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轩之翠心劫》hrwcaine

2、第 2 章

　　从清风宠物店那条迂回转折的长廊出来，柳清濯发觉淅沥的小雨不知何时下起来，行人稀少的街道显得冷冷清清。她知道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她不由得停下脚步，回身看去。

　　柳清濯身后的少年注意到她看过来，便向着她微微一笑。他的穿着打扮完全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贵族绅士所应有的，也许还要高出许多。他的动作清灵优雅，有一种无可比拟的自然风度。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少年脸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似是而非的笑容。

　　那优雅地抿着的薄唇，微微扬着一道优美的弧线，形成一个绝美的笑容。

　　可是只要仔细地盯着少年看一阵，就会发觉，这简直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轻蔑的嘲讽。待到反应过来想再确认，那抹冷冷的嘲讽偏偏已经销声匿迹，无影无踪，仿佛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幻觉。

　　这个少年，该隐·C·哈利斯，分明深藏不露又变幻莫测。

　　柳清濯苦笑，刚才她是被美色冲昏头了，怎么就想不到，自家门口离得清风宠物店老远呢？领着这么一个绝世美少年在大街上东晃荡西逛荡，别人还以为她是诱拐犯哩！

　　“呀！好漂亮的小猫啊！”

　　“小猫，小猫快过来——”

　　几个放学回家的女学生走到柳清濯面前，蹲下身子好快乐的喊道。

　　猫？

　　柳清濯一惊，再度往后望去，站着的人仍然是那个俊美无铸的少年。他那双翡翠眸子金光流转，好狡黠地眨着。又转身看，一名女学生已经伸出手，往少年的头发摸去。他敏捷地往右一闪，让她扑了个空。反倒是靠住柳清濯，仰脸又是一笑。

　　“好可惜哦，小猫都不愿意理我。”摸空的女生失望地说。

　　另外一个女生鼓励同伴：“没关系，后面那只狗狗也很漂亮啊。”

　　狗狗？

　　在柳清濯的错愕目光中，那个一直不声不响跟在后面的斯文男子走上前来，整整少年的领带。那气氛好的实在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快看，快看！那只小猫和那只狗狗的感情好好噢！”一个女生惊讶的大叫。

　　另外一个女生困惑不解：“猫和狗在一起不是只会打架吗？像我家的咪咪和隔壁家的汪汪就是一天到晚打架，几乎没停过。”

　　“这你就不懂了，它们一定是从小一起养大的！”她的同伴胸有成竹地说，还转脸询问柳清濯，“是吧，是这样的吧？”

　　试想柳清濯还能说什么？别人自动提供答案，她当然求之不得。“哈哈，是啊。”她干笑着回答。女生们一起点头，信服这个理由，又叽叽喳喳议论着也要如此这般养一只猫和一只狗云云。

　　刘清濯看着自己的“宠物”，原来他们真的是猫和狗啊？还以为那个清风宠物店走私贩卖人口呢。不过他们这么漂亮，想必也是很名贵的宠物，身价不菲吧？完了，完了，她只是一个穷作家，怎么养得起如此娇贵的宠物啊？？呜，呜，搞不好他们比她整个人还值钱……薰子，我对不起你啊……

　　“它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忽然之间，有人这样问柳清濯。

　　柳清濯便不经意答：“该隐和利夫。”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果然，这个回答引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该隐？利夫？那不是外国名字吗？”

　　“而且都是人名呢！”

　　呜，呜，这个漫不经心的毛病一定要尽快改掉，不然迟早害死自己。

　　柳清濯在心中发着重誓。“哈哈，他们都是外国买回来的，入乡随俗嘛。”同时努力掰了一个可信度颇高的理由搪塞过去。反正清风的店主说了，该隐是英国人不是吗？

　　眼看女生们眼里闪出崇拜的光芒，柳清濯心中警铃大作。

　　“呃，下雨了，天色也晚了。我赶着回家洗头，不然就麻烦了。再见再见啊。”

