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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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天忽然下起雨来。
明明周五还有着温柔的阳光及蔚蓝的天空，周六天一亮，却开始阴沉沉的。大块大块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遮住，绵细的雨丝不绝，在地上的水坑中泛起朵朵涟漪。
真是个坏天气。
阮扬站在楼底下，仰头望着天无奈的想。他低下头，撑起手中的雨伞，走了出去。每天重复走着相同的路，他几乎连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车库了。雨打在伞上，然后蜿蜒着滑到伞骨顶端凝聚，再随着走路的震动滴下。
真是无聊啊。
打开车门，他收起伞坐了进去，车子很快便发动了，缓缓开了出去。
现在是十点半，如果顺利的话，到那边刚好十点五十。他在心里盘算着，伸手扭开了音响开关，抒情的轻音乐响了起来。
街上的车都开的很慢，大约是怕雨天视野不好，而且路滑，容易出车祸。阮扬看看时间不紧，索性也就慢慢的跟着前面的车。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在方向盘上扣着，他忽然觉得这样拖着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很快去面对那沉闷的相亲气氛。
长辈介绍双方，之后便找借口离场，任由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这样的套路，他已经经历过很多，厌烦了。
忍不住耙了耙头发，阮扬烦躁地点起一根烟叼着，然后打开窗户。清冷的空气夹杂着雨丝飘了进来，打得身上有些湿，但似乎心中的郁结好了一些。
单手打着方向盘，他将车弯进了餐厅附近的地上停车场。
呼——
好吧，就再忍耐一次吧。
撑着伞走向餐厅，远远便看见两个老太太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不自觉地抬起手看表，刚好十一点，阮扬舒了一口气。
很好，不必挨训了。
他走进屋檐下，收起伞，掸落不慎沾在身上的雨水，然后抬头迎上阮妈焦急的神情。
“妈，张阿姨。”他微笑着点头。
“你这小子，怎么才来啊？”阮妈显得不甚满意。
倒是张阿姨拉住她的衣襟，“时间不是正好吗？他又没迟到，这样就挺好的了。”
“哪有叫女方等的道理。”她狠狠瞪了阮扬一眼，“男人如果真有时间观念的话，应该是要提前在约定的地方等女方来的，怎么都不可以掐准了时间来的。”
阮妈还在原地碎碎念着，阮扬倒是聪明的不发一言。大厅广众之下，先不说争辩来争辩去有什么不好，光是公开与母亲顶嘴这一项罪名，他就承担不起了。
反正以从前的经验来看，只要保持沉默，她总会停下的。
“好了好了，别念了，大家都进去吧。”张阿姨在一旁陪着笑脸。这侄女出去工作见了些世面，便再也瞧不上普通的男人了。正好阮扬她也见过几面，长相不错，学历工资也都挺高，想想看也就只有他合适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让他们俩见个面，看看有没有发展的可能。
“好吧，进去吧。”阮妈终于松了口，大约是看在张阿姨的面上，虽然仍是板着脸，但表情缓和了不少。
一行人走进餐厅，在角落的桌子落座。阮扬抬头，便看见对面的女子，白衣素裙，柳眉水眸，长的倒是很漂亮。视线与他相碰时，她便落落大方地对他微笑。
“欸，我来介绍。”阮妈早已换上了和蔼的微笑，“这个就是我儿子阮扬，这个是你张阿姨的侄女秦绵。”
“你好。”双方握手。
阮妈叫来了两杯咖啡，然后便对张阿姨使了个眼色，“我跟你张阿姨要去逛超市，你们先聊着吧。”她满意地看着秦绵，越看越觉得这个儿媳妇就应该非她莫属了。
又来了，每回都是拿逛超市做借口。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抬头微笑，“我知道了，你们慢走。”
“伯母再见，阿姨再见。”秦绵回头道别。
少了两个电灯泡，就意味着相亲正式开始了。
也许又是一个枯燥的过程。
阮扬啜了一口咖啡，想着该怎样开口。不可否认的，今天的相亲对象似乎比之前那些要好得多。漂亮，大方，进退得体，可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来相亲呢？
