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被□□的一生(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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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副本里疲惫不堪，但醒来后樊洛并没有多少不适。他本想早早出院，却被妈妈强行按在病床上躺了两天才回家。
期间他上写完了论坛上看了下，除了《纸片人破壁计划》断更引发热议，其他一切正常。
社会上也没有关于那个文字游戏的讨论，他猜测大概是因为系统限制，导致进去过的玩家无法对外说出相关的事，所以也无从讨论。
柏兰加了樊洛的Q，表示想和他保持联系，互相交流关于那个游戏的事。
樊洛跟她打了个语音电话：“可以拉个群。”
“不了吧……”柏兰说，“我问过了……程朵不愿意加群，龙荷也表示不必勉强，宫崎说反正大家说不定下个本就死了，就不用保持联系……”
先前樊洛已经问过宫崎英俊，对方表示玩家之间是无法组队的，除非抽到组队卡，或者用高额积分兑换组队卡。尽管现在樊洛还无法跟柏兰组队，但他俩就算去了不同副本也能交流心得，因此樊洛很乐意跟她联系。
“格林呢？”柏兰问，“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樊洛一时语塞，随后吞吞吐吐地说：“他现在有点事……过几天再加吧。”
实际上醒来后樊洛很快尝试画画，但他在现实中无法使用异能。
不过他并没有试着画格林。
虽然他想过要不要画一张，看能不能让那家伙来到现实，但是他怕被妈妈发现。
恨屋及乌，他妈妈也很厌恶格林这个角色。
而且樊洛想起格林之前说的，次元有别，自己不该打扰对方的生活……世界本来就乱套了，他寻思着自己或许不能随随便便把那人召唤到现实中来。
格林毕竟是纸片人，和他不一样的。
就算他真的画技神通，把人弄到了现实世界，他首先无法确定自己召唤来的是红发格林还是蓝发，其次无法保证格林来到现实中会做出什么，也无法保证其他人会对他做什么。
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先不乱画。
柏兰告诉樊洛：“我的几个写手朋友也中招了……他们也是在写完了论坛玩的时候做了选择，然后就进去了。有三个出来了，有两个还在里头，生死未卜……”
樊洛问：“他们也抽到了自己写的小说吗？”
“没有，”柏兰说，“出来的三个都没抽到自己写的小说，剩下两个不知道……所以这个游戏是对写手的惩罚吗？”
“当然不是，”樊洛说，“还有很多不是写手的也进去了。”
“我想不通，把我们弄进去打副本对于争论‘纸片人是否有人权’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柏兰说，“难道让我们参与或者经历纸片人的人生，他们就有人权了吗？或者难道他们认为这样做，三次元的人就会转念思绪，认可纸片人有人权吗？”
对于这个问题，樊洛和他有同样的疑惑。
柏兰说：“而且最重要的是，咱们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尽头是什么。”
樊洛起身去倒了一杯水：“用你写小说的思路大胆想象一下呢？”
“大胆想象吗？”柏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苦笑着说，“我是感情流写手，不太擅长构思这种设定……不过我的几个写手朋友一起讨论过了，他们说估计要看这个系统背后的力量到底想怎样吧？可能就是按照联文计划写的那样，他们想带领纸片人推翻人类暴|政？或者这个游戏会导致次元壁被破坏？二次元三次元大乱斗？然后世界毁灭？”
“你说系统背后的力量？”樊洛问，“是怎样的猜想？”
“不一定是人啦，”柏兰说，“就是支撑系统存在的力量，我们讨论下来觉得它或许有思想，或许是没有思想的，可能就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又比如可能是什么什么纸片人的神，伟大的创世神，创作之神之类的设定……反正我们聊了几天，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不明白。还有副本的筛选机制是怎样的？以及上次宫崎说的，纸片人参与评价副本评级是怎么回事？难道二次元的人类也知道这个游戏吗？”
