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水的我竟是全团最粗大腿》丁山谊

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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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阿多米安衣冠不整地离开了房间。

　　在这句话结束之后，进入模组的失重感再次出现。随渝只觉得手脚发软，浑身无力，甚至还说不清这种无力感是源自身体，还是内心，好在，他反应够快，立刻撑住了身后的墙壁，才稳稳地站住了。

　　“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吗？”

　　我看到了满页的马赛克。
　　随渝动了动唇，但却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毛巾读出了他的难言之隐，立刻宽慰说：“没关系，名单上还有两个名字，就算是在阿莉西亚这边没有收获也正常，毕竟这个模组本身就很难……”

　　“不，我想再试一下。”随渝轻声说。

　　但毛巾听清楚了，正因为没听错，她才愣住了。

　　随渝笑了笑，又重复了一遍：“让我再试试。”
　　他撑住墙壁，虽然还有些摇晃，但最后还是站直了。别说毛巾惊讶，就连随渝自己也有些诧异。他很清楚，自己就是一条平平无奇的划水咸鱼，上次爆发纯属意外，而能划水则划水，能躺平则躺平才是自己的常态。
　　——但随渝仍然觉得非常不快。

　　他的节（zhen）操（cao）就值这么点吗？

　　如果说牺牲有价值——
　　那是伟大的悲剧。

　　但如果牺牲毫无价值——
　　那就是惹人发笑的闹剧了。

　　随渝面无表情地拉开门，背对着毛巾震惊的目光，迎着机器人女仆漠然地目光，以一种非常英勇就义的语气说：“我要再见一下阿莉西亚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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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兰·阿多米安进行意志检定——
　　D100=63/60，失败。”

　　“……”

　　“格兰·阿多米安进行意志检定——
　　D100=84/60，失败。”

　　“……”

　　这是第三次被弹出模组了——
　　随渝根本无法呼吸，他看着手中书本上满页不堪入目的马赛克，内心是崩溃的。连着失败三次！三次！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王法吗？！高达60的意志力根本就是个摆设！

　　毛巾强忍着笑意，规劝他：“暂时的荣辱不要放在心上，放弃也没啥……”

　　“想笑就笑吧。”随渝冷漠回答。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不会笑的我可是专业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乐的笑声此起彼伏。
　　模组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随渝的脸更黑了。
　　他后悔了。
　　现在撤回前言，直接抽死这两个混蛋可以吗？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气门开启的轻响，机器人女仆黛丝走出来，毕恭毕敬地对两人鞠躬：“您好，埃托奥夫人找您。她正在会客室恭迎两位光临。”

　　剧情峰回路转。
　　和之前仅仅只是投影设备里几句话就将两人打发走不同，这一次，女伯爵阿莉西亚·埃托奥换上了相当正式的服装，繁复冗杂的蕾丝叠在裙摆边缘，她带着白色手套，上面有一颗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翡翠宝石闪闪发光。

　　说来丢人，这还真是随渝第一次见到阿莉西亚·埃托奥。

　　注意到随渝的目光，阿莉西亚飞快地对他抛了一个媚眼，下一秒又正襟危坐，仿佛刚才那一眼妩媚如丝只是幻觉。但随渝确定他看到了——这激起了他许多糟糕的“回想”，以至于现在感觉胃在翻腾。

　　“我看到了你们的诚意，这很好，我很满意。”

　　随渝没忍住，用调查员的私聊系统向两个同伴吐槽：
　　[很满意？怎么可能？格兰明明是个阳痿啊！]

　　调查员毛巾：[你还是太年轻。]

　　守秘人星空：[你还是太肤浅。]

　　调查员毛巾：[不懂世间有多险恶。]

　　守秘人星空：[男孩子在外面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贞操。]

　　随渝：“？？？”
　　这两个人在对什么暗号吗？

　　模组内，阿莉西亚继续说：“……既然如此，你们有什么疑问都说吧，我看心情回答。”
　　星空尽职尽责地给与提示说：“阿莉西亚是个非常任性的女人，她回答问题只看心情，如果你们的问句让她觉得冒犯，就会降低心情值。因为刚刚的礼物让她非常满意，现在，阿莉西亚的心情值在100。当心情值低于60时，阿莉西亚会拒绝回答。”

　　啊，谢谢。
　　尽管知道了这样的好消息，但随渝一点也没觉得开心。

　　毛巾飞快地将问题组合排列，明显冒犯的问题往后排列：“在这艘飞船上，有没有您觉得奇怪的乘客呢？或者说，会让您感觉到比较在意的人？”

　　两枚骰子被暗骰的声音。
　　星空提示说：“因为觉得提问者丑，阿莉西亚心情值降低10，目前90。”