该怎样问，才不会让人觉得失礼呢？
“你是在奇怪，我为什么会来相亲吧？”秦绵突然打破了沉默，笑着挑眉问道。
“对。”既然已经被看穿，他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我的疑问，是跟你一样的。”
秦绵边说着，边将糖包拆开，洒进咖啡里，再倒入一些牛奶，细细搅拌。见他久久未出声，便抬头催促，“你不跟我说说为什么？”
阮扬耸肩，“我正在想如何解释的清楚。”视线落在她的手上，皮肤白皙，手指修长，圆润的指甲上涂着淡淡的粉红色。一切完美的无懈可击，果然是已经出社会许久的白领。他淡淡的笑着，“没遇见合适的，就这么拖着了，偏偏长辈着急，没什么办法。”
“我也是。”她一脸深有同感的表情。
然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再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阮扬，飘扬的扬。今年三十，在一家贸易公司里工作。”他忽然觉得不论结果如何，这次的相亲应该是非常有趣的一次经历。
旗逢对手，如果非要找个形容词来形容他此刻感觉的话。
“秦绵，秦始皇的秦，丝帛绵。今年二十六，是某间广告公司的公关部经理。”
咖啡很好喝，眼前的男人似乎也不错，她那从接到相亲命令起便郁卒的心情又变得好了很多。看来相亲的都是滞销老男人这类的想法真该改一改了，至少眼前这个就不是。
“开门见山，感觉怎么样？”秦绵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轻松地问道。
“现在的白领都是像你这么直接的么？”阮扬又喝了一口咖啡，悠闲地靠在椅背上，丝毫未被突如其来的直白吓倒。
“我想你也知道，相亲是件很闷的事，不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年龄、工作以及兴趣，观察别人的同时也在被别人观察。”不是每次都有好运遇上对胃口的，也不知道如果错过又要等多久，“所以，如果觉得感觉对了，不如就试着相处看看吧。”
说的……似乎挺有道理。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下去，不如就做一些对彼此都有益的决定吧。他不得不承认，在对这件事的考虑上，远不如对面那位正在微笑着的女子周全。
两人对视良久，阮扬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餐厅中突然扬起的一声惊叫却打断了他即将要出口的话。
“啊——”
那种像是被提着脖子的鸡发出的声音很是刺耳，令人难以忍受。他循着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女人一边尖叫着一边夸张地用手摩搓着身上的衣服，引来了整个餐厅所有人的眼光。
当然，都是皱着眉头的。
一个服务生无措地站在旁边，不知道该走开还是上前劝阻。
“干嘛要把咖啡泼在我身上啦，这套衣服很贵的！”她终于停下动作，拨弄着头发，气喘吁吁地质问面前的服务生。
“对……对不起。”被质问的一方被她的气势压的说不出话来。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反正我不管，你得赔给我衣服！”女人的气焰似乎更加嚣张了，将服务生逼得节节后退。
看样子，似乎是那个怯弱的小姑娘不小心将咖啡洒在了客人身上。看见一旁经理模样的男子急急过去，阮扬收回视线。
“好吧，先从朋友开始做起。”他迎上秦绵略带笑意的目光。
“一言为定。”
再次握手，如果说上一次交握是初次见面的意义，那这次无疑便是达成某种于双方有益的决定的意义了。
阮扬轻轻松了一口气，今后终于不用再相亲了，抬头看秦绵，也是相同的表情。看来无论是谁，都被这个不知是谁发明的游戏烦的够呛。
“这是我的名片。”他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递过去。
“嗯，这是我的。”同样一张薄薄的纸片递来，浅蓝色，带有一种茉莉花的清香。
女人的东西就是比男人的要花哨。他想。
远处的战况似乎是即将结束了。气势汹汹的女人向经理告了一通状，然后便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听着服务生挨训，偶尔插两句嘴。
“不好意思小姐，我叫她赔给你洗衣费好吗？”经理搓着手，笑着问道。
“不行，我的衣服洗过之后还能穿么？赔我一件新的！”女子摊开手，直直地伸向服务生，那瘦小的身子向后缩了缩，却被扯住了衣袖。
