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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温柔良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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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句话,彻底把乔俏雨打败,才有的小骄傲瓦解。
分崩离析。
乔俏雨心底嘀咕着。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指的就是聂津吧。
长相禁欲系,内核纵.欲系。
“津哥,来的都是哪些人呀?”乔俏雨娇声问。
要让聂津每个月的一百万物有所值,乔俏雨打算做做粗略功课,要不到好友面前落聂津面子可就不好。
聂津:“两个好友,宋二和钱三。”
简短的介绍使乔俏雨陷入短暂的沉默。
哪个宋二和哪个钱三啊!
她平日只对美妆品和吃喝玩乐下功夫,江都上流圈只是当八卦听,压根没刻意记住过谁。
“津哥和他们很好吗?”乔俏雨继续侧面打听。
聂津改成握她的手,乔俏雨小小吓了一跳,手指蜷了蜷。
“你不需要讨好他们。”聂津一眼看穿乔俏雨的小心思。
别人听是觉得安慰,可乔俏雨感受到挫败。
这点儿都演不好,对不起一百万啊!
乔俏雨撅嘴,脸上的肉挤成可爱的两坨:“我不是要讨好他们,我是要给津哥长面子!”
最后三个字她提了点儿声调,尾音软得如随夜风浮动的杨柳,不妩媚,更像小孩调皮捣蛋装神气,憨得娇,直往人心窝里钻。
实话说,聂津吃她这套。
“靠老婆长面子是好事还是坏事?”聂津反问。
乔俏雨沉默不语。
按照她肚子里有的墨水,无法给出一个让聂津满意的答案。
“好事?”乔俏雨试探轻吐两个字。
聂津脸色不变,神色自若,光影在他身上一下又一下的拉长,下颚线性感,若隐若现的眸光好似在看她时,带上园中春的几分暖色。
对答案无动于衷。
约等于不满意。
乔俏雨才不会傻到问另一个答案,开始装傻糊弄,搂紧他的胳膊,顺便把自己的手从他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度的大掌中拿出来:“我不管,我就觉得是好事,就要津哥长面子,你这么好,必须要。”
早在十八岁乔俏雨就知道,自己不仅各类棋牌打得好,感情牌也打得贼好。
这招一出,空出的大掌覆当她的后脑勺,他笑说:“嗯,你说好就好。”
乔俏雨默默给自己点个赞。
不愧是她,人间神钓。
大学时期,她也算半个风云人物,当然不是成绩好的那一类,是风评时好时坏的那一类,拍拖的男生一个月一换,大家都在表白墙玩笑戏称她是人间神钓。聂清梨替她愤愤不平,乔俏雨倒无所谓,觉得是夸她的。
要不然呢。
她拍拖一个又一个男生,结果外界一点儿水花都没有,多挫败啊。
两人个怀心思穿过竹林,再过月洞门,柳絮池塘的淡淡风吹来,聂津领先半步,抬手拂开招展的枝桠,等她走过,才收手,回弹的树枝撒下雨露,嗅到自然清香的乔俏雨忍不住回头,瞧见天边一角的半遮月,有这么一瞬间,恍如置于千年之前。
不愧是芳华园,很难不动心。
走在鹅卵石路上的乔俏雨思绪开着小差。
“台阶。”聂津回身,往下抓住她的胳膊,“小心。”
乔俏雨往下看,差点要撞上门槛,慌慌张张说了声谢,松开手,发现紧张之下,把他平整的西装抓出了皱痕。
聂津没在意这些,注意力全在乔俏雨身上,见她不动,手直接掌住她的细腰,收力,把人抱到怀里。
推开复古雕花门,乔俏雨的注意力重新放在上面彩色的琉璃瓦上,还看到高脚架上的青花瓷,顷刻之间,不敢乱动,生怕碰到什么,老实搂着聂津,不想今晚就折在这。
“津哥,来啦。”
天井对面的梨花木门边站着一个男人,抱着手,站没站样,笑得贼皮:“哟,还带嫂子来了?”
聂津抬手要扶乔俏雨下台阶,她反手握住,十指相扣,冲他甜甜一笑。
目睹这一幕的钱逸笑容变得更加鸡贼,开玩笑说:“嫂子对我们津哥不赖啊。”
乔俏雨端庄笑说:“钱三少说笑,津哥对我才是真的好,担心我今天来玩不开,一直和我说你们待客热情。”
钱逸不信,聂津话少得可怜,还夸他们?
