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云舟》影墨苏笙

28、第二十八章：谈婚论嫁

　　“啧啧，现在的剧本啊真是儿戏，哪有才见没几面就能决定终身的？”何知暖说这话时，眼刀子一直往挨在一块坐着的陆云舟和何知南身上放。
　　徐芝娴听何知暖突然来这么一句，有些莫名，但见大家注意力都在电视上，也就不开口。
　　何知暖见大家没理他，又提高了声音说：“唉，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找这么一个有钱的老男人，肯定得不了好，男人闲钱太多，日子过久了，总会想着外面的花花草草的。”
　　“何盼妹，你是不是有病？”徐芝娴冷了他一句。
　　何知暖缩了缩脖子，没过一会儿又不安份了，指着电视上说：“瞧吧，这不是来了么？这就是贪财贪色贪人年纪大的下场，刚领了证就闹翻了吧。”
　　徐芝娴卷起袖子，正酝酿着从哪下手揍儿子。
　　何旭文在玄关那边叫人：“老大，过来搭把手。”
　　“好好好，我去给我爸搭把手。”何知暖逃得飞快。
　　此时电视片尾曲响了起来，徐芝娴再也无心于电视上了。
　　“小陆啊，工作都还好吗？”徐芝娴将电视声音调小了些，然后问正给何知南捏核桃吃的陆云舟。
　　陆云舟赶紧坐直身子，正色道：“都挺好的。”
　　徐芝娴想了想，又问：“你家里……也都还好吧？”
　　“爸妈今年还是在国外，也都挺好的。”陆云舟道。
　　徐芝娴再问：“那你姑她那……”
　　“妈，您有事就直说吧，别这么绕圈子，我怕等您把小陆那三姑六婆都问候个遍，都要天亮了。”何知秋在边上笑道。
　　韩一一给何知秋塞了个剥好的桔子，示意她别闹丈母娘，没看丈母娘紧张得不停换坐姿了么。
　　何知秋跟韩一一咬耳朵：“我就是看出我妈紧张了，我才想缓和一下气氛，我是我妈生的，我还不知道她那人，如果没什么难以开口的话，她也不会绕这么大一圈子。”
　　陆云舟也同意何知秋的话，就说：“是啊，师母，都是一家人，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芝娴扯了扯身上的袄子，笑道：“那我就不怕小陆你见笑了，我主要想了解一下你跟我们南南到哪个阶段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何知秋继续跟韩一一咬耳朵：“瞧，咱妈心急，给咱妹和小陆谈婚论嫁了呢。”
　　“老婆，你少说两句吧，不然等下妈揍你我可不敢拦啊。”韩一一实在是对丈母娘揍大舅子那血性心有余悸，他老婆这么娇小，肯定难敌丈母娘的衣架抽打法。
　　何知南红着脸，竖着耳朵听现场，羞答答的。
　　玄关那头，何知暖碰了碰何旭文的手，问：“南南要被妈卖掉啦，您不管啦？您舍得？”
　　“你闭嘴吧，等下可别连累我也被你妈怨上。”何旭文为了表示与儿子画清界线，他放下手上伺候盆景的活，走过去坐在徐芝娴身边，其实他也好奇陆云舟的回答。
　　被再一次孤立的何知暖摸了摸寸头，也灰溜溜地回到了厅里，一同盯着陆云舟。
　　“老师、师母，我对南南是真心的，这么多年来，除了父母之外南南是头一个让我决定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陆云舟无比诚恳地说。
　　徐芝娴又去问何知南：“南南，你呢？有真心想跟小陆过下去的吗？”
　　何知南点了点头，被陆云舟握在掌心的手在微微颤抖，外露着她的紧张。
　　“那你父母那边，知道你们这事吗？”徐芝娴问陆云舟。
　　陆云舟轻轻摇头：“他们暂时还不知，如果南南愿意，我会想办法带她去见我父母。”
