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约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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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山觉还没完全从呼吸法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
即使回到高专宿舍后就累得在床上倒头就睡，但醒来后这一觉就好像没睡过一样，不仅头痛欲裂，全身肌肉酸软到就连简单的下床动作都让脚心有灼烧般的刺痛感。
甚至在浴室都险些摔了一跤，如果不是祈本里香像往常一样睡前来找她玩，估计她会成为第一个在浴缸里磕到头淹死的咒术师。
“悟先生要喝点什么吗？”用毛巾大致吸干发梢即将垂落的水滴，恐山觉捏了捏自己酸胀的上臂肌肉，揉揉特级咒灵的脑袋表示安抚和感谢，然后从咒灵里香身边经过，走向了宿舍玄关处的小厨房。
虽然常年运转着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尘不染到比医院手术室还要干净，但看着少女赤着一对嫩白的双足踩在房间地板上印出一个个湿痕，犹豫片刻后还是在阳台脱下鞋履后才进了少女的房间。
恐山觉的房间和他曾经见过的学生宿舍都不太大一样。
五条悟自己在高专时代的宿舍，纵然身为几百年一遇的六眼、咒术世界天才，也还是逃不过青春期的荷尔蒙波动。
和每个十五六岁少年一样，不可言说的杂志、漫画和电影录像带就大大咧咧地随手扔在桌上或者床边，好脾气的挚友每次来找他时都叹着气帮他整理房间。
每到这种时候家入硝子都会靠在门边嘲笑他，那会脾气差上天的五条悟也总是不甘示弱地和她吵嘴回去。
……
五条悟愣了一下，晃晃脑袋把那些十年前的记忆甩出脑海，又打量起了恐山觉的房间。
她大概今晚没有出去的打算，被子乱乱的在床上堆成一团，除此之外女孩子的宿舍被主人打理得井井有条，看过的书籍被好好摆回了书架上，日用品被分门别类地整理好。
整个起居室内没有多少杂物，本该缺少生活气息的整洁室内却在一些支微末节的地方体现出了少女的年轻感。冰箱上贴着和真希一起逛街时拍下的大头贴，一看就知道是手工缝制的咒灵玩偶放在枕边。
——说起咒灵。
五条悟一进来就注意到了，恐山觉的房间墙壁上密密麻麻贴着数不清的符纸，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用于隔绝咒物气息的符咒。
说起来，祈本里香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少女湿漉漉的金发像是被牵扯着的逗猫棒一般甩动着，而祈本里香就蹲坐在地上，被安抚过后的特级咒灵完全把五条悟当成了透明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截乱动的发尾，咽喉部器官中甚至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搞什么啊，是猫科动物吗？”
他伸手在特级咒灵面前晃了晃，换来了祈本里香带有威慑性的一咬——
五条悟缩回手的速度快到里香都没能看清，当然是咬了个空。
“啊啊，好险好险。”五条悟甩着手，装模作样地吹了吹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的五指，“被诅咒咬伤的话要打破伤风吗？”
恐山觉原本俯身在冰箱里挑饮料，听到身后的动静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悟先生，碳酸饮料还是果汁？”
五条悟对着特级咒灵做了个鬼脸，绕过蹲在地上的里香，凑到恐山觉身边反客为主地去探索少女的冰箱：“有奶茶吗？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请我喝的那种。”
“没有哦，学校附近的便利店不是那个品牌。”
她替孩子气的男人做了主，拿出一罐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甜的桃子汁塞到他手里，自己则拿着一听雪碧坐到了床上。
清爽又足够甜的碳酸饮料在入口瞬间唤醒了恐山觉睡得昏昏沉沉的大脑，她像猫一样餍足地眯了眯眼，发出一声低低的鼻音。
五条悟拉开书桌椅子坐下，抬眼看她的瞬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像除了胖达以外的每个高专学生一样，就算在休息日里恐山觉都穿着校服，这是五条悟第二次看见她穿校服以外的衣服。
普普通通的吊带睡裙，是再简单不过的基础款式，胸口的纯白棉料被发尾打湿，紧紧勾勒出锁骨的清瘦形状，纯洁却又带着诱人的成熟。
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的少女，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都氲着热气，雪白的皮肤因为水温而泛着淡淡的红，就连赤裸着踩在地板上的脚趾都粉嫩得可爱。
恐山觉完全没注意对方的视线落点在自己身上，她以为咒术师是在在意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她床上的祈本里香，于是主动开口解释。
她拍拍自己身侧的柔软铺盖，被高层忌惮无比的特级咒灵像宠物一样匍匐着坐到了她身边。
“悟先生很在意里香吗？”
“……啊？”五条悟回过神来，欲盖弥彰地推了推墨镜，“是啊，祈本里香为什么会在觉酱的房间里？而且这些符咒又是？”
他说着随手揭下了一张贴在书架上的符纸。
“里香的灵魂被咒力侵染得太深，就算是净化也只能短时间恢复人类的神智。”
