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番外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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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提姆还不知道自己成了火车头，但他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
路过一个转角时，他本是想隐匿在小巷，取一个好角度开始今晚的摄影，因为他刚才在附近见到罗宾了。在停下脚步躲起来后，他突然注意到不属于他的另一种脚步声。
听到这逐渐逼近的声响，他还在调整相机角度的手僵住了，一秒摸上了藏在腰包的防身用品，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他进行这种“夜间摄影活动”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从某一年他发现了一个关哥谭的小秘密后，他时常会提上照相机，偷偷在夜晚的哥谭活动。
因为一些自学的跟踪及反跟踪技巧，他至今都没有暴露。当然，他不会低估哥谭的危险性，也考虑过遇上危机的话要如何应对。
那种脚步声轻得犹如孩子的步伐，肆无忌惮地走在大街上，一下一下回荡在静谧的哥谭夜晚。
等等，在他预想的应对方式里，没有一种是对付鬼的呀？
倘若等下出现的不是危险人物而是幽灵，他也不知该不该感到庆幸。
他还是小孩子，他不选全都要，谢谢。
脚步声更近了，看上去没有几步了。
哒、哒、哒、哒。
停下来了。
在这一瞬间，他将防身长棍掏出向前一挥——挥了个空。
提姆：？
该不会真的撞鬼了吧。
“提提～”轻轻的小奶音从下方传来，与此同时，有什么毛茸茸又温暖的东西贴上了自己。
对此，他的第一反应是：有温度的，看来不是鬼怪。再低头一看，那张软乎乎的小脸他是不会认错的，这不是格蕾嘛。
嗯？
“你……你是格蕾？”在漆黑的哥谭街头都能保持冷静的提姆，此刻是真的震惊得快压抑不住自己的音量了。他下意识把手伸向身前的小团子，中途又停住，手指微微蜷缩，猛地换了方向，往自己脸上用力一掐。
“嘶！”
“提提，你在干嘛？”格蕾踮起脚尖，小手往他脸上一摸，皱着眉不赞同地说：“这样会痛痛。”
听见熟悉的称呼，他这才敢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暖的，很有弹性。
是真实的。
“格蕾？”他问。
“提提。”她应。
“格蕾？”他又问。
“……提提？”格蕾歪了歪头，问：“你是卡机了吗？”
提姆有点想笑，心情又有点说不清的复杂，她以前对答都没这么流利的。仔细一看，她是不是还长高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问：“格蕾，之前你去哪里了啊？你怎么一声不说就离开了啊？我都以为你是……”
“格蕾！”刚走进来的杰森对着她喊道：“你在干嘛？他是谁？”
先前他跟在她身后，见她走进小巷后就没动静了，以为她遭到危险，赶紧进来一看，结果，好家伙，平日只会怼他的格蕾，连多碰她脸颊一下对他或追着他打的那个格蕾，居然对一个戴着兜帽的男孩笑得这么甜，还主动上前抱住他。
“格蕾，你过来。”
格蕾不听，回头对他作了个鬼脸，略略略了几声，又转回去揽紧提姆。
杰森：“……”没想到小豆丁年纪轻轻，居然还有两副脸孔。
若说今晚见到格蕾是一个惊喜，那么提姆看到跟格蕾认识的罗宾出现在他面前，就算得上是惊吓了。
“你是罗宾？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跟格蕾认识？不对，你能看到格蕾？”提姆已经开始有些搞不清情况了，但他头脑运转得很快，推断出基本情况后便低头问格蕾：“所以这两年，你是跟罗宾和蝙蝠侠他们在一起？”
杰森：“对。”他转而一想，两年？这人是把月份讲成年份了吗？
“不对啊。”
一把成熟妩媚的女嗓音自上方传来，否定了杰森的答案。
同一时间，他们看到地上的影子分成几段，柔软地摇晃着，仿佛某种大形动物的尾巴。
“她不是蝙蝠，也不是小鸟。”
长着兽耳的女人缓缓走近，身后的狐狸尾巴往外伸长，堵住了他们退路。她正是作为神狐行动的克劳迪娅，那双紫瞳轻轻往提姆放左格蕾脸上的手一瞥，视线刹那间有种锐利得让他心里一寒，即时高举双手作投降状。
从男孩身上看向格蕾时，克劳迪娅的表情简直可说从“：）”换成“^v^”。考虑到自家崽崽没见过她这个模样，她便柔声对格蕾说：“我认识莱茵医生——即是克劳迪娅，她发现你不在家后很担心，拜托我见到你后就送你回去。跟我走，好不好？”
