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九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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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色清醒过来时，就被眼前混乱的场面震得脑袋发晕一个头两个大。
这个，正在和她过招的人，貌似是一把年纪的山本总队长？啊，这么说好像不对，硬说起来，她应该比他更年老才对。呃……但好像现在他是长辈来着，毕竟对方是浮竹的老师，而她是浮竹的妻子来着，勉强可以跟着叫一声老师。
“呃……老师？”歪着头说出这句话的她表情一如既往地飘忽，但手下的动作可是没停。或者说，她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地行动，对方攻击，自己当然要还击。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的山本眉头都没抽动一下，面色严肃地保持着攻势，阻拦着她。
“打吧打吧，使劲打！最好把那个女人揍成猪头！老头你加把劲！我看好你！”
呃……这个兴奋的声音好熟悉呢，而且那一袭红裳也很眼熟，最后，那张俊俏的笑脸也非常眼熟啊，眼熟到想狠狠地将之痛扁一顿……小元子你好像很高兴啊。
相比于虹元兴奋地在一旁呐喊助威，山本总队长头上那两道威严的伤疤看起来更吓人了，有黑化的趋势。纵观周围的死神，似乎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的。
明明之前还打得难舍难分的两人，在总队长对上白色衣服的女子之后，红色衣服的男子反而很高兴地在一旁呐喊加油……为总队长。
又一次地将对方的攻击挡下之后，柳色拉开了长长的距离，跳得老远，停了下来。目光如电，扫过战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山本身后的人——京乐，浮竹，以及被浮竹抱着的‘人’。再看了下自己和虹元的样子，顿时也明白得差不多了。
脑中不知道已经绷断了几多神经，但还是要保持冷静，她轻轻地将滑落耳际的黑发拢到耳后，然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凡是看清了她面容的人无不呼吸一窒，而虹元作为那个笑容的直接面对者，则是欣喜若狂地冲了过去。
“啊~~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呜~~~你要再不醒我就没办法了~”确定了眼前人已经正常，危险度下降为‘零’后，虹元干脆整个人都挂到了柳色身上，激动得快抹泪了。
“嗯？我以为你会感到很可惜呢，毕竟，我还没变成猪头啊~~”将黏在自己身上的红色生物的衣领揪起，撑开一臂远，柳色的语气很是遗憾，仿佛是为不能达成对方的心愿而深感愧疚，连表情都随之而变得黯然。
虹元的表情从最初的高兴变成了恐惧，最后还一抽一抽地弯起嘴角，试图用‘温暖’的笑容让她冷静一点，但发现对方实在是已经冷静得不行之后变成了有苦难言，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眼泪真的飚了出来。
“呜~~~”
那张天妒人恨的俊脸就这么毁了，柳色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啊，现在已经不是小狐狸了。
“好丑，别哭了。还有……谢谢了。”温暖而真挚的笑容，货真价实。
虹元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总算没有让失去理性的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而刚才的她的样子，肯定吓到他了，要不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得这么难看。
为难他了，自从成年之后好像都没有再哭的人，居然因为她而飙泪……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该遭天谴，啊，以后还是少欺负他一些吧。
“呜……我差点就以为你……呜……”惊吓之后得到放松的心情，真的很难一下子得到平复。
嘴角有些僵硬地看着小元子把眼泪都抹到了自己衣袖上，柳色考虑着要不要把人给丢开，这么多人围着看，还真是丢脸丢到尸魂界了。
……算了，体谅下被惊吓的小孩子的心情，免得留下心理阴影，否则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大概没人来帮她了。
看到周围的死神下巴都快掉下来的样子，柳色知道这场景真的太过惊悚了。
你要看到一大男人像一只无尾熊似的扒着一个女的哭得梨花带雨凄凄切切的，也得呆滞。但你看看人家山本总队长和京乐，人家那定力多好，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好吧，其实她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因为场面太过突然而呆住了。
拍拍虹元的脑袋，将他拎到一边，柳色面带笑容地走向了那片火海的制造者，山本总队长。
“我们可以谈谈吗？山本元柳斋。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用刚才的方式来进行交流。至于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直呼对方姓名，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毕竟也是刚刚还被认为是敌人的人，她可是‘艺高胆大’啊。
不叫他山本总队长，因为她不是死神。不叫他老师，因为她不确定，现在的她还有没有那个资格。瞄了眼毫无反应的浮竹，柳色眼中的神情晦涩难辨。
