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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温柔良夜》 ...

  •   《温柔良夜》 初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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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都三月,春意最盛时,洋紫荆烂漫山野,春泥清清的香味自林间深处卷着风而来,四处洋溢,晨间的薄雾似丝绢细软,轻柔地飘于空气中。

      山脚别墅度假村,屋内暧暧。

      乔俏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手机丢到一旁,屏幕的电量提示只剩5%,没力气连接充电器,闭眼补眠,还没到三分钟,哐哐的砸门声传来。

      “姐姐!起床了!”
      “姐姐!妈妈叫你吃早餐!”

      门外孩童的声音越来越大,嗓子尖,刺得乔俏雨耳朵疼,刚通宵,心脏更是承受不住突然来的大喊,捂着胸口坐起来。

      乔俏雨打开门,低头看一眼才到她大腿根高的同父同母亲弟弟,乔震轩。
      二胎开放后母亲意外怀上的。

      意不意外不清楚,父母亲给的说辞是这样,俩人相差二十岁。

      她眼神凌厉,不好惹地抱着手靠在门边,乔震轩立马怂,缩起脑袋,转身灰溜溜跑掉。

      乔震轩出生的时候她大二,正是大学课程最多的时期,别说常回家,就连蹦迪的时间都少了,一年见不到几次,要不是有人提醒,都不记得她有个弟弟。

      听到楼下乔震轩和沈长音告状。

      乔震轩:“妈妈,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叫她起床她瞪了我。”

      沈长音温柔安慰道:“姐姐怎么会不喜欢轩轩呢,轩轩是我们家最小最可爱的宝贝,我们都喜欢你。”

      乔俏雨翻白眼。
      这话也就哄哄乔震轩,她对二十岁这年冒出来的弟弟没有任何好感。

      乔俏雨洗漱好落座在餐桌末位,沈长音遥遥看来一眼:“小雨,等会儿把这身衣服换了,穿我前天给你送的裙子。”

      前段时间沈长音去法国出差,带回一条私人订制礼裙,长及脚踝,白袂飘飘,腰身微收,几颗圆润光泽的珍珠点缀其中,极称她丰腴的身材。
      裙子乔俏雨很喜欢。
      却不喜欢沈长音送她的用意。

      “天气凉,衣服太薄。”乔俏雨淡漠回答,板着张脸,满是不耐烦。

      沈长音早习惯女儿的凉薄。
      自从丈夫的事业稳定后,她的一半的重心放到家庭里,把女儿从婆婆身边接回来时就变成这样。
      性子顽劣,说话总是带刺儿,穿衣和行为和不良少女的风格一致。
      真不知道小时候穿着漂亮公主裙说话总是甜甜的女儿哪去了,成了如今这样。

      也不是没试图纠正她的作风,但处在青春叛逆期的乔俏雨听不进去,而且丈夫感觉亏欠女儿,钱少了就几万几万的给,彻底改不掉一身坏毛病。

      沈长音看了眼旁边乖乖吃饭的儿子,欣慰地摸了摸他脑袋。

      女儿的坏毛病不改就不改了,嫁个好人家,安安分分过日子就好了。

      沈长音把绿茶饼端到乔俏雨面前,难得温着声音说话:“今天吴太太和她儿子女儿在后山马场玩,邀请我们一起。”

      乔俏雨刚拿起筷子要去夹菜,听到这句话顿住动作,蹙眉,凝视母亲,嗤笑一声:“去马场叫我穿裙子,是去骑马,还是做什么?”