樊洛心想，最后这个问题或许可以让格林去查。
他猜测对方已经在查，或者已经有答案了。
两个人聊了几个小时，聊出了一大堆问题。
柏兰一直在打字，她将问题做了总结，并且发给了樊洛，让他下次进副本后想办法找找线索。
想到柏兰在上次的副本中没有积分，樊洛也让她进本后多加小心。
“尽量都活着出来吧。”
结束通话后，樊洛又赶紧去学校上了三天课。
期间他打听到死在副本里的三个人于现实中相继离世，三个人死法各不相同，有被高空坠落的书本砸死的，有车祸被碾成骨头渣的，也有在书店被书架压死的。
确实多多少少有参考在副本中的死法。
毕竟是活生生的生命，看到消息后樊洛感到毛骨悚然，他本想约上柏兰一起去吊唁，但是路途遥远，而且他得开始准备进第二个副本了。
为了防止自己在家突然昏厥再次吓到家人，樊洛不得不想办法出门。
但因为上次的事件，他妈妈看他看得很紧，希望他周末在家休息。
樊洛不得已找到了继父，跟他说自己周末想去画室待两天。
“可以过几天再去么？”继父说，“我也希望你在家多休息几天。”
“可以是可以，但是……”樊洛挠挠头，露出为难的神色，“画室里的一个模特就这两天有空……很快要走了，我……我想多画画他……”
“哦，这样么。”继父看着他，本来马上要点头了，又忽然问了一句，“要……要待两天吗？”
“嗯……”樊洛在旁边掩饰性地收拾房间，“就……还要吃饭，逛街什么的……”
听起来开始不太对劲了。
继父小心翼翼地问：“男模特还是女模特……”
樊洛涨红了脸，低声说：“男生。”
继父陷入了沉默。
这件事对于他们整个家庭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
十多秒之后，他谨慎地说：“要么，还是跟你妈妈说说？”
樊洛把书放进书架，又拿下来，又再次放上去，他声音越来越小：“我妈要是会同意我就不会找你啦……”
“好吧。”继父这回没再犹豫，很快点了头，“你去吧。注意安全。”
樊洛立刻喜笑颜开，忍不住抱住对方的手臂，喊了一声：“谢谢叔叔！！”
继父拍了拍他手臂，露出一脸慈祥的笑。
为了进行测试，这次出门前樊洛穿了一件动漫周边T恤，搭了件卡其色中长外套，随后在继父的陪伴下去了常去的画室。他提前约了认识的模特，让对方陪自己演戏。
那是个长相俊美的男生，继父之前也见过几次，也算是认识的。等继父离开了，樊洛请对方登陆自己那不常用的微信，每过一段时间就把他之前存的，画室的小伙伴们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发给他家人。
随后他把自己关进了画室的地下室，将门反锁。
因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副本，樊洛便画了几种武器和自己常用的画画工具，还再一次画了自己的OC原野。等画干了以后他将它们折叠好，揣进了兜里，打算试试能不能带进副本里。
三个小时后，手机上出现了文字游戏的app。
樊洛点了一下，很快陷入了黑暗中。
转眼间，他回到了上次短暂逗留过的十月文学城。
樊洛第一时间摸了一下自己的兜，里面没有画纸。
长街上行人稀少，他一眼就看到格林在路边灯下跟一个人说话。
发现他来了，两个人很快走过来。
樊洛上下打量这个穿着古装的新面孔：“同事？”
男人也上下打量他：“弟弟？”
“是的。没错。”格林同时回答了两个人的问题。
“你好。”樊洛简单跟这个人打了招呼，而后很快把之前和柏兰聊天时候产生的疑问扔了出来。“副本的筛选机制是怎样的？你们所在的原著都有可能被抽为副本吗？以及纸片人参与评价副本评级是怎么回事？你们二次元的人类也知道这个游戏吗？”
格林回答：“第一个问题，副本的筛选机制是随机的；第二个问题，二次元的世界观跟你们三次元差不多的，那个世界也有文学网站，也有游戏，娱乐，大家可以看到我们在系统里的表现，进行打分。不过这个游戏并不是投放到了所有小说世界，它依然是随机投放的，而且在不同世界的展现形式不一样。”
樊洛：“每个小说，都是一个世界，他们彼此互不干扰，独立存在，各自运转，对吗？”
“对，你们三次元的人常说小说里的人在另一个世界活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格林说，“这个游戏在某些世界是以小说的形式存在，在某些世界是以游戏的形式存在，还可能以电视剧的形式存在。”
