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妖狐惑夫郎》催墨浓

5、第四章

　　04 歹奴交易

　　翌日清晨，驭妖府送妖来的时候，风姿绰约的国师大人正在悠然品茗。只不过她饮茶之处很是与众不同，竟是在府邸的暗室之中。

　　黑灯瞎火中，窥不见半点天光。

　　白衣国师单手托着下颚，面对阴影中一个身形单薄四肢被缚的蓝衣女子哈欠连连。

　　“蓝阙，你是个聪明的妖怪，本座也不想这般为难你，只消你交代了那血鸦的下落，本座这就可以遣箬翎风风光光地将你送回翼族地界去。”

　　蓝衣女子偏过头去，双眸紧阖，俨然一副十分不愿配合的模样。

　　尔容又灌了杯凉茶醒神，神色恹恹道，“你这又是何苦？雀族与鸦族虽同为翼族，在族中关系也不算亲厚，你犯不着为了她，同本座这般日夜耗着。横竖上回你已交代了那血鸦的弱点，多说几句也无关痛痒了不是。本座同你立誓此番必要灭了那血鸦的口，不叫翼族怀疑到你头上不就成了？”

　　“呸”得一声，一口血沫朝她飞溅而来，尔容不慌不忙抬手用衣袂挡了，就听雀妖无比愤恨道,“彼时是你用狐血迷惑了本王心智，本王不会再遂你心愿。”

　　下一刻，一柄乌黑匕首已经横在雀妖脖颈前，这暗室内原来还有第三人。此人正是尔容最得力的手下，真身乃是传闻能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南冥鹏鸟箬翎。

　　弄脏了衣袖的尔容心情略沉，可她面上还是神色淡淡，“蓝阙，本座与你好言相劝你不入耳，箬翎可没有本座这般好脾气，届时你雀族上下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别怪到本座头上。”

　　“你敢！”牵扯族类，蓝衣女子登时目眦欲裂道，“有什么你冲本王来，为难本王的族人算什么本事。”

　　挣动之间，锋利的匕首割破她的皮肤，流出幽蓝色的妖血，尔容瞥了箬翎一眼，后者面无表情地退开些许，那蓝衣雀妖却是对着箬翎怒目而视，“枉你从前受翼族敬拜，而今竟自甘堕落沦为狐妖爪牙，真真是可悲至极！”

　　尔容察觉到箬翎身上已散发杀气，连忙放下手中茶盏起身走到蓝衣雀妖身边，取出一方素白帕子为她轻轻擦拭颈上血迹，淬了符水的捆妖绳使得雀妖动弹不得。

　　蓝雀妖浑身紧绷，喉间嘶鸣道，“无耻狐妖，不如你杀了我！”

　　“杀了你？”尔容闻言轻笑一声，眸光一闪道，“你飞禽类与我走兽类倒也不必走到这个地步，难道你忘了当年这盛天|朝女帝为了替太女制一件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赤色孤裘作十岁生辰礼，命驭妖府单羿率驭妖师对我赤狐一族斩尽杀绝，从此暖翠青丘成了本座梦魇中一道挥之不去的血色残影。”
　　“蓝阙，你与本座的目的实则是一样的。”

　　“说的好听，你便是用这番妖言笼络人心吗？”蓝衣雀妖依旧不为所动，“你若要为狐族报仇，这些年做的桩桩件件却将妖族背叛了个干净，可笑当年妖族后辈之中你竟是最有声望继任妖皇之位的。”

　　“妖皇不妖皇的，本座本就从未放在心上。”尔容徐徐抬手，妖脉间涌现的赤色狐血眼看着就要点上雀妖眉心，耳边忽而栖来一只灵蝶，接着便是一道密音入耳。

　　“大人，驭妖府掌权使今日亲自送妖来了，眼下正在府门口候着。”

　　“哦？”狐血隐没脉间，尔容轻挑细眉，收回手与一旁的箬翎道，“你在此看住她，本座与琉玥去去就回。”

　　话音刚落，一粉一白两道身影霎时消失在暗室之内。

　　行至国师府门前，尔容还不忘施以妖术换下方才被雀妖弄脏的衣袍，她对蝶妖琉玥莞尔一笑，脸上早就没了方才在暗室中那恹恹倦色，“你瞧本座今日气色如何？”

　　琉玥不解其意，却还是习惯性道，“大人天生丽质。”

　　“如此甚好。”

　　天生丽质的国师大人仪态万千地走出国师府，对上那极罕见穿了一身暗红色绣金线掌权使锦袍的男人，弯起嘴角眉眼盈盈道，“今日不知吹的哪股风，堂堂驭妖府掌权使大人竟会亲至本座的国师府。”

　　追随尔容多年的蝶妖琉玥深知，这狐族少主脸上笑得越明媚心中盘算越古怪，是以眼神颇复杂地撇了那年轻的掌权使一眼便沉默不语。

　　自那夜宫中放走杀了单秋实的血鸦之后，息令对尔容始终心存芥蒂，此刻说话的语气亦生硬至极，“国师大人向驭妖府要这么多妖怪其意何存？”

　　尔容眸光扫过他身后齐整的一排囚箱，唇边笑意略敛，“驭妖府收钱做买卖的几时要过问这许多了？”她朝下首轻抬下巴，琉玥立刻捧上一匣子银票，“还请掌权使当面清点，银货两讫之后，这些妖的去处就不劳驭妖府费心了。”

　　话音未落，息令手中的青铜剑立刻按住了那银票匣子，“本使答应要与你做这笔买卖了吗？”

　　琉玥正欲暗中催动妖力，尔容以一个眼神制止，随后不紧不慢从怀中掏出一张带有驭妖府印记的票契，“这批歹奴是国师府上月初便定下的，五百两定银真金白银收契在此，便是闹到陛下面前掌权使也得按驭妖府规矩办事。”

　　“此事宫里知情？”息令闻言暗暗心惊，他一直以为坊间流传那些歹奴生意多少是见不得光的。

　　“自然。”尔容将收契仔细收好，命琉玥下去打开囚箱逐一察看妖怪的数目。

　　“从前这些事你师傅单秋实鲜少过问，小息令你不知道也是寻常，这盛天|朝最早命驭妖府干的勾当不就是捉妖炼丹给皇亲贵胄做药引延年益寿么，后来捉来的妖渐渐多了见妖族寿数绵长面容多靓丽娇俏才渐渐起了些旁的心思。”

　　凡间贵族大多自命不凡，心中或多或少都有奴驭妖怪的隐晦欲望，而驭妖府可以为她们实现这个凌驾于强者之上的愿望。

　　自数百年前起歹奴贩卖之风便在皇都之内盛行，彼时歹奴身上还无印记不但有出自驭妖府的也有驭妖师偷摸着带出去私贩的。皇都稍有头脸的家族孰家没有采买几个歹奴，举办宴会之时也常带出去以哪家歹奴更稀有抑或是更貌美来彰显家族的地位。

　　息令回眸看向一同前来的师妹碧珧，后者暗暗点了点头，他随即眉心一拧，“即便真如你所言，国师府每月要的歹奴数量比这皇都各府加起来的都要多，此事这你又作何解释。”

　　“驭妖府愿卖，国师府愿买，与谁做买卖不是买卖，何必同银两过不去。”

　　说话的一会儿功夫，琉玥已经清点完毕回到尔容身旁，白衣国师顾自取出匣中银票递与息令，“烦请掌权使收下银票，交出歹奴灵契，至于它们今后去处……”

　　她的眸光好似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过息令的面颊，“国师府断然不会亏待了它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