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交流战 ...
-
两校交流战的正式开始定在了第二天，倒不是说京都方面耍诈不给远道而来的东京学生们留时间休息——就算有人想这么办也会被主持教师之一的庵歌姬驳回。
虽然很弱，但歌姬前辈是少数能寄予信任的咒术界中人——五条悟是如此评价这名京都方面教师的，而包括恐山觉在内的众人也不会吝啬对“最强”的信任。
身体多多少少都被咒力强化过的年轻术师们本就不大需要休息时间，而几乎毫无咒力可言的真希又是个惯于拼命的体能怪兽，东京众人在到达落脚点后没多久就主持着去开作战会议。
当然，五条悟并不是与会人之一。
作为会战组织者之一，‘避嫌’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与之相对的是庵歌姬老师也并没有参与进京都方面的战前训导。
东京的作战计划完全由有很大概率即将接任众人指导老师一职的日下部笃也制定，这次交流战也被大家看作是和这名新晋教师的第一次合作。
因为摸不清互相的性格，每个人表现得都战战兢兢——
被赶出会议室的五条悟和被他带着去观光的恐山觉除外。
尽管多次表达过“大家都在训练我们跑去稻荷大社观光真的好吗”的意见，恐山觉所有的话最后还是被恋人撒娇耍赖的行径封印回了肚子里。
“觉是不想享受和我一起的独处时光吗，明明这么多天没有见面了——”
雨从他们踏出车站的那刻起就不曾停歇过，五条悟以撑伞作为伪装，实则上用术式隔开了雨水和飞溅的泥点，在大雨中漫步的两人都清爽得如同在室内体育场散步一般。
就算他借机把半个身子都靠在恐山觉身上，倾斜的伞面完全将两人暴露在雨中也一样。
“这可是在外面呀。”
恐山觉推攘了一下好似没骨头的恋人，连忙将伞面扶正，好在大雨天气降低了人们出行的概率，这才避免了‘雨水避开神秘情侣’这样的标题出现在三流科幻杂志的封面上。
“又没有人在。”五条悟压低了声音，用恋人最无力抵抗的低沉嗓音对她耳语，“我这么努力工作，难道一点奖励都没有吗？”
恐山觉真的没有办法抵抗五条悟的撒娇，又推了他两下不见动弹，于是只能顺势牵过他的手，任由他带着向前走。
“才这么点奖励吗？”
五条悟得寸进尺地勾起嘴角，换来了少女一阵面红耳赤：“……回去再说啦！”
“那说好的哦，辛苦工作的奖励——”
大雨丝毫要停下的迹象都没有，太阳倒是从积雨云的另一侧缓缓露了头。丝缕的阳光从山路尽头开始照亮了沿途所有鸟居，被雨水浸湿成朱红色的老旧木桩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了点点荧光。
对于在鸟居下长大的市子而言，这样的景象在雨后恐山也是随处可见，但倘若是绵延成片、不见尽头的千本鸟居呢——
这是恍如另一个世界的美景，他们每走一步都有斑驳的光点落在相牵的双手上。
恐山觉正出神看着不断在道路、手背上来回跳动的光斑，就听见恋人的声音从顶上传来：“这场狐狸雨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在我们去参拜稻荷大社的路上。”
“狐狸雨？”
“诶——原来觉不知道吗？”五条悟夸张地拖长尾音，“传说狐仙家嫁女儿，就会选在晴天下雨的日子呢。”
“我在恐山上也不太有机会接触到狐仙或是稻荷神呢。”
恐山觉丝毫没意识到对方的话中话，诚实地跳入了五条悟的陷阱。
“总而言之，今天是个求狐仙大人保佑姻缘的好日子哦。”五条悟的言行中透露着一种小学生春游似的快乐，“不知道神社里能不能买到有用的御守呢——”
可是神社御守大多都是由打工巫女制作的，那些孩子的话多半是没有灵力的呢。
恐山觉没有把实话说出来打击五条悟，而是温温柔柔地指出了他话中的错处：“稻荷大人主司丰收财富，伏见大社的姻缘御守都是用来打发游客的吧。”
五条悟闻言，语气都变得沮丧了起来，像是玩具被抢走的小狗狗一样：“怎么会这样。”
“如果悟想要姻缘御守的话，我可以试着做做看，大国主神应该是会回应我的。”
上钩了。
尽管已经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但愉悦的心情也还是从嘴角溢出，化为了一声轻笑。
在恐山觉疑惑看来时，他绷带后的双眼都抑制不住地弯了起来，拉扯着绷带都成了一个怪异的弧度。