樊洛点点头：“了解了。”
他还有很多想问的，但现在有别的事要做。“我进来之前画了东西，不知道有没有被投放进来，我先找找。”
语罢樊洛往街的另一头走去，边走边找。
格林和身边的同事跟在后面。
“弟弟？”古装男看着樊洛的背影，低声道，“先提前设定好亲情关系后面就不会出事了是吗？你是这样想的？”
格林表示：“他本来就是我弟弟。”
古装男语揶揄道：“你担心自己克制不住对他的情感吗？”
格林礼貌微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古装男发出嘲弄的笑声，随后说，“你弟弟真可爱。谈恋爱了吗？”
格林立刻严肃起来：“他还小。”
“成年了不是吗？”古装男说，“可以谈恋爱了。”
格林盯着他：“你太冒犯了，杭青。”
“抱歉。”对方微微欠身，然后结束了这个话题。
另一边，樊洛在街上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自己进来前所画的东西。原本他也没抱什么希望，所以并不失落。倒是无意间遇到了柏兰，对他来说算是意外收获。
他把从格林那里问到的事告诉了柏兰，随后跟她一起去找格林。
两个人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格林正在与一个人交手，在街上打了起来。那人看着是个十六七的少年，穿着魔法学院的衣服，戴着帽子，披着披风。
樊洛还以为是他捣乱被格林逮住了，便快步跑过去。
发现他来了，格林马上赶着那人离开，并且试图捂住对方的嘴。
“什么情况？”柏兰问。
樊洛摇摇头。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了，他担心会引起什么麻烦。他正想帮忙，忽然发现被格林揍的那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再睁大眼睛仔细一看，樊洛脑子里嗡的一声。
那好像是他的亲儿子原野！！
“别打了！！”樊洛连忙对格林大喊，“快停下！”
对方好像没听到，还在捂那人的嘴。
樊洛赶紧冲过去，用力挥手：“你们别打了！他是原野！”
这时候那少年费力地扒开格林的手，用委屈到天际的声音冲樊洛喊了一声：“爸！！！！”
樊洛一个激灵，马上感受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柏兰也用奇怪的眼神看樊洛。
“别乱叫！”
樊洛红着脸走过去，将两个人带到隐蔽的地方。
原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指着格林，怒气冲冲地说：“他推开我顶替我接受你的召唤！！”
樊洛震惊了：“什么？？”
格林马上抬起手：“这是个误会！小孩子的话不能信……”
“是真的！！”原野站到樊洛身边，气鼓鼓地盯着格林，“那天我本来跟他一起在图书馆上班，我感觉到了你的召唤，结果他突然把我推开了，自己来了！！”
樊洛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发展，他瞬间怒不可遏，盯着格林道：“你有事吗？”
亏他还以为是系统bug了，没想到真相并不简单！！
格林慌乱起来，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结结巴巴道：“我……你听我解释。”
樊洛板起脸：“好，你给我解释一下，好好解释。”
“就……”格林看着他，不安地舔了舔嘴唇，“我只是……我其实……”
他好像也没想好怎么解释。
那天在图书馆看到那个光圈出现，他便忍不住想来见樊洛，于是……就把某个少年挤走，自己踏进了光圈里。
原野在旁边叫着：“你太可恶了！！他召唤的是我。你凭什么抢？！”
他又对樊洛说：“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樊洛又想起旧账，他抬手搭着原野的肩膀：“而且你还骗我说不认识他。”
“怎么可能？！”原野激动地说，“我和这家伙认识很久了！我们是同事！！我还没成为觉醒者的时候他就去我的世界看过我！还给我买过吃的。后来我加入图书馆了，他还经常带我做任务来着……”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格林的好。
也是……这家伙一直挺好的，就这件事办的非常不地道！让他特别生气，无法原谅！
