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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一百二十九)~(一百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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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
我知道有时候很迟钝,但我不蠢……我真的不蠢!
虽说双重否定等于肯定,但我这是两句话,所以不算。
咳,回归正题。
早在我来哥谭当交换生的时候,作为朋友的提姆就在我身边留下过这种小圆钮。而几年后,我仍然能在身边找到这种科技品。再仔细想想,既然是要放在身上,不是定位就是监听用的,对吧?
所以,从认识到交往,从不熟悉到当上男女朋友,提姆一直都在悄悄追踪和监听我?
呵。
当我故意在他面前亮出那个小东西时,我看到提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下。但随后,他又平常地、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吗?”
呵,看这只小红鸟故作淡定的样子。
连同桌的达米安都看不下去、嘁了一声好吗?
我深吸一口气,扯出了一个微笑,用棒读的语气说:“没有,只是看到这个觉得有些怀念,这不是你以前跟我说你弟弟最爱玩的玩具吗?居然在我外套里找到,真意外呢。”
提姆一定看出了我的意图,没错,我就是要让他的谎言被拆穿。
更重要的是,我要他知道我是有脾气的!
果然,达米安用不屑的口吻对提姆说:“德雷克,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对,骂他,骂这只铁蛋!
我还没得意多久,他又转向我,用同一张“全世界都欠我钱”的嘴脸,说:“还有你,那张蠢脸都露出来了。别试图在这种事上利用我,还把我卷进你们无聊的事情里,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的笑脸就这样僵住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语气不太好,但这的确是事实。
在一片沉默中,我听到乔小声吐槽道:“可一开始明明是达米安自己要过来的。”
对喔,又不是我们喊他过来的。既然他刚好在,我那样说又有什么问题?
达米安瞪了乔一眼……不,说瞪有点太过了,他就是冷冷地瞧了小伙伴一眼,还没看我的时候凶。
他站起身来,对乔说了一声:“走了,乔。”
乔也跟着站起来,跟我和提姆都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声“再见”后,就跟达米安一起离开了。
一下子就剩下我跟提姆……不对,原本就是我跟提姆在吃饭,只是中途被打断了而已。
我看了看提姆,发现他还站在桌边,看起来有些纠结。他皱起眉来,喊了我一声:“格蕾……”
我打断了他:“饭都要冷掉了,坐下来吃饭吧。”
他坐了下来,又瞧了眼我手上那个蝙蝠图案的小圆钮。我以为他准备谈谈这件事,但他没有,只是问:“……需要帮你再点一份餐吗?”
呵。
我把小圆钮收进口袋,顺手把手机拿出来,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后,声线平淡地说:“我这边唯一的热食就是浓汤,早喝完了,剩下的吃完就行,不能浪费食物。”
他又看向我的脸,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我也就随便他看,一边自顾自地用着餐。
顷刻过后,他终于开口了。
“格蕾,你有想问我的事情吗?”
从刚刚起,我就等他坦白了。
也因此,这句话是真的惹火我了。
提姆,不用三句话就让我血压飙到180的男人。
我握紧了手上的叉子,深呼吸了下,回道:“我想吃饭。”
“……好吧。”
他应了一声,就真的没再说什么了。
(一百三十)
半小时后,我自己一个坐车来到芭芭拉的据点。
没错,自己一个。
我本来没想去她的秘密据点,我的意思是,我没想过她会告诉我位置,毕竟上一次借住时我都只待在她家里。
她说她不在家时,我本来是想原路返回公寓的,或者去附近逛逛。
但是芭芭拉应该是发觉了我的情绪不太对劲,毕竟约会中途就给她发消息说想见她,这明显不正常。
好吧,也可能是提姆提前告知了她,随便吧,我没心情想下去。
据说以前她的基地是在钟楼,但在发生了一些意外后,就迁到更隐密的地方了。
我先坐车去到附近,再从她指示的通道找进去。
幸好这次也没有发生什么交通意外,我甚至还有闲暇在车上回一回论坛的帖子。
精品店的事还是引起了不少讨论,也有不少知道我在哥谭的朋友私信我问我有没有在场、人平不平安。
列表上是满满的红点,甚至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摄影大佬“toca_hat_zugesehen”都来慰问我了。
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想回复。
我不是对人家有什么不满,这位性别成谜、行事低调的大佬向来很友好,还一直给我发了不少家里傲娇小灰猫的萌照,或者拍到的超英照片,每张都美得能当屏幕壁纸的那种。
但是,这是个红罗宾厨。
正因如此,当年还是红罗宾粉的我才会认识到对方,大佬那张几年前抓拍到的高清红罗宾照片(现在论坛上已经没了)还一直是我旧手机的壁纸呢。
所以,我现在一点开大佬的名字,就会想到红罗宾,自然也想到跟我分开了的提姆。
不对,更正一下,是被我扔下的提姆。
吃完饭后,我们一起结了帐后,没错,是AA,不是因为我心情差才这样的。平日要是出去约会吃饭,看场合来说,有时候是提姆请客,有时候是AA,因为我不喜欢理所当然地等对方付钱。
不过,在我提出要各付各的时候,不只提姆愣了愣,连收银处的小姐姐也用担忧的眼神在我们之间徘徊,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走出了餐厅大门后,提姆用跟平常没两样的口吻问我:“接下来,你有哪里想去的吗?”
