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露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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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场景就像电视台里大热的晨间剧一样，有点戏剧化得过头了。
在夏油杰出现后，恐山觉曾好奇地探头环视了一圈庭院试图寻找神明的身影，只听见了一声若有似无的猫咪嘤咛，最终作主把夏油杰带进了旅馆。
诅咒师姐妹找到了主心骨，一左一右紧紧抱着教宗大人的手臂，生怕夏油杰不知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消失；而坐在餐桌对面的恐山觉也陷入了和夏油同样的境遇中，特级咒灵阎魔爱与天与咒缚之身咒具使也分坐在金发少女的两侧。
地狱少女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对面亲密无间的诅咒师三人，又歪头看看一人之隔的禅院真希，最终仗着自己比恐山觉还要娇小的身材，双手抱膝蹲坐在了市子怀里。
恐山觉原本想起身替夏油杰倒杯茶水，但怀中猝不及防滚进来了一只大黑猫，只好作罢，转而用手一下一下梳着阎魔爱绸缎般柔顺的黑发。
几部手机被放在了他们中间的桌面上，就连菜菜子的手机咒具也被夏油爸爸‘没收’了。
真希对于好友把指定祓除诅咒师迎进屋、还给诅咒师姐妹松绑了的行为不置可否，但始终保持着警惕的态度留意夏油杰的一举一动。
餐厅里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最终禅院真希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为了提高己方气势而猛拍了一下桌面。
“你……夏油杰……出现在这究竟有何目的？你可是被高层通缉着的啊。”
面前这位叛逃的诅咒师据说在高专时代就已经达成了特级评级，这么多年过去，其招牌的「咒灵操术」能力应该只增不减，真希丝毫不敢懈怠，拍在桌面上的手能看出微微颤抖。
恐山觉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拉住了不停颤抖着的真希：“不要怕，夏油先生现在应该没有恶意了。”
她话音刚落就，诅咒师双胞胎就突然暴起，吵吵嚷嚷地说着：“你这女人凭什么假定夏油大人的想法啊！”
一直安静贴在夏油杰身边的黑发JK美美子也扯紧了手中的咒具绳索，看似结实的麻绳却在阎魔爱轻描淡写的一督后咒力尽失。
美美子慌乱地把目光移回男人身上，夏油杰见状轻笑了一下。
“菜菜子美美子，对姐姐们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菜菜子坐了回去，就算是她最最尊敬的、如师如父的夏油大人的指示，这不良少女也还是不依不饶地嘟囔抱怨着。
禅院真希忍不住把处于同一空间中的两位金发少女比较了起来，心里的天平毫不意外地向着恐山觉的方向倾斜过去。
果然还是自家温和有礼的孩子更可爱。
“该从何说起呢……”夏油杰托着下巴，眼睛眯起，似乎很苦恼该怎么向‘女儿’们解释以及取得真希的信任，“从遇见觉小姐开始讲述好像有些太久了，我在好大人那里可是俯瞰了一段不太寻常的光景。”
“夏油先生放下那个念头了吗？”
“啊，算是吧……我现在和好大人持有相似的想法。”夏油杰曲起一条腿变换了一个坐姿，手肘撑在矮桌上歪头看着她，“我也想看看，不加以干涉的话，这个世界会被猴……普通人变成什么样子。”
男人脸上的笑容轻快又温和，如天上白月般圣洁，就算是禅院真希也无法判断对方这幅神态是在演戏，还是说臭名昭彰的诅咒师真的迷途知返了。
恐山觉了然地点点头，心下已经有了答案——虽然一时半会儿好像还是改不掉把普通人称呼为猴子的习惯，但夏油杰脑中那创造只有能力者世界的念头确实是被麻仓好用不知道什么办法暂且压了下去。
不亏是与伟大灵魂融合后成为神明的人，下次去拜访他的时候多带些供品吧。
诅咒师姐妹明显被夏油杰的发言震惊到了，俩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但持续了一会儿后，美美子先姐妹一步垂下了头。
她不敢保证所有追随者都会服从教宗的指示，但只要是夏油杰的决定，她和菜菜子都会无条件盲从——成为夏油大人的好孩子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姐妹俩人生的意义。
禅院真希将信将疑，但还是将紧握手中的菜刀型咒具收回了腰间的咒具袋里，起身去取自己的手机。
夏油杰眼皮微微上抬，露出一丝紫珠玉般的暗光，以快到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按住了真希伸出的手。
“抱歉，不过禅院小妹可以不要联系悟吗？”
“不要叫我的姓氏。”真希用力了两下才从夏油杰手下挣脱，虽然没有继续强取，但还是沉着声音质问，“为什么怕我联系五条悟？特级诅咒师也会害怕吗？”
夏油杰摇摇头，笼着袖子坐回了坐垫上：“我和悟是高专同期……老实说，我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诅咒师集团我会解散，之后会带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去不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远离咒术世界。作为交换，你们可以暂时不要告诉悟关于我的事情吗？”
真希眉头紧锁，事态的发展好像超出了她的预期：“五条悟没有掌握你的行踪吗？”
“我的「咒灵操术」中收容了具有隐匿能力的咒灵，就算是悟的六眼，我不故意留下信息的话他也是追踪不到的。”
“啧，看来这次任务目标另有其人。”真希弹了弹舌，大力抓了两下自己的头发后自言自语道，“搞半天夏油杰只是个意外吗……”
被当成意外人物的夏油杰脸上表情一僵，而恐山觉突然从好友的话中提炼出了关键词。
