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日常大受震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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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是贝克兰德难得的晴天。
我去盥洗室洗漱时才发现脸颊上有泪痕。
“……奇怪，我哭了吗？”
这时，“愚者”先生呼唤了我，是克莱恩通过祂告知我，灰雾后克莱恩似乎穿着衬衣马甲双排扣礼服的出门三件套：“娜丝珈，那段金链上可能残留了恶灵的气息，你有没有受到影响？”
我有点吃惊：所以伟大的“愚者”先生还能兼任聊天室功能的吗！
我想了想，通过聊天室，啊不，“愚者”先生回答克莱恩：“影响？应该没有吧。”
——昨晚做了一个梦，但那个梦境并没有什么恐惧阴森的意味，反而浮泛着淡金色的雾霭，暧昧而悲伤地明亮着……红色，宛如红玫瑰一般炽烈的红，是血，是火，是赤红的军旗……
我揉了揉眼睛，不知为何又有点想哭。
听到我的回答，克莱恩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今天晚上会给你送饭，油焖虾和奶汁炖菜。”
我高兴起来：“好耶！那我下班回来的时候带甜冰茶给你！”
*
今天是作为“玛利亚·科斯”去红蔷薇事务所搬砖的工作日。
路上，我顺手买了一束红玫瑰，插\\进事务所的玻璃花瓶里。
事务所里便飘散起淡淡的馨香，来交接任务的值夜者们都称赞我的玫瑰十分美丽，我一边处理文件一边愉快地和他们闲聊。
“玛利亚，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一名叫艾尔的值夜者撑在前台，夸张地说道，他是黑夜教会的精英，红手套小队的一员。
我停下笔，不满道：“诶，你不要讲得好像我偷懒翘班了一样。”
艾尔笑嘻嘻地按胸行礼：“不，这是我在表达我对你深切的思念，女士。”
而我故作严肃地做了个“请一边去”的手势，道：“非常感谢您艾尔先生，但我要工作了。”
艾尔还想说点俏皮话，但这个时候事务所的门被敲了敲，门后走进来一个容貌俊美的黑发青年。
那青年对黏在我桌子前的艾尔道：“艾尔，索斯特队长让我们去教堂地下集合。”
艾尔叹了口气，“真可惜。”
他不情不愿地走到那青年身边，拍拍那青年的肩膀介绍道：“玛利亚，这是前不久从廷根调来的伦纳德·米切尔，是即将加入红手套的希望之星。伦纳德，这是我们的前台，贝克兰德最美丽的花，玛利亚·科斯小姐。”
“很高兴认识你，科斯小姐。”那青年朝我笑笑，眼眸如同最上等通透的绿宝石，十分迷人，我想起来他就是前几天圣塞缪尔教堂地底那个让我眼前一亮的帅哥。
我客气地回道：“我也是，米切尔先生。”
“喂喂，我怎么突然感觉你们两个很相配呢，这一定是错觉……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艾尔怨念地嘀咕了两句，又扬起声音对我招手，“等我们回来一起打牌啊。”
“如果你们在下午五点之前回来的话。”我笑着说。
*
伦纳德·米切尔并没有太注意那个前台。诚然，他被那女孩的容貌惊艳了一瞬，但此时心中只有复仇和变强的米切尔先生没有多余的心思欣赏美人。
他现在算是红手套小队的“预备队员”，如果在贝克兰德教区表现得好，便能晋升成为红手套。
今天索斯特下派的任务不算难，并且感谢女神的庇佑，他们顺利地消灭了那个失控的野生非凡者，无一伤亡。
“总觉得最近多了一些好用的封印物……”战斗结束后，伦纳德听到自己的队友这么感叹。
“那不是好事么，赞美女神！”红手套的正式成员艾尔在胸前画出绯月，又着急地说，“走走走，玛利亚还在等着我们一起打牌呢。”
