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大都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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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没有意识到你的不安分，因为你把你全部的注意力都奉献给了正圈住你的身后之人——
他真的没事吗？他确实不冷吗？为什么他的口吻如此的僵硬？他的避而不答只是因为性格所致还是…？
和这些问题比起来，晃动着的背脊与后脑算什么呢？你甚至都没有[你正在摇摇晃晃]的自觉。
而对于正把你牢牢圈住的康纳·肯特而言——
…真的好小只，要小心用力。
……有点痒，你为什么要一直晃。
………你的心跳又变快了，可是你明明没有伤到哪里……你是在不安吗？是什么让你在平安无事后又变得更加急切紧张…？
与你类似的疑惑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被他很快地压在心底，他只要保证你的[平安无事]就好了，你的心理活动并不在他的[保镖]范围之内，而在那些无法被常人所看到的世界里，他观察到，你的双腿已经渐渐不抖了，所以……
……所以，他的存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在他原本的设想中，他会当一个完全不会与你有正面接触的潜行者，即使答应了夜翼所下达的任务——
【嘿，伙计，大都会也是你的城市，帮我密切关注一个叫艾丽娅·斯莱克特的孩子、定期向我转达所有让你觉得可疑的情况、帮我保护好她好吗？………不不不，这个期限当然不是永远，你……你知道的，我最近在忙哥谭和罗宾的事情，所以，这个任务的终止日期，是在我这边得到了罗宾的确切消息之后。】
…？
当听到夜翼所描述的任务详情时，康纳的第一反应是满头问号，这是什么最新出炉的玩笑吗？这样的私人任务听起来毫无挑战性，如果你是某个事件的相关牵连者就算了，可是你是吗？不，你的身份只是[失踪的罗宾最好的普通人的朋友]，并且完全没有被卷入到任何事件里，所以，夜翼的这个任务算什么？把他当成了蝙蝠家的保姆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嘿！你刚才已经答应我、你会接受这个任务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绝对会拒绝这个任务，他对此毫无兴致，也不觉得像你这样的一个普通人会有什么麻烦，即使……
……是的，即使是在将你从车轮下救出的此刻，康纳还是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毫无必要的，即使没有他，你就不会在危急时刻大喊超人了吗？即使没有他，周围的路人就不会尖叫超人救命了吗？
你会的，周围的人也会的，这里是大都会，而超人会来救你，所以他的存在依旧没有价值，他的存在毫无意义。
…
……
——你打从心底地感谢他的存在，即使他似乎是一个非常沉默寡言、以至于显得有些态度冷硬的人。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性格冷硬的人，他会冲出来救你吗？
他不会的。
……只是他似乎真的不爱说话……或者说只是不想理会你…？
随着时间一秒又一秒的过去，沉默无言是围绕在你们身边的主旋律，渐渐的，你能感受到，那双禁锢在你腰间的手臂逐渐松动了，于是，与11月的气温截然不符的赤./裸双臂又开始在你的眼下微微晃动，存在感强到无法忽视。
你：“………”
你、你觉得好难受啊，你超级想给他多披一件衣服…！可是如果他不愿意穿的话，你当然也不能这么要求别人啊…！
就在你踟蹰忧心之时，他终于彻底松开了你，你知道，他还站在你的身后，但是你并不确定，他还会在这里站多久。
“你——”你背对着他，有些急切地开了口，“请问你要走了吗…！”
他没有回答你。
你抓紧了衣服的下摆，挺起的后背显得格外的笔直与僵硬，再一次的，你去征求他的意见：“我……请问我可以回头去看看你吗…！”
大概是你的问题在他看来实在太奇怪了——这难道是什么需要加以询问的事情吗？而且你竟然问了两次——略微沉默后，他语调奇特地问你：“……你当然可以转身，这是你的自由，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
因为他是一种你从未接触过的存在，你说过，当一个人的情绪波动过于激烈时，你往往能[感知]到这个人在这一瞬间的[真实]，而这个救了你的人呢？他明明表现得如此沉默，给人的感觉是沉闷的、乃至是有些阴郁的，你却——那种直直地撞击着你的心脏、将你从头冲刷到尾的[情感]却强烈到不可思议，它们在咆哮，它们在沸腾，它们是活着的，就像是一座内里明明岩浆汹涌却仍未喷发的火山，就仿佛这个人无时无刻都在烦躁，没有一刻不在愤怒……不，这种感情并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强烈的、更深刻的、更尖锐的……
——我希望[——]能尊重我。
——我希望[——]能听听我的想法。
——我希望[——]能看到我。
“……因为你好像不愿意让我看到你。”
实际上，你觉得他甚至有些不喜欢你………你是说，是那种非常纯粹的[厌烦]的不喜欢你，这不是一种恶意，而是一种……就像是有的人不喜欢猫、有的人不喜欢狗那样的不喜，而在这样的、以[烦闷]为主的外壳之下，浓烈到让你心颤的[情绪]浪潮却一波接着一波，始终在你的身后咆哮汹涌，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为什么他会在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挣扎的时候、却依旧选择去帮助他人呢？