格蕾转头一看，只一眼就被神狐眉眼间的娇媚动人吸引住了，随即视线又落在她身后晃动的尾巴上。
她小鼻子吸了吸，眼睛倏地一亮，像蝴蝶飞向鲜花似的，摇摇晃晃地朝她跑了过去，一边笑着大喊：“大姐姐～”
克劳迪娅：……你等等？
在提姆呆滞的表情和杰森不爽的眼神下，小团子毫不留恋地离开她心心念念的提提，往神狐身上就是一扑，满足地蹭蹭，道：“姐姐，我做噩梦了，想去找你，却到这里来了。”
不是，这孩子怎么回事？点了百分百看穿马甲的技能吗？
继布鲁斯被秒扒马甲后，克劳迪娅对自己喜提掉马也仅是吃惊了一下，也说不上十分意外了。
但是……她往后一看，蝙幅侠在高墙上弯下腰注视着这边，在黑夜中犹如一只蹲坐在墙上的大猫咪。
别以为她没留意到他刚刚呼吸一滞、换了节奏，绝对是偷笑了一下。
蝙蝠侠用严肃的神情回望过来，示意：我没有。
克劳迪娅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眯了眯，又轻哼一声。
她信他个鬼，这只大蝙蝠坏得很。
（十九）
提姆坐在蝙蝠洞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仔细一想，能再遇格蕾本身就很神奇，后面又有罗宾、蝙蝠侠和哥谭另一个的都市传说主角神狐出现……
这一定是个梦。
“提提。”格蕾捧着牛奶小心翼翼走过来，强行跟提姆挤在同一张椅子上，跟他说：“喝杯奶。”
提姆摇摇头让她自己喝奶。他感觉她比以前重了点。
“提提不高兴，所以要喝奶。”她坚持道：“没有什么是一杯奶解决不了的，有，就喝两杯。”
一股奶香味的格蕾如此确信着。
他手接过了那杯牛奶，边嘀咕道：“还是有牛奶解决不了的问题啊……”
比如那边一直板着脸紧盯这边的罗宾。
比如问了他有关格蕾的几个问题后，就到一旁商量并不时打量他几眼的蝙蝠侠和神狐。
根据他们的问题，他也大概了解到格蕾身上发生了什么：从某个与这世界相似的平行宇宙而来，因为某种与今晚一样的原因，又从他房间传送走了，直至两个多月前出现在蝙蝠洞。
而对他来说，就是近两年的时光。
最初格蕾消失后，他四处找过她，总觉得在某处能听到她欢天喜地喊的那声“提提”。到了后来，他总算承认了那个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他就想，格蕾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看，德雷克宅太大了，没有父母在身边、跟同龄孩子也找不太到共同话题的提莫西·德雷克，终于耐不住孤独，幻想出一个需要他照顾、也喜欢他的朋友。
正如电影一样，最终因为父母回来陪伴他，幻想出来的小小朋友就完成使命消失了。
他一度接受了这种想法，或者说，强迫自己接受。
直到两年后，在小巷里重逢后那个暖乎乎的怀抱告诉他：假的，你用来勉强安抚自己的借口才是假的。
杰森观察了他们许久，突然开口问：“喂，你的名字是什么？”
“提姆·德雷克。”提姆淡定地回道：“很高兴认识你，罗宾。”他换了下坐姿，一来给格蕾多腾一点空间，二来也想遮挡住他怀中的相机。
这个微小的举动却没逃过杰森双眼，他立刻问道：“你今晚为什么会在那个小巷里？大晚上的跑出来探险？”
提姆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很容易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罗宾觉得他不对劲，但还没找到理由查看他的相机。
很好，他怎么也得应付过去，不能让罗宾看到他拍了什么，尤其是各种角度抓拍的蝙蝠侠和罗宾。
格蕾没理会他们在说什么，但她背上挨着提姆坐，自然感觉到他微微僵住的身体，也敏锐地感受到他的不安。她嘟起嘴不满地对着杰森说：“你不要欺负提提！”
杰森：？
他一口气堵在喉咙，他干什么了他？
事实证明，格蕾没有当端水大师的天份，假如她手上有一碗水，很明显都会倒在她的“提提”身上了。
但某个奶味小团子的偏心没到此结束，她还拉拉提姆的衣角，笑得比吃了三斤糖果还甜地说：“提提，你快喝牛奶呀。”
提姆并没有那么喜欢牛奶，可他看到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满都是期待，只好慢慢喝了一口。
啊，甜的。
格蕾：“好喝吗？”
提姆点点头，回道：“嗯，好喝。”
“是加了蜂蜜的牛奶！”她一脸自豪，说：“阿尔弗雷德教我泡的！”那双黑眼眸睁得更大也更亮了，满脸写着“快夸我”似的，看得提姆禁不住一笑。
提提终于笑了！