　　徐芝娴点点头说：“虽然你们认识不久，但如果有心发展下去的话，是应该见见双方的父母，提前磨合一下，再决定是不是继续发展下去。”
　　“妈，南南才几岁？您就舍得把她往别家送啊？”何知暖是非常看不上老妈这种急性子，他都要怀疑妹妹是不是妈妈亲生的，才多大的年龄，还没呼吸够外面社会自由的空气就被卖掉。
　　徐芝娴头大，她朝何旭文说：“把他赶走。”
　　何旭文听话拽着何知暖上楼，何知暖怕伤到何旭文，也没敢挣扎就半推半就地被逐出了交谈圈。
　　把何知暖关上了二楼，何旭文回来交差：“好了，可以继续谈了。”
　　“也不知哪里出了错，竟然生了这么个玩意，他自己爱单着，总以为全世界都得跟他一样成为单身狗才是正常。”徐芝娴嫌弃道，想了想，又跟何旭文说，“我看你还是给林局去个电话问问，他们单位能不能多排排他去上班，在家里看着心烦。”
　　“好，我现在就去打。”何旭文说完，拿着手机走到院里开始打电话。
　　何知秋与韩一一看戏般看着热闹，笑得不成，同时向被提前安排上班的大哥掬一把同情泪。
　　何旭文很快回来了，他说林局说单位里正缺人手呢，说是马上给何知暖打电让他回去加班。
　　解决了总爱捣乱的何知暖，一家人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我是恨不得马上娶南南回家，但其实大哥说得也没错，南南年纪还小，我也不舍得这么早就让南南受结婚生子的苦，所以我是这么想的，我们先处着，等南南毕业了，如果南南愿意，我就风风光光娶她回家。”陆云舟郑重道。
　　韩一一笑陆云舟：“哪个女孩子不矜持，要等妹妹点头嫁了，你怕是有得等咯。”
　　“那可说不好哦。”何知秋是目睹了知南揍知暖的全过程，她这个妹妹应该是留不住的。
　　何知南秒懂何知秋的话里有话，她朝何知秋丢了一颗核桃，嗔道：“讨厌～”
　　“都好都好，只要小俩口凡事商量着来，日子自然顺心。”徐芝娴笑道。
　　陆云舟站起来，朝何旭文与徐芝娴分别行了个鞠躬礼，由衷感谢道：“谢谢老师，谢谢师母愿意将南南交给我，请你们放心，我对南南必定不离不弃！”
　　“好好好，有你这话，我们就放心了。”徐芝娴眼眶微热，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要递过去给陆云舟。
　　“妈，这不合适吧？”何知秋笑道。
　　徐芝娴拿着红包的手微微一顿，有点不解道：“这哪不合适了？”
　　何知秋掩嘴一乐，然后说：“小陆都还没改口呢，你就给红包了？小韩以前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当年韩一一头一回上门来，是被何旭文当作小偷拿棍撵走的。
　　韩一一第二次上门，是被徐芝娴以何知秋年纪小还不懂分清真情与假意为由拒之门外的。
　　韩一一第三次上门，好歹是进了门，椅子都还没坐热，就与何知暖打了一架，被何知暖丢了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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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丫头，还记得那些旧事做什么，人小韩都没计较，你倒是念念不忘，是还在怨我们喽？”徐芝娴苦笑。
　　韩一一急忙道：“妈，您别生气，知秋是跟您开玩笑呢，再说了，如果没有您和爸当年的鞭笞，我和知秋也许也没现在这般珍惜来之不易的感情。“
　　何知秋辩道：“人都说幺儿幺心肝，果真没有说错，现在南南还没嫁呢，小陆就成了妈的心上红人了，以后啊，我们只有眼谗的份咯。“