      沈长音脸不红心不跳,被女儿发现居心后直接把话摊开说:“吴家和我们家境相当,也是你爸多年的合作伙伴,知根知底,你过去我们也放心。”

      乔俏雨:“吴家这两年关了多少门店,哪里比得上我们家。”

      “怎么比不上了?”沈长音拉长脸,“你爸爸和吴叔叔是一起创业的兄弟,你以为江都上流圈好混,我们两家更应该结盟稳住根基。”

      乔俏雨不知道这个圈那个圈,也对名利没有兴趣,单纯不爽的是联姻她去,家产没她的份。

      “你怎么不寄希望在你宝贝儿子身上?”乔俏雨看向桌子另一端连勺子都拿不稳的乔震轩,他从饭碗里抬头,唇角旁边沾了几粒米。

      傻样。
      乔俏雨默默吐槽一句。

      沈长音面色不变:“小雨,妈妈没和你开玩笑。”

      乔俏雨敛起笑意,冷眼对上沈长音精致的面容。
      别以为她不知道父母亲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嫁到吴家,彰显他们家在兄弟危难中也不忘旧情义,等几年后,家业再大一些,轮到乔震轩婚娶,再去高攀某个名媛,他们家在江都上流圈的位置算是彻底稳住了。

      凭什么他们的富贵梦由她来做垫脚石。

      “别的不说,吴叔叔的儿子是留学归来,现在家里的公司做总经理,长得也是一表人材。”沈长音给她倒新榨好的葡萄汁,好声好气说:“抛开其他原因,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乔俏雨听完沈长音捧完吴亦格的臭脚,忍不住直接翻白脸。

      “妈,你什么时候也会睁眼说瞎话了。”乔俏雨抱着手,撩开落在胸前的碎发,盛气凌人,“吴亦格长相平平,倒退二十五年找对象怕你连他一根头发也瞧不上。他出国是因为高考考砸了,出去镀层金,你怎么还当宝供着了?回国后他三天两头去娱.乐场所,身边的女人一个换一个,那模板出来的整容脸看着像只和一个人好似的,品味差成这样,肚子更是一天比一天大,要不是性别对不上,我还以为怀了。”
      “不对。”乔俏雨停顿一秒,“现在科技发达,男人也能怀孕,可能他们吴家求子心切?”

      “乔俏雨!”沈长音拍案而起,发狠放话,“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嫁去吴家这件事是我和你爸一致的决定,你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就得乖乖听话为家里做事。”

      沈长音的声音在响彻别墅,坐在另一边的乔震轩不知道妈妈和姐姐怎么了,只是看到大人们争吵,没了安全感,心底莫名的害怕,放声‘哇’地哭了。

      看着沈长音哄乔震轩,轻声细语的,又是抱着,又是给拍背。

      乔俏雨心里堵得不舒服,但她早已习惯心中这股怪异的情绪在乱窜,移开目光。

      趁着沈长音带乔震轩回房换衣服,乔俏雨拎包就跑,打车回市里。

      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把卡里的钱转到微信钱包和支付宝余额里,接着把存着家里人号码的电话卡拔出来,塞到包里。
      未来一周,谁也别想找到她!

      第二件事,开了间房,先把觉补回来再说。

      -

      乔俏雨一觉睡到晚上六点,懒懒地睁开眼,旁边手机荧幕的亮光刺到眼,微微眯起,等到完全适应了光才伸手凭感觉摸找手机。

      聂清梨给她发来讯息。

      聂清梨:【小雨,今晚要不要一起聚一下?】

      乔俏雨睡是睡够了,但她最近性质不高。

      聂清梨:【束婷也来。】

      乔俏雨看到最新消息,不悦蹙眉:【清梨,你怎么邀请她?】

      聂清梨家里有钱,平日最爱的就是开party,乔俏雨和她关系好,偶尔会过去玩,他们这圈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不对付的表姐叫束婷,上大学期间闹过几次,大多数是因为束婷的男朋友追乔俏雨闹的,也不问缘由,直接对乔俏雨一顿辱骂。

      乔俏雨不是好惹的主,次次把束婷怼哭,有一次闹到家里长辈面前,被控诉成狐狸精。
      全程被教训也没否认。
      乔俏雨不仅不好惹,心也不好,一肚子坏水,那些男人勾勾手指就过去了,无非不是看上她的脸和她家的钱,一听说她家里只有一个四岁的弟弟,都上赶子做凤凰男,最好能进到公司给她父亲做左膀右臂。

