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穿越了也好》裂· 杀

18、崔昔玥

　　李子叶这几天还是在愁一件事情，就是人手不够。虽说五秦有五个人，但是能办事的说实话也只有秦天秦轩秦昭三人。如果把事情放给秦天的手下去做，李子叶又不是很放心。秦天稳重可靠，但是对于收拢人心这一点没什么天赋，那群手下武功说是还不错，可惜就是不怎么保险。看看人家青阳裂家的五段，一个段渊武艺高超，如果不是在书房里做了点手脚怕是秦天守在门口都不知道别人怎么进去的，还有段叶，易容术出神入化难辨真伪。而段琴是天下第一情报人员；段锦，据说手下有一批死士，虽然身手不如段渊和秦天，但是群体作战比较强大，做事也比较方便。最后一个，段林，与秦霜相似，精通医术和毒术，但是还有一身武功，比秦霜上得了台面多了……
　　虽然向来特编部队就是独立行动的，但是也是基于在有情报处可靠的情报和一些部门比如警察局的支持，还有就是精良的武器的帮助下才能完成任务。而自己身处这个冷兵器时代，由于身份和对手们的强大，做事不得不小心翼翼，这样的局面实在是让喜欢追求速度感的李子叶伤透脑筋。不过现在一切都渐渐的向着她计划的方向进行着。先是在里皇城最近的繁华城市里开了一家青楼，都说青楼鱼龙混杂，是最好搜集情报的地方，凭着现代的经营手法，还是一个淘金的好方法。再在比较偏远的西南部的大城市里顶下别人的酒楼，不改店名不换厨师，只是加点不同的菜肴，又能赚钱又可安身。还有一家医馆，以备不时之需。
　　李子叶虽然带着皇后的头衔，事实上却是身无分文，宫里面的东西又不能随便拿去卖，这些开办这些行业的钱一半是来自秦轩的投资，另一半是来自秦轩的报酬，毕竟李子叶以现代人的头脑提供了许多生意上的帮助。

　　远远走来窈窕佳人，三千丝盘成繁复的发型，血红的玛瑙珠钗挂着长长的流苏垂在耳后。淡紫色花朵点缀着粉红丝绸银线锁边的长裙，上身还有一件同色的轻纱短衣。身后跟着两个青衣宫女，衬着宫中假山亭台柳树成荫百花盛开的美景，就是一幅圣手下的丹青。可惜，华丽的皮囊下是正在慢慢腐烂的心，身在这人情淡薄的宫廷中，又有几人能置身世外做翩翩仙人，特别，是在绮丽异常的皇室后宫。
　　半月有余，已有半月有余，皇上没有踏进溯流宫一步了，皇后也屡屡拒绝晚宴的邀请。本以为同侍一夫，自己的父亲又是当朝丞相，皇后再怎么受君恩宠也不至于拒绝自己盛情邀约，没想到别人根本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反倒是皇帝皇后两人按兵不动，特别是皇后来历依旧不明让人连置喙的借口都没有。昔贵妃等不下去了，她怕再等下去等到的只是凤怀龙种的惊天“好”消息，所以她求助于自己的父亲大人，甚至主动出击。
　　站在青叶宫的大门前，只有一个侍卫。昔贵妃认得他，曾经也是皇上的侍卫之一，还在几年前刺客进宫时被派来保护过她。这个侍卫并非相貌出众，也没有身居要职，崔贵妃却记得。能够一度在后宫呼风唤雨的女人，说明她还是很有方法，比如记人：对于那些跟自己哪怕有半点瓜葛的，只要有可能将来利用得上的人，崔贵妃可是过目不忘的。
　　现在，崔贵妃殷切地走上前，免了侍卫的礼，问道：“黄侍卫不是跟在陛下左右么？怎么在这里……？”一边说，崔贵妃还一边一脸无辜却又别有深意的看了看这朱漆的大门。那侍卫听贵妃娘娘居然能叫出他的姓来简直受宠若惊，脸都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自从皇上大婚后，奴才就被派来跟着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不喜欢人跟着，奴才们每天也就轮流……守在门口……”昔贵妃秀眉一蹙，似有责怪之意的说道：“黄侍卫才能兼备，怎么能来做这样的工作呢！还记得三年前刺客闯宫，就是黄侍卫带队来保护本宫的……皇上真是大材小用……”这个年轻的侍卫此刻心里充满了感激，他自己都对刺客之事没有多少印象了，而贵妃娘娘却还记得，又听到如此的夸赞，更是有了千里马遇伯乐的心态。只听那崔贵妃还在说着：“什么不喜欢人跟，那秦天不是无时无刻不跟着她么……”“娘娘过誉了，不过这里毕竟是青叶宫……娘娘还是……”黄侍卫虽然年轻，但是皇后娘娘独得宠的现实情况还是看得出来的，贵妃娘娘在人家门口这样说话，被有心人听去可就不好了。自己地位卑微，大不了就是被驱出宫门，要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贵妃娘娘陷入麻烦可就罪不可赦了。昔贵妃也捂住嘴，作出才发觉失言的姿态，朝黄侍卫点了点头，又接着悄声说道：“可惜本宫现在在皇上那里半点地位都没有，话也说不上，不然还可以提醒提醒皇上，让他别忘记有才之人。”