　　“你这丫头，说得好像我们会亏待你似的，也不想想哪次不是人还没到，电话里就要安排这安排那的，让我伺候着。“徐芝娴笑道，然后转过头来，交红包递到陆云舟跟前说，“小陆，你别听这丫头的疯言疯语，这红包你拿着，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陆云舟也不推迟，双手接过红包之后，大大方方地说：“谢谢爸妈。”
　　何旭文有点受宠若惊道：“啊？我这还没给改口费呢，我是不是也得包个红包啊。”
　　众人大笑。
　　陆云舟赶紧拦着：“爸，妈给的这个红包就已经够大了，您再包一个，我会有压力的。”
　　“爸，小陆都这么说了，您就别矫情了。”何知秋说道。
　　徐芝娴假装拍打她一下说：“怎么哪哪都有你插嘴的份。”
　　“我这不是眼热，你和爸这么轻易就让小陆改口了么，唉，我这个做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一声姐。”
　　何知南拆穿她：“老陆不是一直都喊你秋姐么，不是一样叫了么。”
　　“这怎么能一样呢，秋姐和姐之间总归隔着一家之差，就差远啦。”何知秋道。
　　陆云舟也不扭捏，同样大大方方喊了人：“姐，姐夫，以后请多多指教。”
　　“哎～小陆这一声姐喊得我这颗老心都要化了。”何知秋可乐了，乐了好一会，才说，“反正你也不差钱，改口费我和你姐夫就不给你了，改天我给南南带块好玉回来，反正你俩是两口子的事实也差不多是板钉钉的了，给南南的也算是给你了。”
　　“谢谢姐，谢谢姐夫。”陆云舟感谢道。
　　何知秋逗何知南：“这种好男人，你应该早点带回家来，要不娃都可以打酱油了。”
　　“找死啊你，南南今年才多少岁，再早她能合法吗？”徐芝娴骂道。
　　何知秋说：“现在女方二十就能领证了，怎么就不合法啦？”
　　“那也没那么快啊，那会南南还在上学呢。”何旭文插话道。
　　徐芝娴接话道：“就是，与其说南南，你和小韩不如加把劲，我和你爸可盼给你们带孩子盼了好几年了。”
　　何知秋也不知害羞，直接拉着韩一一起身说：“那行，我们上楼去加把劲，明天给你们生个大胖娃儿出来玩玩。”
　　“赶紧走，没皮没脸的。”徐芝娴笑着撵人。
　　何知秋娇笑着拉着一脸尴尬的韩一一上楼去。
　　“也不早了，小陆和南南你们也去睡吧。”何旭文说。
　　“那行，爸，妈，你们也早点休息。”陆云舟说完，也拉着早已犯困的何知南上楼。
　　“这小陆满身都是优点，我担心南南压不住他。”徐芝娴卸下一脸的笑容，露出愁容。
　　何旭文拍了拍她：“人呐，也能单看表面，得相处久喽才知道真心，以前咱不是看小韩哪哪不是，现在他对二妹不是挺好的吗？还是让他们先处处吧，我瞧着小陆这品性就不像是坏的。”
　　“小陆的人品是没得说的，我主要是担心他家里，我怕他们高门高户，瞧不上咱家南南，毕竟不被父母双方看好的婚姻，终难长久。”
　　“那你说怎么办呢？我看南南对小陆是真上心的，如果我们现在说什么，估计南南也听不进耳，如果说狠了，南南那毛病犯了，这辈子也别想再嫁人啦。”
　　“谁让你去说南南了，我跟你讲，你可别犯傻！……唉，还是先看看吧，回头我让知秋去和南南说说，她们姐妹俩能交心，也比咱们插手来得有效。”
　　“那就这么办吧，去睡吧，明天她姑要来一趟，你又得忙活了。”
　　“嗯，不知道三姑这次带来的女孩子老大能不能看得上，唉，老大这一天不成家，南南一天没个着落，我这心就一天也放不下，真是儿女债一身。”
　　声音渐去渐远，最后消失在紧闭的房门后面。
　　不知在转角站了多久的何知暖拿着啤酒从阴影处走出来，坐在客厅的飘窗上，扬头猛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