      乔俏雨不觉得她是在破坏束婷的爱情,论起来还帮她鉴定渣男,拯救了她的幸福。
      她应该是好人。

      这话乔俏雨不敢往外说,一定有一堆道德标兵来审判她。

      聂清梨:【我没邀请她,她跟着沈二来的。】

      乔俏雨丢开手机翻身,侧卧几分钟,拿起手机冲进卫生间,立马开始洗脸化妆。

      去聚会肯定不是去抢男人的,乔俏雨虽然学历和眼界一般,但她最不爱做抢男人的事,去那是让束婷不自在,有她在的一天别妄想挤入江都上流圈。

      一个小时后,聂清梨在绿荫街口接到乔俏雨,见她一身长裙,外穿一件紧身针织衫,一头蓬松泛着光泽的栗子色长卷发用发带松松垮垮地扎着低马尾,打扮休闲,身材玲珑不干扁,颦笑自带小妩媚。

      “果然还是对家才能请得动你。”聂清梨开玩笑说。

      “错。”乔俏雨拉起袖子,露出银色的手链,铃铛微微震响,娇笑说:“我只是来参加聚会的。”

      聂清梨推着乔俏雨的肩膀往里:“好好好,我们小雨就是来参加聚会的。”
      “那个……和你说个事。”聂清梨犹犹豫豫,“我哥他也来了,大家一块儿喝一杯,你不介意吧?”

      聂清梨的表哥……

      乔俏雨脑海里浮现男人的面孔。
      去年在聂清梨的聚会上遇到一次,他正被前女友为难,她还出手帮忙了。
      他请她喝了一杯玛格丽特,入口咸酸,咽下,舌根泛起丝丝的甜。
      是至今想起心间还会泛起微妙的甜。

      “不介意。”乔俏雨晃神回答。
      聂清梨开心勾着乔俏雨胳膊,姐妹俩好:“那就好!走吧走吧,我给你准备超多好吃的。”

      乔俏雨打小就懂自己是个不讨喜的性子,喜欢表露尖酸刻薄,说白就是爱把话往难听的说,家里的长辈不喜欢她,身边也没什么朋友,聂清梨意外的不嫌弃她的陋习,每次叫出门玩总是用心给她准备好吃的、好玩的。

      跟着聂清梨去到卡座,半包围的圆形沙发坐了两个人,距离遥远,一看就不熟。

      姜朵拉站起来,微笑说:“小雨来啦!”

      她一出声,卡座另一边持着电话正在谈事的男人抬头,掀开眼皮,压在眸底的冷淡往外露几分,合身的高定西装,清明的腕骨上戴着一只百达翡丽,靠在沙发里,矜贵与清冷的气质浑然天成一般。

      莫名的。
      她的舌根泛起酸甜。
      回想起那杯玛格丽特,特别是他呷的最后两口,残留在杯沿的唇印压在他唇角。

      ——像接吻。

      同饮一杯鸡尾酒,暧昧的间接触碰让他们之间的氛围升温。

      场子还没开始热,乔俏雨才对上聂津的眼神便感觉心底炙热灼人。

      走到卡座前,聂津微微往前,坐直身子,露出的眉眼冷隽,五官分明,干净又利落,脸完美到无可挑剔,轻抿着唇,不太平易近人,低声说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聂清梨怕尴尬,活跃氛围:“你们就当我表哥不存在,他只是找个地方打发时间,我们玩我们的。”

      姜朵拉微微背对聂津,从坐下来就没胆子往那边看:“清梨,我想拿些吃的,一起去?”

      乔俏雨忽然反应过来,她们一起去的话,不就只有她和聂津了?

