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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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人来，一代人走，大地永存；太阳升起，太阳落下，太阳照常升起。
——《旧约.圣经》
出示了通庭证，浮竹从西门进入了流魂街。
初升的朝阳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那阴影像是一头不祥的怪兽紧紧跟在人的身后。
虽然没有听到广播的通知，但是有了通庭证，总算是没有引起怀疑，顺利地出了静灵庭。当然，中间有一定原因是归结于他平时累积起来的威信和好名声。
以老实忠厚而闻名于静灵庭的强者，这是山本总队长对这位得意弟子的评价。
快速穿过虽然已经兵荒马乱但并没有受到虚侵袭的一区，争相奔走的人群像无头苍蝇般惊惶，许多人向静灵庭方向跑去。
想必虚群侵入二区的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了。这么多年，虚入侵尸魂界的事情偶有发生，但是一般都发生在比较靠后的区，这么接近静灵庭，还是第一次。前几个区居住的都是流魂街中灵力较低，比较富裕的人，相比其他区，这些几乎没有直面过虚的人在听说虚群入侵的消息的反应往往比较惊惶，两股站站，惊恐哀嚎者举目皆是。反倒是后面的几个区，生存环境恶劣，居民性格大都剽悍好斗，偶尔发生虚入侵的事件，还会自己拿起武器战斗，有时死神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虚早就被消灭了。
居安而不思危，人早晚会被安逸给腐蚀掉。
人仰马翻的一区之后是区与区之间的大片树林，从林中的景象看来，已经有部分居民避难到此。
躲避虚的一个技巧就是避免和人群一起。虚会根据“整”发出的气味追逐而来，人越多，被虚追上的几率越大。
在劫后余生的一群人中匆匆扫过，一张张惊魂未定的脸在见到浮竹的时候表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死霸装、斩魄刀、白色羽织，狂喜者有之，面无表情者有之，愤恨者有之。
没见到那张寻找的面孔，但愿她也像这些人一样找到了避难的地方才好。
随便找了个人，询问情况。
惊魂未定的人被浮竹一问，结结巴巴地讲诉了一些情况，可惜对浮竹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这群人虚群入侵之初就逃了出来，算算时间，已经出来好几个小时了。
看来是问不倒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四散奔逃，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到一个不相干的年轻女子。
安抚了人群，让他们尽量前往一区。
呼出一口郁结在在胸中的浊气，定了定心神，越是危急情况下越是要保持冷静的头脑和思维。分析眼下的情势，猜测柳色可能的处境。若是离开了二区固然是最好，但万一陷于其中……
作最坏的打算，做最好的选择。
虽然明知希望渺茫，但浮竹还是先奔去了二区。
刚进入二区不久，就碰上了被派来救援的四番队的死神。
在战场上救死扶伤的人往往是对战场形式最了解的人。
找到一个看起来是领队的人询问，了解虚的大概分布以及死神的死伤情况。
大多数受伤的人都是就地治疗，情况非常严重者会在做了初步治疗之后送回静灵庭四番队。即便鬼道治疗很迅速，但是医疗队依然不堪重负，疗伤非常消耗灵力。
环顾之下，平民很少，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大多是老弱病残，大多入了虚口。
不由得再想，浮竹急匆匆地前往“壹”记所在的地方。
就算知道，如果柳色留在那里的话，恐怕早已遭受不测，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弃。
壹记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遍地的瓦砾，放眼望去，废墟之中难以寻觅到任何活着的人，从街角一路过来，被毁得一点不剩。
