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恋》等闲变却

46、第四十五章 深林夜话

　　信缘将捡拾来的木柴点着后，就开始给我们派发干粮。嗯，硬的可以砸死人的馒头，怎么吃？

　　我看看钦越，正在咬；再看紫灵，正在嚼；看信缘，也在咬；再次回转眼光到钦越这，叹气，还是将就着吃吧。

　　真是够硬的，咯得人牙疼，可有总比没有好，但我还是怀疑信缘是从哪弄来这么硬的吃食的？

　　“怎么了？”钦越将水递给我的同时，终于发现我紧皱的眉头了。

　　“……没事……”我知道现在是在逃命，不能太过讲究啦，况且，上一世因为想不通，在参加野外求生夏令营那一次，在别人找到我之前，我也吃过一些东西……呃……

　　一想到那些东西，我不由得口中泛酸，转头干呕起来。

　　“绝恋？”

　　“施主怎么这样早就开始孕吐？”

　　信缘天外飞来这样一句，惊得我连呕带咳起来。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可怎么说，你也是个和尚吧？不用搞得好像很精通这个吧……

　　“咳咳咳……呃……”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吐的，可你也不用火上加油吧。

　　“哥，这可如何是好？”钦越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我真的不行了，你哥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出家人，你问他如何是好？我的夫君，你可真是够可以的。

　　“主子，帮女主子拍拍背、顺顺气，或可好一些。”还是紫灵有点用处。

　　钦越照做是照做了，但也不用这样“温柔”吧？我痒痒了……

　　“瞳瞳……咳咳……你、你要调戏我，等有空再说就是。不、不……呃……不用赶在这种时候吧？”

　　钦越的脸在那瞬间涨得通红，我感觉那放在我背上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不然你说，你的手在做什么？”顺过一口气后，我止了咳，停了呕，转脸问道。

　　“帮你顺气！”

　　“看着……”我伸手帮他拍拍背，“这才是顺气，你刚刚在做什么？你自己说。”

　　“我……”

　　“施主没事了？”信缘倒是挺疼自家小弟，居然在这个时候敢开口帮腔。

　　“信缘，你这小弟这样不老实，该不会是你这大哥教的吧？”

　　“施主，小越他……”

　　“哥，”钦越打断信缘的辩解，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绝恋，你莫总对哥胡说。哥虽是出家人，不会与你计较，但你是他弟媳，就该有晚辈的样子。”

　　“晚辈的样子，那是什么样子？你教我……”这个木头人，这会倒是耍起夫君的权威来了？看我让你知道知道娘子的厉害。

　　借着钦越就坐在身边的优势，我一把抱住他的脖颈，便将他推倒在地，然后，施施然的两人叠成一堆。

　　“绝恋，你做什么？”

　　“要教我怎么做晚辈，你就先做个长辈的样子来看看。我肚里的宝贝需要保暖，你这做爹的，就当当他的小暖炉吧。”我暗瞥火堆旁的另两人，很好、很识相，一个默默添火、一个闭眼诵经。

　　“你、你先起来。”

　　“不要。”我将脸埋到他颈边，“你不是要我做好晚辈吗？那你何不先自己做个表率？”

　　“……”

　　“呼……”让你又装沉默，冲你吹气，看你能装到几时。

　　“你！”钦越极力想避开我，但又顾虑到我正压在他身上，只得边转着头，边伸手去托我那还塞着圆包袱的肚子。

　　“怎样？”

　　“绝恋，在人前莫要这般，会被人……”

　　“知道……，会被当成□□□□，拿去浸猪笼，对不？”亲亲夫君的脸颊，再吻吻那道疤痕，其实我更想亲那个酒窝，“可是，我就是想同你亲近，想这样腻着你，怎么办？”

　　“……没人的时候……可以……”

　　“嘻嘻……”没想到钦越竟能答出这样一句话来，有进步啊，“这可是你说的哦，到时可别不承认。”

　　“嗯。”

　　“瞳瞳，有没有想过，等你报完仇以后，我们要去哪过活，又怎么过活？”

　　“回牧场，可好？”

　　“你小时候住的地方？漂亮吗？”我往他脖颈处钻了钻，再为自己找个舒适的姿势，今晚可以安睡喽。

　　“嗯，很漂亮……草儿又绿又茂、马儿成群……天很蓝很高……人很友善……”钦越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小时候的天堂，没一会就睡着了。

