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５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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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黑暗里，没有人回答我，我的意识沉进更深的混沌里，仿佛下坠般的，感受到噬骨焚心的空虚缓慢地溢出脑海。
这太糟糕了，浅尝辄止的“活着”让人连思维都颤抖，渴望得要发疯。
我垂涎月亮的光芒，晚风的声音，空气的味道，甚至被打飞的瞬间。如果一直看不见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在我习惯了看见外界之后再把我扔进这种无边的黑暗里......
会死人的。
可我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漫无边际的寂静持续了太久太久，久到我抓狂，在我抓心挠肝仿佛痛苦了无尽的岁月后，虎杖终于醒了，睁眼是昏暗的密室。
我松了口气，从虚幻的窒息中解脱出来，一时间如释重负，虎杖开始向五条悟提问，后者漫不经心地解答。
白毛给虎杖讲述来龙去脉，我结合自己的理解，搞清了当前的形势。
首先虎杖有麻烦了。
这很正常，身为主角不是遇到麻烦，就是在遇到麻烦的路上。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这个麻烦挺极端的。
据五条悟所说，两面宿傩是个非常危险可怕的诅咒（一定是误解！）他死后留下的手指成了特级咒物，一共20根，我是其中之一。
这些手指蕴含庞大的咒力，无法被摧毁，只能被封印，理论上来说应该被妥善管理，可事实就是咒术界陋习带来了一项重大失误：
我被饮鸩止渴的咒术师当成镇压诅咒的高级器具，存放在第三高中的百叶箱，又因为封印的削弱吸引周围的诅咒。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不出意外的意外。
我被撞出百叶箱，被虎杖捡走，被送给了一位普通人，两个心大的孩子直接揭开封印，前来回收我的伏黑惠抽中了下下签。
小美人为了救人差点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虎杖少年更是为了救人，直接异食癖觉醒把我吃了。
本来他身为普通人，吃完就得死，这毫无争议，可事实是虎杖少年因此获得了咒力，这结果简直震惊咒术界全家。
按咒术师们的想法来看，这基本上就和两面宿傩成功「受肉」了是一个意思。
「受肉」
指的是从前被封印或死去的诅咒通过夺取他人肉/体获得重生。
从这一刻起虎杖就已经站在了死刑线上，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打出GG。
而我，就是那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借用他的身体现世了。
若只是单纯的获得咒力那还有辩解的余地，可我带着一身诡异的黑纹控制了虎杖的身体，把诅咒杀了，跟五条悟干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问他当下的年代，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昭示两面宿傩重回于世了。
考虑到对方的“威名赫赫”，这大概是比宿傩的手指失窃可怕一万倍的事。
所以那时伏黑惠才会一脸要拼命的样子，趁两面宿傩还没拿回原本的实力，把诅咒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正常人会做的选择。
而五条悟表现得那么轻松，是因为他很强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虎杖少年已经从热心救人的好市民变成了和特级诅咒差不多的东西。可问题就在于两面宿傩他没醒啊！我就是个冒牌货，我没那么牛逼，不想毁灭世界！
而且虎杖悠仁能够完全压制我，展现出了和「受肉」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状态——
「容器」
他是和诅咒共生的「容器」。
这状态给他的未来延伸出两种与众不同的活法：
第一种是将虎杖悠仁培养成优秀的咒术师，让他继续压制两面宿傩，长期带着这根手指的诅咒活下去，等到他战死的那天，诅咒也将被带入地狱。
第二种是把虎杖悠仁看押起来，暂时剥夺自由，等三五年后确认了「容器」状态稳定并洗脑成功后就放出来，让他作为一个会移动的“咒物”在监视中活到死。
这两种未来说实话都很残酷，但虎杖必须选一个，因为两面宿傩选中了他。
尽管我知道我不是两面宿傩，这具身体里只有我和虎杖存在，可即使我这么说，人们也只会以为是宿傩的阴谋，我顶着诅咒的壳子说什么都是白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正巧这时五条悟念完了所有规定，最后扔出一个结果：“你要被死刑了。”
我愣住，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吧。最差的结果不是被关几年再监视一辈子吗？为什么直接就跳到死了？这前后有联系吗？
虎杖也有跟我相同的疑问，而五条悟的回答是：
“因为我们这边的老爷爷都太胆小啦，尽管虎杖同学有成为「容器」的资质，但是高层的命令是格杀勿论哦，他们还是坚持要判你死刑。”
......