不顾手指传来的痛楚，一次次地翻开带有血迹的瓦砾，每翻过一个死者的脸都是一次心脏的考验。
不是她……不是她……
在壹记的废墟上徘徊，迎着新升起的朝阳，浮竹下意识地抬手遮眼。太耀眼的光芒，会刺得人生疼，当然，有时候只是人自我感觉而已，朝阳还是那个朝阳。
找遍了整个壹记的废墟都没有发现有尸体。握了握有点麻木的手掌，一手抹了抹脸，五指在脸上留下斑斑痕迹。紧抿着的嘴唇没有放松。
只要没有尸体，就说明她可能在别的地方活着。
可是，她会在什么地方呢……
此时，柳色所在的地方，也并不平静。
早知道拖着这个死孩子不会有什么好事情，虽然自己也还有了一点麻烦就麻烦谁叫之前人家替自己挡了一下呢就当是还人情了的觉悟但是还是觉得有拔腿走人的冲动。
“那个，我说……”笑得嘴角有点翘不起来。
“……”没有回应。
“我说……”嘴角好像很沉重。
“……”继续不回应。
一把拎过忙碌不停的人的衣领，柳色很和气地道：“听别人把话说完是起码的礼貌，你妈妈没教过你吗，嗯？小子~~”
挥手，打落衣领上那只限制自己行动的手，被柳色从忙碌中拽出来的半大孩子死神不耐烦地丢了一个卫生球，语气粗暴，“别妨碍我！”
言毕，转身蹲下，把本来该是在自己腋下夹着但是因为刚才柳色一拎衣袖掉在地上的人扛上肩膀，几个瞬步，放在了树林更里面的空地上，然后再返回。
眼见他又要冲出去，柳色适时地开口，道：“这样没关系吗？光是这样可是救不了人的哦，小子~”
树林深处空地上，已经躺着了好几个半死不活的人，看衣服都是平民，老弱妇孺。看样子似乎是年轻人自己先跑了，留下的这些跑不动的自生自灭。似乎在求生欲的支配下也逃了一会，可惜貌似运气不怎么好，最终还是遭遇了虚群，而且，地方好像就在离这个树林不怎么远的地方。
第一个逃到这里的是个小女孩，见到两人，叫了两声救命就晕过去了，失血过多，休克。
虽然猜测十有八九都遇难了，但是那个半大孩子的死神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然后在柳色以为他肯定会葬身虚口的不良猜测刚冒出头的时候背了一个受重伤昏迷不醒的人回来。
然后，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然后，就是眼下这情形了。
看过那些人的伤口，柳色判断，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治疗那么无论背几个人回来都只是给他们换了一个断气的地方而已。
“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治疗的话，即使把他们都带到这里来也是没有意义的，你知道的吧。”
疑问的句子，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不会医术，而你，虽然会鬼道，但貌似也不长于医疗，或者，你想把所剩无几的灵力用来搬运尸体？”
半死不活但又终究要死去，只能算是还有热气的尸体。
“干！有什么办法？！至少，不能让受伤的人留在那边！”
揉了下额头，柳色道：“还用说吗，当然是要请求援助。地狱蝶呢，你们死神不是都有地狱蝶的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可是地狱蝶只能用来接收静灵庭的简短消息，至于发送消息……似乎没有这个功能……”一脸挫败地说道。要是能用他早就用了。
满脑子黑线已经不足以形容。柳色叹口气，这算什么通讯工具，落后得跟BB机有一拼。
“这样吧，我负责去那边把人背回来，你呢，就在这里给他们做点简易治疗，顺便想想怎么能联系上其他死神。”自己揽下的这个体力活，他负责治疗，这样说不定可以延长几条命，只要能等到其他死神来就行了。
“你去？！那怎么行！”瞄了眼柳色的小身板，跟他这个半大孩子看起来差不多，还不见得有他这么结实，怎么可能有力气跑那么远去背人回来。再说，自己一点都不擅长鬼道治疗，他是战斗番队的不是医疗番队的。
“再说，我医疗鬼道不怎么会用……”什么叫悔教当年读书差，这就是！
“死马当活马医了，不，应该说滥竽充数，庸医也是医。至于我能不能行，那也不重要了。如果这边的人不能保命，那么就算把那边所有的人都转移到这里来也没任何意义。”
他沉默不语，想是也明白，只是狠不下心来抉择而已。两边的人都想救，却两边的人都救不了。
为什么，这么无力呢？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