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连枝共冢》海上弦

64、蛇沼娘家06

　　鸡冠蛇乖乖总能带给唐棠许多惊喜。

　　除了把魔鬼城的人面鱼化石壁板用尾巴卷到唐棠面完之外，它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了一些沙棘果，咬着手绢，包裹了好几个，全部摆放在唐棠的毛毯旁边。

　　等唐棠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边满是沙棘果。

　　那乖乖就像个做对了事情求表扬的小狗狗一样，吐着蛇信子摇着尾巴，身子立的笔直。

　　……把她整的活像个迪士尼公主。

　　唐棠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又夸奖似地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看到它一副享受的样子之后，忍不住失笑。

　　沙棘果是一种种植在沙漠戈壁的植物果子。

　　但果子的味道有些酸，唐棠一口咬下去，就被那味道酸地皱起了眉。

　　好在沙棘果非常耐渴，唐棠吃了一些当做早餐，又把剩下的沙棘果放进了背包里。

　　【魔鬼城，乖乖的家门口而已】

　　乖乖说这话的语气特别骄傲，甚至透露出了一种不屑一顾的感觉。

　　【这算什么，等到了我家，乖乖请棠棠吃更好吃的】

　　……更好吃的是什么？

　　是热带雨林的飞蛾呢，还是那些爬窜在地上的虫子？

　　唐棠对鸡冠蛇乖乖之前说的话记忆特别深刻，如今再听它讲起“好吃的”，心里没有半分的兴趣和期望，甚至还有点后怕。

　　“能不吃吗？”唐棠把自己的背包打开，给乖乖展示自己背包里的东西。

　　唐棠背包里放了三瓶矿泉水，一件干净的背心，一件内衣。

　　背包里还有一些唐大提前用盒子保存好的炒饭和压缩饼干，里面还放着几小袋分装的洗面奶和水乳。

　　除此之外，才是火机、火柴、手电筒等等出门常见的必需品。

　　唐棠把压缩饼干和炒饭拿起来晃了晃，轻声道：“你看，我这里有东西，够吃的。”

　　【那不行】

　　【棠棠爸爸说过，好朋友好学会分享】

　　鸡冠蛇直起身子，快速窜到唐棠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脖子，咯咯的喊着：【棠棠、乖乖，朋友】

　　唐棠有些无奈，当下也知道现在和它讨论这些是说不通的。在想清楚之后，唐棠就熄了继续拒绝的话语，点了点头。

　　从乖乖带来的人面鱼化石，唐棠推测这个魔鬼城曾经应该是一道河域。变成现在的模样，可能是经过了岁月的冲洗、时间的推转，地壳运动之后，这里的地形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再加上长久地处于阳光笼罩之下，河水逐渐干涸。

　　剩下原本河道中的河礁，独在这片风沙之地里。

　　新的风沙覆盖在沙岩上，雨水落下，加固了外表层的砂石，形成更加坚硬的壁垒。

　　在魔鬼城呆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中午吃完饭，乖乖就带着唐棠继续出发了。

　　这次和之前的路线有了很大区别，由原本向着西北方向前行的鸡冠蛇突然转道带着唐棠走到了一个沙岩崖边。

　　一个巨大的裂谷沟壑出现在唐棠眼前，鸡冠蛇在看到裂谷之后就开心地在地上追着自己的蛇尾，尾巴尖不停地抖来抖去，一副开心极了的模样。

　　【家到了，家到了】

　　唐棠听到了鸡冠蛇的话，站在沙岩崖边往下看，深不见底。

　　翠玉葱葱的参天树木群透过裂谷出现在唐棠的眼前，她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气。

　　唐棠：“你家在下面？”

　　【是啊】
　　乖乖吐了吐蛇信子：【兄弟姐妹们都在等着乖乖回家呢】

　　不是，你家在裂谷下面？？

　　唐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微微弯腰看了一眼几乎呈现直角的断崖，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下去。”

　　乖乖歪了歪脑袋，困惑道：【棠棠不会爬树吗】

　　在乖乖眼里，唐棠是和自己一体的人蛇共生体，自己会的事情，唐棠应该也会才对。

　　唐棠有些头疼：“我做不到。”

　　乖乖是鸡冠蛇，蛇的身体多么柔软啊！
　　想上树上树，想爬山就爬山。

　　可她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人蛇共生，自己的身体结构也还是人的骨骼，怎么都无法做到像蛇那样贴着悬崖爬行吧？

