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难追啊！》英仙洛

7、Chapter 7 所以你特意准备的衣服到底是为了什么

　　Chapter 7 所以你特意准备的衣服到底是为了什么

　　邹宇南从走廊左拐右拐，拐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确定四周没有人才实在没忍住，把自己滚烫的脸贴到大下午比他的脸还要滚烫的落地玻璃上，在心中无声又狂躁地呐喊尖叫了一番。

　　可怜他们的落地玻璃其实不是整块的，中间还有一道铁杆做固定支撑，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好几次撞到那根杆，要是头再铁一点说不定就直接把人家无辜的铁杆撞烂了。

　　程向月夸他好看。

　　程向月夸他好看！

　　邹宇南一时之间完全没在乎程向月夸的到底是他还是他的衣服，反正他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是他花钱买的，他的眼光挑的，就算夸的是衣服，四舍五入也是在夸他。

　　他用力地锤了两下那根瑟瑟发抖的铁杆，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看向玻璃床上反光的他自己。原本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已经因为刚才那一顿折腾有点乱了，脸和耳朵也是红的，但眼神亮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了半天，他反应过来赶紧把头发整理好，每日反思刚才有没有什么丢脸的地方，确信是在程向月走进电梯门且电梯门关闭之后他的脸才开始红的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会儿哪怕没机会共进晚餐也值了。

　　……不，最好还是能共进晚餐吧。

　　想到这个，邹宇南看了眼时间，暗叫不好，赶紧跑到程向月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徐助理？我是邹宇南，抱歉耽搁了一会儿。”

　　门很快就开了，第一道门里面是程向月秘书的办公室，空间不大但采光很好。程向月的秘书小徐对他热情地点了点头，“邹经理来了，快请进，程总已经吩咐过了，我刚刚整理过你的办公室，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麻烦了，你整理的我估计也不会缺什么。”邹宇南和他笑着互相拍了拍肩。他们虽然工作交流不多，但是私底下关系一直不错，偶尔还会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我手里还有点活儿，让小陈带你进去吧。”小徐说着就走回了自己的工位，也不把邹宇南当外人。

　　他对面坐着的漂亮卷发女人闻言站起来，看着邹宇南眨了眨眼，“邹经理，今天这么帅呀？”

　　邹宇南咳了一声，“谢谢。”

　　小陈走近他，一边为他打开办公室里侧的门，一边小声调笑道：“……不会是专门为程总穿的吧？”

　　邹宇南又咳了一声，还在光速思考该怎么回答，就听小陈继续问：“是为了向老板表示衷心和重视？还是？”她一边说一边扬眉。

　　邹宇南感到棘手。这姑娘之所以能成为程向月的特助秘书，就是因为她的观察力实在太强，在她面前总有一种什么都瞒不住的感觉。

　　于是他决定选择最简单的办法，装死。他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我刚刚上楼正好碰见程总出去，他们一会儿还会回来吗？”

　　没想到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呀你就别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程总走之前还特意吩咐我们提醒你下班后别急着走，他或许会晚一点，但很快就会回来的——放心，你看咱们程总什么时候失过约？”

　　邹宇南疯狂咳嗽。虽然他从未想过要瞒着任何人，但是被比自己还大两岁的女性同事突然戳穿也还是有点猝不及防。

　　小陈见他的表情乱七八糟也没继续逗他，笑着把他带进了屋，“请吧，看看怎么样？”

　　邹宇南只粗略扫了一眼属于他自己的桌椅柜子，就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了右侧的那扇玻璃墙。玻璃墙并不是完全透明的，但也能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地看见里面的摆设。这是他几乎每天都会来的地方，却头一次感觉这么微妙。

　　以后他就不是来汇报工作，而是会常驻在这里了。

　　“看来是很满意了。”小陈笑眯眯地打量他的表情，“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哦？”

　　“……怎么会有不满意的。”邹宇南喃喃自语了几声，突然又转头问：“说起来我不好跟程总说这个，但是大家都是经理，只有我离老板这么近会不会不太好？”

　　“嚯，你现在才想到这些啊？”小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你们做展会的每年都清闲这么久，还不如来帮老板的忙，我们会安排好的。”