恐山觉向上摊平手掌，特级咒灵的利爪随即搭上了少女柔软又小巧的掌心。
“虽然只要乙骨君的安全不受威胁，里香就不会失控，但大部分时间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哪里是小孩了，分明是动物园里只对饲养员翻肚皮的狮子。
五条悟回想到特级咒灵对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顿时感觉一阵牙酸，赶紧喝了两口果汁。
“里香的状态忧太也和我说过，但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
“因为我是招魂者，除了咒力以外也能使用灵力的原因，里香如果整夜都用我的灵力滋养，每天早上就能和乙骨君正常交流一会了。”
“你知道我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才用符咒贴满房间，防止里香的咒力从你这里流出去对吗？”
“……是。”
“唉。”坐在对面的男人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觉酱这么任性，让老师很难办啊。”
自觉做出违反规定的事可能给人带来了大麻烦，恐山觉抿抿嘴，面红耳赤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边，不敢继续看着五条悟的眼睛。
她听见椅子被拉开的声音，老师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材被顶灯投射成了纤长的影子，将她罩在其中。
然后温热、干燥的掌心贴在了她的脸侧。
“？！”
恐山觉抬起头来时，五条悟正弯着腰看她，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短短的一拳之隔，只要稍稍再向前一些，两人的鼻尖就能碰上。
男人的掌心在少女柔嫩的脸侧摩挲片刻，惯常用于操纵术式的两指顺着柔美的下颌线一路上移，轻轻碰了碰她的耳垂。
然后猛地变换姿势，捏住了她一侧脸颊肉。
“啊！痛、痛……”被对方出其不意的动作吓了一跳，恐山觉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麻痒的怪异感觉烟消云散，脸部肌肉被人挟持着，就连话都说不清楚。
五条悟还嫌惩罚不够似的，又掐上了她另一侧脸颊：“要是失控怎么办？还和特级咒灵睡一个被窝？里香可是随手就能把你撕成碎片的。”
眼看好朋友被人欺负，早就蠢蠢欲动想攻击五条悟的祈本里香此时又被说了坏话，喉咙里发出了充满威胁的咕噜声。
察觉到里香情绪的恐山觉来不及把作恶的手从脸上拂开，赶紧伸手拍了拍特级咒灵的利爪，对方这才呜咽着乖乖坐了回去。
直到恐山觉双颊都洇开了一团粉红色，五条悟才满意地松开了手，看着少女脸上无奈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心情大好。
好到差点就忘记了自己过来的本意并不是欺负她。
“好啦，觉酱能把里香先送回去吗？我有些事想和你单独谈谈。”
恐山觉收回了控诉的目光：“关于在出云发生的事吗？”
“是的，大人的事情里香酱不能听哦～”
然后五条悟就看着恐山觉翻箱倒柜地找手机发了条消息，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房间的门就被敲响。
门外是气喘吁吁的乙骨忧太，男孩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显然是被恐山觉的Line消息从被窝里叫起来。他本来就有严重的黑眼圈，这下突然被人从梦中叫醒，显得整个人更加憔悴了几分。
特级咒灵在嗅到幼驯染气味的瞬间就飞奔下床，像缠绕爬架的葡萄藤一样攀到了乙骨忧太肩上。
“抱歉，乙骨君，今天不能和里香一起睡了。”
“没有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意识到恐山君白天才结束任务回来需要休息……”乙骨忧太连连道着歉，弓下的腰身再次直起时，视线范围里出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银发男人。
趁恐山觉开门的功夫转移了阵地，坐到了柔软得像云朵似的床上，双手撑在被子上，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对床垫施加重力，让弹簧的反作用力把自己弹起来。
“哟，忧太晚上好呀。”
敏锐地感知到学生的视线，五条悟挥挥手对他打了个招呼。
穿着睡衣的少年和少女，是充满青春萌动气息的一幅画面却被露出不正经笑容的男人所打破。
乙骨忧太完全没有想到会在同窗的房间里看见知指导老师，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五、五、五条老师？！”
“是五条老师，不是十五条哦。”五条悟用冷笑话纠正了被吓得不轻的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僵硬得扭头看向捂嘴轻笑了两声的同窗。
“如你所见，悟先生有些关于任务的事情要交代，所以今天得麻烦你把里香先带回去了。”
“啊、啊……是这样啊。”
乙骨忧太浑身僵硬地关上房门，连未婚妻一直在用利齿磋磨他脖颈的细肉都没能第一时间阻止。
“……里香啊。”回到自己房间后，反应过来的少年蹲在特级咒灵面前，双手拉着她的利爪，哄孩子似地摇了摇，“以后晚上我们不要去打扰恐山君了好不好？”
心智未能完全稳定下来的祈本里香咕噜两声，歪着头看他。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约会（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