格蕾松了口气，也跟着嘿嘿笑了。笑着笑着，脸上的肉被忽地一扯，啊呜一声看过去，是罗宾杰森在捏她的脸。
她气乎乎地推开他的手，只见他不像以往那样换只手继续玩她的脸，反而问她：“格蕾·莱茵，还记得前两天把蛋糕分给你的人是谁吗？”
格蕾一怔，犹豫地说：“是……你？”
“那一周前某个小呆瓜把小甜饼通通吃光后不认，最后让谁来认了？”
如果眼神有实体，杰森眼中那份怨念都能穿透多米诺面具直戳她脸上的肉肉了。
“……是你。”格蕾嘟着嘴咕囔道：“我才不是小呆瓜。”
杰森双手抱在胸前，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咬牙切齿地说：“那为什么只有他有蜂蜜牛奶，我的呢？”
格蕾眨巴眨巴着眼，往后退了一点：“因为他是提提啊。”
在他脸色更黑前，她又补充说：“你说小孩子才喜欢喝奶，而昨天你才对着黑漆漆说，罗宾不是小孩子。”
她耳朵都贴在别人身上吗？当时她不是在画画吗？而且那是对布鲁斯不认同他行动的反驳罢了。
还有，他不喝她就不问吗？这小孩怎么还差别待遇？
他眯起眼把脸凑上前，明显更气了地问：“我正常地问话，你又为什么觉得我在欺负他？”
那男孩都还没说什么，她说急着把人护上了。
杰森：请停止你的“倒水”行为。
格蕾见他不高兴，莫名也有点心虚，低着头紧贴在提姆身上，不再回话。
然而一双手阻止了她装鸵鸟，也打断了提姆正想替她解围的话语。
“我也很好奇呢，宝贝。”还维持着神狐形态的克劳迪娅把她抱在怀里无比温柔地rua着，等她完全放松下来后，才开口问：“所以你遇到你的提提后，只有他最重要，在心里把我们通通给排在后面吗？”
格蕾立即在她两边脸上吧唧一口，又用力揽住她脖上蹭蹭，一套撒娇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克劳迪娅，我超爱你的！”
“那超爱我，就是不喜欢你的提提了？”
格蕾迅即看向提姆，跟他解释道：“我也超爱提提的！”
小孩子的爱呀喜欢呀总是直白过头，但在早熟的提姆耳中，这话就太炽热了，让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那罗宾呢？”
格蕾看向杰森，顿住了五秒以上，仿佛停止了思考。
杰森：？？？
杰森难过，杰森不说还哼了一声。
“我不喜欢三色小怪兽。”她扁了扁嘴，但中途改用粤语在克劳迪娅耳边轻声说：“但我喜欢杰森哥哥。”
克劳迪娅腾出一只手轻拍杰森的头，安抚他的同时，也悄声给他传递格蕾的答案。
“那么，”克劳迪娅捏了捏格蕾绵绵软软的脸颊，柔声问：“那格蕾会选我们这里哪一个？”
“……诶？”
小小的格蕾还不知道大人的心思能如此险恶，铺垫了那么久、挖了那么大一个坑，就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纠结不已，正想回答全都喜欢，便听见克劳迪娅带着笑意却又无比魔鬼的一句话。
“只能选一个。”
格蕾鼓着脸，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时看看克劳迪娅，一时看看提姆，也看了杰森一眼，小脑袋运转得快超出负荷了，最后闭上眼把脸埋在大姐姐香香的颈窝里，手指指向最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她一向最害怕的蝙蝠侠。
纵然蝙蝠侠被称为世界第一侦探，但这时候他也想不通这小孩为什么选他，看上去也不像指错了人。看她的小手颤抖的程度，就知道她有多不情愿了。
“蝙蝠侠？你认真的吗？”杰森吃惊地问，这明明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蝙蝠侠看了罗宾一眼，似在用眼神问他什么意思。
杰森转过身去，故作轻松地吹起了口哨。
克劳迪娅看到蝙蝠侠的反应，偷偷笑了笑，问：“为什么呀？”
格蕾抬头起来，那张圆滚滚的脸委屈得像吃了酸梅子似的皱在一起，蝙蝠侠看了都觉得无奈——不过他脸上还是一如以往地毫无表情。
“因为……蝙蝠叔叔会把你们都吸引过来。”她苦着脸说：“那就不用选一个，能全都要。”
格蕾：我不是成年人但我全都要.jpg
克劳迪娅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当场大笑了几声，蝙蝠侠则是更无奈了，敢情她把他当工具蝠了？估计只有她敢这么想。
杰森不解地问：“我跟克……神狐的话是这样没错，但他呢？为什么？”
提姆一声不吭，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想打断她的话，却被不知何时绕了上来的白狐尾巴遮住了嘴，失了先机。
“提提是大蝙蝠和罗宾的粉粉……不对，粉丝，拍了很多照片。”