当时我很清楚,我的心情差到一种怎样的程度。
是会胡思乱想的程度,是多想一会儿就情绪失控的程度……也是很有可能会说出伤人话语的程度。
我姆指的指甲用力掐进了食指指腹,试图用些许痛楚令自己保持冷静。显然,我成功了,我还能用平稳的声音对提姆说:“接下来我们要先分开下,我要去找芭芭拉。”
提姆没有控制住表情,整张脸都写满了吃惊。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的,然后一个小时前还说着自己今天放假的这个人,就得前往泰坦塔一趟了。
我那一刻更加难过了,但又有点庆幸自己不用对他说明中止约会的原因。
虽然这之后是他将我送去车站的,但我坚持,是我扔开他自己去跟芭芭拉贴贴!而不是他有临时工作而留下我一个!
绝、对、不、是。
“如果这样想你会好一点的话。”芭芭拉听完我说出前因后果后,就说了这样一句评价,同时给我递上纸巾盒,问道:“需要这个吗?”
我摇了摇头,抱着自己胖胖的腿坐在椅子上。
芭芭拉本来就比我高,轻易就能摸上我的脑袋,还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反覆从我发顶摸到后背。
随后她收回了手,往椅背上一靠,十指交叠起来,露出了放松地闲聊的模样,也像是能给予人建议的前辈。
“说实话,我以为你会察觉得更早,毕竟你在某些方面很敏锐。”
我闷声回道:“我没想过他会这样。”
她挑了挑眉,说:“你居然相信那个是他弟弟的玩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该怎么回答呢?
因为这个理由太像借口了,所以我觉得他不至于这样说来骗我?因为我相信提姆?因为我习惯脑内补完细节?
或许都有吧,不过最后一点更重要。
我的确是很擅长脑补的那种人。
“那时候刚熟识起来,但也没认识多久,我以为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将下巴搁在膝盖上, 低声说,“一想到这种东西都能成为玩具,我那时候就以为他弟弟是有什么疾病,就像自闭症那种?然后他家里的情况不是挺复杂的嘛,我就觉得他是不好意思说……小芭你别笑啦!”
我看向芭芭拉时,她已经笑得抱着肚子,捂着嘴都憋不住那种。
听见我喊她,她才停住了笑,回道:“格蕾……你想像力真的太丰富了。还有就是,你最好还是不要被达米安知道你这样想过。”
“我知道的啦,我可不想被罗宾的快刀切片。”
说这话时,我脑中都有画面了,不禁缩了缩脚趾。
不是我怂,是我真的不擅长面对这种表面凶、内里也凶的男孩子。
他真的凶。
她饶有兴趣地问:“你发现了?还是谁告诉你了?”
我略作思考后,回答:“他的发型、体型、语气,还有他喊提姆的称号和姓氏时,声线都是一样冷硬,然后喊朋友昵称时的语调跟罗宾放软态度时有点像。再看他的关系网……格雷森先……迪克和提姆都有秘密身份,对吧?而他也共享到案子的情报,这样结合起来,就联想到了?”
芭芭拉一脸笑意地赞赏道:“不错的推论。”
“我想,这只是因为他没刻意掩饰?”那男孩大概也不屑掩饰,而且我猜,他以为我原本就知道,不然怎么会说起案子的详情?
“所以,”她话中带着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会对提姆那种粗糙的谎言丝毫不怀疑?”
我:“……”
别说了,小芭,别说了。
给我留点面子。
(一百三十一)
芭芭拉中途停止了跟我的对话,转而连上频道通话作为哥谭义警的幕后支援。
她让我进入这里已经是一种信任的证明,我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事不能告诉我,她是不会在这时候说出口的。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是就会低头用手机写作,也不会故意去听。
要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哪天被哪个超能罪犯读心或者读脑时,不小心暴露出来怎么办?
