘到他面前点头。
      吴哲看着他一副瘦巴巴没吃饱饭的样子,有点心酸。他最见不得人挨饿,连忙跳下床找出几包牛肉干问他:“你吃吗?”
      小鬼摇头。
      吴哲回忆了一下看过的鬼片鬼故事,试探地问:“你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小鬼点头。
      “有人害死你,要我帮你报警?哦,不是,什么?你想去北平看看?”吴哲条件反射地纠正,“是北京。这个倒是不难,可我刚请了假总不能又请假,要不这样,你先去别处玩玩,我过段时间一定带你去。你这样飘着不是办法,会吓到人的。什么?别人看不到你?那吓坏花花草草也不好……”
      小鬼蹲到墙角不吭声,吴哲放了点吃的在他跟前,转了几圈又停下来很忧愁地看着他,最后决定暂时视而不见。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的这个决定万分后悔。
      训练累了一天的弟兄们对吴哲的归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举行了一个叫做饿狼传说的欢迎仪式。袁朗站在人群中看着他,漆黑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虽然只是两天的分离,但吴哲还是深刻地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很有道理,以至于从在饭堂吃完饭再回到寝室洗完澡躺下整个过程都有点魂不守舍,直到袁朗抱着一大摞文件夹进来然后把门反锁好的时候他才清醒过来。
      “家里有什么事吗?”袁朗过来坐下,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漫不经心地问。
      “呃,其实没什么大事。”吴哲装作不经意地向墙角瞄了一眼,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了。毕竟这是他跟袁朗两个人的事,当着别人的面说总有点不好意思,虽然那个别人其实已经不能算是人。
      吴哲本来是靠在床上的,袁朗进来在旁边坐下时他也没动,在一起两年多了,两个人单独相处时没必要太矜持,但他现在觉得床这个地方实在不太适合说话,因为袁朗已经凑过来吻他了。
      “等等等等。”吴哲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勉强保持了一丝理智,“那啥,我……我不太舒服。”
      让祖国的花朵看这种限制级画面是犯罪行为,身为一个新时代有责任感的军人,不能因为其他人看不见那个少年儿童就知法犯法。他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正着倒着各背了一遍,总算拿出全部的自制力在衣服被脱到一半的时候把袁朗推开了。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队医那看看?”袁朗立刻停下手,紧张地询问。
      吴哲苦笑:“心里不舒服。”
      袁朗想了想:“是这次你回家发生了什么事么?”
      吴哲不说话,默认了。
      袁朗挑眉:“暂时不想告诉我?”
      吴哲继续苦笑,目光瞟向墙角那只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偷看的小鬼。
      袁朗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搂着他躺下:“睡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吴哲总算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终于觉得有些人怕鬼还是有道理的,像这只小鬼既不会呼风唤雨,也不会杀人害命,也足够让他头疼了。这位少年儿童要长年蹲守在这,他总不能每天都不舒服,到时候就算袁朗受得了,他自己也受不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吴哲并没有想到更多的麻烦还在后头。
      他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够好了,可是当他在打靶时看到蹲在移动靶上的小鬼时还是差点惊叫出声,没上靶的记录几乎跟南瓜时代追平了。这个时候袁朗是决不会手下留情的,接受完队友的嘲笑,吴哲认命地跑完375回来,蹲在小鬼面前简直想泪流满面给他看:“小朋友,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吗?你呆我房间里就算了,靶场那种地方不是小孩子去的。乖,下次别去了,今天吓坏了吧?”
      “我不怕。”小鬼看着吴哲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居然笑了一下。
      “原来你会笑!?”吴哲惊奇地伸手要去捏他的脸,却捏了个空,才想起来面前这只小鬼的身份,缩回手叹了口气:“好吧就算打靶你不怕,你也不能老跟着我。我不是普通的军人,有些东西不是小孩子该看到的……”
      “你要去打仗?”小鬼两手托着腮帮子听他唠叨了半天,突然问。
      “你怎么知道?”吴哲刚站起来去倒了杯水准备喝,呛得咳个不停。
      小鬼撇撇嘴:“我闻得到你身上打仗的味道,不然我也不会跟着你。”
      这家伙的表情倒是越来越人性化了,不过……吴哲转过身去看他:“说得这么似模似样,你总不会真打过仗吧?”