哦豁，完蛋。
提姆·生无可恋·德雷克捂住了脸。
克劳迪娅则与蝙蝠侠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蝙蝠侠早就察觉到这相机男孩的不对劲，这也是带他来蝙蝠洞的原因之一，另一个理由则是想确定格蕾的异常与他有没有关系。
提姆转而一想，不对，还有救。
“对了，男孩。”看到神狐对着他一笑，提姆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对吗？”
没救了，提姆绝望地想。
（二十）
直到现在，杰森想起那个晚上，还是会对这位小兄弟深表同情。
提姆确实是个无比聪明的孩子，除了他的电脑技巧，他的观察和推理能力也绝对是一流。
今夜若非格蕾找到了他，他们也没发现居然有个孩子一直在追踪和偷拍他们。
至于克劳迪娅那句，纯粹是因为看他反应不对套一套话而已。
十岁的孩子被带到这里本就高度紧张，加上心理防线一度被打破，再厉害也做不到完全掩饰过去，于是便露了馅。
他不但知道蝙蝠侠是布鲁斯·韦恩，还知道前任罗宾是格雷森一家的遗孤。他察觉到不久前罗宾的行动模式变了，在研究了一段时间后，便推断新任罗宾是韦恩家第二个养子。
他其实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毕竟这仅仅是他的推理、他想追求的真相，并无打扰他们的意思，相反更想默默支持他们。
哥谭需要蝙蝠侠，而蝙蝠侠需要罗宾。
他原以为自己知道他们秘密一事暴露后，会受到蝙蝠侠的告诫，或者从此德雷克宅成为他们夜巡的必经路线。
但结果是，他得到了来训练和成为他们后援成员的机会。
罗宾，应该说，杰森说，那已经是布鲁斯认同他的表现。而神狐，亦即克劳迪娅·莱茵医生则说这也是因为蝙蝠侠喜欢将一切放在能掌控的范围里。
而对于能经常见到提姆了，格蕾本人高兴吗？
是挺高兴的，十分高兴，最初的话。
男孩子从来都比较有共同话题，尤其是杰森和提姆这样聪慧且早熟的孩子。
杰森知道提姆光凭一个杂技动作看出迪克是前任罗宾后，对他先前的偏见都一扫而空，还相当欣赏他。
看着从撬蝙蝠车轮胎、偷拍蝙蝠侠经验谈到书本的两个男孩，格蕾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写她的数学作业。
上次她再次被动穿越空间后，又被抓着做了全身检查。结果发现她周围的能量加剧了，在她情绪波动强烈时会出现空间扭曲现象，为此大人们给她打造了稳定能量的仪器，藏在项链让她时刻佩戴。
另一项结果是她的身体正以不符合年龄的方式急速成长，例如智力和身体指数，身高倒没增多少，还是被杰森摁着头就反抗不了的小个子。
格蕾：气pupu！
所以他们决定为格蕾请家庭教师，今天她就是在写老师留的数学作业。
“我、讨厌、数学！”
她下巴搁在桌上，脸鼓了起来左右滚动，成功撞上身旁的保龄球瓶，啊不是，是提姆。
提姆跟杰森停下了对话，她趁机微眯着眼扑进他怀里，喊道：“提提！帮我！我要被数学怪物打倒啦！”
提姆熟练地接住了她，问：“是哪道题不懂吗？”
“不是哪道题的问题。”格蕾一本正经地跟他们说：“是我不懂它们，它们也不懂我。”
杰森单手撑着下巴，轻笑着说：“看来你没什么数学头脑。”
格蕾对他吐了吐舌头，说：“不会就不会！我以后会找个数学很好的男朋友！”
杰森下巴瞬间从掌心滑下去了，吃惊地问：“男什么？什么朋友？”
“电视上说，情侣就是互补对方的优缺点。我不擅长数学，所以得找个数学好的男朋友。”
杰森看着她连饭桌都够不着的身高，这奶团子才多大，找什么男朋友？不是跟布鲁斯学坏了吧，还是前阵子来跟她玩过的迪克？
提姆皱着眉，没有第一时间反对，只是摸摸她的头，说：“格蕾，交往当情侣是要看喜不喜欢的，如果你喜欢，那对方数学好不好也没关系。”
“我喜欢的？”
“对。”
她一脸期盼地说：“那我可以跟提提当男女朋友吗？”
“咳咳咳……”提姆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格蕾捧着自己肉嘟嘟的脸，说：“我喜欢提提！而且提提数学也很好！”
“不、可、以。”杰森反对，不只反对，还将她推离了一点。
原本一想到这小崽子以后会被不知哪来的混蛋泡了，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她还说要跟提姆在一起，那她这个“倒水大师”的碗子岂不是都360度转了一圈，碗都给反着盖上了。
她才几岁啊！
他捏上她的肉肉，板着脸叮嘱她说：“如果出去了，有奇怪的大叔给你糖果要你跟他走，不许接也不许去。如果有男孩跟你说要当你男朋友，把名字记下来，告诉我们。”
“提提也不可以吗？”