　　这么高的悬崖，她带的爬山安全绳也不过十五米，从崖边往下目测，到达雨林的距离可能远远超过了十五米。

　　十五米可以爬下去，那么超过十五米该怎么办？

　　鸡冠蛇乖乖低着小脑袋瓜想了半天，咯咯了两声。

　　【乖乖知道一条近路，走呀】

　　鸡冠蛇乖乖说完，就蹭地一声往前冲了出去。

　　它带着唐棠从一处沙岩下停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四周聚集在一起的雕像，嗓子里发出了不常有的“呼噜噜”的声音。

　　那双金色的竖瞳认真地左右看了许久，最终从沙岩边的石碓旁停了下来。

　　唐棠见它晃动着尾巴不知道在地面做些什么，不一会儿，四周的沙土就开始松动了起来。

　　在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之下，出现了一大片的楼梯，层层盘旋向下。

　　楼梯是用土灌注而成的，就像是地下室的盘旋土梯一样，一层叠着一层。每个台阶面都非常窄，上面甚至因为太过于干旱而出现了一些裂痕。

　　确定这楼梯结实吗？

　　看看这上面层堆的黄土，看样子是很多年没人踩上去过了。

　　乖乖的尾巴拍打了一下地面，歪了歪头：【走吧棠棠】

　　说完，它也不等棠棠回话，扭动着自己纤细的蛇身，顺着台阶爬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站在了距离唐棠三米之下的地方。

　　【来嘛】它说。

　　唐棠：“……”

　　看来这小家伙确实是想回家了，临到家门口开始激动了起来，就连她都不愿意等待了。

　　唐棠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它一起走了下去。

　　楼梯很长，走了三分钟左右的时候，四周的景象突然开朗，由原本黄色的沙道变成了开阔的雨林景色。

　　她踩在土造的楼梯上，在悬崖的前端，仿佛置身于云端，脚下的路蜿蜒而下，没有尽头。

　　太漂亮了，唐棠抬头看着眼前突然辽阔的出现的天空，忍不住顿下了脚步。

　　雨林里没有鸟鸣声，但原始的树木气息层层地传过来，新鲜的泥土气息扑鼻，唐棠在看见那片雨林之时，心中不由产生了一种特别罕见的安定感。

　　雨林对她的包容度很大，她对雨林也仿佛天生带着一种亲密信任感觉。

　　雨林的气息冲刷了唐棠内心压抑的烦躁，当所处在这片土地的时候，她满心是安宁且平静的美好。

　　回家了。

　　唐棠体会到了乖乖的心情。

　　顺着蜿蜒而下的楼梯走下去，大概七八分钟的路程，唐棠就落在了雨林里。

　　楼梯前是两根巨大的盘蛇柱，蛇柱的顶端盘着两条巨大的蛇像。在巨蛇雕像四周，是一条盘着一条的小蛇，那些蛇的鳞片和蛇信子都栩栩如生。

　　唐棠走过去，抬头望着蛇雕，抬手抚摸了一下柱身，在上面看到了模糊的古文字。

　　具体是什么，唐棠看得不是很清楚，风化的痕迹太严重了。

　　见唐棠下了楼梯，鸡冠蛇乖乖先是跑到一边的蛇雕上蹭了蹭，又用尾巴尖插进了雕像的眼睛里。

　　在那蛇尾插入到蛇眼之中后，四周就响起了机关震动的声音。

　　唐棠回头，看着那从岩上凸起的楼梯一点点缩了回去，慢慢和沙岩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真有趣。

　　几千年前竟然还有这种机关装置，到了如今也还能继续使用。

　　雨林和塔木陀是鸡冠蛇的天下，而裘德考给的情报显示这里有西王母宫。

　　按照这个思路推想下去，不难理解楼梯机关是西王母设计出来的东西。

　　在几年前的时候，魔鬼城是河道，而西王母在河道之下建立了楼梯来通往更下层。整个雨林在西王母眼里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要格外创建一个楼梯来通往下层？

　　还有就是，关于西王母的传说里，在魔鬼城曾经是河域的时候，曾经多次发生过战争。

　　古书记载许多敌人在行驶到河流的时候就会无形转道。

　　除了西王母会奇门遁甲之外，难不成是这楼梯之下的东西在让地方的军船转道？

　　唐棠还在思考着关于楼梯和西王母的关系，从草林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握着手里的匕首，扭头望了过去。在下一刻，看到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从未遇见过的盛况！