      小鬼居然老气横秋地瞥了他一眼,那表情让吴哲都有种错觉自己被鄙视了。
      国家都多少年没打过仗了,老A也不可能收这么小的,难道是哪个不法组织?呸,这又不是拍电影,吴哲也鄙视了下居然当真了的自己,
      “就算你不害怕,到时候你会让我注意力不集中……好吧我们先说说别的。”吴哲叹了口气,考虑到任务也不是随时就有的,说不定到有任务的时候小鬼已经走了,决定还是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 “小朋友,不是,鬼大爷,我们打个商量。以后晚上的时候你能不能睡隔壁?我的美味酥都归你了,明天的早饭也全部归你了,说到做到,怎么样?鬼也要讲道理的吧。”吴哲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把自己储存在柜子里用作加班时宵夜的干粮全部扒出来在床上摆了一排,眼巴巴地望着飘在空中的小鬼。
      小鬼保持沉默。
      吴哲收起脸上的笑容:“你再这样,当心我给你上司阎罗王打报告,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可别怪我欺负小朋友。”
      还是沉默。
      吴哲不抛弃不放弃地继续刨根问底:“敢情你不归阎罗王管?那撒旦或者路西法呢?”
      继续沉默。
      这小鬼居然软硬都不吃,还让他产生了欺负小孩子的罪恶感。要不是怕被群众当作参加了邪教组织的不法分子正法,吴哲真想推开窗户悲愤地大叫一声:“老天,给我来碗内牛满面,不加面。”
      事情发展到这种离奇的地步,头脑聪明过人的光电硕士也觉得棘手,有点儿无计可施了。要是跟袁朗说,袁朗会不会当他神经出问题了?
      “吴哲,你到底是怎么了?”
      耳边声音响起的时候吴哲正保持面壁的姿势蹲在墙角犯愁,转过身看到袁朗担忧的脸时,他突然愧疚起来。一直以来,他都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真正地与袁朗并肩而行,分担他的压力。可他没有想到,在他努力想自己承担所有事情的时候,他的爱人其实更为他忧心。
      “所以说,你妈妈是接受我们了?”这是袁朗听吴哲讲完整个事情经过的反应。
      “啊。”袁朗的反应太平静,吴哲反而有点不太适应,呆呆地应了一声。
      “小混蛋,老是这么好强。”袁朗使劲揉乱了他的头发,站起来走到墙角,“也就是说,这里有一个小鬼,他说他打过仗,他还说要你带他去逛北京,不然就赖着不走?”
      他对着空荡荡的地方问道:“为什么我看不见你?”
      吴哲说:“他说他的力量不够,他只能让我看到他。”
      他提心吊胆地看着袁朗,生怕袁朗不相信。设身处地想一想,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可是也要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如此害怕袁朗的不信。
      袁朗站起来:“好,我们带你去,我去找大队长请假。”
      悬了许久的心突然放了下来,吴哲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你相信我说的?”
      袁朗拍拍他的脸,笑得温柔:“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时候不信了?不过……”他转过身看向那个墙角:“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打的仗?”
      他们乘军用直升机到达北京的那天,据说是近段日子里天气最好的时候。秋日的天空明净高远,他们去看了有北京最浓最浓秋色的香山红叶,登上了雄伟的八达岭长城,从卢沟桥上走过,故宫和颐和园他们没有敢去,怕那把已经成为古董的土枪说不定被检查出来引起纷乱。最后来到天安门广场,站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向那些逝去的英雄致意时,袁朗第一次看到了只存在于吴哲描述中的小鬼。
      小鬼很得意,露出缺了几颗牙齿的笑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那时候有个记者采访我,问抗战胜利后想做什么,我说,我应该活不到那时候了。其实我心里很想去看看北平城的。没想到我虽然没有活到那时候,但还是看到了,真好。”
      他笑着向袁朗和吴哲挥手,身影慢慢变淡,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前,新时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抬起手来,庄严地对抗日战争时期的小八路敬了一个礼。他慢慢地说:“不止这些,总有一天,你还可以看到更多,看到你所包围的祖国终于强盛起来,不再流血,不再屈辱,所有的牺牲都不会白费。”
      小鬼说他全家人都死在了战火下,小鬼说他参军那年还不到十一岁,小鬼说他打仗的时候立功连长奖给了他一把枪,小鬼说他为了救一个学生被日本鬼子抓住了,小鬼说他牺牲的时候刚过了十三岁不久,小鬼说他看到北平城原来这么漂亮,小鬼说他死的真值。
      2009年的那一天,吴哲站在准备游行的队伍里,环顾四周。他的周围有来自陆海空的三军战友,有武警,有民兵,还有国家自主生产的坦克和导弹,飞机组成的空中梯队将从头顶飞过。
      礼炮响起,一支又一支队伍将从人民英雄纪念碑起步,他们将对着牺牲的人民英雄敬礼。
      军队和人民组成的队伍会从人民英雄纪念碑走到天安门。
      从屈辱的1840年开始,他们走到了1937年,他们走到了1949年,他们走到了今天。
      到处都有盛开的鲜花,挺拔的绿树,洁白的鸽子在广场上飞行,到处都有孩子天真的笑脸,人们幸福的微笑。而战士们披荆斩棘,浴血奋战,只为了守卫那江山如画,看那四海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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