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奇妙物语》谋杀失眠

14、第三只五

　　虽然躯壳还在原地，意识仿佛已游离于这片空间之外的鹤丸国永下意识回答：“是吗，我没有什么感觉啊……”

　　五条悟和七海建人对视了一眼。

　　话虽如此，可青年身侧的力量已经开始暴躁地搅弄周围的空气，让这片原本便空气稀薄的区域更加难以喘息。

　　少年一手扶住摇摇欲坠的五条鹤丸，空出来的手挠着脑袋无奈开腔：“啧，真拿你没办法……要先休息一会儿吗，鹤丸？”

　　五条家的小少爷感受着被力量具象化后卷起的风，拨开扑了自己满脸的头发，再一次肯定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若是等量换算成咒力，哪怕再怎样暴走，这也不是普通咒术师能够达到的程度。

　　不过，越走到深处气候越炎热，他们的咒力也越被制约——废墟内多年之前的王权者之力都能肆虐，属于其他战斗系统的咒力却和氧气一般，被压制到堪称稀薄的程度。

　　五条悟自己还尚且游刃有余，但一直暗中关注着队友的少年发现，自己仍是二级咒术师的学弟也隐隐有了勉强的架势。

　　在这种情况下，他身旁的青年哪来力量进行暴走？

　　咒力会受到压制，五条家与生俱来的六眼却不会失效。丢开墨镜的五条悟定睛看向青年体内，发现好几种力量正在打得乐此不疲。只是其中一股力量骤然粗壮起来，如今正霸道地准备扩充地盘。

　　原本均衡的力量循环，由于失衡再度暴动起来。

　　“……啊。”白发少年发出了无意义的短促感叹，在学弟莫名其妙的神色中，被白发青年倚靠着无法前仰后合的他，笑得连同胸腔都在震动，“……竟然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五条悟垂下头，带着意义不明的笑意打量在自己视野里只余下一个发旋的青年。

　　钝钝的男声透过少年结实的身板传递过来，鹤丸国永感受到温热的年少气息，这才感知到自己遍体的寒冷。

　　在似曾相识的清冽香味中，白发太刀深深吸进一口气——这孩子，总会在微妙的时刻，给他微妙的即视感。

　　在几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度，五条猫猫·咒骸版抖抖耳朵，冲正搂着鹤丸国永的白发少年暗暗龇牙。

　　白发dk将纤瘦的青年按在自己肩上，感觉在拨弄着纸片人，含笑的同时不忘碎碎念。

　　“算了算了，五条大人的肩膀勉强借给你也不是不行。”

　　“不用了。”鹤丸国永闭着眼任由他拨弄，语气却飘忽不定。

　　面色几乎和两人交叠的发丝一般苍白的太刀再一次重复：“不用了，前面……很快就快要到目的地了。”

　　“真的假的……”白发少年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学弟的手腕。

　　由于不知名磁场的干扰，辅助监督转交的、正位于七海建人手腕上的监测咒具已经停摆，可迦具都陨坑的核心地带还在更遥远的地方。

　　“……我确定。”有气无力的鹤丸嗓音低沉。

　　第一次见青年符合年龄的沉稳模样，五条悟反而不习惯了。

　　“你又不是诅咒……你应该不是诅咒吧？”五条悟小声嘀咕，终于直白地问出了自己的困惑，听到这一句的七海建人露出眼神死的表情。

　　——这句话的槽点，未免也太多了吧？

　　说起来，根据黄金氏族和Scepter 4历年提供的记录看来，石板确实荤素不忌……不，不挑剔种族的样子。

　　鹤丸国永意有所指地看向被蒙蒙黑暗笼罩的废墟深处：“不止我不是，说不定你们要找的对象，也不仅仅只是诅咒呢。”

　　-

　　在热源的最中心，他们看到了此行的目标——在毫无人气的街道上漠然巡逻的扭曲赤色诅咒们。

　　迦具都陨坑的外围出现过不止一次诅咒——那是基于人类对陨石等天外来客的恐惧而形成的的咒灵，对逝去亲友的怀念与怨憎等等强烈的情感而形成的咒灵，对深不可测的未知力量恐惧而形成的咒灵……

　　此处光是咒术界有记载的咒灵，都有十数种之多。

　　如今，还可以再加上一种——前赤色氏族“炼狱舍”的成员对失去王权者的强烈不甘和怀念混杂在一起，形成了几人面前的诅咒。

　　行走在这片狭窄空间里的红色光源们，正是前赤组成员的怨忿愤怒化作的。

　　咒灵一般只会攻击能看到自己的人类——可是在这里，在“炼狱舍”旧址游荡的咒灵们却对三人视而不见，仿佛还留有人类的意识般井然有序地自顾自巡逻着。

　　前赤组的氏族们正在巡逻——就和迦具都事件尚未发生前，他们所日日做的那样。

　　对王的执念，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诅咒了自己，就此沉湎于一切如昨日的虚假回忆。

　　看到这幅场景，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这样叫醒他们——不，祓除他们，对炼狱舍的异能者而言究竟是干扰还是解脱？

　　没人说得清。

　　感觉自己被什么打中的五条悟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并未有其他动作的五条鹤丸，挑着眉回头看向自家学弟。

　　“七海——你真是胆子大——了——啊——就算你嫉妒我这么可爱，也不用……哈”？”

　　原本以为是七海建人在做小动作的白发少年尾音渐渐消失。

　　然后，他和伸出猫猫拳的五条猫猫面面相觑。

　　“……哈？”

　　原本看起来摇摇欲坠的鹤丸国永瞬间恢复了精神，满血复活的太刀看着突然生出自我意识的五条猫猫，金色的瞳孔爆发出夺目的光芒。

　　——鹤看不懂发生了什么，但鹤大为震惊！

　　突然意识到此刻时机不对的五条猫猫，连带着突然停滞的尾巴一起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