……他是个好奇怪的人。
在这样的[第一印象]之下，你那不安分的动作终于停歇休憩了，因为你彻底地克制住了那股想要回头看看他的冲动，你不会这么做的，在得到来自[他本人]的同意之前，你绝对不会去冲动又任性地冒犯到他，即使这只是一件再微小不过的、不过是一个转身的小事情，即使这可能会导致你失去一个把救命恩人刻入心底的机会——
即使如此……
“……我不想做可能会让你感到不开心的事情…”
…
……
你紧张地站在原地，你感到你的心跳在加速，绷紧的手背也在隐隐颤抖，你做好了他会在下一秒离开的可能，因为那股汹涌翻滚着的[情绪]浪潮依旧存在，甚至还在你话音落地的那一秒，掀起了更为庞大的鼍浪狂涛……
……啊，你的大脑有些发空了，已经过去多久了呢？一秒钟、五秒钟、十秒钟……他、他还是没有回答你，而且他的情绪变得[混乱]极了，[混乱]到让你近乎无法辨认了，就像是一辆近乎要飞起来的过山车，这是[愤怒]吗？这是[茫然]吗？这是[一片空白]吗……他到底是在突然间怎么了啦qaaaq…！
你并不觉得[混乱]是一个好词，所以……
……呜，沮丧的情绪让你的眼中升起水意，你低落地想，你似乎无法去当面感谢对方了………但是你很快地又在心中安慰起自己，像这样[时时刻刻都情绪波动极大]的人，你真的从未遇上过，用一个孩子气的比喻来说，他简直就是人群中最最靓丽的彩虹小马，所以，只要他是大都会的常住居民，只要你在今后多出来走走，或许……或许还会有遇上他的可能吧…？你会尊重他的本人意愿，绝对不会以[被救者]的机会再次找上他，但是你或许可以发挥出你最好的演技，制造一个意外的相遇，起码邀请他吃一顿饭，或者……或者送他一件过冬的衣服…？
……你真的无法对一个救了你的人无动于衷，蝙蝠侠和罗宾是这样，杰森是这样，这个陌生人也是这样。
就在这时——
肯定是因为看到你已经能够独自站稳了吧，一位短发的母亲抱着大哭的孩子走到了你的面前，她注视着你的眼神慌乱中夹杂着恐惧，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六神无主，她不断地对你道歉，你[知道]，她在怕你出事，也怕你会找事，她主动提出了去医院检查的补偿，但是……
你摇摇头，你弯下了腰，你摸了摸那个正在嚎哭不止的孩子，反过来宽慰这位深爱着她的儿子的母亲：“没关系的，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伤亡，我甚至连擦伤都没有，那位好心人救了我，请也去关心一下他吧………换一个角度想，我也恰好阻止了你的儿子冲到马路中央不是吗？我很好，女士，我没有事，没有流血，没有死亡，这出意外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事故……请不要再道歉了，你的孩子也正在害怕。”
你仔细斟酌着你的发言……你的发言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这位母亲的表情却突然凝固住了，她的眼底不再忐忑，徒有愧疚，她更加关切地看向你，也更加的真心实意：“孩子，哦，无比好心的孩子，上帝保佑你平安无事………请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一定请让我为你做些什么，请求你。”
这……
你能感受到她的情真意切，可是你并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别人为你做的，然而这位母亲是真的想要为你做些什么，不然她会良心难安……
你有些为难地咬了下嘴唇，你的心中闪过了两个较为清晰的念头，比起你自己，你或许可以让这位母亲去问问那个救了你的好心人…？
……不，你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加到其他人的身上，所以——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您做的………或许……”你犹豫不已地想，如果只是让她为你付一下公交车的车票，并且还有着未成年人半价的优惠，这样的[报答]应该不算过分吧…？可是你又注意到了她的穿着和佩戴在手腕上的老式腕表，还有孩子那明显有些老旧且不合身的衣服，这绝对不是富裕的一家人，并且，从衣服的破旧程度看，他或许有着两个甚至是三个哥哥，手中的皮球也有着几个填补破损的贴片，因此……
……啊，你感到有点烦恼了，你该怎么委婉地拒绝她呢？半价的车票或许就是这家人一顿饭的半数餐饮费了…
你开始发愁——
你正在思索——
突然——
……啊。
你再次感到了那种被外力向后扯去的失重感，但是这一次的你没有再度落到一个人的怀抱里，这次的情景发生了颠倒，不再是你被他拥在身前，而是他直接将你拉到了他的身后……
他站在了你的身前，你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不再是用双臂圈住你，而是把你圈在了他的影子里。
位置的急速颠倒让你有了一瞬间的恍惚，重新聚焦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彻彻底底的黑色，那是紧紧贴在他身上的黑色短袖，清晰地勾勒出那格外凸出的蝴蝶骨………呜哇，你忍不住地顺着他的肌肉纹理向上瞄去，他的身形是意料之中的高大——比格雷森要更为强壮——背脊亦如他的胸膛那般厚实，你依旧无法看到他的样貌，但是你起码知道了他的发色是黑色了，并且——