　　这句话在黄侍卫耳里产生了共鸣，他六年前进宫，四年前被调到皇帝的近身侍卫队里，年轻气盛，自以为能够做出不俗的成绩，可是只在三年前被任命为侍卫队小队长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皇宫里实在太太平了，青阳裂登上皇位几年来又未曾微服私访过，下毒的阴招倒是层出不穷，但是这些都没有侍卫能起作用的地方，黄侍卫等了三年的机遇，却落得被派来替皇后娘娘守门的下场，真是时不与我啊。眼见这皇贵妃，虽说级别比自己高很多，但是身在后宫，若是得不到帝王的眷恋，就算贵为皇后也一样……如此美人，若是要孤老在这深宫里，也太可惜了……
　　昔贵人见他沉默不语，心下已有七八分明了，对着他笑了笑，“本宫今日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兴许能遇见皇上……黄侍卫辛苦了，本宫就先进去了。”黄侍卫连忙摆手摇头：“娘娘哪里的话，份内之职，娘娘请。”
　　昔贵妃身姿优雅的跨过大门，唇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陌月浓月正在院子里做刺绣，皇后娘娘画了些没见过的可爱图案给她们，令她们平时有事可做。这时，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陌月姐浓月姐，昔贵妃来了！”“啊？”双月都惊讶万分，浓月还不小心刺到了手。“我去禀报娘娘，陌月你先去应付着，别让她说我们宫里没人。”浓月也顾不上指尖的血，慌慌张张地就冲去书房，见到秦天也来不及打招呼，就一边拍门一边大叫：“主子、主子！昔贵妃来了！”
　　屋里传来冷冷的声音：“慌什么慌，让她等着就是。”浓月简直可以想象主子在里面挑眉还不耐烦的神情，声音也就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惊扰主子了，奴婢错了！”门唰的一声打开，走出身着月牙白色锦绣华袍的后宫之主，微眯眼睛，拍了拍浓月的头，“不过就是来个人，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你也是跟过青阳裂的资深宫女了，不会没见过她吧？以后做事都要冷静，我们青叶宫可没有胆小之人。”“主子教训得是，浓月知道了。”浓月福了一福。李子叶伸手抓住浓月的手指，看着那小血珠，“看，这就是代价。去，处理好。晚饭的时候再过来。”浓月弯身告退。
　　其实也不怪浓月陌月如此紧张。自从那日接受昔贵妃宴请后李子叶就中了毒，虽然不致命，但也足以说明昔贵妃心怀不轨居心叵测了。这样的人，在李子叶屡屡拒绝了她的热情款待之后，难免不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测的事。
　　李子叶回到房间里，慢条斯理地洗了一个澡，还换了一件衣裳。浅黄蚕丝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彩蝶，领口处依稀可见精致的锁骨，常年的风餐露宿令李子叶的皮肤又黑又干涩，不过经过一年闭门生活和一个月养尊处优的保养后，已经好了很多了。秀发随手用檀木精雕的细簪子的挽起，不施脂粉，就这样走了出去。
　　“令昔贵妃久等了。”李子叶施施然走进厅堂，字面上的意思和语气却一点不符。昔贵妃听着却不能有半点异动，“哪里，自然是姐姐的事情更重要。”这样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只能说昔贵妃功力不够。
　　李子叶笑意盎然，这几日周遭都风平浪静，除了那个变态青阳裂以外，难得有人送上来可供消遣，她当然是发自内心的笑起来。“妹妹，都这个时候了，就顺便在这里晚膳吧。我看那个大忙人也要回来了，就一起吃吧。”这话里说的仿佛就是一个要回家的丈夫和不请自来的不熟的朋友。昔贵妃暗中握紧了拳头，好在袖子宽大，没人看得出来。“既然姐姐都邀请臣妾了，臣妾当然是求之不得。”虽然这是她的来意之一，但是听着自己人生道路上的一大绊脚石如此洋洋得意的说辞，崔昔玥还是怒气难遏。