“逃什么呀，你做的好事，你非得给你解决了不可！”明显就是得不到钱便不善罢干休的样子。
“衣服洗过之后不能穿，那还算什么衣服，难道是纸糊的？”角落里有个声音传来，柔和甜美如邻家小妹妹。
正当所有人在张望时，一个胖胖的身影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圆圆的脸上明显写着不赞同。雨一直下着，淋得玻璃窗一片模糊，而窗前，透过不甚明亮的光线，阮扬却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以及一张熟悉的脸。
“是她？”他轻声自语。
这仿佛是第三次看见或遇见她了——胖胖的身材，却异常自信的女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生何处不相逢。
秦绵转身看清楚状况，又回过头来好奇地问，“你认识？”
“不算认识，见过几次而已。”阮扬回答着，眼神却没离开。经过几次无意的碰面，他已经开始对这个女生产生好奇了。是怎样的环境，才造就出思维如此与众不同的胖MM？
秦绵没有再问下去，只是搅着只剩下淡淡余温的咖啡，慢慢的喝着。
那头的争吵随着新成员的加入而又升级了，但其实旁人看来，也只有那刁蛮女子一个人在那里自编自导自演一出闹剧而已。
“你算哪根葱，长得跟头猪似的还敢来管我的事？”矛头掉转了方向。
“我既不是葱，也不是猪，你这样讲话可不好哦，显得自己缺乏教养。”春天原本只是听说这里的东西好吃，便过来试一试的，结果才吃到一半便看见这种事了。
唉，会不会不消化？
“管你……什么事啊？”难得女人想要顾及到形象，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才出口。转头看看周围的人，似乎都用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不免有些胆怯。
春天轻轻叹气，哀悼这难得丰盛的一餐。扬起头时，微笑倒不减，“没什么啊，只是觉得原来现在还有人骂人这么落伍的。”现在流行骂人不带脏字，虽然她是不怎么会，但对于那些会的人，还是很崇拜的。
至于眼前的这个，太逊了啦。
“没你的事就走开去。”女人像赶苍蝇一般地挥挥手，“或者你要帮她赔我衣服的钱？”
“哪有衣服是洗过就不能穿的？”春天试图跟她讲道理，“随便弄脏一点就叫人家赔，分明就是骗人家的钱嘛。”
“我这件就是啦。快点赔啦！”女子的声音有些减弱，想必是失了底气。
服务生看来年纪不大，哪里经不起这种世面，眼眶里已经酝酿出了泪花，快要哭出来了。
“干嘛仗着嗓门大就欺负人家？”春天一把拉过服务生，揽住她的肩安慰她，“别怕哦，这个姐姐明显就是来找茬的，我们不理她。”
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然觉得这比较像是劝小孩子别打架一样的场景。阮扬也突然觉得这事情有趣了起来，唇边不自觉地微笑。
看样子，她自己就能够应付吧。
“你这种胖子这辈子都穿不了那么漂亮的衣服，废话什么啦？”女子的眼睛都像是要冒火了。
春天却没理会她，只是自顾自地跟身边的服务生说话，“小姑娘，我跟你说，以后千万别买这种衣服穿，穿了会变成吓人的怪女人的。”她吐吐舌头，逗得小姑娘笑了出来，周围也此起彼伏地传来笑声。
“你……你！”女子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得一跺脚，推开门出来。
争吵终于结束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都放回到了自己的事情上。
一切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剩下春天和小服务生还在角落轻声地说着什么，边说边摇摇手，然后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阮扬再次收回视线，看见秦绵凝视着他。
“怎么了？”他问道。
“没什么……”她本来想问些关于那个胖女生的问题，但最终又觉得不太合适。他们才刚刚认识，不该这么快涉及到彼此朋友的话题上去。
“我饿了，点些东西吃吧。”秦绵沉静地笑着。
“好。”阮扬伸手招来服务生，“来两份A餐。”上次来相亲似乎就是吃这个的，味道不错，可以再试试。
等上餐的时间不长，但两人却沉默了，不知道该从哪个话题开口。他偶然一抬头，发现胖MM已经不见了，再往门外一望，模糊的身影有些扭曲，但是她的没错。
走了吗？
那么下次再遇见，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了。