不如说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
乔俏雨的话全是胡诌的。
“看得出津哥是真的对你好。”钱逸挪揄说。
乱说话也没见眉头皱一下,那不是真的好嘛。
聂津不善处理这样的问题,站着不言语,胳膊挨了一拳,轻轻的,跟挠痒似的。
“哎呀,当然好啊,津哥要是不好我还不嫁了呢。”乔俏雨说完松开聂津,走向钱逸,恭维不少好话,钱逸听得那是一个心花怒放。
钱逸把乔俏雨迎上主坐,介绍自己未婚妻给她认识,还叫服务员来介绍一桌子的美食。
桌子上的特色菜作为江都本地人没少吃,但摆盘精致,食材优质又绿色是第一次见,乔俏雨的眼睛一直在桌子上打转,挪不开。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乔俏雨还记得自己是作为女伴出行,一直给聂津夹菜,劝他多吃一些,她才好心安理得多吃几口。
拿着筷子的聂津瞧了眼满满当当的食盘,听着乔俏雨说排骨好吃,然后给他夹一块,顺道给她自己夹两块,打着照顾他的名,行的是饱她腹之举。
妥妥一只滑头野猫。
“宋二呢?”聂津问。
钱逸给未婚妻挑刺,分心回答:“他家老头子逼他回家,正气头上。我不居功,今晚的芳华园是他给你定的,最好的包间和厨子给你备上,祝你新婚快乐。”
聂津:“清梨说他结婚了?”
“他结什么婚,奔三的人每天就和战斗机待一块,他媳妇是战斗机啊!”钱逸趁着人不在,数落起来胆大。
“我替他转达。”聂津说。
钱逸慌了:“别啊,下次他不让我进园,我岂不是亏死。”
乔俏雨安静地听着他们聊天,虽然不太明白谁是谁,但能感受到聂津的兄弟关系很铁。
这就意味着——
她也要对他们好!
所以晚饭结束,乔俏雨陪着钱逸未婚妻去后院戏台听曲儿。
今儿唱的是《女驸马》,她在开场前还浅做了功课,艺术生的专业工地加持,也算半个戏曲瞎子,能说上几句,不至于太无知,时不时和对方搭话,把氛围炒到最热。
曲子听完,乔俏雨带着钱逸未婚妻领略国粹,这一块她可比在戏曲造诣要深,招呼两个服务员凑够桌,赢两把输两把,纯属打人情局,哄得人家小姐过两天就要约她去做美容院来一个一日妯娌行。
钱逸温了红酒,走到小轩窗,把一杯递给聂津。
聂津接下,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里屋因为胡牌笑得无比灿烂的乔俏雨。
“你奶奶知道吗?”钱逸了解到乔俏雨的家世,惊讶聂津会选择和她结婚,毕竟聂家是江都的高门大户,不仅有钱也有底蕴,乔家不过是近两年靠着大宗买卖暴赚一笔的暴发户。
聂津:“奶奶很期待能见到她。”
约好的饭局不是轻易能推掉,说是去领证才被放过。
并不是口头上哄骗乔俏雨,他有和家里人打招呼。
钱逸:“你奶奶不说什么?”
聂津:“她说,我能结婚就好。”
钱逸:“……”
学到了。
无欲无求奔三,女色不碰专心事业,家里人会无限放低期待值,现在只要来个人结婚,他愿意结婚,不管是谁,哪家哪户都行。
“津哥,没看出她在演?”钱逸故意刁难问。
不是他有意挑拨,乔俏雨赢牌的笑最真,其次对他未婚妻的笑容都比夸聂津时笑得真。
“知道。”聂津语气寡淡地蹦出两个字,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眼底更无任何起伏。
他倒是想要看看乔俏雨能演多久。
演到什么程度。
钱逸一时说不出话,聂二少玩的又是什么戏码?欲擒故纵?
但能让聂津起了这些心思,看来乔俏雨在他心里是有分量的。
另一边的乔俏雨玩上了头,喝了不少,微醺了依旧尽职尽责。
临走前她搂着聂津胳膊,装得恩恩爱爱,还说下次在家里招待他们,一定来玩。
聂津手里拿着她的手包,把人打包起来,颠了一下,身体比他想象中的软,不是瘦得皮包骨,肉乎乎的。
“津哥,我表现得怎么样?”乔俏雨笑问。
聂津:“下次少喝。”
乔俏雨搂着他胳膊,故意去压他立得不苟的领子:“你不是叫我多喝些?”
