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甘当棋子 ...
-
暴风雨前的平静。这个形容，适用于此。
一时，两人谁都没有再言语一句。
那一刻，袁君莫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想要去道歉的冲动。
可是一向那样骄傲自大的她，怎么可能会低头。
突然，柚木笑了一声。
“所以说、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女生错愕。
表情下隐藏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在纠结？
“这样的表情再明显不过了吧……”轻声自言自语了片刻，柚木忽然莞尔，提高声音道，“不，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是‘人生本来不就是一刻不停地在纠结着的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袁君莫事实上是捕捉到了柚木之前有自言自语了一句什么的，但是冥冥中，她总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深究得好。
“也就是说……好吧，不妨说实话，我的意思是——如果连柚木你自己都不能告诉我我该不该相信你，我又有什么必要和你谈之后的这些事情呢。”摊开双手，做无奈状。这是袁君莫的拿手好戏之一。
瞄了一眼在餐厅里讨论问题的梁琪和安倍泰明，视线兜转一圈，女生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这位比她高了不只一个头的男性身上。
“相信，或者不相信，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有意识地回避了这个话题，连眼神都有所躲闪，柚木也用自己的拿手好戏——笑容，掩盖了自己的心思。
这个姓柚木的少年不敢承认的，不过是连他自己都信不过自己这个可怕的事实。
“因为——再自然不过了吧。一个人所做出的选择无论怎么说都过于冒险，所以我需要他人的意见，而现在……我可以询问的身边的人，除了你以外，已经没有了。”尽可能将自己的动机说得简单，在柚木发现了自己的纠结之处的同时也发现了柚木的顾虑的女性颇为体贴地发出了智慧的言论。
“……对我们全部都很是了解的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吗？”被逼无奈，柚木扶额笑道，“之前对包括日野香惠子在内的女生做过这样许多过分事情的我，你会选择相信吗？”
摇摇头，袁君莫很认真地回答他：“只要你愿意说出那个答案，我就会相信。”
“那好。”顿了顿，柚木再度笑了起来，那笑容比之前的更加温柔而美好，“要我来看，为了你自己好，还是不要相信我比较好。”
没有想到最后柚木还是做出了这样一个选择，听到他的回答，袁君莫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话虽如此，不过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倒是可以帮你分析一下那封信。”知道话题这样下去会越来越沉重，柚木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启了一个新话题，或者说——他们好不容易又绕回到了原点。
“不用了。”对柚木的自暴自弃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坚定地回绝了柚木，袁君莫昂首挺胸向着不远处的阴阳师走去，“决定，我早就已经下好了。”
在与柚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袁君莫侧头，不出所料地见到柚木略显惊愕的脸庞。
“那么草率地——你就决定要去？”在她说下好决定的那一刻，柚木就知道她打算迎击而非退缩，因为这样的表情，他亦是经常能从镜子中看到。
“这不是草率……或者换种说法吧——其实除了赴约之外，我并没有别的选择。”不知为何，话出口的那一瞬袁君莫产生了一种极易于报复后得到的快感，“如果说这整个事件都是一个阴谋，那他不会漏算任何一颗棋子的可能走法。就算我做出别的选择，他终究是有办法将我逼回原路的——如果你真的知道我说的这个他是谁的话，柚木，你不会不理解我的。”
语毕。握着信纸的手指收紧些许，在与柚木背道而驰了的那一刻，她在他的耳边留下这样的话语：“如果你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不如和我一起去加入他们的讨论。”
说到底，袁君莫是相信柚木梓马的。
他这个人，不能用常人的逻辑来判断。
他如果有意骗人，必定会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你纠不出半点错。
可若他真的是无辜的……
这样的情形袁君莫虽然没见过，但是她知道——
现在柚木梓马的表现，肯定不会出现在他骗人之后。
所以，为了不让柚木梓马在连袁君莫都消失后一人在原地徘徊，然后造成最糟糕的后果——占了她家的宅子、干出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袁君莫果断做出了将其一并拖下水的英明决定。
而被人信任了的柚木则一时处于“受宠若惊”的状态中不可自拔——
不，事实其实是，他始终都觉得袁君莫会相信他是因为脑子被驴子踢过了……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自己……
她为什么能够如此坚定不移地给予信任？
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幸村一样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来此的目的了，可是袁君莫还是无条件地相信他是出于意外才会出现在此……
这样子的人，不是脑子被驴踢过了，大概就是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吧？
——真是，蠢到家了。
虽是这么想着，柚木的嘴角却出现了一抹笑意。
正在和梁琪商量着何时回去，会运用怎样的阴阳阵法，然后又可能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云云的安倍泰明看到袁君莫朝他们走来，有点儿吃惊，可是这份惊讶很快就被他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淡定表情给覆盖过去了。
直到他阅读完蓝锦的那一封信件，那始终淡定如一的面具终于产生了一丝裂纹。
“这是——源小姐，你给我看这封信，是为了？”
是的，一开始让安倍泰明惊讶的就不是这封信本身或是其内容，而是此时此刻淡定地立在他面前的袁君莫脑子里的小九九。
“就如您想的那样。”大概是有求于人，久违了的，袁君莫终于再度对这个男子用上了敬语，“我要去到，这里面所说的世界——您可有什么办法？”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自始至终，笑面如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甘当棋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