他忽然开始期待起来。
*** *** ***
这是一条小巷，平常人路过可能也不太会注意到。小巷很窄，大约只有两三米宽，两边的墙上爬满了嫩绿的青蔓，生机勃勃。阳光灿烂，斜斜地射入小巷，在枝叶上留下或浓或淡的阴影。巷中人来来往往，也掩不去那清悠宁静的气氛。
沿着小巷向里走三百米左右，便有一家专做面食的小吃店。店面不大，仿佛随便走几步就到头了，煮面时的热气随着锅盖被掀开而一下子溢了出来，很快便充满了那狭小的空间。
阮扬站在小吃店门前，看着店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有些目瞪口呆。他总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所以平时上网也总留意着一些关于美食的小道消息。几些天闲逛时他看见有人强力推荐这家面食店，便趁今天有空就找来了。
原来网络的影响如此强大，连清晨也有这么多人等在店里吃东西。
他有些踌躇，看样子像是没座位坐了，或者过几天再找个时间来？
“小伙子，来吃东西啊？”老板娘见阮扬站在外面一脸为难，便赶忙笑着迎上前去，“里面坐吧，要吃什么随便点，很快就煮好了。”
“可是，似乎没座位了。”他看了看店里。
“不会。”老板娘坚决否定，回头张望了一下，指着一张还没坐满的桌子对他说，“来，去那里坐一下。”见阮扬还在犹豫，便干脆直接推他过去坐下。
“吃些什么？”
吃什么？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抬头看见对面坐着的女生捧着一碗刀削面吃得津津有味，看上去似乎很好吃的样子。
“就跟她一样吧。”他指了指。
“好的，等一下，马上就好了。”老板娘又回到锅边守着。
阮扬收回视线，闲着无聊，便开始打量周围的人。左边的那一桌似乎是三口人，个个都穿着拖鞋出来吃面，想必是住在附近的。右边那一桌的人只顾着埋头吃东西，谁也不理谁，看来是互不相识的，只不过同在一张桌子吃饭而已。
对面……对面这个女生，他刚才还没有留意到，原来是个胖女生，穿着件宽大的灰色T恤，看不见脸，只能看见短而柔顺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
奇怪，最近似乎经常遇见这般年龄的胖MM。他笑着想。
“小伙子，你的面。”一碗热气腾腾的刀削面摆在了眼前，汤汁看来很浓郁，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还有几根绿色的香菜洒在上面，显得格外好看。
阮扬从桌上的竹筒中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撕掉包装纸压在碗下，然后掰开。柔韧的面宽而短，厚度适中到既能入味又不会煮到烂，他夹起一筷子送入嘴里，便觉得所有鲜香的滋味尽在舌尖溶化开，真是难以形容的美味。
果然没来错，他暗自赞许。
真好吃。舔舔唇角，米春天放下捧了许久的面碗。
阳光明媚，洒进了半个店堂，柔和的金光在她的发间跳跃。眯起眼迎上阳光，她抚着已经被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心情格外的舒畅。
真是满足啊！
她望向前方，对面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人，大约一米八的个头，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也许更多。他并不十分英俊，但五官很柔和，给人极易相处的感觉。身上虽然穿着休闲服，但长久积累下来的白领气质已经从他的每个举动中显现出来。
这完全不像会窝在一家小吃店里吃东西的人。
今天是星期六，她不必赶去上班，也不必回家对着墙壁发呆。那么，不如找些有趣的事做吧？这样想着，春天不由地双手托着下巴，细细地观察对面的男子。
他吃面的时候很斯文，夹起软而韧的面条，送入口中细细地嚼。别人吃起面来都难免汤汁乱溅，在面的尾部弹起的瞬间，总有溅在脸上或桌上的时候。可他却完全没有这种困扰，近乎优雅的对待每一种食物。
真是一个难得的淑男啊。春天张大眼睛眨啊眨，觉得这个形容词最适合他不过了。只是他到底是在注意形象呢，还是本来就很龟毛呢？
正思考着，研究着的对象却突然抬起头来，与她的视线交碰。
呀，被抓包了……她懊恼地挠挠头，想着该用什么样的说辞解释着自己刚才不太礼貌的行为。说在看外面的风景？似乎焦点没对上；说随便看看？他又不是被参观的珍稀动物。
“是你？”他却突然这么说。
