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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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将至，世良圆柏和菲利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足了准备。
“这个是……门松？”鹤田拨了拨挂在门上的草绳，“准备这个，做什么？”
“入乡随俗嘛，”菲利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灰尘，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哥你也一起来打扫卫生啦！还有圆柏哥，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在偷懒！”
接过菲利扔过来的抹布，鹤田揪起瘫倒在沙发上装死的的世良圆柏一起去了厨房。
被炸掉的厨房在三人不间断的修补下勉强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被火熏过的墙面还没来得及刷上新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世良圆柏拿着墨水和笔刷在墙上涂涂画画，凑了颗圣诞树出来。
“哼哼，感受来自艺术的魅力吧！”当事人格外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鹤田欲言又止的看了眼他的大作，努力在那片粗糙的三角形里辨认出圣诞树的影子。
……
算了，细节方面还是他去补吧。
夜晚如约而至，晚餐是一顿热乎乎的荞麦面，电视机上正播着红白歌会的开幕，不知道是不是鹤田的错觉，他感觉节目比去年似乎……稍微热闹了一点？
进门的玄关处摆上了新的相片，暖橙色的色调下，身后的背景是挂满了装饰的圣诞树，唯有世良圆柏一人对着镜头微扬起嘴角，在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瞳中，鹤田几乎能看到他跟菲利的倒影。
十二点的钟声再度响起，烟花礼炮齐响，他们站在露天的阳台上，烟火照亮了每一个的脸庞。
寒风依旧呼啸不止，世良圆柏侧了侧身子，将寒冷抵在自己的身后。
“恭贺新年！”他扯着嗓子，声音在风声和轰鸣声中显得有些不甚清晰，却有力的闯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菲利学着他的样子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恭贺新年！”
顶着两人灼灼的目光，鹤田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恭，恭贺新年？”
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鹤田看着天空中仿佛不会停歇的烟花，人生中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新年，是值得让人幸福的一天。
即便窗外烟花爆竹声响彻云霄，可鹤田却睡得格外踏实，心底长久以来的负担和枷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只是他自己而已。
被七点钟的闹钟准时叫醒，鹤田揉了揉眼睛，翻了个身，少有的想再赖个床。
枕头底下好像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鹤田迷迷糊糊的摸了摸，是贺卡和被包装起来的压岁钱。
他一下子就醒了。
也不知道那俩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还把这种小玩意儿塞到了他的枕头底下，而且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
“……唉。”鹤田略有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如果是世良圆柏和菲利的话……
算了，无所谓。
他伸手打开抽屉，里面静静的躺着他同样已经准备好的贺卡和压岁钱。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给别人送这种东西。
早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公寓的大门被敲响，世良圆柏起身去开门，鹤田听到了玄关处传来的少年侦探团的声音。
他这才猛地想起，自从库拉索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群孩子了。
“世良哥哥！还有菲利哥哥和鹤田哥哥！”步美穿着一身樱粉色的精致和服，笑容灿烂。
“恭贺新年！”
世良圆柏乐呵呵的拿出准备好的压岁钱给每个孩子都发了下去，很是自然的跟他们聊了起来。
“啊啦，跟哥哥一起住开心吗？”灰原哀最先注意到了玄关上的最新摆上去的相片，关于他跟世良圆柏的关系，她从江户川和毛利兰那里也没少听说。
“看上去很不错。”灰原哀上下打量了一下鹤田，满意的点了点头。
比她想象中过得还要好。
还在组织的时候，鹤田唯一一次主动提起过，他有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同母异父的兄长。
