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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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穿戴婚纱的男人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教堂里，在踏入教堂一瞬，五条悟和夏油杰瞬间就感受到周边气氛改变。
眼前的场景一瞬间扭曲，等他们回过神时，展现在眼前是与他们第一次来时完全不同的景象。
白色花瓣从半空飘落，红毯从他们脚下一路延伸到尽头，白纱装点着墙壁，绑在红毯途中的花篮边，里头插满白百合。
回过头，来时的入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婚礼现场，粉色、白色、紫色的气球组成一道拱门，草坪上有一个白色的棚架，两张长桌拼凑在一起，上面摆满了酒水与小点心。
“哎呀哎呀，今天来的是三位新娘吗？”
一个女声在这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空间突兀响起，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位黑发女性向他们走来，弯腰行下一礼。
五条悟和夏油杰神色凝重起来，很显然他们踏入了生得领域，而这片领域的主人，正是眼前这位穿着黑色西服，笑意盈盈的女人。
尽管对方极力维持与常人无异的模样，常年与诅咒打交道的他们还是感知出对方身上蕴含的强大咒力。
“因为她们俩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是我生命中无可取代的存在，是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
光之战士一左一右挽住俩人的手臂，捏着嗓音模仿出拟声，对那个女人露出温和的笑容，在五条悟想要开口时捏住他手臂上的软肉狠狠一拧，五条悟差点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他瞥眼另一边的夏油杰，对方正偷偷给他打出静观其变的手势。
“真是罕见，不过没关系，我会为你们举办一场完美的婚礼！名字是？”
“我叫光。”
对于光之战士直接暴露名讳的行为五条悟只想翻个白眼，很快他就翻不出来了，因为这家伙把他和夏油的称呼一并说了。
“这是悟和杰，她们是我的爱人。”
五条悟低下头，凑到阿光耳边咬牙切齿地开口。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这个看起来有智慧的诅咒交流，但待会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和夏油会直接动手。”
“万事小心，你没办法感知到咒力，但对方无疑是未登记的特级咒灵。”
同样凑到光战耳边夏油杰低声说道，还在演戏的光之战士露出无奈又温柔的笑意，对那个女人点头示意。
“抱歉，毕竟我们都是女孩子，多多少少有些……不好意思。”
耳鬓厮磨的模样在旁人看起来倒是直接坐实她们关系亲密，那个女人掩唇轻笑几声，望向三人的视线看不出任何带着恶意的成分，只有真情实意的欣喜与祝福。
“真是令人羡慕的关系啊，三位请稍等一会，我马上为你们举办令人难忘的盛大婚礼。”
“那就麻烦你了。”
女人哼着小调，转过身步伐轻快地走向红毯尽头，她竖起食指，红玫瑰悄悄从路旁花篮中冒出，庄严的音乐不知从何处响起，阳光从窗外照入，为她镀上一层圣洁柔和的光晕。
望着这副景象，让光之战士想起过去在艾欧泽亚，他曾受邀参加过一对冒险者的永结同心仪式，两位新人相互紧握双手，在众人见证下许诺把余下岁月交付于对方。
十二神大教堂内的景色莫名和眼前场景有一瞬间交叠，恍惚间光之战士感觉自己看到对方身着婚纱，由以太形成的光之翼在她后背徐徐展开，对着看不清面孔的男人，露出幸福又甜蜜的笑容，充满对未来的期许。
熟悉的眩晕感袭向他的大脑，毫无征兆发动的超越之力把光之战士的意识拖入不知何人的记忆中，身体本能的扶住额头，光之战士闭上眼，等待体内机能消化处理掉灌入的讯息与眩晕。
阿光看到了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过于艳丽的色泽像是一滩铺开的鲜血，苍白的灯光照在躺在正中的女人身体上，被拆卸下来的四肢随意扔在一旁，头颅被人端正摆在地上，猩红的液体在地面涂开，浸透铺在尸体身下的白色礼服。
光之战士视线投向那颗与身体分割的头颅，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的面孔，似乎察觉到光之战士的视线，她张开嘴，鲜血从她嘴里、眼睛、鼻腔、身体各处切口里溢出，把这一团糟的灾难包裹起来，像是一颗随时都会破出的血茧，里面孕育着不祥的存在。
眼前的空间有一瞬间扭曲，映入视线的墙壁画满不知名的符号，身着白色西服却看不清面孔的男人跪在尸体边祈祷着，如同渴望神明垂怜的信徒。
脚下踩着什么东西，光之战士低下头，发现自己踩着一份报纸，上面印着一篇关于一起教堂凶杀案的追踪报道，粗略浏览一遍，上面大意是婚礼当天，作为主角的新娘被新郎当场杀害，新郎如同走火入魔一般，跳起诡异的步伐，嚷嚷着要向他的神明献上祭品，报纸上印着的时间是三月份。
在光战因眩晕扶住脑袋的瞬间，五条悟运转起术式，对准还在装饰婚礼现场的女人发动『苍』。
同时夏油杰召唤出咒灵，长蛇卷起状态不佳的阿光带到一旁，他警惕地看向『苍』爆炸后冒起的烟雾。