感受到格蕾难过地望过来的圆溜溜眼睛，以及杰森略带威胁的目光，提姆轻咳一声，说：“我不会跟你这么说的。”
格蕾可怜兮兮地垂下眼，眼中水汪汪的，正当他们以为她要哭的时候，她叹了口气，说：“好吧。”
他们松了口气。
“那我以后找女朋友。”
杰森和提姆：？
格蕾握着小拳，脸上充满斗志：“不跟提姆交往了！我要跟很多姐姐贴贴！”
提姆：？？？
“呵。”
楼上传来一声冷笑。
他们抬头一看，克劳迪娅与他们对上眼睛，随即嫣然一笑，笑得两个男孩冷汗直流。
“刚才我家格蕾说，要跟谁交往来着？”
（二十一）
幸运的是，那天克劳迪娅除了抱走自家崽崽，并用“核善的微笑.jpg”看向两个男孩外，没对他们做些什么。
但接下来整整一周格蕾都被她带到别的地方去玩了，按照杰森对克劳迪娅的了解，她心里一定是想着：要让崽崽远离那个姓德雷克小鬼。
少了格蕾，两个男孩友谊进展迅速，但真正让杰森和提姆建立起友情和默契的，还是之后的某一件事。
简单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格蕾被绑了。
应该说，格蕾被小丑绑了。
这两句话差点可大了，前者是蝙蝠侠跟罗宾出动或许就能解决的问题，后者……也许会变成神狐出动“解决”小丑的问题。
两天前，听说克劳迪娅养了孩子的毒藤女艾薇跟哈莉·奎茵特地到她家见见格蕾，到达别墅时，她们正好看到小团子抱着克劳迪娅大腿、哀求她把奶粉罐给她的画面。
艾薇跟哈莉：“噗。”
格蕾一见到两个陌生的大姐姐，还是好看的大姐姐，把自己这丢人的样子都看光了，登时呆住了，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似的，从克劳迪娅大腿上“唰”地滑下来。
她早就被说该断奶了，但还是被香草味奶粉的香味给馋到了，又怕提提和杰森觉得她幼稚，只好天天在家里偷喝。
前阵子她吃不下饭，身上又总是香香甜甜的，才被克劳迪娅揭发她偷偷泡奶喝。
最后奶粉是喝不上的，有克劳迪娅在，她不可以再喝宝宝奶了，连一般牛奶都不能多喝，以免她闹肚子痛。
格蕾：T^T
这可爱的奶味小孩自然得到了这对小情侣的喜爱，更何况她还是克劳迪娅的养女。格蕾穿着毛茸茸的白色毛衣和毛毛短裤出来时，艾薇跟哈莉再把特别买来的白狐帽帽往她头上一套，更觉得她可爱得让人想亲一口了。
于是她双颊就多了两个来自漂亮姐姐的香吻，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天前，克劳迪娅有事出门一趟，她们便带着格蕾去外面玩。哈莉好不容易才摆脱小丑的控制，正进入“复康状态”，游乐园和马戏团这种地方是不想去了，艾薇进植物园又可能会“不小心”劫走了一堆小可爱，最后她们只打算带格蕾逛逛街、买买买。
她们带着格蕾上洗手间，刚离开视线范围没五分钟，人就没了。
那么一大个格蕾，说没就没了。
她们四处找孩子时，小丑正好截取了频道，在电视上大笑着介绍他的“游戏”。
小丑又逃出阿卡姆，而格蕾就不幸地和其他几个孩子一起被他的手下抓走了。
他将这些孩子藏在“惊喜箱”里，分散在哥谭各地。他说，千万要小心不能开错箱子，不然要受到惩罚，“BOOOOOM”地一声，另一处装着某一个小孩的箱子可能就炸了。
找太久也不行，箱子里设置了计时装置，时间一到就会释放出小丑笑气。
小丑连孩子被盛进箱子前的画面都投到电视上了，为的就是要让孩子的父母和其他市民在一次次倒数中绝望。
当时布鲁斯刚参加了韦恩集团的会议，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只有杰森和提姆。杰森通知布鲁斯后，没有听从他的吩咐，立即穿上罗宾的制服打算单独分动。
“等等！”提姆抱着笔记本电脑，问：“你知道格蕾在哪里吗？”
杰森：“布鲁斯给她的项链有定位器。”
提姆摇头说：“我刚才连进了蝙蝠电脑看过，信号被屏蔽了。”
杰森挑了挑眉，看向他手上的笔记本电脑，问：“用这个‘连’进了蝙蝠电脑？”眼神却写着：坐在蝙蝠侠的地盘黑进蝙蝠侠的电脑，你很可以啊。
提姆轻咳一声，回答：“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拿到了格蕾身上不稳定能量波长的数据了，借用一下你装备腰带里的信号探测器，改装后可以连着电脑，借由查探吻合的波长来找她。”
杰森随手把探测器扔向他，问：“所以我得带上电脑行动？”
“不。”提姆双手飞快地工作起来，一边回道：“你得带上的，是我。”
（二十二）
凭着杰森的灵活、不按套路出牌的技巧，还有提姆的机智和技术配合，两人很快就找到格蕾所在的箱子了，并打倒了藏在暗处的小丑手下。
而他们到了没多久，蝙蝠侠也来了。