      “小雨,你歇会儿,你爱吃什么我都懂。”聂清梨贴心地拍了拍乔俏雨的肩膀。

      未来得及表态,两人相携远去。

      聂津收起手机,视线直白地投来,落在她身上。
      所作所为并不像聂清梨所说的,只是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乔俏雨回看,不想让聂津觉得她怂。

      但——
      四目相对真的很尴尬。

      “你怎么来了?”乔俏雨先找了话。

      聂津淡声说:“打发时间。”

      乔俏雨问了句废话。

      又是相顾无言。
      氛围再次陷入尴尬。

      五分后聂清梨回来,本来坐在边缘的乔俏雨被迫往里挤,和聂津靠得越来越近,嗅到特别浅的雪松香。

      是男士香水。

      比起女士香水的甜香,乔俏雨偏爱中性香和男士香,她收藏的香水里也多是偏冷沉的香味,此刻很难不被聂津的品味蛊惑到。

      灰黑色的西装,老绅士款,手工讲究细节,胸前口袋里是一条淡色手帕,他并没有穿得特别板正,解开扣子,露出同色系的马甲,坐姿随意,但这些举动放在修养良好的他身上,依旧显得谦和有礼。

      “表哥,不会奶奶催一次你来我这儿躲一次吧。”聂清梨幸灾乐祸说,“是不是霁礼哥那不欢迎你?对哦!他结婚了,奶奶要是知道你是去他那,肯定又要念叨你。”

      聂津:“你和苏黔的事。”

      话还没说完,聂清梨双手合十求饶:“哥,我不笑话你了,你也别在爷爷奶奶那揭穿我。”

      苏黔是聂清梨的暗恋对象,从大二就喜欢的学长,乔俏雨对苏黔的印象很一般,心里是觉得他配不上聂清梨这么好的女孩。

      还有。
      苏黔,输钱,一听就不吉利!

      说到催婚,聂津也被催婚?
      看来催婚这件事是所有人都不能逃开的。

      不过还是有差别的。
      聂津被家里人催婚是想要他找到合适的对象,而她被催婚纯属是为了家里的生意。
      她是绝对不会顺从地嫁了,就算他们供养她,毕业也没催她找工作,但没道理她去为利益牺牲自己,她可不是圣母玛利亚,要给他们渡劫。

      聂津没有再加入他们的话题。

      没多久,束婷挽着一个男人走进会场,小鸟依人,笑得春风得意。

      “来了。”姜朵拉昂了昂下巴,示意他们看门口。

      聂清梨死死盯过去:“小人得志!”

      姜朵拉:“不管怎么样,比不过我们小雨的。”

      “朵拉你说错了。”聂清梨说,“她才不配和我们小雨比。”

      说错话的姜朵拉笑容干巴巴的:“对,我们就不和她一般见识了。”

      才说不一般见识,乔俏雨站起身,聂清梨下意识圈住她腰身。

      “小雨……干嘛啊?”聂清梨目光移到乔俏雨手上,正捏着玻璃杯,里面是红酒。

      乔俏雨不掩饰心坏的一面:“泼她啊,要不然呢?”

      姜朵拉和聂清梨都被吓到了,面面相觑。
      作为乔俏雨多年好友,对她刁蛮不讲道理的小姐脾性一清二楚,但把坏直接拎到表面,还是吓到了她们。

      一下子,乔俏雨腰身环上四只胳膊,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差点没站稳。

      空气一瞬间凝固住,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轻轻的一声哂笑打破僵局。

      乔俏雨看向一旁的聂津,微微拧眉。
      他笑什么啊?笑她?

      这会儿把乔俏雨弄得不自在,心底尚存的一丁点儿良知让她面庞发热,蔓延到后脖子,她气馁搁下杯子,傲气说:“算了,今天胳膊酸,改天再泼。”

      理由找得不走心显得有几分好笑。

      两人可不敢笑,所以笑她的还是聂津。

      还是很轻的一声,能听出他心情不错。

      乔俏雨闷闷不乐坐下来,臊感蔓延到喉腔,稍不注意就把手边的红酒当润喉饮料喝下,醺感从胃窜到脑神经,晕晕飘飘的感觉上来。
      喝完就懊恼。
      她是不是傻啊,窘迫就窘迫,丢脸不可怕,可怕的是后悔丢了脸,那才是真的丢面,她的原则就是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不自在。