　　当机立断，三十六计逃为上计，快跑啊！

　　就算是别人眼中正常的宠物，大街上带着一只猫和一只狗也太招摇了，何况还可能是名犬名猫啊！

　　三月兔社区C栋221号。

　　唉，这地方，听名字就不是正常人待的。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里的人虽然不至于被扭送疯人院，但是基本上各有各的怪法。221号，倒霉的221号，上次被同社区贝克街的居民揪住一顿批评，说什么竟然赶侵占福尔摩斯大人的房子，幸亏跑得快。

　　搞清楚，她是住在梅菲尔街好吗？隔着整整一条查灵十字街呢！

　　柳清濯走出电梯，站在自家门前一边嘟嘟嚷嚷一边掏钥匙。

　　忽而，身旁传来笑声，极细小极轻微，几乎低不可闻。

　　柳清濯的动作顿时僵住，对了，今天她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管别人看起来是猫也好是狗也罢，她看起来（忍不住回头确认，点点头）就是两个风华绝代的帅哥！要两个超级美男子看见忘记浇水要枯死的花，看见丢了一地的报刊杂志，看见她那举世无双的垃圾窝……这个这个，那个那个……坚决反对！！

　　至少要先收拾一下，不知道薰子回来了没有？好像不太可能，而且今天折腾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啊！那本写到一半的书稿不知道有没有在迷糊中拿去当柴烧……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柳小姐。”

　　低沉悦耳的声音，仿若华贵的檀木钢琴。

　　柳清濯没有反应。

　　“柳清小姐？”

　　还是那个美妙的声音，稍稍加入试探的意味。

　　“有！”柳清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应道。

　　该隐轻轻一笑？：“果然我猜得没错，小姐复姓柳清啊。”

　　“啊？啊。”柳清濯不好意思的回答，“这个复姓很少见，一般人都称呼我‘柳小姐’，我也懒得纠正，被人这么叫的话，我都回应的。只是刚才在胡思乱想……哈哈，你不用管我。”

　　该隐注视着柳清濯，忽然问：“柳清小姐是否有……日本血统？”

　　“日本？！”柳清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稍候惊觉自己反应过度，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这样啊。”该隐稍稍低眉，长而卷翘的睫毛随之垂下。“那么，柳清小姐，我们可以进家了吗？”须臾，他抬起脸表情十二万分无辜地问。

　　柳清濯不自然地干笑，被看出来了吗？

　　“柳清小姐啊，你和清风宠物店签下契约，然后领走了我。也就是说，实际上你是我的主人，至于利夫，他是跟着我来的。试想一下，主人待着自己的小猫小狗进家，又有什么好顾忌的呢？”

　　该隐端着一张清秀绝伦的笑脸，谆谆教诲柳清濯。

　　柳清濯苦着脸，手握着插进锁孔的钥匙，转动也不是，不转动更不是。

　　是啊，是啊，她也试图这么说服自己啊。

　　但是但是，可是可是，但是可是，可是但是——

　　——水当当的霹雳无敌美少年站在面前和你说话，你还怎么催眠自己他是只小猫小狗啊？！

　　[咔嗒]

　　正当柳清濯手足无措的时候，该隐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缓缓一转，门便轻轻旋开了。

　　“啊，门开了呢。柳清小姐，我们进去吧？”

　　该隐松开手，送给呆若木鸡的柳清濯一个好纯洁、好无邪的微笑。

　　到了这种地步，柳清濯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走了进去。“我带着猫和狗，猫和狗，猫和狗，猫和狗……”并且口中念念有词，不断进行徒劳无功的自我催眠。

　　“濯，你终于回来了。你今天到底跑哪里去了啊？”迎面而来的女子身量稍高，有一张古典的脸盘。她起初只是随口问问，到了后来，她的目光忽然就停在柳清濯的身后不动了。“你带了——”语气带着不敢置信的疑问。