那时候她看不到他的脸，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可从递过来纸张的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上，她感觉到了他的难过。
失而复得，久别重逢。
他不幸又幸运。
“还算不错。”鹤田眉眼都不自觉的变的柔和了不少。
褪掉了杀气与锋芒，敛去了戒心与防备，在这一刻，看着他的侧脸，灰原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姐姐。
“那孩子的话……”宫野明美微微皱起眉头，看上去有些苦恼，“其实外表跟内心完全是两个样子呢，只要多接触的话就会明白……”
“那本来应该是个很温柔的孩子。”
那时她不置可否，却在未来很久以后的某一天，明白了那些话里的意思。
灰原哀仰起头：“那还真是恭喜。”
一朵自泥潭中生长出来的花，找到了他的新生。
“大家，时候不早了，等会儿人会越来越多的。”江户川柯南想招呼着孩子们离开。
说不清对鹤田是种什么样的态度，防备也有，是因为他终究是组织的人；信任也有，从他们一直相安无事来看，他一直在遵守着自己的承诺。
如果不是身份对立的话……
不说是亲密无间的搭档，也会是配合良好的战友。
“我们一会儿也会去神社参拜的，过会儿见哦！”
世良圆柏跟孩子们挥手告别，关上门后，菲利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你一直住在哥这里，那世良同学那边，你都没回去过吗？”
“啊……”世良圆柏伸到一半的懒腰顿住了，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其实……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回来的事……”
“那你会被暴揍一顿吗？”
世良同学可是亲口对他说过最喜欢“柏哥”的。
“大，大概？”
实践出真知。
不出所料，他们在半路上碰到了毛利兰一行人。
“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世良真纯瞪大了双眼，小跑到世良圆柏面前。
“这，这个……”世良圆柏大脑飞快运转，企图现场编个理由先应付过去，“其实……”
菲利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其实他就是忘了。”
“什么？”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柏哥你忘了？”
“你听我解释……”世良圆柏恨恨的看向始作俑者，“我就是，就是……”
“抱歉鹤田先生，我能把柏哥先借走一阵子吗？”世良真纯转向鹤田询问道，得到后者的同意后，她伸手勾住了世良圆柏的脖子，“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吗？”
眼见大事不妙，瞥见菲利幸灾乐祸的眼神，他一把抓住了罪魁祸首的手臂，准备把他也一起拉下水。
“菲利也跟我一起过来吧！”
让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关我什么事？哥！我要给哥一起……”
鹤田倒是很大度的向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玩的开心点。”
在终于看不见人影之后，他转头就去了最近的便利店，买了罐咖啡之后就直接灌了下去，一罐见底，鹤田才终于感觉又重新活过来一次。
虽说公寓的冰箱里也有不少咖啡存货，可世良圆柏和菲利就像商量好了一样，严格控制着他的摄入量，尤其是早晨的时候，一滴都不让他碰。
真够要命的……
只不过更要命的在后面。
“鹤田先生？”
鹤田机械般的转过头去，对上那个读作“阴魂不散”，写作“冲矢昴”的男人：“你……这么无聊吗？”
还是给他装了什么追踪器之类的东西？
不然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上？
“鹤田先生这就错怪我了，我真的只是路过，”冲矢昴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购物袋以示无辜，“大概这就叫做缘分吧？”
鹤田在心底冷哼一声。
这算哪门子的缘分？就算是有，他们之间也只能称一声孽缘。
见他不说话，冲矢昴倒是也很自然的接了下去：“要喝咖啡吗？”
“不用，刚喝过。”
鹤田其实一直都对冲矢昴的过于主动无所适从，在他的印象里，那人能力出众是真，沉默寡言是真，对自己背后里捅刀子也是真。
从见面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人不会在组织留的长远的。
诸星大。
他不是属于这个地方的人。
哪怕他隐藏的再好，可鹤田就是能看出来，准确的说是银能看出来，他对自己抱有敌意。
不是那种感情上的敌意，他是抱着杀死自己的想法来的。
所以面对现在的冲矢昴，无论对方如何积极主动，他总觉得那是一种变相的试探，他不相信冲矢昴真的会对他有什么好意。
“嗯……”冲矢昴单手打开了咖啡罐，跟鹤田一起站在街角晒太阳，“是要去神社参拜吗？一起？”
鹤田虽然态度冷淡，倒也没有直接转头离开，他等着冲矢昴喝完咖啡，才慢慢悠悠的开口：“你信那个？”
“倒也不全信，”冲矢昴把喝完的咖啡罐装好，“但是人总要有个精神寄托不是吗？”
鹤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揣在口袋里的手正把玩着菲利送的打火机，那副自然又无害的神情他格外的陌生。
或许这是他的伪装，或许这是他的本色。
他突然有些看不透眼前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