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电影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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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配浓茶就能面不改色吃下整块和式糕点的恐山觉也没什么资格说五条悟，但成年人所需的消耗和青春期极快的新陈代谢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就算他们俩的大脑都需要极高热量维持运转，但五条悟身为一个成年已久的社会人，对糖分的依赖实在是有点过头了。
仿佛是为了缓解没吃够法式甜点的遗憾，五条悟在领着少女去怀旧影院的路上直接拉着她拐进了一家地方特产店，包圆了店铺里所有口味的生奶油大福。
不太靠谱的成年男人不顾日本人行不食的传统，在大马路上三两下就熟练地拆开了大福的包装，献宝似地递到了她的嘴边：“要尝尝毛豆泥口味的吗？”
“毛豆？”她像犬科动物一样小心翼翼地缩动两下鼻头，确认了闯入鼻腔的是一股香甜的奶油气味，“毛豆也能做大福吗？”
恐山觉对毛豆的认知还停留在加淡盐水煮熟腌渍后作为餐前开胃小菜或者佐酒食用，她虽然还没到能喝酒的年龄，但一起生活的师父几乎每晚都会小酌几杯。
她从还够不着厨房流理台的年纪开始就拖着矮凳垫脚，费力地用瘦小的胳膊搅动着大锅中的盐水，小姑娘把温热的盐水毛豆端到师父面前时往往累得不成样子，洗漱完后总是倒头就睡。
“尝尝看吧。”五条悟不由分说地趁她说话时把大福塞进了她嘴里，自己舔去了指腹的糯米粉。
还好这家的大福做得个头不大，恐山觉才没被一口呛死。她咀嚼食物时咬肌会一下一下鼓动着，认真吃东西的样子活像只仓鼠，五条悟看着这样的她也忍不住又拆了一个零食包装。
韧而不黏的糯米皮不会像常见的大福那样粘在舌根和上颚，生奶油和毛豆泥的融合格外融洽。甜而不腻的口感让绝对甜食派的五条悟发出了惬意的食音，同样对甜食有高标准要求的少女细细品味了一番，也给出了高评价。
“第一口吃起来像普通的豆沙馅，但比红豆的要清爽。”
“是吧是吧！这家夏天限定的芒果味也很好吃，待会让你带一盒回宿舍，也可以给真希尝尝。”品味得到了认可，五条悟显得相当雀跃，一路蹦蹦跳跳地牵着她去了电影院。
电影院的柜台前，然后特别孩子气地指着橱窗中包裹着一层焦糖外衣、被机器膨得颗颗饱满无比的玉米球。
“——那么就麻烦觉酱了！”
恐山觉看看他手里拎着的三大盒日式点心，又看看柜台后店员脸上营业性的微笑，踟蹰片刻还是把对五条悟的吐槽咽了回去。
成年男人手腕上挂着点心盒子，怀里抱着最大尺寸的爆米花桶，恐山觉双手各拿着一杯碳酸饮料，他们俩不像是来看电影，更像是来春游的。
跟在小学生似哼着不成调曲子的五条悟走进影厅，看见几乎空无一人的放映厅后恐山觉才算是真正放松了下来。
虽然已经不会再为旁人的心声所烦恼，但十几年留下来的避人习惯已经成了写进DNA的本能，每每到人多的场所她都紧张得头皮发麻。
……但现在才是晚上十点多，就算是重映经典旧电影的影院也不该只有他们两名观众，这部打着惊悚恐怖标签的电影不会是传说中的大烂片吧？
一边庆幸着电影院居然难得的人少，一边又为了电影的质量忐忑着，她随着五条悟一起在影院最后一排落座。
因为中途拐去买了大福，幼稚鬼五条悟又闹着要补充爆米花能量，有意无意间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以五条悟平常上课总要迟到个三五分钟的坏毛病，恐山觉认为他是故意的。
两人摸黑找到座位时，电影开头的制片公司Logo动画已经放过了，甚至荧幕中的主角们都已经开始说起了对白。
他买的票在最后一排，对于需要3D眼镜观看的影片而言还算是不错的座位，但在这种小荧幕怀旧影院里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五条悟故意的。
一听他想要两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座位，卖票亭暑期兼职的女高中生就挑眉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眼神，在把打印好的票根递给他时，还低声告诉他影院的红外监控设备最近出了毛病，顶灯一旦关闭，监控室的电脑屏幕就会漆黑一片。
五条悟伸出去取票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他的本意是想减少恐山觉和陌生人的接触，但在听见售票员的温馨提醒后，他丝毫不吝啬自身魅力地给予了对方一个感激的笑容。
最后一排被改装成了双人沙发座位，放置饮料的托盘位于沙发的两端扶手上，两个座位中间唯一的阻隔就是日本人的防备心，如果观影的两人是纯粹路人关系的话，大概双方都会尴尬到电影台词都听不清楚。
也就是所谓的‘情侣座’。
可惜对所有公共娱乐场所都抱有新鲜感的少女对此毫不知情，影厅内骤然暗下的光线让她疲劳的感光细胞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如果不是五条悟身上的咒力微微发着荧光，她可能会在顺着阶梯走上来时就跟丢他，更别提发现情侣座和普通观影席的差别了。
恐山觉眼里除了放映机投射到幕布上的荧光以外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而人类在陷入黑暗时会本能地向热源靠近。
