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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   第三章

      苏酒问完就后悔了。

      眼前温柔的爱人那双蔚蓝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但眨眼,他便露出了被误解的,伤心的表情。

      米哈伊尔:“酒酒,你在说什么呢?”

      “我怎么可能会杀你呢?”

      年轻的神明蔚蓝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的伤感:“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米哈伊尔啊。”

      苏酒怔怔的看着他。

      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少女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瞳失神看着他,仿佛灵魂都飘到了别处。

      ——她在想什么?

      米哈伊尔握她的手蓦然收紧,一瞬间满心都是暴戾——以及无处着落的恐慌。

      但过往的经验,让他很快就把这些情绪重新收敛,他蔚蓝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黏人又温柔的喊她:“酒酒?”

      手腕处传来的力道很快将苏酒从神游中拉扯回了现实,他捏的太紧了,像是沉重的枷锁,苏酒控制不住嘶了一声,“疼……”

      米哈伊尔立刻松开手,“抱歉酒酒,我……我有些太紧张了……”

      “没关系。”苏酒也从神游中回归了现实,她揉了揉手腕,看着满眼伤心紧张的爱人,想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心里有些愧疚:“该说抱歉的是我……”

      “你确实该说抱歉。”米哈伊尔蔚蓝的眼里闪过阴霾。

      苏酒有些不太习惯温柔的爱人说出这样强硬的话,一时失神。

      但爱神转眼又露出了悲伤的,难过的表情来:“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喊我爱神大人,只有酒酒不行。”

      他如泣如诉,每一个字仿佛都沾染着属于爱神的,昂贵的真心。

      “你是我的夫人,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只有你可以亲切的呼唤我的名字——就像我喊你酒酒一样,那是相爱的人才会给彼此的称呼,你叫我米哈伊尔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次,每一次,我都很珍惜……”

      他难过的眼眶都红了,配上那精致的脸,仿佛被人欺负的小孩一般,充满无害的无助,他控诉着:“你居然,还说我想要拿你祭旗,全星际谁的性命,有谁比的上你我就是拿我自己祭旗,也不会把你……”

      他似乎是连祭旗两个字都难以说出来,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苏酒被他说的,本来三分愧疚更是膨胀成了十分,她手忙脚乱的安抚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就是做梦了,说了些过分的梦话……”

      她和他之前经历的所有历历在目,他们之间的爱情也顺理成章,她确实不该因为一个梦就莫名其妙的质问他。

      米哈伊尔大声说:“那仅仅是过分的梦话吗?”

      他仿佛被刺激到了最痛的地方,声音不觉都变得充满了攻击性:“那是我们之间绝对不会存在的事情!!”

      苏酒头疼:“好好,永远不会存在,永远不会存在……”

      她虽然非常理解米哈伊尔的愤怒和难过,本来梦里的东西就匪夷所思,她的爱人,怎么会让人对她举起刺枪呢?但是,随口一说,也不必如此在意吧?

      “赔礼道歉的话,我给你吹个陶笛好不好?”苏酒把绿陶笛从他手里拿过来,强行转移话题:“诶,说来好奇怪,我明明没怎么学过陶笛,但是吹小星星的时候简直如有神助,哈哈哈哈,我必须吹给你听!”

      苏酒兴致勃勃的拿着陶笛,却见米哈伊尔看着她手里的笛子,神色捉摸不定。

      ……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苏酒疑惑:“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回过神,还带着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啊好,那我听听看。”

      小姑娘盘腿坐在床上,金色的眼睛弯弯的,拿着手里的绿陶笛,吹了一首欢快的小星星。

      窗外的黄鹂鸟都为她伴奏。

      爱神心中的郁气慢慢散去,看着她,眼底又慢慢浮现出了温柔的眷恋。

      她是被众星怜爱的姑娘,是黑夜中闪烁的神明,她是柔软又美丽的雪蔷薇,值得全世界最美好的爱意。

      她如今在这里,能说能笑,就是天赐给他最大的幸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吹完一曲小星星,苏酒有些沾沾自喜:“我音乐天赋不低嘛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苏酒忽然想起对方精妙绝伦的笛声,笑容渐渐尴尬:“啊,当然在你面前还是班门弄斧啦……”

      你瞧,她就是带点尴尬的小表情,也那么可爱。

      见爱神失神,她重重的咳嗽两声,让他回神,她摸摸鼻子,“嗯,可能是没有你吹的好听……”

      当年,名叫白陶的荒星上,英俊儒雅的爱神吹出的陶笛声,引得星辰闪烁,百鸟共鸣。

      她吹半天,就一只傻黄鹂在那边哇唧唧哇。

      有点尴尬。

      “不,很好听。”爱神语调缱绻:“我家酒酒,吹什么都好听。”

      哎哟,这人怎么夸人连草稿都不打,她吹的这破笛子跟他能比吗?

      但既然他都夸了——

      “那之前的事儿,我们就一笔勾销啦。”苏酒说:“哎呀,你也是的,我说句梦话,你都当真。”

      “酒酒说的,有关我的每一个字。”米哈伊尔说,“我都没法把它当成玩笑啊。”

      苏酒被他认真又严谨的告白弄的满脸通红,她想,这人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这么深情。

      这就是爱神吗?

