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灵魂所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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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川崎市里樱高中观测到的，的确是「帐」才对，七海健人面无表情地想。
这位靠谱的成年人站在巨大的结界外围，而本应呈现黑夜般的屏障不知为何变为了暗红色。他伸出手试了试，摸到的明明是像水一般的触感，却用阻力告诉他里面拒绝他的进入。这已经不是「帐」，而是类似于「领域」一般的存在了……
偏偏虎杖悠仁的手机完全打不通。
他刚刚从郊区的下水道赶回来。七海健人曾经在那里遇到了人形的咒灵，拥有的能力非常棘手。他这一次带来了可靠的后辈前来决定一举将它祓除，然而等在那里的只有大量的改造人。
随后，他就被虎杖悠仁打来的电话告知，里樱高中的上空出现了笼罩整个学校的「帐」。
即使劝阻也没有用。短短几日的相处，七海健人已经摸清了那个少年的性子，所以只能把下水道的改造人留给了猪野琢真，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所以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一直追求心态平稳的成年人罕见的感受到了一丝无力。他赶回来了，但是这个结界却将他拦截在外，把虎杖悠仁关在了里面。如果，如果那个孩子出了什么事的话……
太失职了。身为大人……太失职了。
这是他束手无措的情况。
只能请求那个人的支援了吗。
七海健人深吸了一口气。
这并非是什么面子问题。日本咒术界的特级咒术师只有四名。其中一名在去年的百鬼夜行事件中逝去，一名常年混迹国外，一名被五条悟派去海外出差，境内的绝大多数任务都落在了最强的五条悟身上。
大多数咒术师终生止步一二级，因此身为一级的七海健人也是咒术师中顶流存在。身为顶流，他不可能在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只想着去依靠那位最强。
他应该是替五条悟减轻负担的人才对。
但现在的情况的确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为了虎杖悠仁，七海健人顾不了那么多。
他不再迟疑，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结界内，真人还在和夜刀神对持，而雨川式子则是挡在了虎杖悠仁面前。
“为什么阻拦我啊！”虎杖悠仁不甘的说道：“我也可以战斗啊！”
“我知道你可以战斗，但你没办法对他造成伤害。”雨川式子皱着眉解释：“真人的术式，只要被他原型的手碰到就会被改变灵魂，也就是说被他的手碰到就输了——你会变成吉野顺平那样。你连武器都没有，赤手空拳的危险性太大了，这可不是小心行事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眼睁睁看着吗？”
“不，你要保护我啊！我可是很柔弱的，我打不过改造人啊！”
“……啊？”
虎杖悠仁一下子变成了茫然的豆豆眼。
雨川式子抬头看了看高处的夜刀神。他看起来就不是像茨木童子那样会打架打得很凶猛的类型，比起亲自动手，更喜欢指挥着什么进攻，享受着操控全局的感觉。
但夜刀神并不是拥有「幻境」的式神。
多亏了环境的特殊性，让夜刀神模拟出了类似于幻境的结界。
暗红色的天空，明亮而妖异的血月，围绕着整个学校飞行的蝙蝠群。这个结界消耗的灵力非常高，雨川式子本就疲惫，现在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穿着匣中少女衣服的小纸人。这是特殊的纸人替身，将匣中少女的妖力收纳在内，使这个式神保持召唤中的状态，让其技能不失效。
但这种状态只能说是便于携带和隐藏而已，它依旧占据了一个式神的位置。
吉野顺平身上的回梦已经被触发过了，他的妈妈吉野凪身上还有一个，虎杖悠仁身上有一个，甚至七海健人身上也有一个。想要减轻她的负担，就是取消匣中少女的召出状态，将座敷童子或者追月神召唤出来，减轻自己的灵力消耗。
但是……
不要赌。不能赌。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取消。
雨川式子将小纸人收好，朝真人看了过去，正好和他对上了眼。
“他大概意识到了。”
“什么？”
“夜刀神的技能机制。”
真人很聪明。虽然身上已经被下了好几个限制，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只要自己不动用术式，身上的诅咒就不会被触发，而被触发了之后就会被抵消掉，没有被触发的时候，诅咒是不会累积的。
充满了「束缚」的术式。
他险恶的笑起来。
只要不动用术式，那些蝙蝠们不轻不痒的攻击就可以无视。他只要想办法靠近那个白头发的女生，在碰到她的瞬间抵消掉诅咒，并在下一轮诅咒附上来之前对她使用无为转变……
不过有宿傩的容器在她身边呢，光凭体术能靠近得了她吗？那家伙看上去就是个肌肉笨蛋，真的很有挑战性啊，呵呵……改造人也只能起到骚扰作用而已。
还在成长中的咒灵愉悦的思考着对策。哪怕身陷窘境，战斗带给他的也只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兴奋感。更多一点，让他吸收得更多一点——
暗红色的结界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泡，炸开了。
雨川式子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
夜刀神的伪幻境在结界破碎、阳光照进来的一瞬间就消失了。蝙蝠群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夜刀神的瞳孔也惊异得微微收缩。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五条悟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抬头看去，在蓝色天空的映衬下，那个漂浮在空中的身影是如此醒目。
他没有带眼罩，苍蓝色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的视线从高处落下时的感觉，就像神明垂眸凝视人间。
那股近乎实质化的视线扫过虎杖悠仁，确认了他的安危后又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夜刀神，然后略过他放在了真人的身上。
真人的身体立刻无法控制得颤抖起来，连牙齿都抑制不住地在打颤。
怎么会、怎么会……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真人还曾经嘲笑过被五条悟暴打的漏壶。虽然知道那个男人被称为最强，但是他并没有把那个诅咒师的话太放在心上，只是天真的想象着，自己和五条悟到底有多大的差距？如果遇上的话，逃跑的概率会是多少？
虽然知道五条悟是「最强」，但是未曾和他见过面的真人，完全没有「最强」到底有多强的概念。
直至现在。
连灵魂都在抑制不住的恐惧，只是被凝视，就感觉自己被恐怖的猎食者盯住了。想做什么都被看透，反击会死，逃跑会死，动一下就会死。
不对，不是猎食者吧，这种感觉，就像是弱小的人类在企图对抗巨大的、燃烧的恒星。
啊……啊啊……原来如此……
这就是「最强」。
仅仅只是手指尝试性地动了一下，真人的半边身子就被轰成了碎片。他甚至没有看清楚五条悟是什么时候发动的攻击，左肩及腹部的一大半就被咒力碾碎，仅剩一点皮肉连着下半身。
他像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
“上次那个咒灵让人救走了，这次我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五条悟在真人倒下的瞬间就出现在了他身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谁指示的你们？同伴还有多少人？有什么目的？趁我有耐心的时候全部说出来比较好哦。”
真人的眼珠迟钝地转动起来。
他找不到一丝逃跑的可能性。五条悟此刻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样子，可他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濒临死亡的恐惧让真人的大脑对术式的理解更上一层，现在的话，说不定连「领域展开」也可以做到——
但逃跑的可能性依旧是零。
哈……既然怎么都是死，那就随便说点什么吧，随便什么都行啦。
真人扭头朝雨川式子看去。少女看起来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夜刀神在她身边，低头说着什么。她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和真人对上了视线。
于是真人看到了她的灵魂。
“原来如此……”
由人心诞生的诅咒露出一个笑容。他的情绪依旧带有那种新生孩童的天真，夹杂着最纯粹的恶意，怜悯地说道：“她的灵魂……是别人的所有物。哈——”
“漂亮的人偶小姐。”
他的话刚说完，整个人就像气球一样炸开了，连一点残秽都没有剩下。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灵魂所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