“艾尔，你小心塞西玛阁下揍你啊！”其余队员都知道他对事务所的前台小姐抱有好感，嘻嘻哈哈地起哄。
伦纳德有些奇怪：“塞西玛阁下？”
艾尔回应着队友们的打趣，抽空回了伦纳德一句：“玛利亚是塞西玛阁下的侄女。”
伦纳德：“这样啊。”怪不得那位科斯小姐会到事务所做文职……不过伦纳德回忆了一下，觉得她和塞西玛阁下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出于社交礼仪，艾尔也邀请了伦纳德回事务所，扑克游戏人多一些玩会更热闹。当然，这位青年满脸诚实地写着“你长得太好看了求求你不要来”的哀怨。
伦纳德倒也不想成为自己同事追求幸福的绊脚石，正准备找个过得去的借口推辞，却听到自己的“老爷爷”在脑海里开口道：
“去事务所。”
伦纳德一愣：“为什么？”
如果他还有身体，帕列斯一定会锤一锤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的脑袋。
帕列斯说：“你没有发现她手上戴的戒指就是那位’顾问女士’的天使级神奇物品吗？！”
——眼睛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没用呢！
*
“我下一苏勒的注。”
“跟注。”
“嗯嗯嗯……怎么办，那我也跟一注吧……”
“……”
“伦纳德，伦纳德？”有人举起手在伦纳德·米切尔的眼前晃了晃，“该你了，你发什么呆呢？”
绿眸青年才回过神来似的，把手中的牌一丢，露出个散漫的笑：“我弃牌。”
接着他拉开座椅，“我去个盥洗室。”
桌上玩得热火朝天的人们没在意他，离他最近的艾尔更是沉迷于玛利亚小姐笑容，顾不上他。
伦纳德看了一眼那拿着手牌认认真真算牌的美丽少女，喉咙一梗，匆匆前往盥洗室。
盥洗室内，他用冷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就是’凛冬郡的顾问罗莎莉亚女士’，这一点可以肯定。”脑海中的声音说，“虽然她中指上的戒指做了遮挡，但确实是那枚含有天使气息的神奇物品，那枚戒指有反占卜的特性。”
“‘罗莎莉亚’就是’玛利亚·科斯’？”伦纳德觉得这事儿很荒谬，“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也可能是祂，很闲吗？到事务所当文员体验生活？
“我怎么知道。”帕列斯回了伦纳德一句，又沉默了下来。
与纠结着眉头的伦纳德不同，“‘顾问罗莎莉亚女士’装扮成了文职人员’玛利亚·科斯’”这件事并不是最令帕列斯吃惊的，最让他震动的是玛利亚·科斯的长相，或者说，她的下半张脸——
在那个被称为“众神世纪”的时代，有一个教会非常奇异，他们狂热地信奉着那位陨落的造物主留下的女儿。传说她在大灾变来临之前便因为主的预言于高塔之中沉眠。她从漫长的沉眠中醒来的那刻，正是他们赎尽己身罪孽之时。那时，她会将希望和光明从神之塔中带出，宽恕他们曾经的罪愆，洗净他们身上的污秽，给予世界以永恒的怜恤、恩慈与安宁。
她是光辉的末裔，她是太阳的余烬，她是被封存的、永恒不变的美与爱。
——她是主遗留的光。
——他们将她称为“太阳公主”。
而信徒们自称“黯影太阳会”，意味“暂时被遮住光芒的太阳”或是“沉睡的光”。
“黯影太阳会”一开始只是一个小组织，在各种真神教会和天使家族的夹缝中艰难传教，他们真正壮大起来的时机，是真实造物主扶持的“黑皇帝”所罗门一统北大陆建立起所罗门帝国时。
那时，六神教会被驱逐到贫瘠之地，所罗门帝国之中只允许真实造物主和“黯影太阳会”传教，那位陛下还在王都修建了一座恢宏奢华的圣堂“泉之宫”。
身为所罗门帝国大贵族的帕列斯·索罗亚斯德曾去过“泉之宫”，也看见过中央水池处的那座神像：少女带着黄金冠冕，披着白纱，手捧金色圣果，姿态哀怜圣洁。
尽管大半面容看不清，但那时还能算得上年轻的他仍在那个瞬间被压倒性的美所震慑。
真实造物主同两位神子的关系算不上好，甚至是敌对的，但祂似乎深深地爱着这个女儿。