“呃，啊？”是不是台词错了位，哪句接哪句啊？
“哦，对不起。”在盯着春天长达一分钟之后，阮扬终于回过神来，“我以前见过你。”他的脸色未变，但耳根有些发红。
刚才似乎是失态了，像是见到很久没见的老同学一般，突然就惊喜了起来。不过这也是，任谁发现自己半个月来常常遇见同一个陌生人，都会跟他有相同的想法。
这很正常，很正常。
“见过我？”春天看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的表情，疑惑像雨后春笋般刷刷刷地全冒了出来，“等等，麻烦你从头开始说。”
“从头……”阮扬清了清嗓子，总算找回了正常的神态声音，“第一次看见你，是在技安路的一家西点餐厅里，你点了三碟蛋糕和一杯奶茶。”记忆深刻啊，那些东西很好吃。
“三碟蛋糕一杯奶茶……”仿佛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我想起来了。”
“第二次，是在电视上，那个有关减肥话题的随机采访。”我是漂亮的春天哟～想起这句话就觉得忍俊不禁。
“嗯嗯。”她点头，“这个我记得，那个美女主持人后来仿佛脸色不太好，工作太累的缘故吧……”打死也不承认是被自己给气的。
“第三次，是上星期六，西杯路上的那家餐厅，你帮一个服务生小妹妹解围。”很仗义的行为，他有些惭愧，换作自己可能也不会去管这档子闲事。
“啊。这也被看到了。”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脸颊，“那时候就是看不下去嘛，所以管了管闲事，吵架的样子很丑吧？”她凑近了低声问。
“不会，你也只是在讲道理而已。”阮扬安慰道。
“那就好，其实我平时还是很可爱的。”她嘿嘿笑了两声，“那这次，就是第四次了喽？”突然意识到，从头算到尾也不过半个月时间，竟然就四次了。
“对啊。所以我才会觉得惊讶的。”他解释。
春天深有同感地点头，“如果换作是我，恐怕反应要比你大的多。不容易啊，能够常常遇见，说明我们有缘份！”她下了结论。
阮扬笑道：“所以说，我们如果还是不认识的话，那岂不是太辜负这个缘份了？”他忽然觉得，能够结识这样一个朋友，一定会很有趣吧。这样想着，话不知不觉地便出口了。
“是啊是啊。”她笑得灿烂，像一朵向日葵一般，“我叫米春天，大米的米，春天的春天，你好。”她伸出手去。
阮扬握上，“阮扬，飘扬的扬。”他收回手，从皮夹中拿出名片递给春天。
“日升贸易公司销售部经理，阮——扬。”她把尾音拖得特别长，仿佛在细细回味着那音色一般。
他在一旁微笑着，她念起这个字的神态很可爱，卷着舌头，唇角到收尾时便微微向上翘。他从来没发现，这个字念起来原来是这样的。
明明她的长相并不十分甜美乖巧，唯有一双大眼睛还勉强可以看一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专心地做着某件事或是有任何表情在说任何话时，脸上便突然有了神采。
甚至于像现在，用眼睛疑惑地望着他，他也会觉得，除了可爱或漂亮，便再没有更合适的形容词可以表达她在旁人眼中的感觉了。
真是一张奇怪的脸。
“真糟糕，我没有名片。” 春天突然收回视线，自顾自地拍拍脑门，“怎么办？”
没关系，你打给我就好了。他想这么说，却又咽了回去。明明是自己经常遇见她，才想要跟她做个朋友好好认识一下的，当然应该自己主动才对。
“啊！”春天没等他回话，便像想起了什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只笔，“想起来了，我有带这个。”她笑眯眯地扬了扬。
“纸呢？”他好奇的问道。
“要纸做什么？”春天理所当然地抓起他的手，手心朝上，“在这里写就好了嘛。” 说完便埋头于将自己的手机号码记录在那有些粗糙的手心中。
阮扬低着头，看着她头顶因为阳光而微微泛着金光的细小毛发。手心痒痒的，他在心里默默地猜着数字，但怎么也猜不到。
“好了。”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端详了半晌才肯放手，“那就这样了，朋友。”春天扬起头望着他，望着他因为微笑而显得温柔的脸庞。
为什么会想起温柔呢？明明人家是很正常的微笑。她晃晃脑袋，决定这肯定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
不过真好，平白又多了一个朋友。
春天，果然是个好季节呢！
作者有话说第3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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