正准备联络蝙蝠侠的杰森啧了一声，对他说：“来得挺快啊。”他转而一想，不对劲，为什么他第一时间没去找小丑，而是找到这边？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在我身上安了追踪器？”
“罗宾，我记得我让你在蝙蝠洞待命，等我指示。”蝙蝠侠瞥了箱子旁的提姆一眼，又沉声说：“你不该带他来的。”
“你让我等什么？等格蕾的尸体吗？”杰森忍着恼怒，瞪向他说。
提姆在蝙蝠侠回应前出言打断：“能先来看看这箱子吗？我怕有什么机关，这外壳也不是一般的金属，一般的工具切不开。”
蝙蝠侠才发现提姆手上还拿着罗宾腰带里的工具，还没来得及问他，便听见他说：“我给他的，如果你不来打扰，我们正好把所有装备都试过一遍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伟大的蝙蝠侠。”他差点就骂出了“臭老头”，却还是把话咽回去。
蝙蝠侠不作回应，上前扫描了箱中的结构和里面人生命体征，其后掏出高浓度腐蚀凝胶黏在安全的一面墙后，成功弄出一个可以将人救出的洞口。
里面的格蕾小脸通红，眼角还滴着泪珠，嘴上贴了胶带。蝙蝠侠见她是醒着的，估计是她体质特殊，身上的药效比其他孩子代谢得要快。
没错，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与警方找到其他几个孩子的下落，但格蕾被安排在重头戏的箱子，是最难找的一个。
在小丑的计划里，这个箱子中的孩子是必死无疑的，倒数时间也比其他人的少上十分钟，或者若计划失败，也会由小丑的手下直接引爆。
或许是想让罗宾反思，蝙蝠侠带他们离开现场后，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但又可能顾及到他们的心情，他也暗示幸好他们来得及时。
撕去了脸上的胶带后，格蕾意外地没有大哭，只是红着眼扑进了她一向最不愿靠近的黑漆漆身上，一开始还不敢吭声，却又忍不住低泣，抽抽噎噎地揽住他的脖子不愿放手。
到后来蝙蝠侠僵硬地拍拍她的背，说了一句“你安全了”，她才放声哭出来，哽咽地说：“叔、叔叔，呜，放我下去。”
他慢慢将格蕾放到地上后，她刚着地便像个小球似的一溜烟冲向了罗宾跟提姆，速度之快让人想起了网络上一段“河边放生鸭子”的短视频
“呜，提提呜呜呜！杰森……呜呜呜哇哇哇哇！”
好的，哨子功重出江湖，不愧是格蕾。
趁着提姆安慰着爆哭的格蕾时，杰森便问：“克劳迪娅知道这件事了吗？”
蝙蝠侠反常地沉默了一会儿，说：“她知道了，负责去找出小丑。”
当然，这不是克劳迪娅的原话。
知道自家小孩被卷入小丑制造出来的麻烦后，克劳迪娅瞬间化身神狐，身上的杀气暴增，旁边的人甚至怀疑她最后找出来的小丑还完不完整。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她身后跟着同样暴怒的毒藤女同哈莉·奎茵。
“放心，我不会下杀手的……小丑想玩‘惊喜箱’对吧？”神狐的微笑当时灿烂得令人不安。
“我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二十三）
小丑的下场不用多说，问就是死不了。
但自那之后，格蕾经常做噩梦，断断续续地梦到那一天的场景。
实际上，原本没有哪个惊喜箱是“重头戏”的，按小丑的习惯，每一个都该是“重头戏”，他就是想看人们以为找到正确的箱子时、箱子却在他们面前炸开的表情。
但格蕾那一身毛茸茸的白狐装扮引起了他的注意。
“让我们来看看，噢，是可怜的小狐狸呢。”小丑当时捏着她的脸，在她要张嘴大哭时，猛地将那张在狞笑的苍白脸容凑上去，长长地“嘘——”了一声，说：“J叔叔可不喜欢吵闹的孩子呢。”
她当时就像气堵在喉咙，怕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可是，”他将她往地上重重一摔，尖笑了好几声，一脚踩在她落在一旁的狐耳帽子上，突然冷着脸说：“J叔叔更讨厌狐狸，狐狸经常来打乱我跟小蝙蝠的游戏！”身高还停留在4、5岁的她，此时智力已有8岁的水平，很快就分辨出他话中的是谁。
狐狸，神狐，克劳迪娅。
她好想克劳迪娅，但她不能让他知道她们认识。光是因为一顶帽子，他就在她的箱子加了料。
让他察觉到什么的话，没等到大姐姐来，他一定会急不及待将自己变成让克劳迪娅难过的工具。
于是，她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
不讲话，不哭泣，像个小布偶。
直到有人来打开那个箱子。
然而在梦里，没有人找到她。耳边响起了令人惊恐的哔哔声，她意识到这一点后，用力撞上箱子。
克劳迪娅、提提、杰森、管家爷爷、迪克、大蝙蝠……快点找到她呀。