“任务？”她看向咒具使，“……真希会和我回恐山只是因为任务吗？”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被对方那双骤然写满打击和失落的黑眸勾出了心中的愧疚感，禅院真希欲盖弥彰地转头不再看恐山觉，却从夏油杰那里接收到了不赞同的信号。
——搞什么啊！就连这个诅咒师都这么看着她？！明明能来朋友家旅行她也很开心啊！
受不了内心受到的谴责，真希一五一十地吐了出来：“是五条悟那家伙啦！和我说你有危险，让我看着你，在他传来消息之前不要让你离开恐山。”
“咒术界有人谋划着针对觉小姐的阴谋吗？”屋里唯一的成年人若有所思，“……想不到，原来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敢对悟的学生下手。”
真希瞟了他一眼：“除了你？”
“啊，抱歉抱歉。”夏油杰一手捂在后脑勺，露出了一个让真希十分想挥拳上去的露齿笑，“真希小姐和乙骨忧太在小学的那次，是我放的。”
“他和咒言师在商店街那次也是我。”
咒具使听了这话，拳头都攥紧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陈年旧事的时候，眼前有比打这诅咒师一顿更重要的事情亟待解决。
“要不还是问问悟吧？”夏油杰提议道，“但不能透露我的消息哦。”
就在禅院真希盘算着要不要接受夏油杰的提议时，沉默许久的恐山觉突然用微弱而颤抖的声音问了一个在所有人耳中都诡异无比的问题。
“夏油先生说的，‘敢对悟的学生下手’是什么意思？”
“如字面所说，因为悟是最强的，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敢对处在他保护圈中的学生下手。”
菜菜子也急切地补充道：“那个姓五条的白毛讨厌死了！夏油大人好多次计划都是被他破坏掉了！”
禅院真希也不理解地看向恐山觉，却发现好友整个人都恹恹的，‘怀疑人生’四个大字几乎要被她的怨气勾画出实体来了。
恐山觉用下巴抵在阎魔爱的发顶，特级咒灵的发丝冰凉得如同被大雪掩盖了一整个冬季的铁网，她却一点嫌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依赖非常地蹭了几下。
深邃又纯净的黑眸中似乎翻涌起了什么属于女孩的情绪，又好像露出了几丝委屈的阴郁。
“最强……吗？”
恐山觉哝哝的声音非常细弱，只有阎魔爱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
地狱少女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在她怀里转了个身，像抱着大型玩偶一样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毫无体温可言的苍白小手一下下拍着她的背。
恐山觉也回抱住了阎魔爱，试图藏起自己突然的失魂落魄。
最终禅院真希还是在夏油杰亲切友善的注视下拨通了五条悟的电话。
电话在几乎快要跳到忙音提示的时候才被接通，这种事出现在五条悟身上可不常见，毕竟最强咒术师总像个时髦的女高中生一样手机不离身。
“喂喂，真希吗。”
熟悉的嗓音从手机外放喇叭中传来，声音经过几次电波的转换后变得有些失真，但丝毫不影响男人声音中的磁性与魅力。
像尊雕塑一样笑容凝固在脸上的恐山觉抬头看了一眼小小的通讯设备，眼睛里似乎闪起了微光，但不过片刻后又垂下眼帘盯着阎魔爱的发旋看。
“不是说好等我消息吗？”五条悟那边似乎在进行着什么爆破作业，远远近近的爆炸声被尽忠职守的手机一一传送到了恐山来，“难道已经有人找过去了吗？……不可能吧，那群老橘子应该没有多余的人手派出去了才对。”
五条悟说着，从空中落回了地面，一脚踢开墙壁被炸开后散落一地的碎石。
那双驰名于世界的六眼难得没有遮挡物，苍蓝的虹膜上好似流转着能够映照出整个人间的流光。
术式全开状态下的五条悟轻而易举地顺着咒力流动走下了台阶，在经过保管重要咒物的忌库时思虑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做人留一线，保持了保管库安保的完整。
——虽然外面的建筑物已经坍塌得差不多了，诶嘿。
真希看了一眼夏油杰，语焉不详地回复：“算是吧，出了点小意外，但大家都没事……既然派给我这么个任务，总要让我知道敌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吧？”
“果然糊弄不住真希啊……敌人，是整个咒术界高层哦。”
旅馆餐厅中的空气流动似乎都停滞了一瞬，就连夏油杰也在刹那间敛起了笑脸。
真希目瞪口呆了片刻，抑制不住心情地站起身来，就连脚边的榻榻米被她的动作带得滑动了两寸。
“整、整个高层……？怎么会？”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已经顺着向下的阶梯走进了无边深渊中，整个人似乎都要被黑暗吞噬。
又是一声爆破的声音传来，无下限术式的掌握者使用「苍」将挡在面前的大门碾成了一堆齑粉。
出现在门后的的是类似古代堡垒般的建筑群，以一棵巨大的建木为中心，一圈圈牌楼由外向内、自高而低环绕着巨树。
五条悟在一滩深黑的污渍旁蹲下，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是当年……我就该解决掉的事情。”
“真希是会认真听课的好学生，所以你是知道的吧，有关「星浆体」和「天元大人」的事情。”
话已至此，禅院真希和曾经的高专问题少年兼优等生不需要五条悟继续解释下去也推理出了现在的情况。
几乎是反射性的，夏油杰喃喃自语般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名字：“小理子……”
即使声如蚊呐，夏油杰的声音也没逃过五条悟的耳朵。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试探性地发问：“……杰？”
仿佛最开始提出瞒住五条悟的人不是他一样，夏油杰毫不犹豫地拿起真希的手机凑到嘴边。
“我的事之后再说，恐山这边由我守住。”
“做你想做的，悟。”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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