聂津只是吓唬她,没想到她还真的放心上了。
够傻气的。
“我们不住这儿吗?”乔俏雨不舍地往大宅院看一眼。
这一别,下次再来芳华园是什么时候啊……
聂津一句话断了乔俏雨的念想:“闹鬼,不住。”
一听老宅子闹鬼,乔俏雨恨不得手脚都抱紧聂津,还是自己的狗窝好啊,富丽堂皇的地不是她有福消受的。
“逗你的。”
乔俏雨瞪他一眼,随后一想到他会送她回酒店,接着被沈长音抓回去,浑身都难受,可怜兮兮问:“津哥,我今晚跟你好不好?”
“姑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聂津垂眸,眼底沉了沉。
横竖不过一滴血,乔俏雨不在意,也乐意,言笑晏晏:“先生,我知道啊,合法睡觉也不要?”
聂津:“胡闹。”
坐到车里,乔俏雨锢住聂津的腰身:“津哥,你家房间多,今晚就收我一晚吧,我保证乖乖的。”
聂津犹豫几秒,遂了她的愿。
倒是想看看她怎么乖。
回到今天中午刚定下来的婚房,高级小区的楼中楼,上下四百平,电梯直达。
一进家门,乔俏雨就给他放热水澡,从衣柜找好他的睡衣,顺便把助理刚带来的几个行李箱的物品归置好。
聂津看着她做事不像娇气的大小姐,干净利落,有自己归纳的小技巧。
等到聂津进浴室,乔俏雨拿出手机四处拍照,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插上有着家人电话的卡,一堆未接电话弹出来,她全部划掉,打开微信给沈长音发消息。
发了九张照片。
芳华园美食、婚房的江景,还有她悄悄拍了张和聂津的亲昵照片。
下一秒沈长音的电话弹出来,乔俏雨掐断,很嚣张回复:【吴家的婚要结你自己结。】
沈长音愤怒问:【你和哪个男人鬼混?你还有没有廉耻心?】
乔俏雨:【有啊,可有了,我和聂津都交往好久了,我傻了放着聂津不嫁,嫁给吴家的海龟。】
过来好一会儿,沈长音才回复,估计是在震惊她勾搭上聂家二少。
沈长音:【乔俏雨在我找到你之前,你最好和聂津断清楚。】
乔俏雨:【不要,凭什么啊?聂津非我不娶你还能反对?】
说得特别不要脸且嚣张,因为知道沈长音不敢惹聂家。
沈长音没有再回复消息,乔俏雨实实在在爽到了,留言让她赶紧把蹲守在酒店的人撤了,少监视人。
“和谁聊天?”
不知何时,聂津站在她面前,吓得乔俏雨手机落在地上,快速捡起,退掉聊天页面:“没有,垃圾短信。”
乔俏雨灰溜溜跑去洗澡,聂津回想看到的消息,心微沉。
等到乔俏雨从浴室出来,坐在沙发上看财报的聂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她乖巧坐好。
“什么时候去见你父母亲?”聂津问。
乔俏雨结巴:“额……我爸妈……忙。”
“忙?”
乔俏雨讨好地拉住他手:“津哥,其实我结婚还没和我爸妈说,我就想着能不能先……对我爸妈说我们在交往?以后再说结婚的事?”
聂津眉心微挑:“真心?”
乔俏雨重重点头。
全是私心。
她不想直接告诉沈长音结婚的事,就是想要一点一点折磨她,就像她总是用着母亲的身份,给她这个女儿带来精神折磨那样。
她也要成为情绪的操控者,就是要沈长音情绪失控。
聂津听着她谎言,心里头不是滋味,放下平板,把她扯到怀里。
“怎……怎么了?”乔俏雨心虚了。
聂津:“想个安全词。”
乔俏雨:“啊?”
安全词?是那个的意思?今晚就要吗?不是不要的吗?!
聂津慢条斯理扯开她睡袍的带子,勾唇笑说:“撒谎精?这个词?”
“聂……津哥。”乔俏雨抖了下,“我……第一次。”
“所以,疼就说安全词。”聂津舔舐她耳垂,缠吻住她,“我希望今晚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