她好怕，身上好痛，脸也好痛。
“格蕾……格蕾……”
有人推了推她，眼皮颤了颤，睁开眼便看到提姆。
“格蕾，你还好吗？”
格蕾醒来后，一把搂紧了他，整个人都后怕地发抖。
距离事件已过去两周，她一直睡不太好，上课或跟他们在一起时都会打盹，但一旦睡了，就会做噩梦。克劳迪娅尝试跟她做过心理咨询，但调解和康复得很慢。
杰森拿着牛奶进房间时，跟提姆对望了下，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他把杯子搁在桌上，拍了拍她的头，问：“喝吗？”
格蕾缓慢地从提姆怀中退出来，红着眼却哭不出来，呆呆地看着那杯奶，片刻过后才瘪着嘴点点头。
奶还是要喝的，日子也还是要过的。
又过去了一年，格蕾状况已经完全好起来了。
这天她捧着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坐在窗边，眼睛却没放在字上，反而举着自己项链的吊坠，不知在看什么。
冷不防一声摔门的巨响把她吓到了，她放下了书，踮着脚轻轻走到门边，正巧跟回来自己房间的杰森迎面碰上了。
杰森黑着一张脸，但看到她后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些许。他见她双手空空如也，便问：“书看完了？”
今天提姆父母回来了，过来韦恩家的只有格蕾。杰森被布鲁斯叫去房间了，就让她自己在房间看书。
“没看完。”格蕾边说边退回房里，坐在椅子上左右荡脚，看了看他，又低下头，最后还是问出口：“你跟布鲁斯吵架啦？”
“是他在指责我。”杰森将她没看完的书一一放回在书架上，不忿地回道：“单方面。”
“又是那些话？”格蕾咳哼一声，使劲压着声线模仿蝙蝠侠：“罗宾，你为什么不听指令。你太鲁莽了。你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咳咳咳……”
“完全不像。”杰森嘴角微勾地说，同时给她倒了杯水。
她接过后连喝几大口，喉咙舒畅后才继续说：“说真的，他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呢？蝙蝠也不是这样喊的呀。”
杰森耸耸肩，道：“蝙蝠侠，恐惧的化身，连声音都要与众不同。”
“幸好罗宾不用。”她嘿嘿笑道：“不然你要怎么说话？像小鸟一样？”
“在他眼中，我最好别说话。”杰森哼了一声，语气夹杂着怒意：“他有时候给我一种感觉，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格蕾悄悄把椅子挪到他身边，站到上面拍拍他的头，说：“别气啦，他对迪克也是这样，迪克说布鲁斯不太会说话。”
“不。”杰森没阻止她软绵绵的手掌放在他头发上，嘴里却强硬地反驳道：“在迪克还是罗宾时，他们相处得可好了。也许在他眼中，我永远是‘第二’，第二个罗宾，第二个儿……算了。”
“克劳迪娅说过，你不用跟迪克比较的。”她试图安慰他，手却禁不住把玩起他的短发。
“对对对，克劳迪娅说什么都对。”杰森知道她是克劳迪娅最大的迷妹，叹了口气道：“她也说过，‘罗宾’本来就是迪克的名字啊。”
格蕾手一顿，在椅子上蹲下来，轻声问：“你不喜欢被叫作‘罗宾’吗？”
“不。”他推开了一点她靠得过近的脸蛋，又怕她掉下去，让她赶紧坐好，才解释道：“有一个在别人眼中永远比你好的罗宾，你永远是代替品，永远超越不了他，这种感觉……反正就是不好受，懂吗？”
“代替品？我还以为你们是继任制，迪克是第一任，你是第二任，像学校校长那样。”她又喝了口水，道：“而且，没有永远比你好的，电视上都说，世界上没有最好的，像男朋友那样，更好的总是下一个。”
杰森本来听着还觉得这小家伙想开解他，结果……她又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了？是不是该跟克劳迪娅说说，以后只许她看动画片。
他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却还是阻止不了她继续说话：“还有，迪克当罗宾已经是以前的事了，就像赛场的运动员也不会把自己跟上世纪的选手比较嘛。”
杰森：迪克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不过他听得挺开心的，还想录下来，等下次迪克回来播放给他听听。
“那你说说，我该跟谁比？”杰森挑眉问道，他已经可以猜想她说什么了，无非就是跟自己比了——典型的心灵鸡汤。
“跟布鲁斯啊。”格蕾一脸理所当然地说：“你看，迪克也独立出去，当夜、夜唱（Nightsing）？”
“是夜翼（Nightwing）。”
杰森：想录下来的素材增加了。
