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非线性逆行》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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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因为一直执着于以大义为目的杀人，最终就会演变成一个结局——‘杀谁都无所谓’。我建议你也别和他们扯上半点关系。”
“你说得很有道理。织田。”唐泽伊织吃完对方盘子里盛来的小半勺辣咖喱，便伸手向服务员要牛奶，他“斯哈斯哈”了两下，大口咽下半杯奶，唇角还带着奶胡子呢便继续了他的对话，“但是，你说的为了大义为目的而杀人，并不是天人五衰中所有人的目的，而仅仅只是其中的部分人的目的。”
“据我所知道的，天人五衰的成员果戈里，就不是个为了大义而献身的存在。”
“就像你说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设，或者是Mimic，成员们的目的和首领的目的，乃至于和整个组织的目的都会大相径庭。”
“所以，别担心，”唐泽伊织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奶，冲着织田作之助露出乖巧的笑容，“我不会有事的。”
“相反，如果我不去和他们交涉，那才是将天人五衰让给了对方呢！”
“那好吧，既然你这样说……”织田作之助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我还是很讨厌天人五衰，但是如果是伊织你有需要的话，我会帮忙的。”
“谢啦！我不会勉强你去和天人五衰交涉啦，既然你不想和天人五衰扯上关系，那就不去天人五衰，我只是想拜托你去找一个单方面认识你的旧友去说会儿话，叙叙旧。”
唐泽伊织做了个可爱的wink。
“好，他的名字是？”
——“是叫做‘太宰治’哦！”
“沙沙——”
脚步声停了下来。
织田作之助站在坠落的陷坑边缘往下望去，只辩认出了两个浅浅的呼吸。
不知道是因为坠落还是因为沿途的搏斗，总之，在这时，末广铁肠已经死去了，只剩下浑身是血的福地樱痴和太宰治。
“都说了，我可不擅长武斗啊……”
太宰治失笑着从末广铁肠身上爬起来，满身是伤，与同样伤痕累累的福地樱痴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但他仰起头来，说笑间看向来人的时候，却是一滞。
——他本以为来人应该是唐泽伊织。
——但，按照唐泽伊织那个打人只戳心眼的作风，让织田作之助和大仓烨子来这里似乎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因为他和唐泽伊织异能力的特殊性质，他和唐泽伊织也算是彼此两看生厌的老朋友和老对手了，但无论什么时候碰到这家伙的手笔，他都感到格外恶心和厌烦。
——一个似乎会读心，做什么事都偏往你心窝子里戳的家伙，无论敌友，都很让人恶心。
且唐泽伊织不是森鸥外、费奥多尔那种聪明人，对他的“弱点”和“雷点”是凭借智慧推算出来的，会有算错和被误导的容错余地，只要他强撑着不承认，他们便会认为或许是自己推算错了，会开始修改计划。
唐泽伊织从不修改计划，他就像是拿着说明书一样格外肯定和笃定，且他偏偏的确，每每都能恰到好处的踩在他的心坎上。
就像是时间逆转前，他在中原中也背后拾掇他丢下他……
就像是时间逆转之后，他在Mimic事件上掐着织田作之助的生命来威胁他……
可偏偏织田作之助因为唐泽伊织是个小孩子，且救下了他收养的那些孩子们而格外喜欢唐泽伊织。
甚至会愿意为了他来到这里。
来到有福地樱痴这个天人五衰首领在的这里！
织田作之助还没开口，太宰治沉默了，可这里却并不冷清。
正如太宰治刚刚想到的，唐泽伊织既然会拜托织田作之助来这里，那么，大仓烨子肯定也不会被落下，而既然大仓烨子来了，那么这里便安静不下来了。
——粉色的小姑娘从陷坑边缘一跃而下，扑到福地樱痴怀里一刻不停地叽叽喳喳起来。
直到福地樱痴受不了地抬起手和手中的刀，大仓烨子神色一凛。
——将伤重的福地樱痴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小宝宝。
她将这新鲜出炉的孩子搂在怀里，露出心满意足而又满是爱怜的姨母笑，似乎压根儿没因为自家队长对自己刀剑相向而感到难过或者情绪低落。
倒是织田作之助询问了。
“欸？我当然会有点难过啦！”大仓烨子笑嘻嘻的，脸上完全没有半点儿“难过”，“但是我原谅他了！”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那又不是福地先生的错，他只不过是被坏孩子给欺骗了而已，但是没关系啊，我会纠正他的错误，我也会去找费奥多尔那家伙让他向我们家福地先生认错的！”
她这个说法……
这位荆棘女王俨然已经魔障，织田作之助不说话了。
反而大仓烨子倒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离开前还冲着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挥了挥手：“拜拜~我去找那只可恶的老鼠先生啦，有机会再会啊！”
然后是唐泽伊织：“伊——织——，等我忙完再来答谢你啦~”
她暴露了唐泽伊织的位置。
很难说她不是故意的。
看来现在的大仓烨子变得聪明了不少。