也许是因为“太阳公主”不曾醒来，若她醒来，情况也许会反转呢，她说不定会像她的两个哥哥一样——当时帕列斯·索罗亚斯德闪过了这么一个猜想。
后来，所罗门陨落，图铎-特伦索斯特联合帝国成立，神子阿蒙加入图铎王朝。奇怪地是，对于曾附属于真实造物主的“黯影太阳会”，阿蒙没有做出任何行动，反而把“泉之宫”扩建了一倍——当然，扩建部分的土地由真实造物主的神庙改建。
图铎-特伦索斯特时期，“黯影太阳会”虽然被六神教会挤压，但也算得上稳定地发展着。
再后来，所罗门依靠“黑皇帝”的特性复活归来，特伦索斯特在六神的支持下成为“夜皇”，图铎在阿蒙和他哥的支持下登临“血皇帝”，三国鼎立。
这就是最最奇异的地方了，这三个国度，都不曾禁止“黯影太阳会”。
真实造物主和阿蒙支持的所罗门王朝与图铎王朝倒也不奇怪，不管神话生物的人性多么淡薄，“太阳公主”也勉强算得上他们的亲族，可特伦索斯特也对“黯影太阳会”的发展保持了缄默的态度，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帕列斯在那时没有多加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因为“黯影太阳会”明显对局势没有什么作用。他们信奉的只是一个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着、不知道还会不会醒来的存在，而且对于已经稳定下来的社会而言，“太阳公主”所代表的造物主余晖的身份也无关紧要了。
可是，当他看到玛利亚·科斯的那个刹那，他想起了第一次来到“泉之宫”，注视那座神像的时刻。
——被纯净无垢的美、被美的本身所震慑。
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帕列斯发现“玛利亚·科斯”和“太阳公主”的神像并不相似，除了下半张脸……
她既不神圣，也不哀怜，更不“怜恤恩慈”，她像个街边随处可见的可爱少女，天真快活地笑着，因为输了牌而懊恼地趴在桌子上，因为赢了赌注而愉快地拍手大笑。
——这和她的“凛冬郡的顾问罗莎莉亚”身份产生了矛盾。
拥有天使级封印物，地位明显高于高级执事塞西玛，不可能是表面上这个样子……
“伦纳德，你之前说’罗莎莉亚’来自哪里？”
伦纳德还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听见帕列斯的问题，思考片刻后回答道：“塞西玛阁下说她是’暗月修道院’的顾问，一直在凛冬郡那边。”
他补充道：“教会的苦修士有’黑夜修道院’和’暗月修道院’两个分支，前者的院长是地上天使阿里安娜殿下，后面的这个我只知道在凛冬郡，具体情况不清楚。”他成为值夜者被教授常识时，“暗月修道院”只被稍稍提及了一下，伦纳德想起来自己当初还多问了一句，但似乎队长也不知道内情，所以当时塞西玛阁下说顾问女士来自那里时他很惊讶。
“老头，老头，你怎么不说话了？”伦纳德久久没得到帕列斯的反应，有点焦急起来。
帕列斯没理他，飞速地思考着。
“黯影太阳会”和“暗月修道院”……他的灵性直觉告诉他，这两个名词之间有微妙而紧密的联系……
仔细一想，“黯影太阳”与“暗月”似乎同出一源，不过是“太阳”与“月亮”的区别，而女神正好是“绯红之月”*……
来自“暗月修道院”的“罗莎莉亚”的容貌……
——如果，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么之前的疑问也尽皆消除了。
特伦索斯特没有禁止“黯影太阳会”的原因是背后的六位真神有一位或几位支持“黯影太阳会”，这位真神，很有可能就是黑夜女神！
黑夜女神出于某种不可知的目的站在“太阳公主”这边，并说服了其余真神和特伦索斯特，所以“黯影太阳会”才能在三个国度同时传教！