　　毛巾脸皮抽动了一下。
　　如果随渝没猜错，她应该刚咽下了一句法克鱿。

　　尽管对毛巾非常嫌弃，阿莉西亚脸上未露丝毫，仍然保持着虚假而精致的微笑：“奇怪的人？我觉得你们船长就已经够奇怪了——我和巴瑟斯特，还有梅尔维之间恩怨路人皆知，他竟然同时将我们三个人都邀请到了拍卖会上，我真觉得他脑子有病。”
　　阿莉西亚绷不住表情，冷笑一声。

　　“因为想到了讨厌的人，阿莉西亚心情值降低10，目前80。”

　　别说毛巾，就连随渝都深感无语。
　　按照这种扣分机制扣下去，估计再来一个问题，两人就要被赶出去了。

　　而她提到的巴瑟斯特和梅尔维两个名字……
　　随渝觉得耳熟，但外文名长得都差不多，感觉都想是几个发音的随机排列组合，毫无记忆点。好在，他很快还是想起来自己在哪儿见到过这两个名字，他们和阿莉西亚一起，都写在国字脸给的可疑名单上。
　　搞了半天，舰队的人很清楚，这三人是死敌啊。
　　那么这种明知故犯的举动就很可疑了。

　　毛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随渝。

　　好吧，现在只能是他的回合了。
　　随渝装作大吃一惊，这个表情怎么看怎么假，但阿莉西亚明显很受用。随渝说：“什么？竟然还有人胆敢冒犯美丽的阿莉西亚，脑子里装的是粪土吗？来来来，你和我讲讲，这两个人到底有多智障？”
　　这几句话简直尬出天际。
　　如果不是顶着格兰的壳子，随渝绝对说不出口。

　　这几句违心话明显得到了阿莉西亚的共鸣。
　　星空：“见到小情人如此体贴，阿莉西亚心情值上升5，目前85。”

　　小……等等，你说小什么？
　　随渝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凝固。

　　“先说巴瑟斯特吧。”
　　“巴瑟斯特就是个星际海盗，以前专门坐见不得人的脏活，当年受到竞争对手的雇佣，打劫了我丈夫的船队。没错，我丈夫就是在那次惨剧里死去的。我一直申请让联邦给予那个男人应有的惩罚——结果，那个屠夫竟然将自己一步步洗白上岸了，呵呵。”
　　说到最后，阿莉西亚胸口起伏，显然气急败坏。

　　毛巾和随渝都沉默片刻。

　　调查员毛巾：[我要投掷心理学。]

　　守秘人星空：[你要鉴定什么？]

　　调查员毛巾：[我要看看她有没有说真话，我怀疑，她丈夫被杀害这件事，并不是竞争对手做的，毕竟，她在这件事上获得的好处太多了。]
　　丈夫有钱哪里比得上自己有钱来的快活呢！
　　能如此光明正大的索要“贿赂”，说她对老公忠贞不屈，毛巾一万个不信！

　　守秘人星空：[可以，投吧。]

　　“南希·塞朗姆进行心理学检定——
　　D100=23/10，失败。”

　　毛巾：“……”

　　星空幽幽叹息：“我说啊，你们在投骰子之前，回想一下，自己点了技能吗？”

　　调查员X：[我点了！我来试一下！]
　　“格兰·阿多米安进行心理学检定——
　　D100=83/80，失败。”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氛围。

　　在怼完了巴瑟斯特之后，阿莉西亚又开始怼第二个敌人：“梅尔维就是个阴险的小人，没错，雇佣巴瑟斯特谋害我丈夫的混蛋，就是这个家伙。他倒是算盘打的精，以为我丈夫死后，他就能理所当然地垄断稀有的矿石业了——哈哈，那个手段下作的家伙，活该最后被养的狗咬了一口，最后连根毛都没捞到。”

　　原来如此。
　　这三个人的恩怨倒是理清了。

　　星空：“因为谈起了某些不愿意回首的旧事，阿莉西亚心情值下降20点，目前65。”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再说点让阿莉西亚心花怒放的话，但随渝毕竟不是她的真·小情人，因此，思忖片刻之后，随渝直白地开口询问：“那么，拍卖会上究竟卖了什么东西呢？才将你们三个人都吸引过来了——掠夺的海盗，逐利的商人，还有……咳咳，美丽的贵族夫人，是什么将你们都吸引过来了呢？”

　　阿莉西亚不说话了。

　　那一瞬间，她的表情变得极为阴沉，仿佛风雨欲来前的乌云压城，有那么一瞬间，随渝觉得这个女人想将他们直接干掉。但阿莉西亚最终还是没做什么，她只是漠然一笑，说话声里有股说不清楚的苍老：“你们是船员，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船长呢？”

　　紧接着，两个调查员就被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