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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杀鸡儆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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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走的多慢,他们还是走到了横木前。
洛老二正好退出人群,一把扯住洛母就往后走,边小声跟洛母和洛晨解释,“我瞧着这些人不太对。”
“爹,咋就不对啊?他们为啥拦着人不让走?你们说的咋样了?”洛晨问道,“等太阳升起来可就走不成了。”
本就缺水缺营养身体弱,再在大太阳下赶路,不中暑才怪。
这可不是前世,家家备着藿香正气水呢。
“我瞧见那些马背上藏着有刀。”洛老二眼不眨的瞅着横木那头,压低了声音道,“昨儿个晚上发粮的那人瞅见我带着俩小的,特意提点我说,让咱今儿个早点走,路过这磐石岭的时候走快点,这山上有股土匪,穷凶极恶,杀人如麻……我瞅着这伙人就像是山上那伙子土匪!”
洛晨不由得紧张道:“爹,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这伙人像是土匪。”
她没办法不这么想,昨儿个可是赈灾粮到的日子,到处都缺粮,这些土匪不外如是,应该是早就知道赈灾粮的消息了,不过碍于押送和孟县的官兵不敢出手罢了。
可偏偏他们走到这儿的时候有人拦路,她不得不多想,还得顺便给土匪们个赞。
太会选地方了,路边便是磐石岭,等于在自家地盘上,山上的兄弟随时可以增援不说,离着孟县也有一个时辰的脚程,等县城里官兵得知消息再来支援,黄花菜都凉了!
不仅地方选的好,就连打劫的对象也挑的好,要是打劫赈灾粮,朝廷一定会勒令孟县驻守官兵剿匪,到时候还能不能活都不一定,成本太高。
而打劫这些难民可以说是无本的买卖,只要亮出大刀,十个人里有九个会乖乖上交大米,不听话的那个还能拉回去炖肉吃,最重要的是,这些难民不会为了几两米就返回去告官,就算有人返回去告状,人家县令能搭理你这一两米的官司?
可以说,在这里打劫的成本为零、危险性为零,而成功率百分之百。
如果——
洛晨不暴露异能的话。
“三丫,你咋看出来的?”洛母迟疑道,“不能吧,咱这些难民,手里除了铺盖就是树皮了,这烂铺盖也值不了几个钱,土匪拦着咱图啥?”
“你忘了咱昨晚上都领了米吗?”洛老二拧眉道,“估摸着是冲着米来的,难民们手里的米集中在一起可是不小的数目。”
洛晨赞同,“爹说的对,除了米之外,我担心他们还会抢人!”
“抢人干啥?不是没粮食吃嘛?”洛母不解。
“压寨夫人啊,改善伙食啊……”洛晨漫不经心看着远处,要是抢到的人恰好身份不一般,还能客串下绑匪要些赎金。
“行了,别吓唬你娘了……三丫娘,你先带着三丫他们往回走,回头再问问人,有没有别的路可走,哪怕绕远一些也行。”洛老二小声道,“如果实在不行,咱就主动把米给他们,保住命要紧。”
“爹,咱可能走不了了。”洛晨指着后面通往山上的小道,那里出来了一大群人,身材魁梧,肩扛大刀,怎么看都像是土匪。
洛母面色一变,抓着洛老二的衣角,“咋办,当家的,这可咋办?”
“当做不知道,混在人群里,让给粮就给粮……三丫,弄点儿土往脸上、身上多撒点,三丫娘你也是,两个小的,挡在身后,尽量别被瞧到了,我听说有些人就喜欢小孩……说是肉嫩。”
“咋,咋能这样——”洛母被这话给吓的浑身发抖,她就是个普通的农妇,哪里知道人性能恶到这种程度。
洛老二叹口气,“不是没有,只不过大家都把孩子看的紧,不然——”
“好了,你别瞎担心,说不定这些土匪只要粮。”洛老二安慰道,“你记住,如果有啥不对我就大喊一声,我会拖住那些土匪,到时候三丫你和你娘一人抱一个赶紧跑,四丫、五蛋,要听你们姐姐和娘*的话。”
“老二,快来!”远处洛老爷子喊了声,这个老二咋恁多话,别土匪怀疑了咋办?