但是——唐泽伊织晃了晃腿，他又没有欺骗过她，他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大仓烨子也是因为认可这一点才仅仅只是暴露了他的位置的吧？
不过嘛，雾很快就要彻底散去了，异能力者和普通人的隔阂将瞬间消失，港口黑手党的内鬼立原道造那家伙估计也已经动手了，织田作之助还在这里准备和他“聊天”，就算大仓烨子暴露了他的位置，太宰治也抓不到他。
于是唐泽伊织晃着脚脚大声回话：“好啊！我这边忙完了也有事情要找下你呀！”
——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大仓烨子的异能力，对他才是特攻。
——不过，他很快就会解决掉这个问题的。
嗯，很快。
不过就算费奥多尔解决不掉他们俩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在【书页】被他废弃后，《书》也很快就要降临了。
——雾气散后，芥川银就能带着中岛敦出来行走了。
—C—
【书页】被撕毁的行动也是可歌可泣的，只是，说着说着中岛敦便泄了气。
“但后面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书页】被成功撕毁后并没有结束这一切，相反，它成为了《书》降临的前提。”
“那时我甚至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撕毁【书页】……但就算是这样说，我们也不可能一辈子肩负着不属于我们的指控，就那样任由猎犬将我们抓进默尔索监狱里去，反而让福地樱痴、费奥多尔他们逍遥法外，成为整个世界的英雄，肆意破坏和修改世界。”
中岛敦微微颤抖着：“……整个世界都被篡改的景象实在是太恐怖了。”
“我再也不想被我珍视的同伴通缉和伤害……也不想作为加害者被他们憎恨……”
中岛敦上过无数次与谢野晶子的手术台，却唯独《书》降临后的那一次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中岛敦也曾与无数人博斗过，也杀死过不少敌对者，但没有哪一次比同伴们投来的憎恨的目光更令他感到恐惧。
好在太宰治因为他的人间失格独立于《书》之外，始终不曾改变过对他的印象。
在太宰治的心中，他依旧还是那个侦探社的小社员，而不是所谓的必须要打倒的boss和让世人恐惧的通缉犯。
那让他终于得以相信自己的记忆，而不是被整个世界投来的恶意所改变，自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自己确实是应该被讨伐和杀死的大boss。
“那确实很可怕，我很难想象有朝一日哥哥会看待陌生人一样的看待我，甚至会憎恨我，对我杀之而后快……”芥川银听得齿寒。
难怪中岛敦在时间逆流之后依旧会被困在梦魇中，如果换做是她，她或许甚至一天也坚持不下来，更不会像中岛敦现在这样做得这样好。
“但是那并不是结束，对吧？”芥川银试探着问。
她并不是毫无道理地问这个问题，她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中岛敦只是受梦魇所困，而并没有那种进入死局，终于逃出生天后心如死灰的绝望感和报复性自我庆幸。
她认为这代表着，时间逆流前中岛敦他们便成功解决了《书》。
就像是撕毁【书页】一样，成功撕毁了《书》。
所以她直接询问了：“你们最后是怎么解决《书》的？”
中岛敦沉默了一会儿，在芥川银和芥川龙之介的注视下终于还是开了口：“我们没能完全解决掉《书》。”
他继续解释道：“……因为有太宰先生的帮忙，大家终于相信了我并不是记录和他们记忆中的那么坏，所以在我解释清楚《书》的事情之后，我们决定一起解决《书》。”
“中也……”中岛敦咬了咬牙，“中也先生决定要彻底解放荒霸吐，来撕毁书。”
【书页】被篡改后的灾难的终结以西格玛的生命为代价，而在面对《书》的时候，中原中也站了出来。
这一年，在《书》修改过后的世界里，中原中也30岁。
这一次的危机在之前【书页】的基础之上再度升级，以致于所有人都没办法解决。
为了守护被《书》所迷惑的大家，他决定要舍弃自我，成为荒霸吐，成为横滨真正的守护神，与《书》抗衡，并撕毁它。
而中岛敦的任务便是，制衡《书》，让他能够在目前被篡改过的这个世界里顺利撕毁《书》，而不是任由《书》给他们再篡改出一个好不容易聚合在一起的大家，彼此间互相敌对情绪更重的新世界。
此外的其他人也各有职责。
在这个世界里，阿蒂尔·兰波同样早逝，但保尔·魏尔伦与中原中也的兄弟情谊更深，也更拧巴。
他并没有清醒，还陷在被《书》创造出的“兄友弟恭”的假象里。
在得知中也先生即将要为了一群草芥牺牲后，他出离愤怒，甚至追杀了中岛敦一行人许久，直到中原中也说服了他。
于是魏尔伦说，“那我来。”
但是中也先生拒绝了。
他说：“我这一生都在失去，（他就像是一个遗物展示架）我本来应该为了大家活下去，连带着大家的份一起，但是，我不想再失去了。哥哥。”
这是中原中也（在这个《书》创造出的世界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他是自己的哥哥。
魏尔伦溃败了，他被中也先生戳中，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中也先生解放了污浊，走向了《书》。
“……但中也先生没能撕毁《书》。”
中岛敦情绪低落，“我们都没能撕毁《书》。”
“并不是我们中的谁退缩了，而是……”
“唐泽伊织。”
中岛敦深深地叹息，说不出自己当时、乃至此时究竟心情如何。
“他在中也先生临死前逆转了时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