　　这次柳清濯学乖了。

　　“哦，我和国外的一个朋友见面，他送我这对宠物。看，很名贵的猫和狗吧？”

　　她佯装镇定的往身后一指，反正她是有一些薰子不认识的外国朋友。

　　薰子死死盯着柳清濯身后：“在哪里？”她眯起眼睛。

　　柳清濯没反应过来：“啥？”

　　“我说，你讲的那只狗在哪里？”薰子的口气非常不友善，“你的身后只有一只金绿眼眸的黑猫。剩下的，就是一个很高的外国男人！”

　　柳清濯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该隐停不住地笑，笑的眉弯弯，眼弯弯，弯得就像天空中的上弦月。说来也奇怪，居然完全无损他的尊贵。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这样笑起来仿佛会朦胧发光一样，温柔清雅得像童话书里的小王子。

　　“……少爷。”

　　利夫无奈地低语，该隐却不应。

　　“少爷。”

　　利夫只得再次轻唤，言有尽而意无穷。

　　薰子望一眼绞尽脑汁向他解释的柳清濯，又望向那个温文尔雅的外国男人。

　　那个男人的身量很高，足足有一百八十六、七公分。无论是对于濯还是对于她自己来说，都可以算是高得离谱。可是，此刻看着站在较小的濯旁边的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压迫感？

　　一头柔软的银色短发，湛蓝的眸子清澈坦然。

　　脸上一抹永远沉静谦和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一身黑白的西装，严谨稳重……英国管家吧？

　　平静淡定，根本与世无争，又怎么会给人带来压迫感？

　　这个男人，素净得宛如澄潭静雪。

　　“少爷。”

　　利夫不放弃地又说了一次，不急不躁，不愠不火。

　　该隐终于止住笑，看向利夫。“嗯？”他哼了一声。

　　“柳清小姐的这种情况，”利夫不确定地说，“算不算是违反条约？”

　　柳清濯立即跳起来，大叫：“该隐，不是的啊！我不是——”她想起合约的第一条：决不能让其他人看见他。

　　该隐微笑着打断柳清濯，慢条斯理地说：“按理说，我们是不能被柳清小姐之外的任何人看见的，这是清风宠物店的规矩，谁也不能例外。不过合约上面写的是，‘我’不能被其他人看见呢。而现在的情况么……很明显，薰子小姐只能看见你，却看不见我啊，我亲爱的利夫。”

　　“对，对！”柳清濯在一旁猛点头，“所以不算，不算啦！”

　　利夫当然知道这种情况相当特殊，所以才征求该隐的意见。“那么？”他谨慎的询问。

　　该隐唇边泛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我喜欢这里啊。很满意柳清小姐，暂时还不想回去。”他环顾四周，慢吞吞的回答。

　　利夫轻咳一声，面有难色。“可是——”他迟疑地说出一个词，就顿住了。

　　该隐自顾自地淡然一笑，美得像失足跌落凡尘的天使。“也不是全无办法的啊，利夫。我记得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做到两全其美，不是吗？”他的嗓音轻柔，听起来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利夫很快心领神会：“你是说——”他的视线慢慢移向薰子。

　　该隐优雅的凝望利夫：“是啊。只要薰子小姐愿意收留你。”说着，他的嘴角轻扬起美丽的弧度。“当然啦，这也就是说，在你也愿意的前提下。”停了停，他又狡黠得狡猾的一笑，如此补充。

　　“少爷愿意的话，我就愿意。”利夫毫不犹豫理所当然地回答。

　　该隐又是一笑：“那么，不知道薰子小姐意下如何？”

　　薰子看见那只漂亮的黑猫优雅地转过身子面向她，狭长的碧眸金光一闪。

　　“拜托你，求求你！薰子，我们那么多年好朋友，有钱一起赚，有饭一同吃是不是？！你行行好，发发慈悲，一定要帮帮忙收留利夫啊！”