什么狗屁？
你直接说你们要杀他不就完了？扯了半天结果还是得死，那你前面那一串话都是放屁吗？老这么戏耍人有意思吗？
这种实实在在威胁生命的事就发生在眼前，虎杖一定很绝望，事实上我也很绝望，因为虎杖起码还能再挣扎两下，我却连反抗都无法反抗。
躲不掉，逃不开，只能在原地被动等死。这他娘/的什么噩梦开局？
咒术界的高层就一群垃圾！他们长心了吗？心都黑透了吧！
虎杖悠仁真的是主角吗？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该因此去死吧！现在的少年漫已经会因为这种傻逼理由写死主角了吗？
我不服这个因未发生的事就降罪于人的荒唐审判！
我不服这个为少数人私欲决定无辜者命运的吃人社会！！
另一边五条悟又开始说话了，他说他其实也有帮忙运作，所以死刑虽然不可避免，但其实是有带缓刑的，虎杖少年可以选择收集完宿傩的手指之后再死。
为什么呢？
因为两面宿傩实在太强了，他的手指也太难搞了，收容的诅咒每一天都在变强，咒术师的封印显然跟不上我变强的速度。
刚好有虎杖这么一个稀有的「容器」闪亮登场了，如果能让他带着二十根手指的咒力和一个完整的两面宿傩去死——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全咒术界都会为此举手欢呼吧。
可谁会在乎虎杖悠仁的死活呢？
就算两面宿傩真的醒了，我这个外来者没有参与，难道虎杖就活该送死吗？
他明明有彻底控制身体的能力，身为特殊的「容器」，只要多加训练，甚至被人监视也行——他一定也能完全压制两面宿傩，那只要一直那样下去不就好了吗？
让他当个承装诅咒的瓶子也好，悄悄活下去也好，只要一直维持那样不就好了吗？
就因为他承装的诅咒太过危险就让他去死，难道他的出生就只为当一颗石子，被人绑在绳子上，拽着另一个遭人唾弃的诅咒一起沉入冥海吗？
他的出生，难道就只为了完成使命，在众人的推搡下屈服着去死吗？
.
——那也太可笑了吧！
五条悟的解释在我眼中和施暴前的讥讽没有任何区别，听完后我对代表人类利益的咒术师阵营产生了极大的排斥。
有一瞬间我想弄死所有咒术师，就好像忘记了人性，我突然觉得惹我生气的都该死。
愚昧者该死，贪婪者该死，身居高位却胆小如鼠者更是该死中的该死，活该被碎尸万段！
就像是吃人前还要让被杀者磨刀，再一点一点瓜分完死者的血肉一样，明明是这么残忍的事，却偏要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就好像这是多么正确的事一样，残忍的正大光明——
直白到令人恶心。
“所以是现在死，还是找出所有的宿傩手指后吃掉再死？”
这还用选吗？难道咒术师就是这种冷血无情又极度傲慢，把人的生死当玩笑，利用无辜孩子去满足自身欲望的家伙吗？
“要选第二个吗？看起来更划算哦。”
闭嘴啊混蛋！明明这小子，
明明这小子——
才刚失去自己最后一个亲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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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燃烧起短促的“噼啪”响，空气沉默了相当久，虎杖悠仁张了几次嘴，声带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我......”
「答应他」
虎杖一个哆嗦，迟疑了半天，才意识到是我在对他说话。
「答应他，我不会让你死」
我们都不要死，要一起活到天长地久，你去当最强的咒术师，我来做最野的诅咒！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５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