这种想像或许是想得有点远了,但一想到来到哥谭后的经历,还有我那老是悄悄去非洲旅游的运气,我就不敢说绝对不可能。
我很努力地分散注意力了。但是,芭芭拉一说出“蝙蝠女孩”这个名字后,我还是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了。
不行,我不可以偷听,不可以……那光明正大地听可以吗?
可以吧,嗯。
我才刚抬起头、往芭芭拉那边望过去,都还没吭一声,她就一副了然的样子看向我了。
这样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啦,咳。
芭芭拉叹了口气,按了一个键后,对那边说:“这里是神谕,我现在正外放着通讯。蝙蝠女孩,收尾的工作完成了吗?”
“差不多了,O,有什么事吗?”
是蝙蝠女孩的声音!
隔着通讯设备听,怎么这么像今天替芭芭拉接电话的那把声音….…等等,当时接电话的就是蝙蝠女孩?
很好,我又在偶像面前告白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说“又”。
那边的蝙蝠女孩很快反应过来,说:“你外放了?啊,我记得我的小粉丝是在你那边,她有事找我?”
芭芭拉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可以说话。
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啊,我明明只是想听听我新偶像的声音!
“呃,蝙蝠女孩,你好。”我脑中有些空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之前真的很谢谢你……虽然我说过很多次了,呃,就是,其实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希望你别介意,还有就是……谢谢你为了守护这座城市而努力,希望你一切安好?”
我默默捂住脸,很好,芭芭拉给我留的面子,我刚刚随意就丢了。
“格蕾,我们这是即时通话。”连芭芭拉都忍不住调侃我了,“而不是电话留言。”
另一边的蝙蝠女孩则是爽朗地笑出了声,同时耳边传来了风声,大概是在用钩绳枪在哥谭上空穿梭?
“天啊,你果然跟我听说的一样是个小可爱。”
她说我是小可爱!
我捧着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芭芭拉,换来她一个无奈的微笑。
蝙蝠女孩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对了,听说你被他气到了?要我之后帮你揍他吗?”
像是暗号一样,我们都知道这个“他”是谁。
“不用了。”虽然很心动,但我还是拒绝了,“……就算你揍他,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的。”
说罢,我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不太好的话。据说蝙蝠家族都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她会不会觉得我在说提姆坏话?
我低下头,不敢看芭芭拉的表情,也害怕从扩音器中听到蝙蝠女孩不赞同的话语。
然而,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真的,你说得太对了。”蝙蝠女孩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认同后就滔滔不绝地说:“他也好,B也好,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错,哪怕嘴上说着‘抱歉’,其实就是不想跟你争论,实际上没有半分歉意。当然,B的话连这个词都省了,只会默默盯过来,用他不赞同的目光……你懂的。”
不,我不想懂。
倘若被蝙蝠侠这样一看,我说不定当场吓得腿软。
芭芭拉轻咳一声,阻止蝙蝠女孩说下去。
“你是对的,至少——他的部分是对的。”我连忙接过了话,“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场就想分开,因为哪怕看到我生气了,他道歉,他内心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他只是想解决这场矛盾。”
我想了想,又说:“我也知道,假如我看到他露出为难的表情,即使只是一丁点,我就会让这件事过去。但不是因为我原谅他,只是我不想他为这件事难过。”
我以为会得到更多认同,可是芭芭拉和蝙蝠女孩听了我这番话都沉默了。良久,芭芭拉问:“我以为你是因为气过头才当场离开的?”
“也有生气这个原因吧……”我左右手的手指互相捏捏,有些犹豫地说着,“那时候,我觉得我会气过头、说出不理智的话,然后看着他装作无事发生的脸,我又更气了。这样一来,最好的办法不是暂时离开吗?”
芭芭拉:“原来你还有这么理性的考虑。”
“我当然是有考虑过的啊!”
她反问:“但你刚刚分明是一副快气哭的样子?”
因为蝙蝠女孩还在听,我努力挽回一下形象:“我的情绪不影响我的考虑。”
“哇噢。”蝙蝠女孩终于重新加入对话,说:“我得说,你也太会忍耐,也太冷静了。如果是我……我可能会气得动手。”
“怎么说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打不过他?”