他将你牢牢地挡在身后，对着这位虽然是出自好心、却的确让你为难不已的女士说——
“你没看到她——”
他的口气有些粗鲁。
“……她、她好像不是很愿意……”
又在下一秒低了下去。
“我是说……女士，她好像是有自己的安排的，你、您的感谢对她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所以……”
…？
只、只是几句话而已，你——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你不敢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觉得那颗正在左右为难的心灵被强烈地冲击到………你茫然地看着他高大流畅的背脊线条，听到他用着你在不久前说出口的话来[维护]你——
“如果她是真的不需要你做过多的答谢………女士，请不要做可能会让一个人为难……不开心的事情。”
…？
？！？
……！！
………呜哇！！！
尖叫！尖叫！！你的内心发出了超级大声的尖叫！来自你本身的强烈情绪将你从头冲刷到脚！这个人——这个明明在此时此刻也依旧在心中满溢出愤怒的人——他——他为什么这么会——会这么——
心跳加快！血液上涌！你的脸蛋迅速涨红！……你赶紧用双手遮住了它，然而还不等你冷静下来，那些[突然出现]的外界情绪就如潮水般包围了你，这些情绪来自于你们的西面八方，来自于这些围观着你们的路人，他们有的觉得这个好心人——你的救命恩人说的很有道理，有的人却觉得他的越俎代庖有些自以为是。
这……
你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能让这样贴心温柔友好善良的彩虹小马被人误解呢？！他明明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善解人意到不可思议！你、你完全可以去做点什么！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去[保护]他…！
于是你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没有回过头来看你，却稍微向后撤了撤——压了压单边的肩膀，像是在询问你[有什么事]。
……恩，好像没有[更加厌烦]或[更加不开心]的样子哦…？
你放心了。
你抓住他的T恤一角，自他的背后探出了一点点的头——实际上只有半边的脸，对那位女士露出了羞涩且歉意的浅笑。
你发自内心地说：“是的，女士，我今天的确还有安排，并且真的不需要什么额外的补偿，所有人的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请放松下心情，与你的孩子们共度周末吧，上帝保佑你。”
…
……
………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你们的位置从公交车站前、换到了站牌与座椅的背面阴影下，这里依旧是人流密集的地方，却起码比正对街道的前方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你也终于从正面看到了他。
他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为什么又是蓝色——与黑色的短发，五官是挑不出毛病的、偏向于硬汉……嗯，反正就是一看就像是橄榄球队队长（？）的硬朗，即使你们已经面对面了，他却依旧没有看你，他插着口袋，专注地研究着隔壁的甜品店标牌——这是距离你们最近的店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独行狼的气息，看起来就是那种你绝对不敢去惹的人，并且……
……[混乱]已经消失不见了，你又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以愤怒为主的情绪在他的心中大声叫嚣，老实说，这样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你感觉非常新奇，一种难以形容的安全感正逐滴试探着你，就像你是一件贴[心]的棉袄，时时刻刻都能触摸到他。
“你……”大概是彼此无言的时间有点长了，他突然开口，盯着隔壁的甜品店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
你当然有事啦！
你知道这样的心情有点奇怪，可是他的[善解人意]与[始终在内心燃烧的愤怒]，让你的心中无法控制地升起怜爱之情……明明他超级大只的吧？可是他在你心中的形象却是奇妙的小小一只。
你对他说：“那个……如果你不介意、愿意的话，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吗？”
他沉默。
然后反问：“你觉得你能为我做什么吗？”
你苦恼地皱了皱眉，认真地思考了两秒，你想了想你今天的行程，又忍不住地看向他裸./露在外的胳膊——
A：如果你今天没有安排并且也感兴趣……我准备去大都会博物馆，你想要一起吗…？车票门票或许……还有稍后的餐饮？或许还可以逛一下街…？请让我来请客！
B：我现在要去大都会博物馆……必须要去，是不能被打乱的计划，所以……或许，在今天晚一些的时候……或者是你有时间的时候，一顿聚餐以及……嗯，逛一下街…？……如果你愿意的话。
（本章选项会导致[下一章的剧情完全不同]；若需提示可看作话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大都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