在他们最开始坐下时，少女抱着爆米花桶坐在五条悟身边，规规矩矩地和他隔开了一根手臂的宽度。
他们错过了电影的开场几分钟，但从人物台词中能推测出这是一伙即将乘越洋航班前往法国交换学习的美国高中生。
明明都是金发高中生，电影女演员们都有着凹凸有致的身段，每个都是成为封面女郎也不过分的风情美人。
借着黑暗的隐藏，恐山觉悄悄把爆米花桶放在了身边人的腿上，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抬手托了托自己在同龄人中还算饱满的两团肉。
她抬头看了眼好像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仍专心致志看着电影屏幕的五条悟，突然产生了一些自惭形秽的心情。
……如果是成年人的话，果然还是会更喜欢电影里那样的身材吧。
沉默许久后，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向后靠在沙发软垫上。
黑暗影响不了六眼的视觉，正如从不离身的墨镜眼罩不会阻挡他的视线一样，五条悟在突然被塞了一桶爆米花在怀里时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紧抿的唇角翘起了不同以往的弧度，泄露了成年人此时的好心情。
——她像个普通小女生一样在意身材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就连五条悟也没想到她会观看恐怖电影的途中为了这种这种事情妄自菲薄起来，明明平常是比真希还要朴素单纯的孩子。从她快到离谱的出门准备速度就能看出来恐山觉其实是不太在意外貌的，别说化妆了，她的房间里就连护肤品都没有，完全是仗着过人的天姿为非作歹。
这让某个生性恶劣的成年人更加抑制不住自己逗弄对方的心情了。
“呐——”五条悟突然嗲里嗲气地发出了JK才会用的语气词，歪头靠在了少女瘦弱的肩头，吓得人家浑身一颤。
没留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他先发制人地在少女的脖颈间磨蹭了两下，胡乱散开的乱发像羊毛线一样在细腻的颈部皮肉上挠着痒痒，恐山觉低低惊叫出声地坐直了身体。
“觉酱有在认真看电影吗？”
“有、有的！”她推推五条悟的肩膀，试图把这个超大号银发毛毛熊推开，“好好坐着啦，你这样我都看不见屏幕了。”
在恐山觉看不见的角度，男人的脸上扬着计划得逞的自信笑容，同时在观影视角最佳的座位上，除了咒术师二人外这场电影唯一的观众攥紧了拳头。
“不要紧～”他装模作样的声音像高中女生一样甜腻，“那我给你讲讲接下来会发生吧。”
“——飞机马上要爆炸了哦，左侧的机身会被撕裂开来。”
荧幕上的主角正经历着一场飞机失事的幻觉，恐山觉在此时也感觉自己陷入了由五条悟制造的幻境当中。
影院的空调开得很足，穿着无袖连衣裙的她从落座开始就被冻得鸟肌直立，五条悟带着男性特有的高体温和热量拱进她的颈窝，一时间她甚至萌生出了永远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的念头。
——直到荧幕里的主角一行人开始尖叫，左侧机身也确实如五条悟所说的那样破开了一个口子，最靠近破洞的那排座椅直接被巨大的压力差吸出了飞机内部，安全带被甩脱的乘客A被吸进了飞机引擎中，喷出的血雾模糊了整个镜头。
恐山觉沉默且坚决地把五条悟从她身上推开了。
对方并不满足，变本加厉地揽住她一边肩膀，强行把人带进了自己怀里，嘴唇靠在她的耳边，说话时带出的热量把少女的耳垂熏得通红。
——然而剧透也变本加厉了。
“下一个死掉的是那个说话有美国南部口音的卷毛同学哦，你看。”他暂停了半分钟，等到那名角色出现在银幕上时兴奋地指了指，“他会在浴室里滑倒，脖子被钢丝绳缠住。”
“啊——这个女生会出车祸，真可惜，脾气虽然差但是身材很好呢。”
“诶呀，我是不是还没说的他们的死亡顺序，其实是由他们一开始在飞机上的座位决定的哦。”
五条悟又在男女主角独处一室时突然把墨镜架到了少女小巧精致的鼻梁上，还伸手捂住了她的视线——他的手掌过于宽大了，差不多能盖住恐山觉整张脸。
“接下来的场景就不适合未成年人看了。”
前排观影的电影爱好者不再忍气吞声，影院音响里传出的男女喘息声作为背景，少年站起来面对后排的两人，放映机在他的白T恤上投影出女主角娇俏玲珑的躯体。
这个黑暗空间中唯一的、也是真正的电影爱好者，在学校里唯唯诺诺被视为大好人的吉野顺平，怒不可遏地发泄着自己的忍无可忍。
“电影院这种神圣场所可不是你们谈恋爱的地方！不要当其他人不存在啊，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遵守公共道德准则吗！”
青少年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吉野顺平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后悔了。
银发的俊美男人嬉皮笑脸着，丝毫没有恶作剧被人训斥后的羞愧，被他搂在怀里的女孩和男人有着明显的年龄差，尺寸不合的墨镜夹在她脸上已经滑落到了鼻尖，露出了一双懵懂而灵动的圆眼。
情侣吗？虽然看起来很相配，男方也是娃娃脸，但明显能看出年龄差少说也有五、六岁。
能面不改色地欣赏电影中的香艳片段，但本质上还是纯情少年的吉野顺平涨红了脸，呐然地坐了回去。
难不成……援、援助交际吗？明明是看起来那么纯真的女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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