　　接下来，就是柳清濯的猛力摇晃，外加语无伦次的恳求。

　　薰子被摇了个七荤八素，头晕脑胀。“等一等，等一等啊，濯！我又没有说我不愿意。”她有气无力地喊停。

　　薰子再望一眼始终轻轻微笑的利夫，她肯定自己不会后悔。

　　“我本来就打算养一只圣伯纳犬，只不过濯一直强烈反对。我想，濯应该不会害怕利夫吧？”于是结论就得出来了。

　　清风宠物店。

　　叮当。

　　一份快件从信箱里面滑出来，然后跑来两只海蓝色的狼，其中一只将信件叼走了。

　　光滑的铜版纸上满是华丽的法语，洋洋洒洒好几万字，漂亮的斜体书写流畅得不可思议。

　　“哼！秀自己的贵族教养啊？！那么有本事，再写几万希腊文来看看啊！”

　　一头海蓝色长发的男子不满地轻嗤。

　　“重点不在这里。问题是，我们要不要说服莲儿答应他？”

　　另外一名和他神似的男子理智地说道。

　　然后两个人的注意利集中到信纸末端那一行字。

　　[P。S。莲儿过得好不好？我近来颇想念她，这样看来，其实回去也很不错呢。]

　　瞪着这句话良久，两个相似得如同照镜子的男子同时抬脸，视线在空中交汇。

　　其中一人比较理智地发话：“如他所愿？”

　　“哼！如、他、所、愿！”另外一个人咬牙切齿地回答，心不甘情不愿。

　　那么就，如他所愿。

　　三月兔社区C栋221号。

　　“不要啊！”

　　柳清濯和薰子异口同声地阻止该隐。

　　该隐放下手中的衣物：“为什么不要？”他还兴致勃勃想试试看的说。

　　柳清濯和薰子对视一眼，为什么？那还用说吗？那种粗制滥造的工作服，穿在优雅雍容的该隐身上是很提价，可是还能看吗？！

　　“咳，该隐。”比较能够跟进潮流的薰子给该隐开时尚讲座，“你要穿呢，就去穿CUGGI,穿LV，我们都没有意见。但是，千万千万不要碰中国的工作服！我们誓死不会让你接触那种没品的东西，就算是白领套装都不可以！”

　　该隐挑挑绝伦的眉眼：“哦，明白了。那么要是我想试试看女装，就应该找香奈儿以及雅兰诗黛？”他好整以暇的请教。

　　柳清濯在什么东西也没吃的情况下咬着了舌头，薰子一个重心不稳就摔了下来。

　　“我开玩笑的。”

　　看到小姐们的反应如此剧烈，该隐好心地补充。

　　不久之后，利夫来到房里：“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少爷。濯小姐，薰子小姐，可以开饭了吗？”

　　柳清濯欢呼一声：“利夫，我太喜欢你了！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她眼中闪着可疑的泪花。薰子也欣慰地想，当时她的决定真是这辈子最明智的选择。利夫是个万能的管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拖地板会洗衣服，可以帮忙订到高级饭店又会跑到超级市场杀价，看着赏心悦目，用起来万事不愁。

　　该隐轻轻[咦]了一声：“那我，当然不过是只花瓶啰。”他有意无意地说。

　　柳清濯赶紧抱住该隐申明立场：“怎么会？！这次我和出版社的合约事件，完全是靠你的指点啊！我当然最、最、最喜欢该隐你了啊！！真的真的！！”她用力地保证。

　　该隐勾唇一笑：“呵，我开玩笑的。我在哪里，利夫就在哪里。没有我的话，他也不可能存在。是不是，我亲爱的利夫？”

　　“是的，少爷。你往何处，我亦前往。”利夫恭顺地回应，毫无例外。

　　柳清濯看着这第一百零一次经典回放，不禁翻起白眼。看过去，薰子也很无奈的打了个呵欠。是，是，我们晓得你们少爷管家感情真挚，天上一对地上一双，真爱无敌打遍天下，可以了吧？？别刺激孤家寡人的我们了，拜托！