恐山觉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弯下腰来。
五条悟当然不会拒绝少女这点不足挂齿的请求，大大方方弯腰，玩闹般把伞骨搭在了恋人身上。
“讨厌，伞骨会把头发缠进去的啦。”恐山觉不痛不痒地抱怨了一句，伸手替五条悟把起了褶皱的绷带抚平，“你刚刚是不是有在笑？想到什么事情了吗？”
“啊，我在想，如果是觉亲手制作的御守的话……”
他笑着回应道，说出了足以让少女面红耳赤的发言：“是不是能保佑我顺利娶到你呢？”
“你真是的……”恐山觉愣了好一会儿，涨红着脸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真的会生气的哦？”
少女的金发在慌乱的转身中与狐狸雨擦肩而过，如阳光般倾泻在宽大的伞面之下，而她所有的羞怯和窃喜都只被共撑一把伞的另一人尽收眼底。
交流战正式开始的这一天。
五条悟又一次迟到了。依旧是卡在让人‘有些生气’和‘他就迟到这么一会儿生气不值得’的界限上。
他坦荡荡地大摇大摆到来了集合点，精神抖擞地向着几乎全员到场的咒术世界新星们打着招呼。
恐山觉倒是难得的没精打采，面对真希的问好也只是低低应了一声，一坐下就捏着鼻子开始喝水。
“咦。”五条悟扶着下巴环视了一圈，转头向整个人都快要缩进沙发中的少女问道，“阿花和顺平呢？”
“花……咳、咳咳。”一张口就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行，恐山觉连忙欲盖弥彰地咳嗽了几声，装出了浓浓的鼻音，伪装出了感冒的假象。
“通灵人的世界有些事情需要花君处理，毕竟是麻仓本家唯一的继承人。”恐山觉说完猛地喝了一大口茶，假装自己被呛到后又咳了几声。
真希看不下去去她这幅狼狈样子，主动解答了问题的后半部分：“让吉野那小子过来受死吗？现在的他连晨练都跟不上。”
乙骨忧太缩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果不是诅咒女王附着在他身上，现在被真希无情吐槽的人估计还会加他一个。
“也是呢，干脆明年让顺平带队吧，四年高专生涯中总要参加个一两次交流战的。”
五条悟揉了揉自己四处乱翘的银发，他今天迟到不是故意在外面拖延时间，而是确确实实地起晚了些，出门前只是随意抓了几下头发，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俊美得让路人难以移开目光。
“都到齐了，那么就开始吧——二零一七年度的咒术高专姊妹校交流会战，正式开始咯！”
从交到恐山觉手上的资料来看，因为有「天元」结界术的存在，往年的交流战大多都无所顾忌地在山间圈出大块林地举行。而因为现下结界术效果大减，今年这一次交流战的会场定在了位于京都市郊的一幢废弃公寓。
说是位于京都市郊，实际上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宇治市。在公寓废弃之前想必有不少居民为了通信地址上究竟是「京都市伏见区」还是「京都府宇治市」而苦恼吧。
公寓是现代都市中已经非常少见的集团类型，每一层少说都有四十套公寓，均匀分布在方形楼栋每一面的回廊上。
公寓的正中间为了绿化和采光而留空，整体造型就像一根被掏空的鱼豆腐（五条悟言）。
第一天的团体战就定于这幢外面被烈火烧得黢黑的公寓中举行。
夺走数十条人命的惨烈火灾让人们对此地惧怕无比，久而久之，楼内滋生出了数不胜数的诅咒，而诅咒导致的异象似乎也成为了都市传说的一部分，这更是让「楼宇本身」就成为了诅咒的一部分。
难缠，但又不至于让菜鸟学生们死无葬身之地，无疑是锻炼年轻咒术师战斗力与协作能力的绝佳地点，而为了让交流战更具挑战性，学校方面还特别委托特级术师从全国各地收罗了一批一级咒灵困于其中。
公寓楼在地面之上有二十楼的层高，学生们按照所属校被粗暴地分为了两组。京都校组从天台开始一路向下，东京校学生则从一楼入口处向上清扫大楼。
五条悟在位于十楼的居民活动室留下了一个咒物，规则相当简单，最先取回咒物、回到地面的那一组将被视为团体战的赢家——
在那个未知的特级咒灵出现前，原本是如此计划的。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交流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