后来，四皇之战爆发，紧接着又是“苍白年代”，大陆再一次被破坏，真实造物主被封印于神弃之地，神子阿蒙遁入阴影，“黯影太阳会”消弭无踪。
——但事实上，它并没有像信奉阿蒙的教派那样彻底消失，而是被黑夜教会吸收了！
“黯影太阳会”成为了“暗月修道院”存留下来。
黑夜女神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这么“大方”地帮助“黯影太阳会”？这里面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好处吗？
帕列斯想不通这一点。
“太阳公主”在他出生以前就已经沉睡了，他对于这位的所有印象只有那座美得惊人的神像。
“来自暗月修道院，同那神像长相相似的罗莎莉亚，或者说，玛利亚·科斯……”帕列斯做出了最后的推论，“也许就是那位’太阳公主’的子嗣！”
*
我今天赢了1镑，艾尔邀请我去不远处的餐厅吃饭，但我惦记着克莱恩的油焖虾，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他。
回到明斯克街，正好碰见克莱恩提着食篮过来。
他没穿外套，只穿着马甲和白衬衣，朝我笑了笑：“玛利亚小姐，我做了一些菜，它们能有幸被您食用吗？”
我：克莱恩你这样讲话真的很怪诶。
我说：“闻起来真是太香了夏洛克先生，我正好买了一些零食，就作为对此的回礼吧。”
“十分感谢。”克莱恩欠了欠身，然后我们交接油焖虾和甜冰茶，礼貌地道别后分开。
最后我快速地回望了一眼，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他的保镖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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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克莱恩遭到了因蒂斯大使派来的“秘偶大师”罗萨戈的袭击，在保镖的帮助下他击杀了这位刺杀者，还获得了“占卜家”途径到序列5的魔药配方。
这一晚，因蒂斯大使贝克朗因刺杀身亡，恐\\怖\\组\\织“极光会”宣布对此负责。
至此，克莱恩的危机终于解除。
*
周日克莱恩的保镖雇佣结束，我没有第一时间和他庆祝，因为我作为“罗莎莉亚”参与了对极光会刺杀因蒂斯大使的调查。
说是调查，其实也就是坐在塞西玛旁边听值夜者们汇报情报罢了。
总之，这件事丝毫没有牵连到明斯克街15号的侦探先生和他隔壁的科斯小姐身上。值夜者以及其他教会人员都认为这是极光会疯子一拍脑门干的恐怖袭击。
就是那个叫“伦纳德·米切尔”的小帅哥偶尔会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瞟瞟我，让我有些迷惑。
前几天打牌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哦，不对，我前几天还是“玛利亚·科斯”呢。
但是好奇怪，他不对漂亮小姐姐感兴趣，反而格外注意一个脸都没露出来的上司？
*
这个周一，我和克莱恩说好等塔罗会结束后一起去买菜，然后一起做饭。
下午三点，我被深红的光芒淹没，瞬间来到了“愚者”先生的聊天室，哦不，宫殿。
“‘愚者’先生，下午好~”我听见“正义”小姐轻快地问好。
接着，“愚者”先生发布了寻找通缉犯“兰尔乌斯”的任务。我知道这个人是克莱恩的仇人，牵扯到廷根市的真实造物主神降事件。
——看来“愚者”先生也和真实造物主有仇啊。
我想，正好，因为我现在也很讨厌这个让尤兰达疯掉的邪神。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日常大受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