　　默契地交换了个眼色，两位小姐当仁不让地自行跑去饭厅了。

　　片刻之后。

　　“该隐，你不可以挑食啊，身体本来就不好了。”

　　“濯儿啊，我这是奉行贵国的拿来主义，所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小薰，是吧，你也同意吧？”

　　“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拜托你不要害濯和利夫都瞪我。”

　　“冤枉啊！我知道薰子和我一条心，从来没有怀疑过啊！”

　　“哟！那……我只好和利夫一条心了，嗯？”

　　“是啊，少爷。”

　　“……你可以把鸡蛋火腿吃完吗，少爷？”

　　“呃，这个嘛，利夫你要知道——”

　　铃铃铃铃铃~~~~~~~~~~~~~~~~~~~~~~

　　门铃忽然不识趣地响起，霎时间热闹的饭桌旁万籁俱寂。来敲门的社区管理员好奇地越过前来开门的薰子的肩膀朝客厅里张望，哪里还有别人？不就是柳清濯一个，只不过她的怀里还躺着一只漂亮得出奇的黑猫，两只眼睛居然是金绿色的！再有呢，就是一张空着得以子旁边，趴着一只蓝眼睛的银色大型犬。奇怪啊，柳清小姐不是从来就怕狗的吗？

　　匆匆将出版社寄来的包裹交给薰子，管理员失望的离开了。“又是该隐，又是利夫地叫，我还以为两个人有男朋友了呢！……哼，猫狗也要赶时髦起什么洋名……说起来，这个社区简直没几个正常人来的，要不是退休了没有事情做……如今的年轻人啊，叫人搞不懂！”

　　一路走，就一路唠叨。

　　管理员的牢骚真切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众人先是一怔，随即齐声大笑起来。

　　“不过说起来啊，该隐你们的名字还真的不太方便呢。”

　　笑完以后，柳清濯正色说道。薰子也点点头，这里毕竟不比英国啊。

　　利夫看向该隐：“少爷……？”他赞同柳清濯的说法。

　　该隐轻轻一笑，优雅飘忽：“怎么，我很不讲道理吗？不就是一个名字，正如濯儿当初说的那样——入乡随俗啊。”

　　“那，该隐你叫……”柳清濯搜肠刮肚几秒钟，“叫‘纪神’，好不好？”

　　该隐温柔地笑了笑，说：“好呀。濯儿喜欢的话，我不妨叫这个名字。”他的声音不经意间融入几许纵容。

　　“太好了！”柳清濯试探着呼唤，“纪神？”

　　“濯儿。”该隐微笑着，很温柔地回应。

　　柳清濯顿了一下，又轻声叫：“纪神……”

　　该隐察觉到柳清濯的神色中有一丝黯淡，却只是轻轻一笑。“濯儿，我在这里。”他温温雅雅的回答道。

　　薰子走到柳清濯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抱歉，抱歉啊！我在胡思乱想……哈哈，不用管我。”她当即吐吐舌头，穷作家也还是作家，摆脱不了职业病啊，唉！

　　该隐仍然微笑着：“没关系呀。濯儿，你们不给利夫取个名字吗？”他的笑容优优雅雅，却叫人看不清眼底流转的思绪。

　　“对啊！”柳清濯叫道，“连摄政街那边西格马家的德国黑背都起名叫‘利夫’，这个名字非改不可！”

　　该隐笑：“改当然是要改的，但是改成什么呢？”

　　柳清濯沉吟半晌，忽然之间抬起脸，正好和薰子的眼睛对上。

　　“讶瑛！”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人眸中精光一闪，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

　　该隐心中暗暗惊叹，女人哪，果真是恐怖的。“我可以——”瞄见旁边的时装杂志上报导的最新牛仔风潮，又开始跃跃欲试。

　　“不、可、以！”

　　炮口非常一致的对准过来。

　　该隐耸耸肩，随便问问而已，何必那么认真？女人哪，女人，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