　　说巧不巧，作为导火索的皇帝陛下青阳裂就带着一干侍卫和大太监进了青叶宫。他让那一堆人守在门外，只独身一人走进大厅。本想吓吓皇后，可看见昔贵妃也坐在席上，不禁皱了一下眉，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就又拿出了平时没表情的面具。“昔贵妃也在啊。”崔昔玥还想着待会儿在皇上面前如何表现，就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臣妾未及时恭迎圣驾，请皇上责罚！”低头半晌却没有动静，忍不住回头瞥一眼皇后，却见那皇后娘娘毫无反应，甚至已经开始自顾自的进餐了。崔昔玥抿唇不语，知道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放纵的地步，自己怕是很难赢得回来。又抬头看了看皇上，平日不苟言笑的君王此刻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皇后的一举一动。直到李子叶解决掉一只兔腿看了两人一眼，皇上才想起还跪在地上的昔贵妃，免了她所谓的罪，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右边。
　　昔贵妃心如刀割，她虽然并非对皇上爱慕有加，她知道自己的婚姻不过是一场政治交易，但是被人无视深深地伤了她的自尊心。她是丞相府里的千金大小姐，一直都是众星拱月的对象，就连在宫中，一度也管理过后宫琐事，曾经与皇上相敬如宾的度过几年，还有那些帐内春宵……可是这一切，都在这个女子出现后变了，直到今天！皇上甚至无视她的存在！尖利的指甲刺进了掌心，渗出丝丝血迹，再痛却痛不过心痛！但痛到嘴边却绽放出笑容，甚至笑意甚过方才。
　　崔昔玥对皇上和皇后的谈笑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时不时得夹菜给皇上。青阳裂虽然不喜欢，将菜留在碗的一边，打算不予理睬，但是李子叶偏要从中作梗：“不许浪费粮食！”青阳裂知道她的意思，根据他们的盟约，他只有不情不愿地吃了下去。李子叶见状冲着崔昔玥笑了笑，做了个“再夹”的口型。崔昔玥不知道李子叶有什么阴谋，但是她很高兴皇上吃掉自己夹的菜，纵使是在自己强大的对手的强迫下。所以她还是笑盈盈地又夹了一夹，可是由于刚才握紧的手太过用力，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竟将菜掉在了青阳裂的龙袍上。青阳裂迅速起身，“嘭”，红木的椅子倒地。青阳裂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李子叶也不关心，依旧享受着美食，进来运动量大，她的食量大增。只是心里笑着，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也有人冲冠一怒为龙袍啊！
　　昔贵妃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愚蠢的事，她恨不得自己赐自己一条白绫了结了算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陈述着自己的罪状，恳请皇上开恩。昔贵妃想起刚才授意自己的皇后，气血翻腾，把一切都归咎于皇后，却又无法言明。她伸手拉住青阳裂的衣角，苦苦哀求，泪眼中见李子叶无动于衷更是恨意横生。直到有侍卫上前拖开她……
　　终于，李子叶不知道是因为听得烦了还是吃饱了饭了，走到崔昔玥的面前，蹲下，为她拭去眼泪。源源不断的泪涕已将古代粗制滥造的化妆品冲花了，一张脸红红白白丑的一塌糊涂。李子叶拿出自己的手绢，耐心地擦着，而崔昔玥看在眼里却恨不得一口咬断她的脖子。她知道李子叶在说什么，她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终于把一张脸都擦干净了，浓妆艳抹的下面也不过是一张清秀的脸蛋，眼睛已经肿了，鼻子也红红的，眼睛里都是不甘还有怨恨，李子叶都一一看在眼里。青阳裂也不说话也不发落，他在等李子叶说话。
　　许久，崔昔玥停止呜咽以后，李子叶才拿起她的手，看见那些凝住的血迹。“皇上，你看，昔贵妃的手破了，她不是有意的。”
　　崔昔玥眼泪又要流下来了，自命不凡却终究要靠一个敌人来救命，她这一生何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
　　“皇上，就送她去秦霜那里医治吧，待她好了再回去，也算略施小惩了。”
　　“好。”