蝙蝠女孩认真地回道:“你要是哭着打他,我相信他不会躲。”
“可是,还是那个问题,哪怕被打了,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我抱怨道,“他总是有自己的一百个理由、一百个苦衷来支撑他的行动——惹火你的行动。”
芭芭拉苦笑着说:“他们都是。”
蝙蝠女孩跟上:“不能同意更多。”
她们的态度鼓励了我继续说下去,也可能是因为开了个头,有些藏在心中的话就更容易说出来了。
我问她们:“你们觉得我是为了什么生气?”
蝙蝠女孩回道:“因为他在你身上安装监听定位器?”
哦,原来不只监听,还有定位功能喔。
在感谢偶像的同时,我再在心里的小本子上给某双小红鸟多记上一笔。
对我了解更深一点的芭芭拉则是思索片刻后回答:“因为他没有告诉你?”
我轻轻应了一声:“嗯。”
在跟提姆分别后、前往这里的路上,我曾经问过自己:你在气些什么呢?
我能接受提姆的隐瞒,正如我以前所想,毫无保留地让对方得知自己的一切也好,亲口说出也好,这种情况实在过于稀少,也太过困难。
朋友、情侣以至家人,都不一定能坦诚相待。
他是怎样的人,我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我是在知道他的秘密身份、看清他的个性——至少连他以前隐藏起来的部分都看穿了,才下定决心表白、跟他交往的。
明明都接受了这些在一起后必然得面对的“条件”,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
不对。
这个想法才刚浮现没两秒,就被我摁下去,扔进了资料回收桶一键删除了。
用这种接受条件的方式思考,总觉得不太对劲。
我们不是列出要点的清单,抑或产品页面上已售出的商品,我们是情侣,在建立关系,也准备持续这段关系,是准备在彼此生命中——起码在这段生活里——占有重要一席位的人。
不是说提姆这个人就是这样,有两副脸孔、多疑又多虑,我就得全盘接受。
正如他租房子那次一样,他也回应了我,他没想建立起那种“他要做、我跟从”的关系。
我是怎么想的、我想要怎么做,在这段关系里也很关键。
我需要了解我自己的想法。
“将这种东西放在身上,说是侵犯隐私也不为过。但是,只限于他,也限于某种情况和理由的话,我能接受。”我边整理起自己的想法边说着,“所以,这就是信任的问题了。”
“如果说,最初认识时我们还不太熟悉,他也有自己的调查,我可以单纯看作一种不尊重。就到这里的话,蝙蝠女孩是对的……当然,你刚刚也是对的!可是……如果再看看我们现在的关系?在我知道他的秘密、也许也能理解他的情况下,他还一直瞒着我?就算我发现了,他也还想将事情敷衍过去?”
我用指甲继续虐待自己的指腹,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不就可以理解为……他对我有所怀疑、有所防备,也不信任吗?”
是的,我觉得提姆在怀疑我。
在我相信他的同时,他怀疑我,也不信我——这才是我难过的原因。
她们都没有说话。
在这凝滞的气氛长达近一分钟后,先回应我的是蝙蝠女孩。
“我想,他没有不信你。”
“没错,他不是不信我。”我苦笑道,“只是不够信任。”
“……是的。”蝙蝠女孩长叹一声,“他们都是。”
(一百三十二)
之后,因为蝙蝠女孩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从频道里先下线了。
芭芭拉则是表情复杂地盯着我,半晌,才说:“有一件事,我得对你坦白。”
“嗯?”
“事实上,你刚来哥谭后不久,对你作调查的不只有提姆,我也是,抱歉。”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但原因我不能说。”
“嗯。”我放下双腿,用脚把自己的椅子拉动到她身边,接着将脸贴在她手臂上后,才说:“我有察觉到。”
“你有?”
我平常地回道:“本来就有一点了。从提姆这件事联想到也不难,毕竟我之前来哥谭时只认识你们嘛。”
“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你的‘不尊重’。”
我抱上她的手臂,又蹭了蹭,一本正经地说:“嗯,原谅你了,谁让你是我喜欢的芭芭拉。”
她笑了几声,又问我:“那你有打算原谅另一个人吗?”
我哼了一声,强硬地说:“不。”
他连道歉和解释都没有,就想得到原谅?
这可真是九头蛇想招募美国队长——想得美!
“明白了。”
她揉了揉我的发顶,就没再说什么了。
那之后,她继续她的工作,我则用手机给蝙蝠女孩写起了同人。
因为只是“哥谭路人眼中的蝙蝠女孩”这样的短篇,我写得挺快,修了一些错字后就发出去了。
论坛在线的网友一向很多,没多久就有人留言了——这也是我喜欢这个论坛的地方之一。
不过,下面的留言就不是那么讨喜了。
[RG更新了,难以置信]
[RG,你还记得神奇少女吗?]