      乔俏雨安分地坐到晚上十一点聚会结束,聂清梨被苏黔叫走,姜朵拉也先走一步,独留她站在路边候车。

      登陆银行卡app尝试转钱,不出意外地,家里给的副卡全部被冻结,她名下的卡也不例外。

      这是沈长音对她一贯用的手段,她玩失踪,卡就被冻结。

      乔俏雨早学聪明了,每次吵架后第一时间往微信和支付宝转钱。
      此外,大学借了聂清梨的身份证开了一张储蓄卡,每个月零花钱全存里面,不轻易动,一是怕被沈长音发现,二是这些钱是给毫无收益的她保命的。

      没被沈长音将一军,可心气傲的她咽不下这口气。
      为了联姻,都要对她狠心到这个地步。

      乔俏雨看着账户余额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气,会长皱纹的,前天去美容院的钱就白花了。

      烦闷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咒骂一声。

      一辆车停在她面前,以为是师傅到了,抬眸碰到那双微寒的眸子,含着淡然的笑,手自然地搭在方向盘上,拇指轻敲皮革套。

      “聂……津哥。”

      差点脱口而出他全名,舌头反应快,快速改口。

      “去哪?”聂津问。

      乔俏雨:“我约车了。”

      以为下一句他会说送她,结果他说路上注意安全。

      本就心情不佳的乔俏雨更郁闷了,三两步走上去,手搭在就快要升起的玻璃车窗,聂津不得不松开控制摁钮。

      乔俏雨笑着说:“津哥不赶时间送我呗。”

      对于她提的要求,聂津意外又不是很意外,是乔俏雨会做出的事。

      “赶。”聂津单吐出一个字。

      乔俏雨:“我上次还帮过你。”
      说完就想给自己大嘴巴子,明明说是助人为乐,时隔多久跑来邀功,做法实在不妥。

      聂津问:“送你算还人情?”

      乔俏雨:“算?”

      聂津:“那杯酒不算了?”

      说到那杯微妙又暧昧的酒,乔俏雨心躁了,酒精作祟,说话大胆许多:“你也喝了,不算。”

      聂津觉得乔俏雨还真的是挺有趣的,给车解锁,笑说:“上来吧。”

      乔俏雨立马把约车取消,幸好司机还堵在原地,要不然她就得罪人了,接着坐上副驾驶。

      一路上,乔俏雨听着聂津聊生意,他声线平冷,和助理一来一回聊着。

      快要挂电话前,助理提心吊胆说:“老板……老夫人今晚给我打了三个电话,她让我转达您,下次再临时放鸽子,她老人家就不认您这个……孙子。”
      乔俏雨一个外人都听出助理的紧张。

      “明晚把我的时间空出来,我回去和奶奶吃顿饭。”聂津好像已经习惯此类情况,也知道老人家就是想见他,马上安排好。

      乔俏雨好奇问:“津哥,你是放了聂奶奶的鸽子还是放了相亲对象的鸽子啊?”

      聂津瞥她一眼:“我们熟到能聊这些?”

      “也是,我们不熟。”乔俏雨又说,“所以你告诉我,也没什么问题啊,我又能找谁说,是吧?”

      聂津佩服乔俏雨乐观又傻乎的逻辑。
      但并不讨厌。

      “相亲对象。”聂津回答。

      乔俏雨看他的眼神有一点悲悯的意思在。
      同是天涯……不对,聂津过得比她好多了,哪里像她只能住酒店,可能明天就要被抓到,也可能后天,反正没什么自由可言。

      “津哥,要不你考虑考虑我?”乔俏雨忽然想通了一些事,眼睛闪着光,“对!要不你考虑考虑我,我们结婚!”

      聂津被吓得差点踩下油门。

      他的表情变化没逃过乔俏雨的大眼睛,担心像聂津这样的豪门少爷看不上她的出身,着急解释,却又发现她没什么优势,也没有能让他动心的条件,所以……

      “你人挺好的。”

      ——所以,尝试打一些很烂的感情牌。

      聂津:“好?你喜欢我?”