“好吧，是我的错。”格林很快放弃挣扎，他看了原野一眼，尽量不暴露眼底的埋怨，而后对樊洛说，“我接受一切批评和惩罚，除了离开你。”
听到这句，一旁当了许久电灯泡的柏兰忍不住干咳一声。
氛围好像变得奇怪起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于是小幅度挥了挥手，直接溜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疑惑，留着下次再聊吧。
——如果能活着从第二个副本出来的话。
等柏兰走了。
格林解释：“等事情结束了，我会离开。”
樊洛盯了他一分钟，而后问：“所以……你是特地为我而来的吗？”
格林觉得自己应该坦诚，或者说，因为已经欺骗过对方一次，他心中有愧，实在不愿意继续撒谎了，于是轻轻点头：“是的。”
“哦，”樊洛嗤笑了一声，随后语气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哦？”
他漂亮的脸庞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又是这种表情，想到上次的经历，格林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知道对方肯定是在想坏点子了，但这次他不敢再主动问起。
“你竟然敢承认，很好。”樊洛眨眨眼，“那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说完他搂着原野的肩膀，转身往前走：“刷副本去。”
格林跟在他们后面。
樊洛脚步轻快，橘色的头发随着步伐轻轻浮动。
他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绪一阵凌乱。
他很痛苦地意识到，他好像已经完蛋了。
*
樊洛按照系统的提示，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小型的封闭式图书亭。
在图书亭旁边有一个自助贩卖亭，是用来积分兑换的。樊洛进去看了下，里面有块黑板，上面写着可兑换的东西有【异能】、【工具】、【武器】、【卡牌】、【特殊】。
樊洛点开【特殊】，黑板上粉笔字变幻，出现了【伏笔】这个选项。
他再次点击【伏笔】，黑板上提示：【500分兑换一次，当前积分不足，无法兑换。】
“这么贵？！”樊洛顿时十分无语，“太坑了！！”
他现在才140分呢。就算第二个副本难度系数5星，个人评级A级，完结星级5星，他也得再刷两个本才能兑换。
既然目前兑换不了【伏笔】，他也舍不得花掉积分去兑换别的东西，于是就出来了。
进图书亭之前，他对原野说：“进去之后咱们三个不一定会分在一个副本，各自小心吧，出来后再见。”
原野点点头：“我也去做任务，出来后我会想办法找你。”
事不宜迟，樊洛拍了拍他肩膀，而后不再耽搁，直接进了图书亭。
两个纸片人紧随其后。
进去后里面一片黑暗。
站了一两分钟樊洛的眼睛才适应，他看到这里面空间很大，周围漂浮着许多书，大多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头顶星光闪烁，美不胜收，这是书的海洋，是幻想的世界。
借着那微弱的光，樊洛发现格林朝自己走了过来。
“哎？”他有些疑惑。
“嗨。”格林走过来，笑着挥挥手，“又见面了。”
樊洛以为三个人分到了一起，于是马上去找原野，但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他。
“为什么我们会分在一起？”他问。
格林说：“缘分。”
樊洛不愿意承认这缘分，他斜了对方一眼：“系统又出bug了吧。”
他话音刚落，系统马上回应：
【检测到系统当前运行正常，没有bug。】
【经排查，写手格林使用了组队卡，写了您的名字，所以二位可以进入同一副本。】
【感谢您的反馈，祝写作顺利。】
樊洛：“……”
格林：“……”
格林捏了一下拳头，现在就是很想把系统给毁了……让它闭嘴。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被□□的一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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