　　无数黑红鳞片相间的鸡冠蛇蹭蹭地在草林间爬动着，蛇身趟过泥水与草皮，地表上的草被鸡冠蛇压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残留的泥点落在青色的草丛里。

　　那些鸡冠蛇齐齐立起了身子，围绕在唐棠四周，用大大小小的金色蛇瞳凝望着唐棠，看起来格外渗人。

　　唐棠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匕首。

　　【我回来了——】

　　站在蛇雕上的乖乖突然咯咯咯地大声嚎了一嗓子，围在唐棠四周的那些鸡冠蛇齐齐扭过头，直直地盯在了乖乖身上。

　　【欢迎回家】

　　一道有些陌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无数嘈杂的声音。

　　【你回来了，你玩的开心吗】

　　【她是你人蛇共生的人蛇吗？】

　　【是你创造的吗，怎么创造的，我也想创造】

　　……

　　乱七八糟的咯咯声叠加在一起，明明听到耳朵里是奇怪的鸡叫，但脑袋里却自动翻译了这些鸡冠蛇们在讲些什么东西。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唐棠耳畔响起，听得她脑袋嗡嗡地疼。

　　鸡冠蛇乖乖感觉到了唐棠的难受，又尖着嗓子厉叫了一声。

　　【安静安静，棠棠不舒服了】

　　四周立马静了下来。

　　唐棠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那些话痨一样的鸡冠蛇又开始了。

　　【棠棠是人蛇的名字吗】

　　【你也有名字了吗】

　　【你叫什么】

　　……

　　唐棠抽了抽嘴角，看着乖乖从雕住上窜下来，在蛇堆里扭动着身子，看起来极为嘚瑟。

　　她叹了口气，斜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兴味地听着它们聊天、看着这些鸡冠蛇和乖乖互动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一刻，唐棠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幼儿园老师，而眼下的鸡冠蛇是一群心智莫约两三岁的孩子们。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雨林里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树木倒地的声音。

　　一条青色的巨蟒从深入的雨林中探出了头，立着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唐棠。

　　随着巨蛇的来临，鸡冠蛇们讨论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那一双双金色的竖瞳齐刷刷地看着巨蟒，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唐棠似乎看见那巨蟒抖了一下。

　　“乖乖，过来。”

　　唐棠把枪拿出来，正要上膛，乖乖忽然用蛇尾卷住了她的手腕。

　　【棠棠别害怕，这是乖乖的大表弟】

　　唐棠：“？”

　　唐棠：“？？？？”

　　她抬眸看了一眼长度约十几米的巨蟒，又看着自己缠着自己手腕爬在自己胳膊上的乖乖，怎么也没办法把这两个物种是亲戚关系连接在一起。

　　一个不到一米，一个十几米。

　　你们俩是亲戚？

　　唐棠抽了抽嘴角。

　　乖乖不会骗人，所以它的话唐棠还是相信的。

　　乖乖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伙伴，非常地开心。从唐棠身上爬下去之后，就对着唐棠说了句【跟我来】。说完这话，就继续和那些细小的鸡冠蛇讨论起自己在人类世界里的生活了。

　　那巨蟒出现的莫名其妙，唐棠完全没搞明白它要干什么。

　　正当她要跟着鸡冠蛇一起离开的时候，巨蟒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侧，用竖瞳凝望着唐棠，表情认真。

　　唐棠：“？”
　　“你有事——！！！！！！”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粗壮的蛇尾拦腰卷了起来，惊呼声还未发出来，唐棠就被巨蟒放在了自己盘起来的蛇身上。

　　【棠棠不用走路，回乖乖家就是回自己家，乖乖的朋友就是棠棠的朋友，乖乖的亲戚就是棠棠的亲戚】

　　乖乖的声音从前端响起，它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为唐棠解说着。

　　它甩了甩蛇尾，说：【这是棠棠爸爸讲的，乖乖都记住了】

　　……那你可真是我爸爸的好大儿啊，乖乖。
　　唐棠心情复杂。

　　巨蟒缓慢地在地上挪动一下，带着唐棠跟着鸡冠蛇群一起往前行驶了好一段距离。

　　感觉到唐棠的视线，“大表弟”还讨好地吐了吐蛇信子。

　　虽然是知道它在讨好自己，但那凶狠的大脸凑过来，配合那表情，唐棠差点以为它要吃了自己。
　　唐棠：“……”

　　好家伙，莫名其妙的亲戚又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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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楼梯是我杜撰的，原著没有。
懈怠期，最近码字没啥激情【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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