……
洛老二走后,洛晨四人互相捧了土、揉了树叶子,把脸上、身上涂的看不清原来样子了。
本就一个多月没洗过澡了,身上又臭烘烘的,再加上上破衣烂衫,只要土匪眼不瞎,鼻子不堵,一定不会注意到他们的。
准备工作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只要不是非酋,混过去并不难。
老太太这时候也带着大房和三房的人过来了,这个时候就要团结一致对外,就连洛大伯娘和洛三婶都没找茬生事儿。
一家子女人和孩子互相检查,把家里之前的都给塞衣裳最里头、臭鞋壳里,怎么邋遢恶心怎么来。
磨磨蹭蹭等着后面的难民上来,他们悄无声息混进了人群里,拄着拐杖,微弯着腰背,头发散乱如鸡窝,衣服破烂遮不住,身有恶臭皮贴骨,面黄枯瘦命不长。
洛晨回头看一眼身后,那些扛着大刀的土匪就站在路边驱赶难民,等到难民聚集在一起,就是土匪们收粮的时候。
走到横木附近,就听到连同洛老二在内的壮年男人们正在质问对面十几个土匪为啥要拦路,不怕他们返回去告官吗?
奈何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们,可能看人差不多了,从马背上的布袋里抽出大刀扛肩上,一半人大马金刀的往横木上一坐,一半人扯了布袋子,口撑开,就有土匪吆喝了,“今年旱情严重,大家都是苦命人,我们老大说了,不与大家为难,昨儿个下响一人发了一两米对吧,老实交上来,我们就放你们走,别跟我歪缠那些有的没的,交一个走一个,不交的留下来给咱哥几个改善下伙食,哥几个辛苦劳累,好几日没开过荤了。”
扛在肩上的刀随着他们的动作转动,在阳光下反射出凛凛寒光,让只见过杀猪杀羊的难民们瞬间胆颤不已,不用说第二遍,几乎所有人就开始掏兜了。
当然,都是慢悠悠的来,不想给啊,活这么大岁数吃次米容易吗?
还有个想法就是,万一,万一有人不想给米跟土匪打起来是不是可以趁乱跑了,或是那几个套近乎的有成效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学着点?
洛母一心想着赶紧给了好走人,洛晨一瞅周围人这状态,赶紧让洛母瞧瞧,“娘,咱别太突出,跟着队伍走。”
洛母摸着装米布袋的手缩了回来,继续在包袱里摸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包袱是个包里乾坤,里面不知装了多少东西。
没掏的那些,都是昨儿个领了米就吃了的,这时候早就消化的找不见了,哪儿还能拿的出来。
也有个别几个小心思的,上前跟土匪们称兄道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套近乎,土匪们倒也不拦着,但是你说归你说,米粮一粒不能少。
“大哥,行行好吧,昨儿个家里婆娘是在饿极了,领着米就给生吞肚里了,真拿不出来,您大人有大量,就让我们走吧,回头到了江南买着了米立刻给您送来!”这人自称王大富,以前是个货郎,说话口气大的很。
“哟,是个有钱人,行,没有米就算了,把钱交出来你就能走了。”土匪们有的是法子治你,不管如何,一定得让你脱层皮,不然,甭想走。
“我,我没钱。”王大富也是个豁的出去且有急智的,“我是去江南投奔亲戚的,亲戚家里有钱。”
“你没粮又没钱,那可咋办啊?”这土匪一副苦恼的模样,眼中却是冷意森森,杀气盎然,偏偏这位大富兄弟一点没察觉不说,还当人家真卖他面子,“大兄弟,这事儿好办啊,你就当瞧不见我,放我一条生路,回头到了江南,找到我那亲戚,你想要啥我给你弄啥。”
跟王大富搭话的土匪冷笑一声拿下了肩上大刀,“大富兄弟你觉得我这刀咋样?”
“好刀。”亏得这个王大富还是搞销售的,居然看不懂人眼色,不知道人家这是打算拿他开刀,还以为当真交了个好朋友,见这土匪甚是爱惜大刀,一个劲儿的瞎胡吹,“削铁如泥、吹可断发,大兄弟有了此刀,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哟呵,成语会的不少,只可惜这也挽救不了他的小命了!
见那土匪笑着道:“这刀真有你说的这般好?可惜我还没机会试过。”
不知死期已到,王大富笑的谄媚,“那就试试啊,保准让您满意。”
如果不满意,那肯定是石头的错,只怪那石头太坚硬了。
“好,我这就试试!”匪笑的更欢了,举起大刀砍向王大富。
噗呲——
汹涌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王大富捂着胸口,伶俐的舌头似是打了结,“不,不——”
不是说的好好的要试刀吗,不是说好是兄弟吗,为啥砍他啊?
“跟你说多少次了,山上没水了,这血可不能浪费了。”旁边一个土匪帮王大富扭转了身体,让伤口朝下,又来一土匪拿出个木头盆子搁王大富身体底下,鲜红温热的血液一滴不洒的流进盆子里。
拿盆的土匪从怀里掏出个小碗,接了半碗血便迫不及待送入口中,一气喝完,舒服的喟叹一声,抹把嘴,“真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