　　“紫灵？”

　　“主子，有何吩咐？”

　　“拿条被子来，地气这样重，钦越晚上会受不住的。”

　　“是。”紫灵领命往马车修理处而去，信缘仍旧做打坐诵经状。

　　“信缘？”

　　“施主有事？”

　　“钦越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暂时无事。”

　　“报仇之事，我是否可以帮忙？你先别急着拒绝，听我说完。”担心吵醒钦越，我将声音放到了最低，“我会同你说，便是知道钦越他肯定不会同意。如若对此事一无所知，或许我也就不会过问。但现在我已然知道，而且，肚中还有了钦越的孩子，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吗？”

　　“这……”

　　“况且，就算你不答应，我就不会自己想法子了吗？那样的话，你们都将不知道我会做出何事来。也就意味着，我的安危，你们将无法顾及……”

　　“为小越解毒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迟。”

　　“如此，就多谢信缘成全了。”

　　“贫僧只是为了小越。”

　　“我知道，我们都是为了钦越啊。”为了这个现下在我身下睡得香甜的呆子啊……

　　“女施主当真放下曾经的一切，愿为自己、为小越而活了？”

　　“这个，”我思考良久，幽幽叹道，“就算不放下又能如何呢？妈妈当初丢下我，虽然说是要我去有阳光之处，但她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不愿我见到她病重的样子；而父亲——我同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多半的时候，都是处于冷战状态，只有因为他的情妇之事，才会争吵或言语几句。直到他去世，我仍然只称呼他为父亲；至于那两个所谓的朋友，除了留下那段寂寞岁月的陪伴与欢乐，更多得是无数个黑暗夜晚中的纠缠折磨……”

　　我抬头看看钦越，他呼吸平顺、表情平静，应该没有醒来吧：“那样的过去，如若再紧抓着不放，我必是无未来可言的。那又何谈我同钦越的未来呢？”

　　“施主能放开自是最好，望施主莫辜负了这难得的重生机遇。”

　　“呵呵……说不定老天要我遭遇上一世的孤寂痛苦，就是为了让我在这一世见到钦越后，懂得珍惜呢？所以，只要是钦越要做的事，我定会帮他达成。”

　　“小越自出生，便是我们家捧在手心的宝贝。那次的惨遇，致使他一心一意都只为报仇。”信缘说到这停下打量我许久，“但，遇到施主后他终于分了心，贫僧很感谢施主能带给小越生的念想。”

　　“这有什么？他也同样带给我生的希望啊。他说我们很是相像，是最为般配的一对呢……”我伸手轻轻点了点钦越的鼻尖，“哼！居然说我同他一样是蠢呆之人……”

　　“主子……”

　　我朝旁边瞥一眼，紫灵不知何时立在那里听了我们的谈话，此刻双眼泛红，似乎有哭的征兆：“你怎么了？我可没欺负你啊！”当初我被你整地差点走火入魔，也没对着你哭啊！！！

　　“女主子，是紫灵和姐妹们错了，我们以前总以为您是个麻烦，总让主子为您操心。为此还害得您……”

　　“好了，你都道歉好多次了，我已经收到。以后别再犯就是了。”若让她再说下去，她肯定得提我同钦越的第一次了。我可不愿再去想那个我们都没记忆，注定遗憾的夜晚。

　　“主子，让紫灵帮你们盖上被子吧。”

　　“好，轻一些。”今日马车奔波过程中，钦越为护我，定是累着了，加之蛊毒发作过……这个人，怎会越接触、越让人心疼呢？

　　“施主或可多逗逗小越。”

　　“啊？”原以为谈话结束，我准备睡了的时候，信缘再次来了句天外飞语。

　　“小越为报父母之仇，拘束自己太多，施主多与他逗笑，或可以使他……”

　　“果然是位好哥哥，放心吧，弟媳遵命便是！”理解了信缘的意思，加之我自己也喜欢逗弄钦越，这个要求，怎能不答应？

　　“主子……好可怜……”紫灵居然轻声嘀咕道。

　　“怎么，为你家报不平了？或者，紫灵想代你主子受逗弄？”

　　“不、紫灵不敢，紫灵去值夜……”一溜烟跑往马车停放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