　　“那就好。”邹宇南松了口气，虽然接近程向月确实是他的主要目的，可若是唐突被同事围观那可就不好了。

　　虽然大家都是好人，但是一想到惹那帮人不爽后自己可能会被勒令带上兔耳一类的恶俗惩罚道具，邹宇南就感到头皮发麻。

　　现代年轻人真会玩儿。

　　小陈出门之后，邹宇南就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的东西。春拍资料早就已经上传了，金额结算也不归他管，而秋拍还早得很，拍品整理都还没做好归纳，更别提将计划表送到他手上了，所以确实如小陈所说，他现在闲得很。

　　通常这种时候他都会去负责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帮鉴定部的林经理跑跑腿，和其他权威鉴定机构保持联系，或者出去跑一些合适的卖家，看看货。

　　虽然邹宇南真心很希望程向月是因为挺喜欢他所以才会把他单独抓来办公室，可他了解自己的老板，程向月多半是真的觉得他有用才给了他这么一个方便随时交流的位置。

　　邹宇南一边猜测着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一边把纸质资料都先收进箱子里放到墙角，中途还接了几个电话，见时间还早，又跑去看了看工程。

　　他新办公室的这面墙暂时还没有拆，装修师傅说大概明后天才会动工，只需要把他的桌椅挪开一点就行，他这面墙因为本来就是当初装修时后加的，所以拆除也很容易，拆掉后装上玻璃就行。真正需要时间的还是将鉴定室和走廊合并。

　　贵重物品昨天和今早就都已经搬空，安保人员也跟着去了十楼，这层楼难得显得空空荡荡的，杂乱的东西堆了一地。

　　和装修师傅聊了聊之后，邹宇南又给他递了根烟以示友好，虽然他不抽，但身上总会备一点儿方便走走人情。

　　更何况据他观察，程向月的办公室里其实是有烟灰缸的。尽管那个烟灰缸里永远都没有烟灰，所以邹宇南其实并不太清楚程向月到底抽不抽烟。也说不定是给客人准备的。

　　邹宇南胡思乱想着，又走回办公室，听着旁边敲敲打打的噪音，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装修声一直都会很吵，该怎么让程向月能在相对安静的环境里安心办公呢？

　　邹宇南看向天花板。不如问问楼上剧院的管理员有没有合适的房间可以先租给他们。

　　他没能彻底想好怎么做，因为程向月踩着下班的点回到了公司。邹宇南听到动静走出门准备迎接的时候，小陈和小徐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告辞了。

　　“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程向月对他们说，“小徐明天早一点来接我，我们去一趟城北。”

　　“好的，程总，您慢走。”

　　等两位秘书都离开之后，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邹宇南立刻紧张起来，努力维持风度，“程总明早有安排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再说吧，也不急着今晚，更何况，”程向月将之前拿在手上的外套披到肩上，微笑着看向他，“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打算安排在哪里？”

　　邹宇南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迅速地将昨天看好了的几家餐厅在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原本已经想好了最佳选择，并且打算征求程向月的建议，但在与程向月平和的目光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又突然当机了，不仅改变了主意，还脱口而出：“要不去我家吧……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程向月似乎愣了一下。

　　邹宇南愣得比他还厉害，刚刚跑去太平洋旅游了的脑子终于拐了个弯儿回来了。以前多正经的一个大帅哥此时都忍不住耳根发烫，努力补救道：“最近……天气要热起来了，外面餐厅的食材不一定新鲜卫生，我家里一直备着菜，呃……”

　　程向月重新笑起来，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你说得对，外面餐厅的厨房卫生很难保证，那今天就麻烦邹经理了，只是……”他这么说着，没忍住又想逗逗邹宇南，“我还以为邹经理今天刻意打扮，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呢，看来是我多心了。”

　　邹宇南再次陷入呆滞，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昨天好不容易挑选的一套衣服，又回想起昨日在自己脑海里滚动了很久的关于他如何端着酒杯在高档餐厅里和程向月畅谈的幻想，最后意识到如果回家做饭的话这身衣服至少外套肯定得被脱下，为了做饭他甚至还必须带上围裙。

　　——而他的小破房子和他穿围裙的样子都一定会落进程向月的眼里。

　　程向月大概是怕他CPU烧了，见好就收，主动说：“走吧邹经理，我今天没开车，吃完饭还得麻烦你送我一趟？”

　　“没……没问题，应该的。”万幸的是邹宇南脑子在烧，嘴上倒是还记得回话，脚也还记得该怎么走路。

　　一直到走进地下车库，他才迅速拿出手机给卓文发了条短信：我是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