山本元柳斋审视着眼前的女子，和之前打斗时已经截然不同，她身上的气息变了。同样是惊人的美貌，如果说之前的她是一把出鞘的尖刀，冷冽而无情，那么，现在眼前的女子则是柔和如春风，纵然温和，也带着淡淡的一丝冷然。
“造成了静灵庭重大骚动的人，凭借区区几句话就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汝等置十三番队的尊严于何地？！”严厉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是不容错意的冷硬。
扫了眼周围的情况，一边残垣断壁，狼藉不堪。看来她的确做得太过分了，难怪别人会怀疑她讲和的诚意。
“抱歉，造成了这么大的轰动……可以请你让那些人都暂时退开吗？我好将这里恢复原状。”
指了指围在周围的那些死神，柳色的表情夹杂着歉意和诚意，就是不知对方接受与否。
考虑了不过三秒，山本元柳斋开口下令，让周围的死神撤到废墟以外的500米，现场就只剩下他和京乐，以及浮竹及他怀中的人，当然还有柳色和虹元。
修复好被毁坏的区域，这算是展示她和谈的诚意？
幸好恢复这些建筑和物品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片刻之后，周围的景色已经恢复成了打斗之前的样子，几人所在的屋顶也不再鹤立鸡群了。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依旧是不变的笑容，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那片火海散发出的灼热温度，柳色从容地举步上前。如果此刻山本要攻击她的话，她浑身上下都是破绽，且没有要防备的意思。
火光渐渐熄灭，亮度也淡了下去，重新恢复成了黑夜的色泽。虹元站在一旁扁了扁嘴，不以为意地看着场中的情况。其实一般的火根本就不能对柳色造成伤害，而身为九尾狐狸的他，更是与火相伴的。
“那浮竹的事情要怎么说呢？”没想到说话的是一直站在浮竹身边的京乐，他面色严肃地看着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子，纵然是难得一见的美貌，但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平时那个轻浮浪荡的京乐春水。直觉眼前的女子和浮竹现在的状况有着莫大关系。
意外的是，听到这个问题后，女子的笑容却带上了一丝苦涩，纵然只是稍纵即逝，但京乐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可以把他交给我吗？”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但说出的话却让山本和京乐都一瞬间戒备起来，若隐若现的杀气朝她涌去。
又是那种带着苦涩的笑容，京乐这次真的确认了。
“啊……是这样的，他之前被催眠了，而现在的话，大概是他自己不愿意醒了。我想和你商量的事情正是这件，山本元柳斋。我可以让他恢复正常，但请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让我和他单独相处。一个时辰之后，我会还你们一个完好无损的浮竹十四郎。”
她说到‘自己不愿意醒了’的时候，京乐和山本都不自觉地眼中一凝，京乐更是下意识地扫向了被浮竹抱在怀里的人。
如果是因为‘柳色’的死亡而自我封闭的话，的确有可能……
但是——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毕竟我们可是连你的身份都不知道，小姐。再说，自始至总你都没有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愧是情报队长，没有被她的话迷惑，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
“我的身份么，将会在你们答应这件事之后告诉你们。至于我要的好处么……就是想请两位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这次开口的是一直沉默的山本。
“我可以认为这是约定达成的意思吗？山本元柳斋？”
片刻的沉默之后，老队长慎重地开口：“如果无法确认阁下的请求是什么，这个约定老夫不会答应。”
自然明白他的隐忧是什么，柳色道：“放心，不是危害十三番队、静灵庭甚至尸魂界的事情。我需要的是两位的一个承诺。”
“承诺？”
“一个保密的承诺。将今晚发生的事情保密，另外，将我接下来告诉两位的事情保密。”
“……我答应。”这是山本。
“我答应。”这是京乐。
嘴角的笑容不变，柳色走向了浮竹。而京乐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那更像是一个哭泣的表情。
“那么，我要好好珍惜这剩下的一个时辰了呢，仅剩的一个时辰了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地在浮竹耳边呢喃着。在看到他紧紧抱在怀中的那具身体时，名为心的东西像被什么缠紧了，勒住，割裂，碎开。
将那具身体从他怀中抱出的时候遭受了巨大的阻力，那双手仿佛被固定在了身体身上，只要有一丝将其夺走的企图，浮竹的手就会下意识地用力箍筋。
拒绝了其他三人的帮忙，柳色硬是用力气从浮竹手中把那具身体抱走，交给了虹元。其间浮竹的十指和手臂都骨折了，而柳色除了骨折之外，两个手臂已经鲜血淋漓。
虹元接过那具身体的时候不自觉地在发抖，看着她身上的伤，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疯子。”
而且是两个疯子。
她明明可以不用受伤的！明明有着其他的方法的！
“谢谢夸奖啦……”不正经地回着虹元，她轻轻地将浮竹的头揽过，同时回首一笑。
唯一一次，她在笑的同时眯起了眼睛，藏起了眼中的情绪。但分明，有透明的一滴，随着她回头的动作划过鬓角，落入黑夜中。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第九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