      嗯,是的,对她充满了爱的神明。

      ……真香!!

      苏酒扯了扯他的衣服:“那我以后不开这样的玩笑啦。”

      米哈伊尔低声应下,又腻歪了一会儿,随后年轻的爱神无意问起,“酒酒是做了什么噩梦啊?可以和我说说吗?”

      苏酒:“啊……?”

      “噩梦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不会再继续了。”米哈伊尔语调缠绵的说:“会让人觉得,哇,其实只是个可笑的梦罢了——然后就能轻易打败让你做噩梦的坏梦魇。”

      苏酒恍然:“嗯!你说的对哦!”

      苏酒皱起眉头,努力回忆:“让我想想我做了什么梦啊,嗯,我梦见了……一头鹿!”

      她没注意到,她说出口的瞬间,米哈伊尔捏着的手无意识收缩,指骨泛起青白色。但他依然柔和的问:“什么样子的鹿?”

      “是只幽蓝色的鹿!!还有金色的花纹,好漂亮呢,就是好可怜。”苏酒想起来了,“然后,它被关在金色的笼子里,还在哭,好难过好难过的样子。”

      米哈伊尔笑笑,没有对那头鹿发表任何评价,只是瞳孔显得有些幽冷。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它那个样子……”苏酒喃喃说:“……也觉得好难过。”

      米哈伊尔轻轻抱住了她,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略有湿润的金色眼瞳,心疼的安慰:“只是一场梦罢了,不值得你为它伤心难过。”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似鹿的梦魇,特别爱进别人的意识里,给人编造一场又一场的噩梦。”

      苏酒睁大眼,惊奇:“不是吧?还有这种东西?”

      “当然有。”米哈伊尔垂眸,“它们呀,以人的情绪为食,你越是恐惧,它便越是能饱餐一顿。”

      苏酒:“啊?那这也太坏了吧!”

      她想到那头鹿,又有些犹疑:“可是……我觉得,它好像不是那样的……”

      米哈伊尔打断她:“那它不是这样的,又是怎么样的呢?”

      “还是……”米哈伊尔问:“酒酒宁愿相信一场梦魇为了一顿饱腹而恶意中伤我的梦,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他长得极其俊美漂亮,垂眸黯然的样子也惹人心疼,苏酒一下被迷得神魂颠倒,立刻叭叭叭:“不不不,我当然相信你了,那头鹿跟我有什么关系!!它肯定是坏梦魇,为了一顿吃的什么都干的出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米哈伊尔唇角露出了满意的笑来,“嗯,对,就是这样的。”

      他声音诱人又温柔:“所以,酒酒能不能告诉我,后面……又梦见了什么?”

      在他的蓄意勾引下,单纯姑娘歪了歪头,锤了锤脑袋,苦恼的说:“欸……有点……不记得了。”

      她努力的想,可是怎么也都没印象了,再想,甚至还有些头疼。

      但黑发的神明,却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冷漠而深刻的印象。

      “没关系。”米哈伊尔立刻说,“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苏酒:“我不要休息啦,我刚刚休息过,我想去做机甲模型!!我看到那边有好多机甲模型可以玩!”

      爱神宠溺的说:“我陪你。”

      ……

      日暮西斜,苏酒倚靠着爱神,手里复杂的机甲模型做到一半,便生了困意,她打着哈欠:“米哈伊尔……”

      “嗯?”

      “机甲什么的,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

      “会比神厉害吗……”苏酒说:“能打败神吗?”

      米哈伊尔沉默了一下,他温声说:“神……是不可战胜的。”

      苏酒扭头看他。

      他眼神充满爱意,语调温和,白发柔软,整个人慵懒的没有任何攻击性。

      可是这句话,还是带出了一股生而为神的傲慢。

      苏酒想。

      所以,毕竟是神啊。

      “神为什么是神呢……”苏酒问。

      米哈伊尔:“因为神是有神格的,每一位神,都有自己的神格。”

      苏酒:“啊,那你的神格是什么呢?”

      他爱怜的亲吻她的耳垂,“我的神格啊,是被众生所爱。”

      “哇,真好啊,有那么多人爱你。”苏酒羡慕的说。

      当爱神多爽啊,每个人都会爱他。

      米哈伊尔漫不经心说:“但我不在乎。”

      “我只想被酒酒爱着。”

      “你给我一点点爱,就可以了,酒酒。”

      苏酒一怔。

      爱神说:“众生不爱我,我还可以活。”

      “你不爱我。”

      干燥的风吹进神殿,白色蔷薇带起细嫩的花香,烫的烧手的夕阳悬空在一片沉沉暮色中,她的爱人如沙漠里即将渴死的旅人,捧住了他唯一的水源,又如冰冷黑暗中即将冻死的毒蛇,缠上了它唯一的温暖:“……我会死。”

  • 作者有话要说:  诶,是害怕be吗,一直在掉收(挠头
    *
    (绝不承认是自己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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