[RG这是彻底成为哥谭义警的粉了?]
[看到Bat还进来看,结果不是我想的那个]
[RG没写过蝙蝠侠中心的啦,老粉都知道]
[RG只是发了一篇蝙蝠女孩的文而已,我觉得你们想得太多……不像我,我觉得她就是爬墙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以说我菜、我鸽、我刀,但不可以说我变心!
我对我的偶像(们)一心一意!
我气势冲冲地正要回覆,旁边的芭芭拉却突然说了一句:“格蕾,你今晚有打算过夜吗?”
“没有啊。”我连洗换的衣服都没有呢。
“那提醒你一下,快6点了,你最好在天黑前回去。”
芭芭拉有时候真的很像我家长。
虽然我也不是不理解她这样说的原因,别说她,在入夜后的哥谭里我都担心我自己。
我收拾了一下就决定离开。尽管她再三问到要不要送我回去,但我知道她没有那么闲,就拒绝了。
更何况,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宝宝。
“我刚才又不是传送过来的,我现在乘交通工具都不会出意外了。”
我跟她说完了这句,就潇洒地从她秘密基地的其中一条通道离开了。
十分钟后。
我深深体会到,人果然是不能立flag的。
明明是最多二十分钟的车程,我却在路上堵了将近一小时。由于是在马路中央,我连中途下车走回去都不行。
据说是前方有一些奇怪的机器人在捣乱,蝙蝠侠和罗宾在跟它们对战,后来连红头罩都加入了。再加一个夜翼,就能凑桌麻将了是吧?
我知道这不是该拿来取乐的事,但堵在路上太久了,我手机也快没电了,思绪已经不受控制地放飞乱窜。
下车时已经7点多了,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痛,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想吐。
哥谭的夜晚本就算不上十分热闹,当然,罪犯们的狂欢除外,他们向来喜欢在晚上搞事。用科学的角度说,是因为黑夜中人们警觉性较低,容易疲累和松懈,光线较少的环境里他们也较容易得手。
另一个原因大概是:今天是周日,也就是说,明天是周一。
上班日的前一晚,还要人家不睡觉出来嗨也太残忍了一点。
我现在脑中这些想法,其实都是为了让自己别那么慌。
毕竟我先前还信誓旦旦地对芭芭拉说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现在就因为走在寂静的夜路上而害怕的话,也太丢脸一点。
我都想好了一张“这个格蕾就是逊啦”的表情图了。
但走了没多久,我就隐约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跟我步速一致,却不是回音。
有人在跟着我。
我记得看过的一些科普帖中说过,若然被跟踪了,好像是不要立刻回家,以免被知道住处?被跟随进入电梯这种封闭空间里就更危险了。
心跳沉重地加快着,指尖却有些发凉。我咽了咽口水,尝试冷静下来。
我改变了方向,转向附近的便利店。路上,我还掏出只有13%电量的手机,假装自己在跟人联络。
还没等我走到便利店,我就注意到那种脚步声消失了,还隐约听见一声闷哼。
我听力不算很好,但周遭实在过于安静了,我还肯定自己听到“咻”的一声。
我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纵然可能是误判,但我还是在某一个转角停了下来,转身就是一看。
没有人。
我转回去,咬了咬唇,换个方向,往前方一个昏暗的小巷直走过去。
我缓慢地前行着,就在我要踏进那个漆黑得像深渊一样的小巷时,后方总算响起了人声。
“我不建议你走这边……女士。”
我没回头,“我不建议自己听你的建议,先生。”
蠢死了的行为,蠢死了的赌气。
有时候我真讨厌我自己——尤其是嘴上大道理一堆堆,却会不时脑抽做出傻子一样的行为时。
果不其然,那个人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接着,我感觉有谁隔着手套按上我的肩。
他轻而易举地让我整个人换了一个方向。
光看那眉头皱得能在黑色头套上夹起来,我就能想像他现在是怎样的一副表情了。
大概是蝙蝠侠同款的“不赞同的目光”吧。
“格蕾。”他先喊了我一声,但像又觉得太严肃了,稍微放轻了语气:“在哥谭的夜晚走进这种小巷里,我想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会有多危险了?”
我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他也回望过来。
我觉得他的双眼穿过了头套上的特制镜片,正跟我四目相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将自由还给我的声音,让它从干涩的喉咙里涌出来。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直带着你给我的‘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