“对，夜翼。”她清清喉咙，那张小圆脸故作严肃地说：“听说工作都分实习跟正职的，你现在就像实习生，长大后可以从助手的身分独立出去，然后打倒大蝙蝠！”
杰森：“……”
她认真无比地说：“难道长大后你还想穿着小短裤到处跑吗？不，你应该超越他，让他穿上绿绿的！短裤！”
杰森想像了一下画面，然后……“咳咳咳！”
此刻格蕾的思绪已经放飞了，话题愈跑愈远：“对了，哥谭都是动物，要不杰森你长大后当假面骑士吧！”
“什么？”
“假面骑士的原型很多都是昆虫，但超帅！”格蕾拿起放在一边的画册，她成绩及不上杰森和提姆，唯有绘画比他们都要好。很快她就在白纸上画出了几个Q版的假面骑士，并指着说：“假面骑士也有很多代，但每个都是每一部主角啊。”
她不理会杰森的反应，翻到另一页，把另一张画放到他怀里，说：“就像第一代罗宾有自己的故事，在你这个罗宾的故事里，你也是主角，也只有你这个罗宾，一年前跟提提一起救了我。”
她歪着头，从下而上地看向他：“所以，不要不高兴了，好不好？你看，我画了你！”
如果说杰森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曾经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小团子长大了不小，还是一样软软的、爱跟他互怼，但不同的是，她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样安慰他。
怎么可能不感动……就在这时，他低头看看她画的“杰森”。
“格蕾。”
“嗯？”她的声音已经有点远了。
“你过来说明一下，画中这个大胖子是谁……别跑，站住！”
（二十四）
又过去了一些日子，格蕾身高终于长了不少，但比起一天一高度地长的提姆和杰森，她还是显得格外娇小。
格蕾：苦奶入喉心作痛.jpg
有一天，克劳迪娅说要跟杰森出一趟远门。
“不能带我去吗？”格蕾不舍地抱着克劳迪娅问道。
“不可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中东。”克劳迪娅稍有迟疑，但还是跟她交代道：“杰森要找他妈妈的下落，这是他的私事，格蕾能理解吧，每个人都有自己才能处理的事。我陪他去，只是担心他的安全。”
“会很危险吗？”
克劳迪娅摸摸她的头，笑道：“我跟你保证，我会跟他好好地回来。”
“拉钩钩？”
“好，拉钩。”
格蕾拿自己仍然胖嘟嘟的脸颊蹭蹭克劳迪娅的脸，说：“以前你拉钩说帮我打大怪兽，根本没打上，这次要守承诺呀。”
“好好好，回来给你买奶冻。”
“五块！”
“两块。”
“四、四块。”
“三块，不能再多了，多吃你会胖。”
“……成交！”
克劳迪娅离开后，就只有格蕾一个人在家里了。虽然克劳迪娅问过她要不要去韦恩家住一段时间，但提提最近很忙，没几天能过来，只有她面对布鲁斯……别了吧。
她对大怪兽还是有点阴影，尤其是前阵子他老跟杰森吵起来，心情都不太好，看着就让人心慌。
这段日子里，阿尔弗雷克爷爷有时会过来，有时候是她去韦恩家。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项链最近也怪怪的，应该说，从两年起，或者更早前，就不太对劲了，不时发出哐哐啷啷的，像有什么在里面荡呀荡的声音。
克劳迪娅已经离开好多天了，都没打电话回来。
某一晚，她又梦到小丑了。
但这一次被困在箱子里的，是克劳迪娅和杰森。
克劳迪娅使劲撞开了箱子，将杰森推了出去，之后……
格蕾惊醒过来，感觉有什么堵在喉咙里，眼睛都发红了，却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她踉踉跄跄地跑到电话旁，脑袋有点空白，耳边嗡嗡直响，又似有什么在碎裂。她浑身哆嗦，按下了唯一还记得的号码。
“提、提提……”
终于，她呜咽着，哭了出来。
（二十五）
几年后，提姆还清晰记得那个晚上。
他凌晨时分刚到家，发现家里的电话有了一条新留言，是来自格蕾的。他听完后赶紧套上刚脱下没多久的球鞋，往莱茵宅赶过去了。
他按了几下门铃，用力拍了拍门，却没人回应。那时候他顾不上别的，用小工具开了锁就冲进去了。
屋里空无一人，他走进去后首先见到的是地上如星河般散落的闪烁晶体。他打开了电灯，那是玻璃似的碎片，但更吸引他视线的，是那旁边的东西。
那是格蕾从不离身的项链，如今只剩下银色的链条了。
那一晚后，他没再见过格蕾。
不久后，他接到了克劳迪娅·莱茵的死讯。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番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