      虽然只是很平常的问题,不带任何情感在,乔俏雨还是觉得有几分羞赧。

      “喜欢。”

      现在不喜欢,以后可以喜欢,也算喜欢。
      乔俏雨是这样在心里和自己说的。
      而且喜欢有很多含义,她也喜欢聂清梨,也喜欢……钱。

      “你喜欢我?”聂津感到好笑,小姑娘撒谎也不真心一些,意味深长问:“哪种喜欢?”

      乔俏雨难住了,她没真心喜欢过人,上学时期和学长拍拖是为了小组作业有人拉一把。
      在脑子里扫罗一遍,脸不红心不跳说:“像清梨喜欢苏黔那样的喜欢。”

      会这样比喻是因为聂清梨真的很喜欢苏黔,还为他做了一些傻事。

      “暗恋?”聂津放缓语速,“你暗恋我?”

      现在承认……显得很假。
      乔俏雨沉默,任由聂津解读。

      聂津:“可我厌烦苏黔。”
      自从聂清梨被苏黔无意中伤害过,他就对苏黔有了意见。

      “我也一样!我比你还烦。”乔俏雨接话飞快,“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合适。”

      聂津被乔俏雨强词夺理的解释逗笑。

      “真喜欢?”聂津饶有兴趣问,语气温和许多。

      “我……是真心的想结婚。”乔俏雨认真说。
      当然,她的真心是一定要找个厉害的男人,比她爸妈都厉害,让他们不敢再对她指指点点。
      他爸妈还不喜欢不可控制的女婿,觉得会威胁到乔震轩继承家产。
      目前身边就聂津完美的符合这个条件,她乔俏雨不是什么善女,她有目的有野心,确定要去做就算手段不光明磊落,她也要去做。
      站得高高的,谁都不可以欺负她!

      聂津把车停靠在路边,开了双闪。

      “聊聊。”聂津把车载音乐关掉,看向乔俏雨。

      封闭逼仄的空间安静下来,氛围瞬间变得紧张。

      乔俏雨想到他和助理聊工作的模样,强势冷硬、严肃不苟,而现在对象换成了她,心脏砰砰乱跳,咽了咽口水:“你……你说。”

      “任何条件都可以?”

      “嗯……”
      仔细一想,她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我有病。”聂津直白说,“还在配合治疗。”

      乔俏雨:“我陪你。”
      这话是真心的,听聂清梨说过聂津有一些不好的心里创伤,一直在吃药治疗,曾经身材走样也是因为药效作用,这一年在坚持健身,已经瘦下来,现在和以前差不多,只是稍微的壮一点儿。

      “正常夫妻生活,也能做到?”

      男人语气如常询问,如同在问这个条款她能不能同意。

      也有点唬到她,一本正经又优雅矜贵的聂津会上来直接和她聊这个。

      在乔俏雨要张口,他又说,会很频繁。

      “不应该吗?”乔俏雨倒是觉得很正常,难道聂津会和她做什么契约夫妻,以为是在看绿江小说吗?

      聂津微微低头笑着摇头,乔俏雨气鼓鼓问:“你玩我啊?”

      “不是。”聂津没心思开玩笑。

      乔俏雨忽然发现他眸底一片黑沉,没有生息。

      他说,angry s.e.x和某些癖好呢?

      乔俏雨懵了,感觉自己耳朵脏了。
      这人怎么还有这些小癖好。

      懵是懵了,也很快说了好。

      她承认,氛围被聂津有意无意挑高,诱使她沉迷。
      喜欢在听到他过分要求时身体里一闪而过的酥麻感。

      氛围使然,聂津吻上她时,仰头去迎了这个吻。
      脑子里关于他吻她唇印的执念慢慢消散,此刻的亲吻覆盖暧昧记忆。

      唇角被野蛮地亲破,乔俏雨思绪混乱,搂着他脖子,很紧很紧。

      醉酒不会乱x,但微醺真的很容易出事。

      聂津并不打算对她做什么,替她整理凌乱头发时笑说:
      “如果你喜欢我,我们明天就可以领证。”

      男人的笑藏的深意是什么,已经顾不来。

      乔俏雨发誓。
      今天开始,她最喜欢的就是聂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温柔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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