等到烟雾散去，那个女人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她转过身，对他们露出难过的表情。
“为什么？你们不期待这场婚礼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辜负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好疼……好痛苦……为什么……”
“鬼才期待这种东西啦——”
五条悟再度摆起手势。
“现在，祓除你。”
女人痛苦地撕扯起头发，她的话语扭曲成含糊又尖锐的嚎叫刺入两人脑袋里，满载恶意与怨念的咒力在她体内凝聚，两道血泪化为空洞的眼眶里流出，眼前被精心布置过的婚礼现场开始崩塌，脚下的红毯突然冒出尖刺袭向两人。
等到光之战士从眩晕中缓过来，这个教堂化为战场，包裹住他的长蛇已经伤痕累累，察觉到他清醒的夏油杰从战场退出来到他的身边，为了方便行动的夏油杰把婚纱撕扯出一条长口，瞥一眼底下的长裤与平底鞋，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光战莫名发出遗憾的叹息。
“怎么回事？是她的术式造成的问题吗？”
“……不是，是因为超越之力发动了，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晚点再说。”
“出去后让家入检查一下吧，以防万一。”
摆脱超越之力带来眩晕感后，光之战士抽出武/士/刀，足尖发力蹬起冲向去五条悟交战的女人，刀刃砍断袭来的尖刺，女人尖叫着，控制木椅砸向两人，五条悟摆出手印无发动下限术式，让木椅在近在寸尺的位置停顿，被光战一刀砍成两半。
红刃在半空凝聚劈下，被光之战士用打刀招架弹开，剑气掠过女人旁侧，在满目疮痍的地板劈出一道裂痕。
“她的周边有一层护盾，挡住所有的术式攻击，我和夏油都没法给她造成实际伤害。”
“斩开便是。”
“哈？你办得到吗？”
“试试看就知道了，和夏油一起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啊啊知道了！真麻烦。”
五条悟抓了抓头发，别在上面的头纱在战斗中早就不知丢到何处，他伸脖子对另一旁伺机行动的夏油杰喊了一声，两人默契地开始掩护预备着什么的光战。
光之战士摒弃了心中所有的杂念，最后一刻，他想起无双斋师父对他说过的话语，那个女人是“恶”吗？
从超越之力所见的情报来看，她也只是一个受害者，可是她能百分百保证那些夫妻之间所发生致死的“争执”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吗？
光之战士无法立即对此做下判断，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去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现在所能做的只有战斗，获得胜利，然后活下来。
那个女人像是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爆发出强劲的气流掀飞同她纠缠的两人，鲜血在她脚下绽开升起，如花瓣般一层一层相叠把她包裹在内，无数尖刺在她面前长出，袭击向闭眸沉思的光之战士。
“光——！！！”
夏油杰召唤出咒灵想要把他拉拽出来，五条悟摆起手势，尽可能破坏掉袭来的尖刺，在尖刺冲向跟前时，光之战士睁开眼眸，在两人高度紧张的注视下，身形轻巧地绕开所有攻击来到血色花苞面前。
手中武士刀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挥砍数刀，最后收入鞘内，光之战士矮下腰身，摆出居合斩的起势，将蕴含着极强破坏力的最后一刀挥出。
花苞碎裂开，那个女人护在面前的双臂断落在地，刀伤在她身上交错，染红那身本就破破烂烂的婚服，她抬起头，望进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中。
像大海一样沉静，里面沉淀着无法说明的复杂情绪，他对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抬手扯下别在他发间的白纱，薄纱落下，让她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又不真切。
“你是一位很漂亮的新娘哦。”
“……是……吗……？”
她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破烂不堪的模样，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谢谢……”
“光！快离开那里！那女人酝酿起强大的咒力准备发动术式，快走！！”
夏油杰的声音传过来，光之战士下意识抬起手，刀刃从那个女人脖颈上划过，连带着头纱一起割断堕落的头颅，在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上，光之战士莫名读懂她所想要表达的话。
——为你们三人婚礼，献上我最真挚的祝福。
生得领域随着主人死去，连带着外面的教堂一起崩塌。
……糟糕，好像翻车了。
预感自己闯大祸的光之战士脑袋已经没办法容下其他声音，五条悟抓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咒灵身边拽离，光之战士回过头，天花板在他头顶上裂开落下，近乎本能地，光之战士抓住试图收服咒灵的夏油杰，把他拉拽回来，和五条悟一起护在身下。
作者有话说第6章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